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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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守在丈外的梅餘馨欲上前去扶。
黎永寧抬手打住:“本宮想靜一靜。”轉身踉蹌著下了山頭,神情落寞。梅餘馨望快到近前的車隊,麵上亦是一般,退後隨公主離開,她們這回…又輸了。
下到山腰處,黎永寧腳下一個磕絆,身子向前栽去。好在梅餘馨手腳快,一把將人拉回。這次黎永寧沒再拒絕攙扶,主仆一道去山下取七弦琴。
“公主,要回別院嗎?”
“不了,本宮想去北櫻山…送送他們。”她低估了楚陌。照著前事,可知其雖是景程隱教出來的,但行事卻完全不似景程隱。奎文講他刁鑽難纏,清河說他奸詐狠辣,還真是一點不過。
車隊過去一刻,一細膩戲腔響在北雲山:“倚看人間笑風塵,兒郎打馬追…”黎永寧抱琴,與梅餘馨離山,緩緩往北去。
汪香胡同小楚府,吉安送走永寧侯世子夫人,回屋裏就給了楚陌一下子:“今天這宴辦得…一塌糊塗。”
楚陌裝模作樣地揉著被打的肩:“不是挺好的,禮到人不到。”
“能這麽處事嗎?”吉安氣鼓鼓地撇過臉看她的小光頭。
小虎子正左右動著小腦袋,兩白嫩的小肉手往頭上夠。
抱著他的吉孟氏,喜得不行,一眼舍不得離。午間他師公給剃了胎發,五官、臉模子更是凸顯,像誰一目了然。
“一個小光頭,可把你稀奇狠了。”吉安抽了帕子給兒子擦拭小嘴。
今兒小虎子百日,來賀的不僅有前頭永寧侯府老太君,左鄰蒙老尚書家和後頭定國公府,還有魏茲力、談宜田、江崇清幾人。皇上受了涼,不宜來,但與皇後、大皇子都給送了禮。
各個王府不用說了,緊隨皇帝腳跟,禮備的十足厚。叫她意外的是,三禾胡同張家、桐州韓家、宣城佟氏也來了禮,還都不薄,單金就封了九十九兩。朝中文武,亦是一個不漏。
二品龍虎將軍常威俠的夫人馬氏,是個爽利人,帶了三歲大孫來玩…用完席離開時,一再叮囑,以後府裏有事別忘了給常府下帖子。如此,就不用她再費心思誆騙尚不曉臉麵為何物的大孫兒來討席吃了。
雖是玩笑,卻也叫吉安臉紅。
吉安是真不曉楚大老爺在外這般會來事兒。前些天,她還問了楚大老爺,有沒有客?他怎麽回的…沒幾人,擺兩桌便可。
兩桌?那不就是自家裏鬧一鬧。她也就照著話來了。前頭永寧侯府和左鄰蒙老尚書府,還是楊小爺和蒙豈豈上門關照,她才下了帖子。今天……
楚陌見媳婦這樣,覺必須要為自己辯解兩句:“也不知那些人是怎麽想的?明明在朝上是勢不兩立,在暗裏是互看相厭,可送起禮來,又似與我十分親厚。人心難測,我等還是太淺薄狹隘了。”
“還引發你感悟了?”吉安瞪了他一眼,扭頭問辛語:“來禮都登記造冊了嗎?”頭回可以原諒,以後再辦事可不能像今兒這般了。
“都登記清楚了。”
“那就好。”吉安見小光頭又流口水了,不由發笑:“你惦記什麽好吃的呢?”楊小爺與蒙豈豈今兒圍著小虎子稀罕了大半天。
聽說小虎子現除了奶,還不能吃旁的,這對胖友是心疼極了。然後…兩人在小虎子眼前吃了一個下午,饞得小虎子口水淌了要有半碗。
小虎子呀一聲,就想把小手往嘴裏塞。隻指不對口,一下戳到了鼻上。
“不許嗦手。”楚陌抓過小光頭的肉爪子:“娘,我來帶一會。”
雖不舍放手,但隻要女婿要帶,吉孟氏從不攔:“我回屋看看你爹,今兒中午吃多了酒,這會也該清醒了。”知道三個孫子親事都定了,老頭子有點念家裏。可京裏不太平,小虎子尚小,他們又不放心閨女兩口子。唉…正為難。
“爹不是說燒心嗎?我讓廚房再送盅蓮心湯過去。”
“好。”
待嶽母出了正屋,楚陌低頭頂了下媳婦:“爹可能想家了。”
“能不想嗎?信旻已經考過縣試、府試了,雖沒摘得案首,但也是僅次於案首,若無差錯,院試九成能過。之後二哥、信童也要下場…”吉安靠著楚陌:“我在想是不是送他們回陝東住幾月,等信旻成親後,再接回來?”
