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江湖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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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義隆看著司馬正等人逐漸遠去,喃喃說道:“司馬正……司馬……這是司馬家的什麽人物?”
慧琳聽劉義隆自言自語,趕忙答道:“這就是五年前在蒜山邊打傷封易、陳濤的人。”
其實,慧琳一見到司馬正,便認出了他,隻是由於當時情勢所阻,他沒有特意與司馬正動手而已。
不然以慧琳性格而言,他必定會因為司馬正當年那句“不過如此”,而和司馬正大打出手的。
這時,劉義隆沒好氣地說道:“封易、陳濤,真是你帶出來的好手下。”
慧琳趕忙謝罪:“老衲實在該死,我萬沒想到他二人竟然生了反叛之心。”
原來,慧琳自五年前蒜山一戰之後,便假意將封易、陳濤二人逐出“捉刀營”。
那時,劉義隆正巧在找合適人選監視彭城王。
慧琳便向劉義隆舉薦二人,說他們辦事細心機警,劉義隆故意安排他們加入羽林軍。
明麵上,他二人為皇帝探查彭城王劉義康。
暗地裏,這二人又聽從慧琳吩咐,為彭城王監視皇帝以及宮中情況。
劉義隆白了一眼慧琳,說道:“算了,兩個小角色而已。我擔心的是這個司馬家的後人。”
慧琳從旁插口道:“皇上不必擔心,上清派收留司馬氏餘孽,改日我就派人把他們都抓了。”
劉義隆擺擺手,說道:“大師說的哪裏話,今日若非上清派出手,隻怕朕要葬身在這虎踞關前了。而且馬真人又是高祖故交,時常為朕分憂,我感謝他還怕來不及呢。”
慧琳合十道:“是,皇上宅心仁厚,胸襟廣闊,真是天下人的造化。”
劉義隆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不過,沒想到司馬家會出這麽個武藝高強的後人,看來司馬家氣數未盡啊。”
慧琳答道:“皇上,司馬家氣運已終,這司馬正嘛,我想他也是活不久的,他日後必定會死在某一次的江湖仇殺之中。”
劉義隆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隨後說道:“若真如大師所言就再好不過了,詩集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慧琳趕忙跪倒,磕頭道:“請皇上恕罪,前天夜間,有三個盜賊闖入我府上,殺傷了我府上不少人,還偷走了詩集。”
劉義隆大驚,“哼”了一聲,說道:“你平日總說你的捉刀營如何厲害,怎地三個小賊就把你的人殺的人仰馬翻了?還把詩集也弄丟了。”
慧琳伏拜在地,解釋道:“皇上,雖然詩集被盜,但我已從他們武功路數上知道,他們其中一個是乞活幫幫主冉繼閔,還有一個是靈寶派的人。我已派了人出去捉拿了。”
劉義隆冷冷說道:“靈寶派的人怎麽也摻和進來了?詩集的秘密,事關重大,早一日找到寶藏,我便早一日能把伐魏的事情安排好。”
慧琳道:“是!為完成皇上一統天下的大業,我萬死不辭!”
劉義隆說道:“嗯,乞活幫這夥人搖擺不定,朝秦暮楚,現今還不能和他們翻臉,他們還有用處,待到我擊敗魏國,一統天下,必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既然詩集的事情與他們有關,你還需小心應付。”
慧琳磕頭道:“是!”
劉義隆見慧琳跪在地上,伸手將慧琳扶起,說道:“大師查這詩集已經查了五年了,可在其中發現什麽線索了嗎?”
慧琳歎了口氣,說道:“老衲讀了五年這詩集,裏麵的詩我都會背了,可始終沒有頭緒。”
劉義隆聽慧琳這樣說,也不再提詩集的事,問道:“吳王劍的下落如何?”
慧琳答道:“這把劍現在流落江湖,江湖上各門各派都在爭相搶奪,時有火並之事發生,這柄劍時常易主,聽說現在落在了錢塘望潮幫的手中。”
劉義隆看了慧琳一眼,問道:“這又是個什麽幫派?前幾日不是說還在宣城山匪手中嗎?”
