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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浩然氣死，他當然認識季衛旭。
    曾經他跟鳳頌雅戀愛時，此人就仗著發小身份明裏挑釁暗裏捉弄，抓住一切機會在女同學麵前替鳳頌雅宣誓主權。
    更早的少年時代，家裏長輩說起婚約，這小子就嗷嗷四處宣揚，方浩然是鳳頌雅的童養夫……
    諸如此類的齟齬不勝枚舉，兩個人幾乎算是宿敵了。
    但是今天這件事，跟以往的仇怨無關，實實在在是季衛旭的錯，他怒道，“胡說八道什麽呢？你怎麽開車的？看不見這邊有人嗎？”
    “想教育我做司機要遵守交通規則嗎？”季衛旭興致勃勃，“來來來，我洗耳恭聽，倒要看看你這個前天剛把車甩到人眼前的司機，能講出什麽大道理。”
    看起來像普通白領對上二代小開，周圍已經有午休下樓的人好奇窺探。
    方浩然被他問的一下子卡殼了，隻覺得如芒刺在背，瞪著季衛旭好幾秒，終於深吸一口氣，“看在小雅的麵子上，我不跟你這滾刀肉計較。”轉身叫程念，“小念，沒傷到吧？”
    這兩個，emmmm……
    季衛旭眉毛一挑，饒有興味地摸了摸下巴，“你真的不需要看小雅的麵子，跟我計較計較唄。”
    程念本來就對方浩然的自來熟非常不適，被季衛旭這麽一盯，後背汗毛立起，隻覺得此刻自己要是跟方浩然走了，可能會出大事。
    她尷尬地笑笑，又往側邊躲了一步，“沒事的，是我的鞋跟卡住了沒站穩。”
    方浩然立刻要蹲下查看她的鞋子腳踝，“鞋子不舒服？有沒有扭到？”
    程念簡直要哭了，抓狂地再退一步，幾乎要把手擺成風車，“是穿高跟鞋常有的事兒，不用在意，”她左右亂瞟，看到季衛旭，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來他早晨跟鳳頌雅相處的樣子，驚恐間一步跳到他麵前，語無倫次道，“是不是小雅找我呀？她該換藥了，不是、我是說用藥油揉一下好得快……”
    季衛旭嘴角扯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牙齒雪白，“你給包的啊，怪不得，看著就心靈手巧的。”他已經看出來方浩然想套路這姑娘，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就樂意跟某人反著來，衝著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對呀，小雅著急找你，來上車，我送你過去。”
    這裏是鼎立大廈樓下，午休的辦公樓外人流如織，眾目睽睽上了一輛騷包的跑車，幾乎可以預見回到辦公室會麵臨什麽。
    程念仿佛看到山一樣沉重的流言蜚語衝自己壓過來，驚覺眼前這位也不是什麽好鳥，她下意識就舉起了手機，戳開通話記錄第一個，鳳頌雅，撥打，然後轉身一陣風一樣離開，丟下一句，“既然小雅著急，我趕緊過去，你們忙你們忙……”
    方浩然幾乎維持不住風度了，轉身怒瞪季衛旭，“不跟我作對你難受是吧？”
    季衛旭吊兒郎當的，皮笑肉不笑，“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倒是想想你自己，有什麽資格讓我跟你作對？”
    這可算是戳到方浩然的肺管子了，曾經他家沒破產的時候，也夠不上季家的零頭，現在破產了，還不如眼前這人手腕上的一塊兒表。
    方浩然咬緊牙，一字一頓道，“咱們走著瞧。”甩袖回辦公室。
    季衛旭大笑，揮揮手，上百萬的表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點弧光，“等你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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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念隻是繞到大樓背麵，電話接通了，鳳頌雅甜糯的聲音響起，“念念~我正想你呢，你電話就來啦，是不是也想我啦？”
    遠離那兩個男人，程念冷靜下來，頓時就有點兒不知道從何講起的茫然。
    季衛旭和方浩然差點兒打起來了？那我是以什麽立場通知你的？季衛旭說你找我？顯然他隨口編的，而且他為什麽要跟我說話？要是再往前追溯，我怎麽跟方浩然走在一起的？根本沒辦法解釋！
    程念這回是真哭了，她想不通怎麽就到了這地步，抹一把眼睛，“我就問問你腳還疼嗎？”
    鳳頌雅是第一個支持她學烘焙的朋友，她不想失去。
    “不動彈就不痛啦，冰敷看起來很有效，剛才劉姨還給我揉了腳，”鳳頌雅翻身趴在沙發上，翹著腳劃拉pad，邊跟程念講電話，“我讓劉姨把你做的蛋糕拿回去分給家裏人了，大家都說很好吃呢。”
    “是、是嗎？”程念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喜歡的話，我周末再給你做點其他的。”
    “真的嗎？”鳳頌雅特別驚喜，翻身坐直，“那明天你來我家好不好？我叫劉姨準備好東西，哎呀，我其實剛才就想跟你提這個，又覺得你工作太累了，會不會周末想休息呢。”
    “不累的，”程念小口吸氣，控製住聲音，“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見。”
    “~”鳳頌雅還附送了一個麽麽噠才掛了電話，總感覺程念情緒有點兒問題，還是不要明天見了，就今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