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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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緣音搬來椅子放到稍微有光的地方,讓夜星坐下,她抄起瓶碘伏,用剪刀指了下夜星:“你,現在把胳膊給我伸過來!”
夜星還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裏麵這件衣服的袖子我能拉起來。”說著就開始動手。
魏緣音試圖按住夜星:“萬一撕裂傷口了怎麽辦啊!你先別動啊!”可惜沒按住。
夜星露出胳膊,一條手臂整齊地捆滿了繃帶,隻有那傷口處的繃帶有損,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正淌著血。
“嗯,這,啊?反正先用碘伏消毒肯定沒毛病!”魏緣音拿著藥水瓶犯起迷糊,心下想:“啥情況?怎麽全是繃帶,自己處理過了嘛?哇,不愧是夜星哎!……等會兒,那為啥一整條胳膊都是啊!書上可沒寫這種情況怎麽處理啊!”
碘伏消毒,夜星仍然是笑眯眯的,魏緣音反複查看藥水名字,確認不是自己天黑看錯了。這玩意是碘伏沒錯啊,雖然沒酒精那麽疼,但是好歹也是會疼的啊!總不可能這玩意也看人吧?算了算了,反正這家夥不正常的次數海了去了,也不差這一次兩次的,說她不是人魏緣音都信。
嗯,接下來是清創,這東西魏緣音隻是在書上見過,知道有這麽個玩意兒,自己還沒有過實際操作。這誰想得到實操來得這麽快?先剪壞死組織是吧?!不對不對,應該應該先消毒器具?啊,也不對,應該先消毒自己?也不對啊,這黑燈瞎火的,萬一自己這哢一剪刀下去剪錯個啥可咋辦啊……
見魏緣音拿著手術剪的手抖得和帕金森綜合症似的,夜星開口道:“清理過了,你幫忙綁個繃帶吧,感謝。”“啊不是……啊讓我反應一下。”魏緣音腦袋還沒有轉過彎來。
魏緣音頓住,猛地一拍腦門迅速拿出無菌紗布,然後按著書上寫的一陣亂七八糟的操作,用繃帶綁好。
一係列操作後,魏緣音抱著小箱子癱在椅子上,整個人感覺都還沒回過神,好一陣後,長舒一口氣:“果然還是別受傷的好啊!”
夜星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捏起眼鏡上的細繩,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多謝。”
“啊!不用謝的!”魏緣音把小箱子放下,椅子挪近了點,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傷口。夜星看著她這副模樣說到:“怎麽了?”
“啊,這個啊!怎麽說呢!”魏緣音抓耳撓腮地想找個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不可思議?對!就是不可思議,我完全沒想過你會受傷,感覺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夜星笑著搖頭,然後抬起受傷的手。這動作可把魏緣音嚇一跳,她尖聲到:“別亂動啊你,會扯到傷口的!”兩隻手在空中抬起又放下。
夜星放下手,聳聳肩:“你瞧,多新鮮,我也會受傷。”魏緣音開玩笑地輕拍了夜星一下:“什麽嘛,以後還是多注意一下啦,外邊還是很危險的!”
夜星站起身,拿上背包:“那我去休息一下。”魏緣音呆住,隨後搖搖頭朝夜星吐了個舌頭:“睡去吧你嘞,可小心點別猝死了哦!這幾天都沒見你睡過覺,我還以為你不需要睡覺呢!那我先呆這邊守個夜,你去房間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出來替我。”
夜星進入臥室,關上門,放下背包,坐在床邊。暗處影子微動竄出個人影,寒光飄動,被夜星用左手拍偏。
夜星歪過腦袋微笑著:“有進步,會用武器了。”那團影子顯出模糊的人形,一把亮閃閃的小刀被他攥在手中。
那影子發出切的一聲,側過身。夜星把頭轉回去,影子那方卻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夜星用左手再次彈開,小刀落在地上當當兩聲。
夜星低頭整理手套,輕笑到:“這傷可不是裝給你看的,你的小動作,我仍然有能力看清。”
影子伸手去撿小刀,他剛才正中傷口,可惜並沒有用,而且血也沒流,看夜星的架勢,絲毫不在意傷口狀況,甚至還用“受傷”的手接飛刀,他可以確認那傷口是假的。
外邊魏緣音急切的詢問聲音傳來:“夜星?發生什麽了?”緊跟著一串腳步聲。
夜星正要回答,一串黑色液體飛來,蹭過左臂,沒有帶來傷害,卻劃破了繃帶,露出下邊已經完好的,原來的繃帶,沒有一絲血跡。
夜星看向那影子,影子模糊不清的嘴角上挑,整個人融回黑暗。
魏緣音腳步聲已經近在門口。
夜星從不知道哪兒摸出把刀,抬手一劃後消失不見,血濺開,傷口愈合的趨勢被生生止住。
魏緣音推門而入:“怎麽了?”一眼看見地上那灘血混雜著散落繃帶:“啊!你幹什麽了!”