慧琳道:“據說是望潮幫滅了山匪後,搶奪而來的,而且現在各門各派收到消息,都趕往錢塘,要找望潮幫算賬呢。”
劉義隆微笑道:“如此便好,讓他們鬥去吧,我們隻要知道寶劍在哪裏就行,最好讓他們幫朝廷把寶藏找出來,也省得我們再費周折。”
慧琳賠笑道:“是!皇上英明!這些江湖人物,大多不服朝廷管束,如今他們互相結怨,爭鬥不休,正好省得皇上費心剿滅了。”
劉義隆說道:“這些事,你多留點心吧,朕不舒服,要回宮去了。”
慧琳趕忙將皇帝扶上大轎,跪送皇帝起駕。
隨後,慧琳環顧整個虎踞關,“哼”了一聲,便騎上高頭大馬回府去了。
且說司馬正四人,大事辦成,甚是高興,一路上,有說有笑,隻有慕容星熹不怎麽多說話,麵帶擔憂之色。
這時,四人已行到建康郊外,司馬正終於忍耐不住,問道:“慕容姑娘,你是怎麽和徐湛之一道過來的?”
慕容星熹微微臉紅,說道:“我怕你……你們應付不來,又怕徐湛之變卦,所以你們走後,我便下山去到軍營了。”
馬罕在旁說道:“貧道為宋國百姓向慕容姑娘道謝啦,若不是姑娘出謀劃策,未必便能如此輕易將叛賊擒拿。”
司馬正難以置信地看著慕容星熹,奇道:“你出謀劃策?”
慕容星熹笑道:“怎麽?你不信?”
司馬正搖了搖頭,說道:“我以為你隻會把人扔下水塘呢。”
馬罕、陸修靜聽後,均是大笑。
慕容星熹說道:“我取了你留在房中的上清派腰牌,到了軍營,看門的軍士還真是給足了上清派麵子,立刻就把我帶到徐湛之那裏,正巧徐湛之在部署軍隊,不過說起來,他也真是個草包,還沒打仗,手都在發抖,後來我就幫他安排部署了。”
司馬正奇道:“你要幫他部署,他便同意了?再說,你怎麽還會行軍打仗?”
慕容星熹不屑道:“這有什麽?我在夷州時,師傅教過我天文地理、五行術數,兵法也是其中之一。我見到徐湛之以後,見他為難,我就從旁提了點意見,讓他兵分兩路。”
“一路走水路,沿秦淮河繞到虎踞關,一路配合馬真人直取石頭城,形成兩麵夾擊之勢。他聽了我的話,這便成了。”語氣中,顯得理所當然。
這時,馬罕笑著說道:“是啊,昨天深夜,徐湛之派人到他母親府上通知我,要我帶兵攻打石頭城,說了用兵的辦法以後,我還奇怪是誰出了這麽好的主意,今日見到你,我猜多半便是你啊,哈哈哈……”
慕容星熹謙虛道:“馬真人過獎啦!”
陸修靜笑道:“久聞夷州女俠不但武藝高強,而且還精通兵法,今日見她徒弟彈指間便助朝廷平叛,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
兩人不住誇讚,慕容星熹反而有些害羞起來。
司馬正聽後,看著慕容星熹,心想:“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姑娘雖然長相普通,卻有這般才華,真是了不得。”
慕容星熹見司馬正癡癡地看著自己,臉上一紅,笑道:“這還要多虧了你房中的那本兵法啊,我兵法學得不好,是看了那本書以後才想出的辦法。”
司馬正說道:“是《三十六計》?”
慕容星熹微笑點頭。
這本兵法自落在司馬正手上之後,司馬正從沒看過,更不用說熟練運用了,司馬正心想:“這本書竟然如此厲害嗎?改日我也翻來看看。”
這時,慕容星熹問道:“這兵法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從哪裏得來的?”
