第二回 用迷香娟兒入府 辨真假詒晉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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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澄澈的天空裏,偶爾有幾隻飛鳥掠過。風有些急,吹走天幕上最後一絲雲彩。比風更急的要算寧文雪的心情。
    “我?真的?”沒等哥哥走進醴泉閣就問。
    “雪兒,你是不是先賞給我喝口茶?再容我慢慢道來。”小丫頭秋實沏茶。
    寧武泰坐定,道:“哥哥剛替你去問過了。說你克死母親肯定不實,你娘又不是難產死的。”寧文雪長長舒了一口氣。
    “左耳耳脊有個凸起的黑痣定然克夫克子克父母,諸事遭難。像你這樣的平的藍痣。相麵術士說:得看耳朵的大小、光澤、厚薄、什麽的,最後還要你親自去相麵。”
    “一通廢話。我能親自去還勞你跑一趟?”寧文雪黯然。
    “我就知道你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滿清大小姐怎麽肯?”說到這飲了一大口茶水,然後表情極其苦澀誇張地吞下。“這還是去年的龍井吧?”向著在屋外高聲道:“茯苓,去拿我的雨前龍井來。”
    寧文雪急忙製止:“不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雪兒,你總是這樣。秋實,把窗關起來。”然後對寧文雪道:“要不風吹進來撲傷了身子。”
    “嗯嗯。家以和為貴。哥,你又在往銅獸裏放了什麽……香料?”看見哥哥背對自己,似乎從袖口裏拿出什麽東西往香爐裏放。
    “雪兒,你先聞著,可香了。保管你胃口大開。”接著用閉上眼,鼻翼誇張地抽動,舌頭舔了上下嘴唇一大圈,又伸了伸脖子,做出一副很饞的樣子,十分可笑。
    寧文雪抿嘴一笑,道:“又不是山珍海味。”
    寧武泰道:“這香奇著呢,聞過就像吃了頓飽飯。”
    寧文雪故意用手在鼻前扇了扇,道:“是吃不下飯吧!”
    寧武泰道:“不信你聞。我去去就來。雪兒,大可放心。”話音剛落,就沒了蹤影。
    寧文雪好奇之心自然被勾起,留心細聞,一股令人平心靜氣又帶有一星半點奢華的香氣溢出,不一會兒,整個暖閣都氤氳在這暖人的芳香裏。秋實也猛嗅了幾下。
    春華喘著粗氣,跑了進來,反倚在門上:“五月初五端午節,闔家要去看賽龍舟。大夫人才給小姐置辦了身衣裳。我去取過來了。”
    “哼”秋實鼻孔出氣,“有大日子了,才想到我們小姐。平時呢?”
    “別抱怨,誰叫我是大-------小姐呢?(孝和睿為家中長女)”寧文雪拖長音調自嘲,呡了口茶。
    “春華,春華!”看見春華癱軟下去,秋實道:“小姐,我也覺著腿發軟。”寧文雪嚇得站起來,但頭暈目眩,趴倒在桌角斑駁掉漆的八仙桌上。
    聽見屋裏沒了動靜,進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正是寧武泰。攔腰抱起寧文雪,身子受到震動的寧文雪,微睜雙眸,還未開口。寧武泰忙道:“雪兒,大可放心。”
    寧文雪氣若遊絲道:“我明日要……”又暈了過去。
    寧武泰道:“到你娘墳前祭掃。我知道。不礙事。”
    寧武泰對跟進來的康平、茯苓道:“一切妥當。我們出發”
    王爺回府,聽了寧武泰的一番解釋,道:“胡來,世間若真有如此女子,本王還不親自抬著八人大轎去迎?她在哪兒?我去同她解釋。”……
    再度醒來,寧文雪已身處一間從未涉足過的書房,自己坐在黃楊木的高背椅裏,兩旁地上團坐著仍就昏睡的春華和秋實。緊鎖蛾眉,努力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想起是哥哥,再環顧四周:陳設高貴典雅,裝潢大氣雍容。實在與小說裏江洋大盜綁架撕票的地方相去甚遠。目光卻被牆上的書畫吸引,於是自我安慰‘既來之,則安之。’屋外,一侍衛湊到王爺耳邊道:“讓小的進去試試,讓小的進去……”
    秋實、春華也陸續醒來,春華機警地叫了聲:“小姐!”