夜星微笑著:“呃,剛剛感覺傷口裂了,我就取下來看看情況。”
魏緣音輕輕拉起夜星的手:“這東西是說取下來就取下來的嗎?讓我看看!啊,傷口好像確實裂開了點,是我沒綁對嗎?但這也不能是你拆繃帶的理由啊!我這就去拿東西幫你重新包紮一下,你別亂動!”
魏緣音起身要走,夜星伸手拉住:“我這裏有,用我的吧,方便。”魏緣音點頭:“行?放哪兒的?我來拿。”
夜星輕踢身旁背包,背包順勢倒下,一袋白色包裝的東西滾出:“這兒,無菌紗布也在,麻煩你了。”
魏緣音撿起這東西,這玩意上麵的標誌居然還是夜光的,不過除了標誌啥都沒有,看起來就不咋正規。但是吧,夜星那麽有經驗應該不會挑三無產品吧?嗯,肯定不會。
打開包裝裏麵分了兩個小包裝,分別是紗布和繃帶。魏緣音取出來給夜星綁上。
魏緣音結尾時還俏皮地打了個蝴蝶結:“嘿,你看這個怪可愛的不是……說起來,這個綁帶和你用的應該是一種吧?看上去非常像哎。”夜星沒有否認:“多謝。”
魏緣音收好垃圾,搬著往外走,出門前還不忘囑咐一句:“你這次可別亂拆繃帶了哦!好好休息吧。”然後關上門。
夜星回答:“嗯,好的,我過會出去替你。”門剛關上,夜星把頭扭向角落那片陰影,還是那個微笑。
那影子反而不急,怎麽滴?還能把我揪出來不成?所以正悠哉悠哉地縮著,少有的成功讓這家夥臉上寫滿了得意。
……
一片平靜祥和中,12議會大樓的頂端。霓虹絢爛,遮掩天光,向上是一片幽靜,向下是一路喧囂。
一名女子站在陽台,注視著手中的照片,白色的發絲輕如絨毛飄在空中隨微風飄揚,一層若隱若現的柔光籠罩她的周身,寧靜聖潔。
樓梯門後是一位渾身上下打理得整整齊齊的男士,他將手上的香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火星在黑暗中閃爍,被煙霧遮掩去身形,更顯飄渺。煙霧散去,那人將未盡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扁裝入一個小鐵盒,邁過門檻前來。
“你來了。”女子轉過頭,對眼前人展露出溫和的笑容。“嗯,找我有什麽事嗎?”男人在女子身後兩步處停下。
女子將照片遞出:“吾需要你幫個忙。”
男子接過照片,打量一番,手放在口袋上正欲摸煙,又把手收了回來:“這就是你那個未曾見麵的雙胞胎妹妹?”
女子點頭,她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男子抬起頭:“那你的意思是?”“因為你的能力非常合適,所以吾希望你成為她的夥伴,保護好她。待吾處理好這些事後,吾會來接你們。”女子在柔光中,顯出一絲聖女的韻味。
男子再次仔細觀察了一遍照片,納入口袋:“那你可真是個大方的好姐姐……我該怎麽去找她?”