懷抱愛妻稚子,楚陌心被塞得滿當當,鼻尖在兒子小光頭上蹭了蹭:“可以。”
“我就怕爹娘一走,太爺也想帶著迅爺爺跑。”吉安苦笑。
“不會,太爺放不下小虎子。”
吉安抬首在楚陌下巴上輕咬了下:“你確定嗎?”
“確定。”楚陌是一點都不擔心,攬緊媳婦,一家三口臉貼在一塊。
小虎子趁機小嘴大張,就要去啃他爹下巴。不想嘴才貼上,便被他娘頂開了。吉安擋住楚大老爺下巴,板起臉對兒子說:“這是吃的東西嗎?”
楚陌看著愣住的小光頭,沒敢跟今兒扮起嚴母的楚夫人說,小光頭是跟她學的。
拿帕子給小東西擦拭小嘴,吉安湊上去拱他小懷裏深吸,濃濃的奶香,誘人極了。在一隻小手摸上她的發髻時,立時撤離。
“相公,你說咱們要怎麽待三禾胡同張家?”謝家二姑娘也有個好歸屬了,辛語娘和弟弟的事,他們還指著張首輔。此次娃兒百日,張家禮還不含糊,九十九兩金、一塊蝙蝠紅翡玉佩。
她收得心裏有點虛。
張仲老奸巨猾,都講文人風骨,但這文官首骨頭比誰都軟。楚陌也不是非要弄死誰:“咱們就尋常對待。”他想的是讓京城張家、宣城佟氏、桐州韓氏終日惶惶不安。
但看這回來禮,便知已見效。等論功行賞後,桐州韓氏就該砸鍋賣鐵…還賬了。
“行。”
長舒一口氣,吉安以為今兒是沒大事兒了,打算讓廚房擺晚飯,怎料才轉身,就見守後門的婆子來了。
“什麽事兒?”
“夫人,門外來了一對雙生女,說是投靠您。”
投靠她?吉安扭頭看向楚大老爺,她不記得哪戶親朋家有雙生女,回頭問:“她們多大?”
“瞧著身板、臉模子,也就十三四歲。”婆子答道:“兩人說是姥娘讓來投奔您的。”
楚陌把小虎子給吉安:“領進來。”今天是小虎子百日,挑這時上門,應不會是巧合。
“是。”
辛語也跟著婆子去了,沒見著時還以為那雙生女不是相貌柔美就是弱柳扶風。見著後…隻覺兩人是誠心來投奔的。
大眼闊鼻小口,皮子黝黑,手腳粗大。一人背著一隻大大的粗布包袱,活像扛著鐵耙才從地裏回來。總之…鐵定不是來跟她姑搶姑爺的。不多話,領二人往內院。
乍一看雙生女,不止吉安,就連聞聲出來的吉家二老都以為是棗餘村的誰。可盯著瞧了許久,他們愣是沒識出這兩丫頭。
吉孟氏放輕了聲問:“你們哪家的?”
