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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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情仇錄!
馬罕見司馬正被一掌打中之後,跌入草叢中沒了動靜,心中甚是焦急。
鬱薄桃雖然擊飛司馬正,但是心中卻大不痛快,當即便朝馬罕怒吼道“連這小東西你都教,就是不教我?”
原來,適才交手時,鬱薄桃見司馬正使出回風劍最後十二招,頓時惱怒起來,隻覺馬罕太過偏心。
鬱薄桃心中因妒成恨,故而,打司馬正那一掌,可說是毫不留情,雖然自己重傷在身,但仍是使出了全身勁力。
馬罕憤怒地說道“隻因你心術不正,我當年才沒有教你!”
隨後,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竟然爭吵起來。
而司馬正中了一掌之後,躺在草叢中,半天起不來身。
起初,司馬正以為自己中了一掌,必定非死即傷。
可在草地上躺了一會兒後,司馬正才發覺,自己身上除了摔倒時,被樹枝幹草劃破的小小傷痕之外,竟然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可就是身體動彈不得。
隨後,司馬正隱隱覺得小腹的脹痛感逐漸減輕,進而慢慢消失,不禁心中大奇。
待得脹痛完全消除後,司馬正丹田中忽然湧出兩股真氣。
一股真氣自任脈“曲骨”穴,一路從身體正麵向上,直達“承漿”穴;另一股真氣自督脈“曲骨”穴,一路從後背向上,直達“齦交”穴。
司馬正隻覺正麵一股真氣所到之處,都異常涼爽;背後一股真氣所到之處,都陣陣溫暖。
隻是,暖意比涼意來得要更強烈一些。
而後,兩股真氣便融合在一起,再也難以分開。
至此,司馬正的任督二脈便已徹底打通!!!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鬱薄桃這一掌,可說打得極是時候。
那時,司馬正小腹正脹痛難忍,正是衝擊第一道玄關的緊要關頭,就是這麽一掌,竟然如此湊巧,恰恰就在這緊要關頭輸入一股外力,幫助司馬正突破了玄關!
而司馬正自己尚不知曉發生了什麽,在他看來,隻覺得鬱薄桃這一掌打在他身上,當真是凶猛無比。
而另一邊,鬱薄桃仍在喋喋不休,訴說馬罕如何不公等等……開始時,鬱薄桃講話隻是怒吼,慢慢轉為嘶吼。
他似乎想把十七年的憤恨與不甘,在此刻通通發泄出來。
而馬罕此時已不再說話,任由鬱薄桃叫罵。
後來,鬱薄桃啞著嗓子說道“老東西,你到底告不告訴我那些招式!”
馬罕坐在地上咳嗽不止,卻一言不發,鬱薄桃見狀,知道馬罕終究是不會告訴自己那些剩下的招式了。
終於,惡向膽邊生,鬱薄桃瞪著眼睛,一步一步地走向馬罕。
鬱薄桃右掌運勁,準備給馬罕來個了斷!
鬱薄桃剛走得幾步,忽聽司馬正喊道“賊人接招!”
隨後,鬱薄桃便聽得掌風呼嘯而來。
鬱薄桃當即側身,一掌劈出,與司馬正重重對了一掌,雙方各自退開幾步。
這一掌對過之後,鬱薄桃頓時覺得腹部劇痛,知道是牽動了傷處。
不過,更令鬱薄桃吃驚的是,司馬正中了他一掌後,不但毫發無傷,反而功力大進。
鬱薄桃眼見這等情況,心中雖然吃驚,但臉上仍是不動聲色。
馬罕見司馬正安然無恙,心中既驚訝又高興。
二話不說,鬱薄桃快步欺近司馬正身前,右手一掀,一招“飛身托跡”,劈向司馬正。
適才,司馬正待兩股真氣融合之後,便已能動,剛起身就看見鬱薄桃要對馬罕不利,他想也沒想,便衝上去和鬱薄桃拚命。
與敵人對了一掌後,司馬正發覺自己內功大進,心中也是一驚,可是不明就理,不過,大敵當前,不管三七二十一,退敵要緊。
司馬正眼見對方手掌劈到,立即腳踏天罡步,躲了開去。
此時,司馬正和鬱薄桃,都是踩著天罡步,手上施展天罡掌,二人一個內力充沛,雙手交攻,而另一個雖然有傷在身,單手應敵,但老練狠辣,招招淩厲!