女子轉回身,繼續看著下邊的人來人往:“你先與陳隋祀匯合,他馬上就來,吾已經把地址交與了他。”
男子點頭:“行。”正欲退走,卻被女子叫住:“李思越,雖然抽煙已經不會損傷你的健康,但吾還是希望你能戒掉。”
男子一頓,搖頭輕笑:“我盡量。”
……
“消息傳回還需要一段時間,”夜星在客廳坐著,無聊地撥動眼鏡上的細繩,“現在的空閑我倒還不習慣,一定還有其他事可以做。”
幾次輪換魏緣音都表現出支支吾吾的情況,應該是想詢問什麽事情。
食物還尚有存餘,短時間沒有找到合適的地點,現在應當減少外出搜尋,不能讓消耗的能量比獲得多。
魏緣音還在休息,她睡眠質量較差,這對可能會到來的活動不利,那需要更加專注的精神。
“這裏的狙擊手原來會在那麽近的地方活動嗎?”夜星餘光一掃,對麵樓層上方的黑暗中,一點火星忽亮忽暗。
周邊的菌絲與互有來往,細絲傳來一陣一陣的亮光,不知道相伴的是什麽能力。
火星點點,那狙擊手居然還在進行這種會暴露自己的行動,那武器在他手上完全沒有發揮自己應有作用。
目光從空無一物處收回,飄落在臥室門前那處陰影,陰影往回縮了縮。
夜星摩擦起眼鏡上的細繩,在心裏盤算著:“子彈沒有供應,有限,我不需要,可以給他用。這樣一來,他可以更好地發揮作用,而我,也能找到一個消磨時間的好工具。”
陰影一看見夜星的微笑變化,就往門縫裏鑽,但夜星卻摸出一張紙在寫什麽東西。
陰影從門縫裏溜出來,稍微抬高了自己的身形,看不見,當然自己現在這模樣確實矮了不少。他抬頭一瞧靈光一閃,順著牆壁爬到天花板上往下看。
夜星筆停,轉過頭衝陰影微笑,陰影和貓似的躥回門縫前,大有一種你過來我就進去的架勢。
夜星把紙條往這邊一扔,單手托著臉靠在桌子上,二郎腿一晃一晃,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陰影已經準備好閃人了,但是見夜星半天沒有行動,從門縫中擠出來,將手從影子中探出捏住紙片,整個人從陰影中立起。
紙條上就一行字:我出去看看。
陰影疑惑,抬起頭,夜星已消失不見,窗簾被風掀起,今天天氣有點涼了。
夜星這個人神出鬼沒的,他都習慣了,隻要夜星沒幹什麽壞事,他也不想多管,反正自己多次實驗證明,確實打不過,隻能看著不爽。
已經很累了,何苦再給自己攬麻煩?有這時間去糾結,還不如多想想怎麽畫畫。
……
李思越已經在這兒已經有一陣了,這邊的狀況和他知道的有不小出入,他隻好蹲在這裏看看情況。
出入在哪裏呢?那人給過他名單,可眼前那位女性卻不在名單上。
那女性一頭白發,還奇裝異服,尤其是那個戴在頭頂的眼鏡,在人群中紮眼得很,實在是不應該被那人忽略。
那女性一看就沒什麽反偵查意識,李思越在這蹲了幾天,從來沒見那女性看過來。
反倒是那影子裏那位,經常往這邊看,不過看上去他們之間並沒有交流過這邊的情況,這兩人多半關係不太好。
這群人作息規律,這非常棒,尤其是對李思越來說,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幹脆趁那人的妹妹休息之際,給那奇裝異服的家夥來一槍。
大不了再從附近趕點怪物過來,自己也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輕鬆成為那人妹妹的好夥伴。
可惜,那人還沒同意這個方案,想到這裏,李思越長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一時間煙霧繚繞。
“兒賊,你別抽了!你爹我都看不清了!”腦海裏的聲音表達出強烈不滿,這稱呼讓李思越緊繃的臉抽搐兩下。
“陳大哥,你就讓李大哥抽吧,他在這裏也真的沒別的事情幹了。”
“嘩啦啦,嘩啦啦……哼哼哼~”
“大眼,你還在啊?你工作完了就出來和我喝兩杯吧!”
“啊,王博士你也沒退嗎?抱歉,我隻是偶爾過來看看,我手頭還有工作,忙完我就過來。”
“嗨,他就是不想喝,王霍去你要是想喝,你爹我這就來!”