於是,司馬正便將五年前蒜山的事情大致說了,自然也提到了他和檀念初互贈禮物的事情。
慕容星熹開始時還麵帶微笑在聽,可聽到二人互贈禮物時,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司馬正說到後來,慕容星熹把耳朵一捂,怒道:“別說了!我不想聽!”
司馬正見她滿臉通紅,忽然發怒,甚覺奇怪,問道:“怎麽了?不是你要聽的嗎?你是不是傷勢發作又不舒服了?”
慕容星熹“呸”了一聲,說道:“你隻盼我傷勢複發,死了才幹淨,是嗎?”
馬罕不言不語,隻如不聞,陸修靜麵帶微笑,也不插口。
司馬正手一攤,說道:“我什麽時候盼你死了?”
慕容星熹不答,白了司馬正一眼,雙腳在馬腹上一踢,便縱馬跑到前麵去了。
司馬正被她在師傅、師兄麵前一嗆,甚是下不來台,說道:“師兄,她這是?”
陸修靜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可不懂這些女兒家心事,改日我幫你問問咱們門派中,那些娶了老婆的師兄弟。”
陸修靜剛說完,馬罕便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
司馬正懵懵懂懂,忽然心念一動,說道:“哎喲,還要問問她詩集和靈寶派的事情呢!”說著,便催馬追了上去,隨後便聽到身後馬罕和陸修靜的笑聲。
行不到幾裏,司馬正見慕容星熹駐馬在前。
司馬正趕到慕容星熹身邊時,她斜了司馬正一眼,卻不言不語,司馬正剛準備開口詢問詩集之事。
隻見慕容星熹指著前方說道:“那裏有人打架。”
司馬正順著慕容星熹手指方向看去,見前方不遠處,有兩幫人正在路邊廝殺,草地上歪歪斜斜躺著二十多人屍體,顯然是已經廝殺了好一會兒。
隻見十二個身穿紅黑相間衣服的漢子,個個手持兵刃,正與三個身穿青色衣服的漢子鬥在一起。
三個青衣漢子,個個身上帶傷,兀自凶猛異常,雖然已被對方團團包圍,但仍是攻多守少。
看身手,三人武功雖高,但對方也均是硬手。
片刻間,馬罕、陸修靜二人也已並肩趕到。
這時,一個青色衣服的漢子一劍刺死一個敵人,口中吆喝道:“狗東西,你們以為人多就能打贏我們嗎?我湯迎龍第一個便不怕你們!”
司馬正久居茅山,對江湖上這些門派幫會,自然是不認識幾個的,隻聽陸修靜對馬罕說道:“師傅,看他們三人劍法,應當是黟山劍宗的迎客八劍。”
馬罕點了點頭,慕容星熹說道:“另外一邊是句章海沙幫的人。”
司馬正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慕容星熹目不斜視,盯著他們打鬥,口中說道:“我自夷州乘船過來時,本來打算是停靠在東安的,可後來在海上遇上了大風浪,最終船就是停靠在鄮縣的。”
“海沙幫在句章、鄮縣、鄞縣都有很大的勢力,幫眾都是些欺男霸女、仗勢欺人的貨色,他們都穿這種紅黑相間的衣服,我乘的船剛靠岸就被他們打劫了,所以我認識他們的衣服。”說完,慕容星熹看了司馬正一眼。
司馬正問道:“那他們傷害你了沒有?”
慕容星熹“哼”一聲,冷冷說道:“我又不是什麽有龍鳳妙緣的美貌姑娘,我不過是個沒人牽掛的黃毛醜丫頭罷了,他們為何打我主意?”
司馬正被她一嗆,愣了當場,也不再說話了。
過了片刻,慕容星熹續道:“他們不過求財而已,不過還是有幾個不老實的,最後被我扔下海去了。”
司馬正笑道:“你就是喜歡把人扔下水!”
慕容星熹“噗嗤”一笑,說道:“誰惹我生氣,我就把誰扔水裏去。”
此時,黟山劍宗的三人又殺死兩名海沙幫高手,但他們已漸漸不支,眼看就要死在海沙幫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