司馬正知道鬱薄桃厲害,不敢怠慢,當下搶先一步,自“天捷”位入“天微”位,右掌虛晃一下,左掌隨後擊出,一招“指石成金”打向鬱薄桃。
鬱薄桃搶了一步“天孤”位,躲開司馬正一掌,隨後踏入“天慧”位,搶到司馬正身後,還了一招“飛砂走石”。
司馬正聽得掌到,猛地一蹲,鬱薄桃一掌便從頭頂打過,隨後,司馬正半蹲身體,一掌“潛淵縮地”,攻鬱薄桃雙腿。
鬱薄桃到底是受了傷,反應慢了半拍,眼見掌到,急忙躲避,退開幾步,險些被司馬正擊中。
司馬正見鬱薄桃腳步已亂,當即後掌跟到,連連出招,不容鬱薄桃有喘息之機。
鬱薄桃左閃右躲,一個不小心,右臂已被司馬正掌風擦了一下,一陣劇痛。
這時,司馬正右掌又直直拍了過來,鬱薄桃見來掌迅猛,已無法躲避,當即右手擊出,劈向司馬正手腕,想要逼迫司馬正收掌,以此來化解危機。
誰知,鬱薄桃一掌堪堪劈到,司馬正右手在空中畫了個圈,避開鬱薄桃右掌,隨後左右雙掌齊出,兩儀真氣充盈雙掌,口中喝道“顛倒陰陽!”雙掌重重打在鬱薄桃胸口。
鬱薄桃中掌之後,喉頭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來,低聲說了一句“這招也教給他了。”
至此,鬱薄桃心中知道,自己此時已萬難取勝,隨即便生逃走之意。
鬱薄桃退得幾步,想要與司馬正拉開距離,再設法逃走。
忽然,鬱薄桃隻覺後退時,一腳踩到了個硬物,低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馬罕擲出的那把斷劍。
司馬正欲待再攻,誰知鬱薄桃幹笑幾聲,說道“好小子,看你能不能接住我這一招。”
司馬正不解其意,隻見鬱薄桃左腳在地上重重一踢,隨後便見一截斷劍飛向馬罕。
此時馬罕重傷,坐在地上,這一劍來得突然,不論如何也是躲不開的。
司馬正見斷劍飛向師傅,當即腳下用力,一躍而起,撲向斷劍。
隻見,司馬正整個人橫在空中,說時遲那時快,司馬正探出右手,一把抓住斷劍劍柄,隨後便摔在地上,這才救了馬罕一命。
司馬正擔心鬱薄桃再對馬罕不利,立刻站起身來,卻不見了鬱薄桃蹤影,正狐疑間,隻聽馬罕說道“阿正,不必找了,他已逃走了。你快過來。”
原來,鬱薄桃一腳踢飛斷劍,料定司馬正必定會救馬罕,故而,鬱薄桃踢劍之後,便躲入樹林,逃走了。
司馬正聽得馬罕呼喚,便快步來到馬罕身邊,蹲下身來查看馬罕傷勢。
隻見馬罕胸前雖有一大片血跡,可傷口上血已止住,想來是馬罕內功深厚,已運功閉住穴道,這才將血止住。
馬罕說道“我沒有大礙,快去叫眾弟子抬你師兄,去我精舍,他傷得很重。”
司馬正看了一眼孫遊嶽,隻見他仍舊趴在地上,毫無動靜,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昏厥過去了。
司馬正不敢耽擱,趕忙跑回觀星台房舍,叫醒眾人。
眾人聽得馬罕在後山受傷,都是大驚,匆匆忙忙趕到後山,七手八腳地把馬罕和孫遊嶽抬到精舍。
待得眾弟子替三人包紮治療之後,馬罕隻說了一句“阿正,明天到我房中來。”說完,便示意眾人散去。
司馬正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馬罕和孫遊嶽,隻見馬罕盤腿坐在床上運功療傷,孫遊嶽仍舊昏迷不醒,心中大不放心。
回去路上,眾人都圍著司馬正詢問情況,司馬正便簡略和眾人說了。
眾道士聽得都是麵麵相覷,住在山上的道士中,時間最久的也不過十四、五年,自然都不知道後山還有個瘋癲的師兄孫遊嶽,也不知道有個背叛師門的鬱薄桃。
一路上,眾人不住誇讚司馬正勇敢,誇他武功高強雲雲。
而司馬正卻覺得自己隻是僥幸,若是鬱薄桃沒有受傷,自己不知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這一夜,對於司馬正而言,實在驚險,卻又獲益良多。
第二天,司馬正來到馬罕房中,見馬罕仍舊打坐運功,孫遊嶽卻已不在房中。
而馬罕床邊,竟然點著一個火盆,火盆中生了火,司馬正心想“這種天氣,師傅居然在房中點火,不覺得熱嗎?”
司馬正不敢多問,於是站在一旁,靜靜等候。
馬罕隻聽腳步聲,便知道是司馬正進門,當即說道“阿正,你坐我對麵。”
司馬正應了一聲,便坐了下來。
隻聽馬罕說道“昨夜,你為何跟在我身後?”
司馬正聽得馬罕問話,便將先前如何聽到華陽洞有人叫喊之事說了。
馬罕聽完之後,心中便已明了自司馬正聽到孫遊嶽聲響時開始,他就已經是上清派眾弟子中,除陸修靜、孫遊嶽之外,最好的一個了。
馬罕當下也不責怪,緩緩說道“經過昨夜,你是不是還有很多疑問?”
馬罕這話,可算說到司馬正心坎兒裏去了,對於昨夜發生的諸多事情,司馬正都是疑惑重重。
當下司馬正毫不隱瞞,說道“是,弟子可說是一點兒也摸不著頭腦呢。”隨即便傻笑起來。
馬罕微笑道“也難怪,之前還不是時候,我也就沒有告訴你,如今你自己發現了,我便原原本本告訴你來龍去脈罷。你聽完之後,不可外傳,而且,我還有事要吩咐你做。”
司馬正點頭答應。
隻見馬罕從身後枕頭下,拿出三本書來,放在司馬正麵前。
司馬正低頭一看,見一本寫著《上清大洞真經》,另一本寫著《天罡掌》,最後一本是《回風劍》。
司馬正心想“練了這麽多年這三門武功,還都是師傅、師兄口述手傳,卻不知竟然還有秘籍真本。”
隻聽馬罕說道“所有的事,都要從這三本書說起。”
隨後,馬罕拿起三本秘籍,隨手一扔,便將秘籍扔到火盆之中。
司馬正大驚,喊道“師傅,你這是幹什麽啊?”說著,便要將手伸進火盆搶書。
馬罕緩緩說道“住手,就是這三本書,昨夜差點引得我派覆滅。”
司馬正聽得馬罕阻止,隻得住手,看著三本典籍在火盆中逐漸燃燒,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