雙生女沒回話,朝著吉孟氏一躬身,把包袱扔地上,上前兩步,跪下給吉安磕頭。
“奴婢花朝(花夕)請主子安。”
吉安抱著小虎子往後退了一步,貼在楚大老爺懷裏,這兩人是來找主子的。可她沒買人。
“你們姥娘叫什麽?”自兩人進了內院,楚陌就盯著。從她們的身姿、腳步來看,應是練家子。青雨出岔子後,他就想給安安養幾個拳腳厲害的婢女,已吩咐在外走的管事留意,隻尚沒尋到合適的娃娃。
主子問,兩人不敢不答:“王姣。”
二字入了西廂走出的方圓耳,他數起念珠。吉家兩老確定棗餘村沒這號人。跟在方圓後的楚鎮中調頭問:“周老錢,咱們鎮上好似有不少姓王的。”
“起來吧。”楚陌套吉安耳上嘀咕了一句。吉安看向在望天數念珠的方圓師父,王姣是其養女,那這兩姑娘不就是…
“你怎麽待辛語,便怎麽待她們。”方圓明白癡丫頭的意思。癡丫頭在他出家後,便接手了他建起的暗衛營,至今未嫁。放這兩丫頭來投奔吉安,想必她們的本事是學到家了。
五十六年前那起事…不會在善之與吉安身上重演。
吉安著辛語帶花朝花夕下去收拾,她也不知該謝誰,先給方圓師父屈膝行禮。
“不用謝老僧,她們能跟著你,也是福氣。”吉安待人以誠,最是難得。方圓凝目看向背著包袱隨辛語去後罩房的兩丫頭。花朝花夕察覺投來的目光,頓足回身跪拜。
見此,站著的幾老都心知肚明了。才用完晚膳,周華歸來,楚陌去了前院,一隻隻“空箱”搬進了內院。
“海東青雛鳥呢?”方圓腳跟腳地到。
周華拱手回道:“因著路上不平,小人將它們交給了遲瀟、陳二道,會隨北伐軍一道抵京。”
那還要有些日子才能見到,方圓望眼欲穿。
小虎子百日後,吉安身邊雖多了兩丫頭,但一時無事,也沒出門。倒是楚陌忙了起來,跑了兩趟宮,要到兩萬兩銀,當晚便給了殷晌。書案上鋪上紙,每日裏都在完善、填補。
轉眼半月過去,二十七日早,城門一開,一騎快馬進京。馬上兵卒熱淚盈眶,哽咽著喊道:“大景勝了,南夏、西疆投降了…南夏、西疆投降了,我們贏了贏了嗚…”
京城歡騰。打了快一年,終於結束了,他們大景勝了。百姓湧上街,跪地齊呼皇上萬歲…一聲一聲,足足喊了一刻。
景易爬上摘星樓,俯瞰京城,心情激動,眼中閃耀著晶瑩。他雖然耗幹了國庫,但…值了。東遼、北漠、南夏、西疆一齊來犯,大景…全勝。
仰首大笑,出盡積鬱。他景易對得起列祖列宗,將來亦會對得住百姓。
同東遼、北漠一般,南夏、西疆會很快派使臣來。二十八日,楚陌難得在寅時正爬了起來。睡在裏的吉安都覺稀奇,翻個身慵懶地問道:“你今日去早朝?”
“不想去。但昨日南夏、西疆的降書已經進了宮,今個早朝定會再議戰敗國使臣來朝之事。朝中大臣多主張,依禮款待,揚國之風。我就是想去看看,都誰在那主張?”
整好裏衣,楚陌拿了放在架上的官服。北伐軍主帥,乃從一品武官,著朱紅,麒麟補子。穿著和翰林院修撰的六品官服沒什區別,一樣的合身。
“站著說話不腰疼。”吉安不高興道:“沒要他們上陣打仗,他們見不著咱們的人死傷,是一點不知心痛。西北那什麽地兒,十月裏就能凍死人。他們若一意主張厚待漠遼。你就提議,請皇上把他們送去西北,不用打仗,隻墾荒,看他們能撐多久?”
“好主意。”楚陌扣好玉帶,俯身抱住媳婦廝磨:“你要起來陪我用早飯嗎?”
