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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衛旭一噎，是嘍，又不是去找男人，要什麽風情，但是，“你背個書包做什麽？”
    那包頗大，絕不是小姑娘裝飾用的時尚雙肩包。
    鳳頌雅還在家門口，努力演繹嬌弱的原主，軟著小嗓音道，“晚上要降溫的呀，我不帶個披肩麽？萬一發生點兒意外事故，沒個替換衣服怎麽辦？”
    有理有據，季衛旭無言以為，假裝自己沒問過，強行掰開話題，“你今天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鳳頌雅心裏一突，演得不像，隻得哼一聲，“說得好像你跟我多熟悉一樣？”
    必須慢慢調整性格了，一天到晚這樣裝樣子，會死人的。
    “這話誅心了，”季衛旭嗷一聲，指責道，“穿開襠褲起來的交情，一個電話就能叫來的司機，你說跟我不熟？”
    “什麽開襠褲，人家根本沒穿過那種東西！”鳳頌雅嬌氣起來自己都顫抖，又從鼻子裏哼一聲，“我今天不止現在看起來有點兒不同，一會兒保準嚇死你。給我講講，酒吧夜場都玩兒些什麽？”
    因為要帶鳳家從不出來的小姑娘，季衛旭今天是做了特別安排的，找了個比較安靜、有表演、有格調的地兒。
    相對就簡單了，樂隊表演、間歇舞曲、dj表演、花式調酒，一群人坐在一起搖骰子喝酒聊天。
    他介紹了一下，“你不用怕，這地兒是我哥們的，自家店鋪，有你們女孩愛吃的甜品。不像電視裏看到的那樣亂七八糟，沒人敢冒犯你。”
    但是照鳳頌雅看來，這個出名有個格調的酒吧，也跟個盤絲洞一樣，進門燈光昏暗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不熟悉的人進來大抵能平地摔個跟頭。
    時間還不到夜場，確實還算安靜，小舞台上有個歌手自彈自唱一首藍調，少量客人各據角落低聲談笑。
    季衛旭一進來跟猴子回了花果山，攬著鳳頌雅往前一送，“我發小頌雅，打吃奶時候認識的老鐵，各位照顧著點兒啦。”然後嗷一嗓子就跟他的兄弟們撲一起去了。
    “出來見世麵，大家不要嘲笑我土。”鳳頌雅往讓出的位置一坐，隨手把書包丟到背後。
    季衛旭擺明了她的身份，在座女孩都很有眼色很，沒把她當競爭對手，倒是爭著巴結起來。
    這個說，“白襯衫穿好了也有味道，我怎麽沒想到可以這樣搭。”那個問，“你能喝酒嗎？這裏有特調的果酒，嚐嚐嗎？”又有專門給她遞水果剝果仁的。
    鳳頌雅投桃報李，開始還記得維持原主人設，“你這個小裙子也很好看呀，我怕冷，穿得厚。”“酒精度不高我就試試吧，挺好奇的。”“你皮膚真好，白裏透紅，又看不到毛孔。”還大聊星座命理手相。
    不一會兒她混的如魚得水，幾個姑娘拋棄二代帥哥都圍著她一起玩兒起來，大概是燈光太昏暗，或者喝了一點酒，很快她就收不住，暴露了本性。
    季衛旭也不是真的什麽正經事兒不幹，聊了幾句項目，一回頭，“臥槽，那是誰？頌雅？乍一看我以為哪個小白臉兒搶了哥兒幾個的妞兒呢。”
    幾個男人看過去，不約而同也樂了，鳳頌雅一身襯衫長褲，在沙發上半仰的姿勢很有些大大咧咧，單手撐著椅背，低頭跟靠在她肩膀上的姑娘說話。
    不知道她說了什麽，那姑娘笑得花枝亂顫，飛她一個媚眼。另外一邊的直接伸手去扒她的肩膀，叫她對著自己，噘嘴不知道講啥，還揪著她衣角晃了晃。
    林潼戳戳季衛旭，咽了口唾沫，“這鳳姑娘不是個拉拉吧？這是砸場子呢？小茉莉跟我都沒笑的這麽甜過？”
    季衛旭猶自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有過男朋友啊，平時不這樣啊……”
    幾個男的眼睜睜看著她扶著姑娘們的大腿肩膀站起來，自己往吧台去了，都走出十米開外了，那幾個丫頭還望著她背影不肯回頭呢。
    鳳頌雅猶自不知道自己露了狐狸尾巴，是認出程念了，真人跟照片有一點點不同，晚九點到零點，程念在這家酒吧做服務生，給吧台調酒師打下手。
    她坐上高腳椅，敲敲台麵，笑的特別甜，“那邊的姑娘們說，你們家有一款紅粉佳人最趁她們，每人送一杯過去。”
    程念微笑點頭，“好的，您稍等。”
    鳳頌雅遠遠衝女孩們比了個ok，仍舊趴在吧台上不走，“我不喝酒，麻煩給我榨一杯雪梨汁。”
    調酒師準備雞尾酒，程念給她榨梨汁，大概是她的打扮特殊，來回過去的時候，多看了好幾眼。
