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別再碰她
字數:3659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考古工作b錄之法門 !
我說出這倆字兒頓時後悔,駿的話我又忘了!不過還好,吳小哥可能反應遲鈍,目前還沒對我做什麽過分的事情,謝天謝地!
他忽而鬆開捏著我下巴的手,把水杯放在了床邊,雙手撐在我頭兩側重新看著我。這姿勢有些曖昧不明,我頓時感覺到壓迫和威脅。
“我喝。”認慫是保命最好的手段。
他唇角似乎有意勾了勾,起身從旁邊拿了水杯遞到我嘴邊。我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小聲嘟囔了一句:“強買強賣。”
他緊跟著又往我嘴裏塞了一個藥粒,然後坐在床邊盯著我:“水族一夫一妻,苗族偶有一夫多妻。社會發展,少數民族漢化,不少大戶人家會暗自流行通房丫頭和侍妾一說……你以為我救你回來是白救?”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之前他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我急了:“你不是說等我好了就送我回家嗎?”
“我說過嗎?”他輕描淡寫、邪邪魅魅地回了一句,然後起身走出了房間。
我扶著額頭鬱悶至極,不知他是說真的還是玩笑話。若是玩笑,這人還真是“幽默”;若是真的,那我寧願沉在河裏。通房丫頭……侍妾……這都什麽呀……
千香進來的時候一直回頭看門外:“姐姐,你跟吳商哥哥說什麽了?他看上去好開心啊……”
我哭笑不得:“說大戶人家的通房丫頭還有侍妾。”吳商這個人,從見到他到現在,我怎麽沒發現他僵硬的臉能看出開不開心,難不成此刻他正在門外笑嗎?
千香聽了我的回答衝到我身邊,滿目絕望地趴在床邊哀歎:“他是不是要把雷家二位姑娘都娶進門,大姑娘做正妻,二姑娘做通房!”
我也沒心情好好回答她,輕輕歎了口氣:“千香,你能陪我上個廁所嗎。”
千香扶著我下床的時候,我終於看見了窗外的風景。吳小哥的房間建在山上較高的位置,順著窗口往外看,可以看到許許多多的房屋屋頂順著山勢起起伏伏。山腳下,一條寬闊靜謐的河緩緩流淌。河水一半為墨綠色,另一半是淺青色。對麵還是一座山,相對這邊的山低矮一二,山間綠樹紅花,有淡淡的雲霧籠罩在山頂,遠遠看去讓人心曠神怡。
“整個寨子,吳商哥哥的這扇窗景色最好。”千香駕著我,“走吧,出去看看,外麵台階好高的。”
我被她扶著蹦蹦噠噠地跳到門口,吳小哥坐在門外的圍欄上閉目養神,夕陽的光打在他臉上,讓這張精致的臉更顯棱角分明。他的下巴從某個角度看很像無常,昨夜就是,我看了會出神。
聽見我們出門,他張開眼瞧著千香。
“姐姐想去廁所。”千香解釋道。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千香很自然地把我交到他手裏。
我垂眼看著數不清的台階,又看看千香。腰間忽然一緊,吳小哥攔腰將我橫抱起來,不緊不慢地朝樓下走。他看也不看台階一眼,仿佛飄在空中似的。
我心裏害怕,這要是兩個人一起滾下去,估計我小命肯定不保。千香在後麵跟著我們,滿眼羨慕地看著我。她背著手,有些驕傲的樣子,走得也很輕鬆。
“還疼嗎?”吳小哥問。
“嗯。”我有意無意地躲避著他的眼睛,因為離得太近了。駿曾經告訴我安全範圍內我最好不要直視異性。
“你應該喜歡廁所。”他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這句話說得奇怪,為什麽我會喜歡廁所,我又不是蒼蠅蚊子。
走下台階拐到一側,千香跑到我們身前推開了房門。一進屋,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麵而來。我的第一反應是,景區公共衛生間,然而轉頭之際我看見了特別不符合這個建築群的一個洗手台——高檔大理石,金色歐式水龍頭,超大白色包邊半身鏡!還有半身鏡裏映著的筆挺的吳小哥以及他懷裏蓬頭垢麵的我。
吳小哥往鏡子裏看了兩眼,將我放下自己出門去了,千香湊上前小聲說:“他對洗手間的要求格外的高,特別愛幹淨。”
“潔癖?”我問,“那是‘肛門期’沒發育好。”
“不是潔癖吧,你進去就知道了。”千香扶著我走向裏間,“小心啊。”
裏間就是正常的廁所,不正常的是吳小哥的坐便器旁邊竟然是書架!書架……難不成這人平時能坐在這裏呆一整天嗎?書架就算了,怎麽什麽書都有啊!竹簡卷軸的《孫子兵法》,精裝的《康熙字典》,超厚的盜版《道德經》《山海經》《葬經》混搭三合一,全套的《盜墓筆記》,竟然還有《哈利波特》!
我哭笑不得,隨手拿了本《儀禮》翻出來看。這裏的人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覺得少數民族聚集地神聖不可侵犯,現在覺得這裏特別像劇組裏的道具裝備站。衛生紙也是方便降解的竹纖維紙,我真是不喜歡,就不能選柔軟一些的嗎?
出門洗手的時候我發現腳不疼了,看著鏡中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我有些心煩意亂。千香進來見我自己站著問我腳是不是好了,我活動了兩下覺得痛感減輕了好多,開心到起飛。
“千香,我需要一把剪刀。”
“幹什麽。”吳小哥推開門,垂眼看著我倆,十分警惕的樣子。
“剪……剪頭發。”我指著自己的鳥窩頭,從三月份到現在六月份,三個月沒剪頭發,頭發上麵都是分叉,又亂糟糟的團在一起,我很嫌棄這樣的自己。
吳小哥見我好人一樣可以自己站著,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將我抱回了他的房間。這一路距離不近,可是一個路人都沒有,整個寨子給人一種沒人住的感覺。
“所以晚上是你出去睡對嗎?”上台階的時候我問他,“還是你已經叫人幫我收拾房間了?”
他沒搭理我,讓千香去找人準備熱水和剪刀。
其實我害怕剪頭發,因為上次我私自剪了頭發無常不太高興。他說以後剪頭發要告訴他,還對我說過三綱五常,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什麽夫為婦綱,我知道,他就是有一點大男子主義。
仰坐在躺椅上,身邊一群人圍著。一個姐姐將熱水倒在我頭發上,用一把木梳輕輕地梳著,一次一次,不厭其煩。千香幫我壓著衣服,偶爾會把我的頭抬起來換一條幹毛巾。我很不好意,這待遇堪比大公主了是不?
天色已晚,白宣翊來接妹妹回家,見吳小哥要給我剪頭發,和吳商一起靠在窗邊說起了我聽不懂的地方話。
吳商手裏擺弄著一把剃刀,邊聽好友說話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我,好像想給我剃成禿子的架勢。白宣翊趁吳商蹲在櫃子邊找藥的時候靠近我給我把了脈:“雲啊,”他叫吳商,“她怎麽還在發燒。”他把完脈麵色有些並重。
吳商沒立刻回答,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以後走到我身邊摸著我的額頭:“不礙事。”說完他又開始鼓搗那些藥,有些不高興地對白宣翊說:“別再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