    寧文雪已起身,站到一幅字前,道:“別怕,是哥哥所為。”看了一會,“你們覺得這些字怎麽樣?”目光還是不舍得離開。
    “瀟灑!”春華答。
    “有力!”秋實答。
    “瀟灑為表,遒勁為裏。”寧文雪讚道,“往小處說,就比如此處‘懸針’”指著‘書如佳酒不宜甜’的‘書’字,“真乃增之一分則嫌長,減之一毫則嫌短,看似淡然自若,實則毫無顫抖,可謂一筆中分天下。”寧文雪像久旱逢甘霖的人貪婪地吮吸著似乎要滴下來的墨汁。
    “現在才知道,少爺給小姐買的那些仿品不如這個好。”春華有了比較,也有所領悟。
    “隻能仿其形,不能達其意,更不能傳其神。”寧文雪邊說,邊走到一幅行書前:“若遊雲驚龍。”
    “那往大處說呢?”秋實問。
    “如潛海蛟龍,大氣持重又不失靈動逸然。”寧文雪毫極盡讚美之詞,“如信馬由韁的少年,看似放蕩不羈,實則才華橫溢。”
    秋實似懂非懂地“噢”了一聲。
    “筆鋒裏藏有如此勁力的人是啥樣的?”
    春華道:“小姐的意思:這些都是一人所書?!我看有好多種字體呢?”
    “詒晉齋主人。”寧文雪在著一幅極似《平複帖》的字前念道,“字體可以不同但貌離神合。”
    “都是一人所寫?這人怎麽這麽自我陶醉啊?”秋實的這個問題倒有趣。
    “這並不一定是詒晉齋主人的書房啊,某人特別仰慕他,求來那麽多掛在這兒賞玩品鑒,也不是不可能”春華解釋道。
    寧文雪聽了,略一點頭:“有可能,還有就是哥哥掛了讓我看的。反正字灑脫流暢之人,絕不會如此。春華,你在幹什麽?”
    “小姐不是說過有比較才能看出孰優孰劣嘛。小姐,你再看看這幅字。”春華擅自翻動書架,拿出一副裱好的巨幅橫軸。
    “拿倒啦!我來幫你。”秋實看那幅橫軸實在太大。
    卷軸徐徐展開,“道濟天下”四個字映入眼簾,寧文雪提一口氣,讚道:“氣宇軒昂!”再看落款處“乾隆皇帝之寶”的印章,赫然在目。寧文雪道:“難怪如此皇室風範,如此居高臨下。”
    秋實又“噢”了一聲。
    “這與牆上的字不是同一個人所書吧。有何差別呢?”春華問。
    “若論磅礴霸氣自然是當今乾隆帝。若論灑脫靈氣,自然是詒晉齋主人。”
    秋實道:“那麽,字如其人,小姐,能猜出幾分詒晉齋主人的容貌嗎?”
    “誰想要知道我的長相?”循聲望去,一位身著蓮青暗吉祥雲紋羅衣長袍,腰係湖色如意宮絛,看上去三十五六,麵目清秀、穩重逸然的男子。
    寧文雪輕佻眉梢,不語。
    秋實鬥膽問道:“您就是詒晉齋主人?”。
    “正是區區在下。”那人躬身一揖道。
    寧文雪眼底滑過一絲猶疑,仍是不語,下顎微抬似一輪新月。
    秋實倒是毫不掩飾她的讚美:“你您字真好!我們小姐在誇您呢!”說完,站到寧文雪身邊。
    “過獎,過獎。小姐、姑娘們一定看累了吧,請移步到正堂看茶。”
    “恕我無理,您不是詒晉齋主人。”寧文雪忽然出聲。
    春華也道:“你為什麽顧左右而言它?”
    “來客奉茶是待客之道。”
    春華語塞,轉頭向寧文雪求助。寧文雪道:“你選的時間不對。剛進來和秋實對答的幾句,語義、措辭上是沒錯,我隻覺得你有些拘謹,有些小家子氣。最後講起詒晉齋主人的書法,你大可以與我們談論一番,又何必急於奉茶?”
    “就是。”秋實此時方才明白,就來這麽一句,然後鼻孔朝天。
    “主人,我扮不像你,三句話就被拆穿了。”那人灰溜溜小跑到站在門口的人身旁。
    寧文雪這才扭頭看見一個著一襲米黃色錦緞常服的男子,緞上繡著青金閃綠色麒麟。麵廣耳闊,長身玉立,看似比剛才假詒晉齋主人更年輕俊朗且氣度雍容。寧文雪倒是一時沒了主意。
    秋實卻武斷地冒失地開口道:“你也不是詒晉齋主人。”說罷,依舊鼻孔朝天。
    那人也不爭辯,不緊不慢走到雕刻簡約的書桌旁,道:“是不是,一試便知。”特有的鼻音竟給人安全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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