    每看過來一次，鳳頌雅都恰好跟她對視一眼，大概第一次是意外，接著好奇，多了幾回，最後兩個人忍不住都笑了。
    程念把雪梨汁遞給她，“看起來您不常來。”
    “對呀，今天第一次，土鱉進城開眼界的，”鳳頌雅衝她眨眨眼睛，“賬單遞給那桌的帥哥們。”
    程念一下子笑了，猜想這個姑娘一定家境很好，有種富養出來的從容淡定，讓她隱隱有些羨慕。
    服務生送了紅粉佳人過去，不一會兒，季衛旭過來了，一臉費解，“老鐵，聊聊，你什麽時候學的把妹？這就是你說的，能嚇到我的變化？”
    鳳頌雅瞬間一激靈，後背漫上來冷汗，臥槽，穿幫了，她僵硬地抖抖肩膀，把他的爪子抖掉，強笑道，“女孩跟女孩玩兒的好，有什麽稀奇？”
    做職業紅娘，當然要跟顧客交心，甭說星座命理這些大路貨，正經的心理學書籍她都啃過好幾本，搞不定有意逢迎的幾個姑娘才怪。
    幸虧燈光昏暗，季衛旭沒看清她的表情，倒被她這句話堵的一噎，“可是你剛才那未免也太熟練……”
    對上鳳頌雅你莫名其妙的眼神，又覺得我傻了吧，確實啊，女孩跟女孩不是天然容易玩兒起來麽？最後他隻得比劃了一對兒大拇指，倒退著回去了。
    程念被別的顧客叫過去倒酒，豎著耳朵聽了這一句，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她眼前的顧客醉眼迷離，大概以為她盯著季衛旭看，“女人都是看臉的膚淺貨色，膚淺！”
    鳳頌雅皺著眉看過去。
    程念臉上隱隱有些怒氣，咬著唇後退一步，不經意地往另一個男服務生身側站了站。
    這樣的惡客常有，很快有服務生過來想把人架走。
    沒想到那人揚手把手裏的半杯酒砸出去，嚷道，“什麽東西？！敢嫌棄老子！”
    程念一時驚的同手同腳，似乎是想往側邊一步躲開，結果跟吧台裏另一個服務生撞到一起，最後被正中肩頭。
    鳳頌雅有心救護，無奈這身體是個弱雞，反射弧巨慢，她也把手裏的果汁杯丟出去了。
    按照她的腦補，這杯子該砸中醉鬼扔出去的酒杯，兩個杯子在空中撞到一起落地，就不會有人受傷了。
    結果人家都正中肩頭了，她投擲的杯子還在半空中，射程短準頭差，哐當一下落地，碎在自己眼前，目測距離也就一米。
    附近幾個人都怔了一下，鳳頌雅也有些呆，知道這個身體弱雞，沒想到能弱雞到這個程度，這要是丟個鉛球豈不是要砸中自己的腳？
    簡直嚇死爹了！
    不過她腦子反應快啊，當即跳起來一指醉鬼，嬌弱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氣，“對女人動手的都是人渣！嚇死我了~”
    酒鬼被服務生架住往外拖，她又去關心程念，“你有沒有問題？需不需要去醫院？”
    程念很怕鬧了事兒這工作就黃了，小聲跟她道謝，“我很好，他喝醉了，沒什麽力度，謝謝。”有很擔心地看著她，“你沒事兒吧，還是跟你的朋友坐在一起比較安全，吧台這邊有點亂。”
    領班過來叫她去換個製服，鳳頌雅比劃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在耳邊，“有空給我打個電話唄，我有點事情，需要你的幫助。”彈給她一張名片，這是原主大四在自家公司蹭實習印的。
    程念愣住，男人遞的名片她收的多了，都是隨手丟掉，這一張嬌軟女孩子給的，真少見。雖然不明白自己能幫什麽忙，她還是點點頭，塞到口袋裏收起來。
    鳳頌雅就鬆了一口氣，這就算認識了。
    然後她就跑去踹季衛旭，“我覺得沒意思，起來給我找個車去，我要回家。”回去還要詳細研究了眼鏡給的資料，好好做個計劃。
    怎麽套路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妹子，有句流傳甚廣的話。
    若她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盡人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
    作為職業紅娘，鳳頌雅研究的更透，帶她看盡人間繁華之後，還得有顆回歸的心，告訴她此心安處是吾鄉。
    不過這一時半會兒，可找不到一個適合程念的男人，隻能自己先上了。
    鳳頌雅離開酒吧之前，又跑去吧台，認真跟程念重複了一遍，“我不是開玩笑的哦，真的有事情需要找你，記得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