“呼呼……”
李思越揉揉自己太陽穴,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對麵。
“嗚嗚嗚!……”
“吾怎麽好像聽見了吹風機的聲音?”
“喲,魏大聖女你還在啊?”
李思越耳邊吵吵的聲音越來越大,腦袋瓜子嗡嗡嗡的,根本沒辦法專注於自己手頭的事!
李思越青筋暴起,在腦海裏喊了一句:“諸位誰在用吹風機!?”
“嗚嗚嗚……”
“吾猜測,是程曦發。”
李思越皺起的眉頭緩緩放鬆,露出理解的表情:“是曦發小姐啊……曦發?曦發?你聽得見嗎?”
“哈?是在叫我嗎?”吹風機的聲音停下。
“請問是否可以在洗頭的時候停一下連接?這聲音對我有些幹擾,麻煩了。”李思越無奈地請求到。
“ok,我知道了,抱歉啦,我先斷開哦!”
“程小姐還是那麽愛惜她的頭發啊。”
“嗨,這小姑娘,這才周三,都洗四次頭了!不怕給洗禿嚕皮咯?”
“陳大哥,你是剛來的應該不知道,程小姐之前是要接受化療的哦。”
“嘶,這,你瞧我這張破嘴,我這就帶吃的道歉去。”
“你小子,哈哈。”
“呼呼……”
“這次又是誰?”李思越聽見了輕輕的呼嚕聲。
“是趙執願。”
李思越搖搖頭:“沒事了,他竟然睡著了,這可不常有,諸位小聲一點吧。”
腦海中安靜下來,剛剛掀起的風暴又重歸平靜,隻剩下那起起伏伏的呼嚕聲。
李思越吐出煙霧,輕聲詢問:“魏小姐?現在我該怎麽做?”
“吾認為可以再觀察一陣,如果沒有進展,你就回來吧。吾會派陳隋祀去接你。”李思越點點頭:“行。”
對麵有異常舉動,那白發女子站起來靠近了那影子。李思越習慣性將槍口隨之移動。
那女子在寫什麽?李思越將精力投向瞄準鏡,繃緊肌肉。李思越測距還行,但對風的感覺並不敏銳。不對,自己並非來攻擊的,想到這裏,李思越思緒微展,隻稍凝聚。
那女子將紙丟給了影子裏那家夥,散步般一步一步走到窗前。
李思越眉頭緊鎖,把煙按滅在一旁,這女子的行為有些反常。且,自己不知道為何,感覺周圍環境在慢慢變得陌生,腳踩這水泥地都顯得不那麽踏實,像是踩在懸崖邊上一樣。李思越打起精神。
那女子如往常一般環顧四周,視線掃過周圍,隨後慢慢向上攀爬,一寸一寸逼近,收縮著獵網。
李思越看見了,那一雙墨綠色的眼睛,他感覺好似絞繩嵌入了頸項。那女子仍掛著笑容,微眯的雙眼遮掩住那恐怖的目光,身影瞬間消失,窗簾被風揚起。
李思越回過神,猛吸一口氣大口喘息,心中警鈴大作,他慌忙收拾,心亂則手亂,手下動作已經扭曲。
“魏小姐?!”李思越發覺腦海中沒有任何聲音。
李思越手停,不對,現在不能慌張,這會讓自己死得更快……首先,自己需要把槍支裝進這個手提箱……就像平時訓練的那樣。
這邊附近傳來砰砰砰的撞擊聲,李思越卻強迫自己慢下來:“不可能是那家夥,這裏可是隔了一棟樓!”隨即,李思越自己搖頭否認:“我這是什麽僥幸心理,我得快走了。”
顧不上其它東西了,李思越站起身前去開門。
門在接觸前就發出哢噠一聲。
身體受到一股巨力,李思越被拍在牆上,如雷鳴般的巨響在耳膜上炸開。劇痛從受力處傳來,撕裂著神經,興許自己肋骨斷了吧?眼睛被血液糊上,雙耳嗡鳴。
李思越掙紮著抬起頭,借由那神奇的力量,傷口正在緩慢回複。他昏暗的視線,模模糊糊看見個人影。
那人俯下身來,傷口處再次傳來劇痛,提醒著李思越現狀,自己大約還被這家夥踩著吧?
