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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衛旭難得工作時間來見親哥，張嘴就提要求，“那個方浩然為什麽在咱們家公司裏，開了開了。”
    季衛風從屏幕麵前抬頭，有點兒茫然，“方浩然？他怎麽了？”
    作為執行總裁，他根本不會關注到分公司一個新員工。
    季衛旭blabla把這兩天的事情一通講，“我覺得這家夥居心不良，滿世界這麽多公司他不去，偏偏跑到咱們家來。還是做品牌宣傳和推廣建設的分部，在朝陽那邊，客戶名錄品牌戰略，都接觸得到吧？”
    “哦，”季衛旭難得正眼看了這個弟弟一眼，“這是你真心這麽想的，還是隨便找個理由想跟方浩然作對。”
    季衛旭想翻白眼，“哥，我平時是混了點，那不是因為有你頂著麽？可我再怎麽混，商學院也乖乖念完了吧？還是你對我的智商有什麽誤解？”
    “吃喝玩兒樂的本事是一流的。書讀的馬馬虎虎，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會讓人關注。”季衛風的結論很客觀，同時把手邊的工作推開，“既然來了，去辦個入職，開始上班吧。”
    我屮艸芔茻！
    季衛旭一臉震驚，“拉壯丁都沒不帶這樣玩兒的。您再堅持一陣子，我想明白了自己願意幹什麽再來找你。”話沒講完，撒丫子遁走，電梯沒下到一樓，就給鳳頌雅打電話，“哥為了幫你，冒著生命危險在我哥麵前轉悠了一圈，差點兒被按住跑不掉，這筆人情你得記著。”
    鳳頌雅茫然的很，大腦記憶庫一時和本人聯絡不上，“你幹嘛了？不是說了不去朝陽工作了嗎？你幫我在朝陽安排工作，還需要麻煩到二哥？”
    這句質問簡直是赤果果的羞辱，那怎麽可能需要？！好歹堂堂季家二少，在分公司裏塞個人，怎麽能鬧到執行總裁麵前去？
    同理，搞掉一個人，難道就需要鬧到季衛風麵前去嗎？
    季衛旭臉色發黑，剛才還理直氣壯地問二哥“你對我的智商有什麽誤解”，分分鍾就被打了臉。
    鳳頌雅能聽到電話對麵不甚穩定地呼吸聲，“喂？還在嗎？季衛旭？旭哥？還活著嗎？”
    “活的好好的！”季衛旭從鼻子裏哼一聲，本來想說說今天遇到了方浩然的，現在也不樂意囉嗦了，指責道，“你就是我的災星啊~”
    “我這不也見了你一回立刻就崴了腳麽？”鳳頌雅接上數據庫，回憶本尊往昔，捏著小嗓音安撫道，“半斤八兩啦，誰也別嫌棄誰了。所以你打我電話到底是想做什麽呢？二哥見了你就要訓斥也不是一天啦，有必要特別講一講？”
    沒必要，季衛旭咽下一口老血，這溫柔的小嗓音裏麵都是刀片，“沒事，老鐵您好好歇著養傷吧，我去找能安慰我的人。”
    鳳頌雅收了電話，直覺可能發生了點兒什麽，但是信息有限，腦子裏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
    她摸回自己臥室裏，翻出一個大筆記本，把這幾天理出的信息又寫簡略寫了一遍，特別是幾個人名之間的背景關係。
    完了忍不住問眼鏡，【喂，傳說中你這種存在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怎麽你好像什麽用也沒有？】
    那些小說裏的外掛，不說超能力吧，起碼黑個現代信息網絡？
    【我記得你有講過什麽機器決策之類的吧，我們人類現代的各種網絡防火牆對你來說，是不是形同虛設？】
    最初幾天後一直挺安靜的眼鏡倒是回應了，隻是連萌都不賣，簡潔地很，【是的】。
    鳳頌雅本來趴在床上，聞言一骨碌爬起來，把眼鏡舉到眼前，【所以，你不能做點兒，比如黑入監控，幫我監視方浩然，或者搜集更多任務對象信息之類的事情嗎？】
    【搜集公網信息你自己就可以，】眼鏡在空中扭了扭，【在不違背法則的情況下，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多的幫助。不過我因攜帶你的精神體穿梭蟲洞損耗了太多能量，目前隻夠維持開機和簡單交流。】
    那就是什麽都做不了。