吉安伸了個懶腰:“好啊,正好一會把小虎子抱來,陪我再睡會。”
東午門外,百官群集。站在最末的談宜田聽著周遭的竊竊私語,閉目養精蓄銳。
西北、南邊仗都打完了,憋了許久的文官們蠢蠢欲動。皇上的意思分明,大景贏麵得來不易,都是將士們用血肉鋪就的。跟惡匪揚善,便是背叛了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
對此,談宜田認同得不能再認同了。
自五月上旬,皇上召見後,他和江崇清就在查典籍,做準備。國庫能不能裝滿,就看這回他們能否將戲台子搭得漂亮。不求勝過楚陌,但也不可落差太多。
楚陌踩著鼓聲到東午門外。談宜田最先瞧見他,還未回過神,他已入了武官列。今日定國公、輔國公都來了,楚陌的位置在二人之後。
輔國公魏茲強回頭看了眼,轉過頭又扭過來:“你竟然來上早朝了?”
一對爹娘生的,輔國公魏茲強與京機衛統領魏茲力不止是長得像,性子也似了七八。楚陌麵上無表情:“北伐軍已班師回朝,不日將抵京。我覺還是要來皇上眼前露露臉,這樣論功行賞時,皇上也不會克扣。”
信你個鬼,楚府上住著位貴主,別以為他不知道。皇上哪敢虧待這位一絲一毫?輔國公冷瞥了一眼邊上那列雄赳赳的文士,楚陌來了最好。現在仗打完了,後事不能全由那幫子臭酸腐說了算。
“你會說話,一會多說點,別收著。”
站位與楚陌隔了兩人的魏茲力,歪著腦袋看他大哥勾搭楚陌,心裏酸溜溜。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話誰說的?還真有點內容。
文官見著站在武將隊列的楚陌,不少都嚴正了臉色。選在今日上朝…難說不是有意。
走過長長的宮道,進入太和大殿。楚陌站定看殿上,前排確實好。就他這位,即便是眼神不好,也能將皇上看清。
處文官首的張仲,憋了許久,還是偷眼瞄了下武官列。對比明顯,楚陌就像個亂入的。可…他才多大?二十又二。再想想自個,爬到腳下這個位置,他用了二十餘年。
兩刻後,太監唱報:“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跪拜。
景易快步走到龍椅那就坐,抬眼便瞧見了他的楚愛卿,心情立時開晴:“眾卿平身。”他就知道善之不會真撂他一人麵對一群狼狽。
“謝皇上。”
文武分列殿左右。不用小尺子唱“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來催,鴻臚寺少卿姚正就走出了:“皇上,東遼、北漠使臣將來朝,儀程尚未定。”
連日來,禮部、鴻臚寺在如何接待戰敗國使臣之事上一再上折,景易都是留中不發。他們大概也摸到他的意了,再三精簡,但還是跳不出“厚待”。
“既然你提出,那就由你來說說如何接待戰敗國使臣。”
聽著這話,姚正心一緊,思慮稍稍還是選擇將心中所想直接言明:“臣以為對待戰敗國,不能一味地揚威,也要施恩。另,大景是禮儀之邦,盛情款待遠方來客,也是應該。”
“臣附議。”禮部侍郎方立出列:“皇上,自古以來,就有降之不究一說。北漠、東遼慘敗,亦都主動遞上了降書。臣以為不宜再過分追究犯境之罪,應施恩感化,化幹戈為玉帛,從此和睦共存,互通友好。”
原工部侍郎呂曹華,在嚴啟被罷黜後,晉升尚書。他也有話要說,走到大殿中央:“皇上,漠遼之所以年年來犯,說到底還是因西北地貧瘠荒蕪,食不果腹衣不暖,為活命隻得南下。臣以為大景若想長久安穩,施恩還在於施人予漁。”
一個接一個的大臣出聲,幾乎是全部支持厚待漠遼夏疆。景易心裏的火愈積愈盛,看楚陌卻一臉平靜,似認真聽也像是在出神。
張仲站在自己的位上,一語不發。他直覺,今日忌口舌。餘光掃過武將隊列裏的那青年,他還是把嘴閉緊了等著。
皇上不問話,在角落處的談宜田也不好冒然出聲,隻得認真記要。
當殿中站了十三大臣時,景易終於忍不住了:“楚愛卿,你是北伐軍主帥,漠遼戰敗,你居功甚偉。對漠遼使臣來朝談和之事,你不說兩句?”
楚陌出列:“皇上,自漠遼來犯到戰敗,北伐軍死在戰場的將士八千七百四十三人,受傷的有一萬一千三十六人,其中重傷重殘七千九百六十人…臣看諸位大人都主張對漠遼夏疆以德報怨,臣甚慰,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對敵國都能施恩至斯,想來應是很樂意拿出金銀來告慰那些死傷的將士,奉養他們的老小妻兒…”
輔國公魏茲強都快堵實的心竅一下子被疏通,暢快極了。來來來,先拿銀子出來。別兩嘴皮子一碰,說得輕巧。
“追根究底,那些將士的死傷都是為保大景山河秀麗,百姓安和。他們有恩於大景,有恩於安享了太平的所有人。諸位大人既能以德報怨,那報德報恩,該是不惜所有了。也不要你們多拿,兩百萬兩黃金便可。”
張仲聽得脖子都不禁縮了縮,兩千萬兩銀啊!論狠還是楚陌最狠,下手直刺要害。掏皇上的錢袋子,大話隨便說。現在…倒是繼續說呀,北伐軍之後還有南風軍。
娘的,要不怕殿前失儀,魏茲力都想把嘴張大了衝天笑。這幫虛頭巴腦的文士就該讓楚陌來治。一治一個準,治好的有張首輔,治不好的有嚴啟、朱林等等。自己不結果,他就結果你。
談宜田手腕不凝滯了,眼裏含笑,行書飛快。楚陌…太投他的脾性了。
看殿中把頭埋得低低的大臣們,景易挨個叫:“鴻臚寺少卿,你怎麽說?”兩百萬兩黃金,這是善之給漠遼劃出的底線。
姚正心撲通撲通的,抓著玉圭的手緊了又緊:“皇上,楚大人說的在理,是臣想岔了…”
“你想岔了什麽?”楚陌頭都不回,鳳目望著乳白的玉圭:“仗不需你們打,你們安居京中,錦衣玉食,何曾可憐過邊關將士?施恩於漠遼?你們見過漠遼騎兵的凶悍嗎,知道他們手中持著的彎刀有多利嗎?”
工部尚書呂曹華鎖眉:“楚大人,那依你之見,漠遼使臣來,該如何談?”
“在議之前,臣先說明兩點。”楚陌拱手向殿上:“一,此回大景與漠遼之戰,起於漠遼來犯。二、漠遼並非主動遞上降書,而是北伐軍打到了兩國王城,他們才不得不投降。”說到此,輕嗤一笑,“呂大人說‘談’,我想問你,你有什麽要與漠遼談的?”
呂曹華感覺到了被針對:“當然是談和。”
“談和?”楚陌不悅:“你說錯了,應該是漠遼求和。談,有商議之意,在此用不著。朝廷隻需列出條件來,割地賠銀再加年年來貢,漠遼同意,那便‘和’。不同意…就繼續打,打到‘和’為止。”
太和殿沒聲了。
景易看楚陌的眼神都帶著虔誠,曾伯祖給他找的這祖宗,他以後要更加誠心誠意地供。聽聽剛那幾個字,割地、賠銀、年年來貢。一筆一畫,都金燦燦。
呂曹華不認同:“窮生極惡,富長良心。”
“你如此大善,該是富可敵國。那兩百萬兩黃金應是不在話下。”楚陌看向殿上:“臣請皇上全了呂大人的這份大善。身為北伐軍主刷,臣也代那些死傷的將士謝過呂大人。”
“楚陌,我們講的是理。”呂曹華沉臉:“國與國之間,還是要以和為貴。”
楚陌聽不見後語:“窮生極惡,我認同。但富長良心…那就未必了。”回首看呂曹華,“不說旁人,就講前工部尚書嚴啟,抄家抄出多少,全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了。他富嗎,良心長在哪?
另,在這跟我講理之前,呂大人還是先尋個寺院,給你庶長子已逝的生母做幾場法事,上幾炷香,懺悔一番。畢竟其為了你的前程,忍了你降妻為妾,再娶高門的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