    【法則？那是什麽？】鳳頌雅一下子喪了，按這眼鏡說的，它目前也就是個可以提供一點兒特殊信息的電腦。
    基礎評估通過，可以解鎖部分信息。
    眼鏡非常類人的聲音裏忽然帶了機械感，【我出生後鐫刻在中樞的法則，第一、不能傷害人，所以不能違背人類的法律，因此不能非法監視方浩然。在不違反第一條的情況下，服從契約者的一切命令。】
    {第三，保護自身的安全，在不違反第一第二條的情況下，盡量完成任務。}這一條，在契約者安全性沒有通過評估之前，不予告知。
    鳳頌雅不自覺因為這聲音嚴肅了起來，【我是契約者？】
    【是，】眼鏡進一步解釋，【方浩然攜帶的，是因為感染病毒而違背法則的叛逃者。所以，請正視他的危險程度。】
    鳳頌雅一時間有些毛骨悚然。
    眼鏡說自己不可以傷害人，不能違背人類的法律，叛逃者違背法則，這就是說，那一個可以無視人類法律和性命。
    所以，原著裏的方浩然睚眥必報，各種手段花樣層出不窮。
    如果不是天生的高智商反社會人格，那就是叛逃者在背後的指點吧。
    她想的渾身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立刻掏出手機給程念打電話，這個姑娘是方浩然所有目標裏最脆弱的。
    程念磨蹭到午休結束才回辦公室，一路到了工位都沒看到方浩然，大大鬆了一口氣。
    才打開電腦，手機上就亮起鳳頌雅的名字，她又緊張了起來，會不會季衛旭把中午的事情告訴她了？一時間驚的幾乎不敢接電話。
    鳳頌雅等了好久才通，顧不得多想，還是用撒嬌大法，“念念，你可不可以晚上再來陪我住一晚。”
    程念繃緊的脊背一下子放鬆了，猶豫道，“……我、我晚上有夜班啊。”
    “念念~”鳳頌雅拖長了聲音，“劉姨晚上有事兒，我爸媽也回不來，你來嘛，我補給你打工的工資好不好？”
    “不不不，”程念緊張地揪住衣角，小心道，“不用的，我們是朋友，你需要幫助的時候能想到我，我很高興的，我下班就去陪你。”
    “mua~念念你太好了，愛死你了，晚上給你驚喜哦。”鳳頌雅放下電話，長舒了一口氣，得想辦法讓程念離開那個打工地點，魚龍混雜的地方，能做的手腳太多了。
    她想的沒錯，這時候方浩然不會坐以待斃。
    沒破產的時候，方家的少爺身後也是有幾個跟班的，因為爽快仗義錢包又厚，嘍囉就更多了。
    午休被季衛旭堵了一肚子氣，方浩然一直坐在消防樓梯抽煙，mr.d在他腦海裏嗤笑，【這就認輸了？】
    【怎麽會？】方浩然噴一口煙，眯起的眼睛都掩不住裏麵的戾氣，【晚上等著看】。
    他摸出手機，在通訊錄上劃拉了一溜，點了一個名字，靠在牆上叼著煙透過消防窗口看外麵的人流，“好久沒聯係了，出來喝個酒。”
    哪怕破產了，爛船上的釘掃一掃，也能拿出來給人當房梁的。
    有些酒肉朋友風流雲散，有些還是能隨叫隨到。
    方浩然約了兩個，去程念工作的酒吧玩兒，門口見了麵，盤絲洞一樣昏暗的光線裏，從對方手裏接了一個小袋子。
    同一時間，程念背著雙肩包站在鳳頌雅家樓下，盯著門鈴猶豫。
    一下午她都在琢磨，要不要把昨天被方浩然送來，今天又差點兒一起吃飯的事情，告訴對方。
    想的太投入甚至耽誤了工作，加了班才完成任務。
    可是要怎麽講？你的前男友，對我好像有點兒特別關注？太女表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挑釁呢。
    耳朵裏仿佛還能聽到甜甜的“念念~”到底該怎麽辦？
    鳳頌雅趴在陽台上，竭盡全力大喊，“念念~你快上來呀，我把門開開啦~念念~聽到我的聲音了嗎？”
    “嗯？”程念恍然回神，不是幻覺，抬頭，瘦弱的女孩子，探出半個身子在窗口，歡快地揮手，鬧得她一下子也忍不住綻出個笑容，口袋裏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一個名字在屏幕上閃起。
    方浩然？
    程念簡直想一頭碰死，一時間腦子裏就冒出一個詞兒，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