那人伸手抓住李思越手中的手提箱,李思越下意識握緊。
那人發出不悅一聲:“嗯?”用腳在李思越傷口上碾了碾。
李思越艱難地扯出個微笑,把手放開。
李思越現在估計笑得比哭還難看。自己呼吸異常艱難,傷口愈合的酥麻感與被撕裂的劇痛攪和在一起,哪怕隻是輕微的運動,都能感覺到碎裂的骨骼在身體內穿刺,這情況換誰都沒辦法笑得燦爛,他沒暈過去都算他意誌堅強。
那人拿到箱子後,轉身出門,緩步離開,和在散步一樣。
李思越聽著那催命的踏踏聲遠去。待手稍微有了點力氣,他顫顫巍巍從懷裏摸出一包歪七八扭的煙。
李思越嚐試了很多次,終於把煙點著了。深吸一口,煙霧在他脆弱的身軀裏流竄,新的刺激讓李思越劇烈咳嗽。
吐一口血沫,他把煙重新拿在手上。腳步已經遠去了好一陣,周圍的環境重新浮現那種熟悉感。
李思越躺在地上,終於有了點靠在實物上的感覺,腦海裏開始斷斷續續有點聲音。
“李思越?!李思越?!”
“魏小姐,我聽見了。”
“怎麽回事?”
李思越強撐著精神:“咳,那個白發女人,是個加強肉身力量的家夥,不用擔心,她沒打算滅口,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裏了。”
腦海裏好一陣安靜:“吾認為,也許不是……你先別亂動,陳隋祀已經先找你去了,現在你和吾詳細講一遍經過。”
李思越回複:“行。”反正腦海裏的溝通也不需要移動,還在思考就不會睡著。
……
陳隋祀快到了,李思越勉強整理了一下衣裝,掏出個方巾。
方巾上還沾了些髒汙,李思越微微皺眉,還是用其擦了擦臉上的血汙。
另外一隻手還夾著那根香煙,煙霧緩緩從火星處飄出,李思越注視著上升的煙霧,等待著那即將到來的救援。
門外傳來鳥類拍打翅膀的啪嗒聲,李思越把目光移向門口。
一對潔白的羽翼探出,然後那人走到門口,轉過頭來,在此情景下顯得有些虛幻,雖然沒有那光圈,但是也有幾分神聖的味道。
“喲,兒賊,你隔這兒呢?還活著呢,你爹我都把墳給你挖好了!”
如果這家夥不開口的話。
當然這人衣服也不能細看,長款寬鬆t恤,搭配深色短褲衩,甚至還穿的拖鞋。加上背上那個背包,看上去剛從沙灘回來。
這衣品在李思越看來簡直無法言喻的糟糕,更別說那一頭不加修飾的黑色長發。
李思越把眼睛閉上了。
陳隋祀把身後跟著的那三把中的一把懸浮大劍橫平,輕敲劍身,那大劍擴展至超過一個人長,劍刃收縮變得圓潤。
陳隋祀吊兒郎當走到李思越身前,大劍也跟著靠近,下降至比地麵微高。
陳隋祀問到:“還能自己起來不?”李思越把眼皮輕抬:“你個鳥人,你覺得呢?”
陳隋祀麵不改色的回答:“難,要不你爹我大發慈悲拉你上去?”李思越認命般歪過頭,再去沒吱聲。
陳隋祀真就硬生生把李思越扯上了大劍,李思越感受到傷口的哀嚎與神經的投訴在腦海裏掀起痛苦的浪潮。
“你這是虐待傷員。”李思越把煙顫顫巍巍舉到蒼白的嘴邊。
陳隋祀一個彈指把煙彈開,然後順腳踩滅:“還抽,兒賊你可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啊。你爹我讓你躺我寶貝兒劍上那是你爹我大發慈悲!”
陳隋祀從背包裏掏出幾塊夾板和一些綁繩:“你忍著點兒,你爹我可不想半路兒賊你掉下去。”
李思越越發安詳,不再有動作。要不是還有呼吸起伏,估摸陳隋祀就真的當他死透了。
陳隋祀綁好李思越後,帶著大劍往外走。
在這劍上的感覺讓李思越有些輕飄飄,輕微的晃動讓李思越想起幼時所躺的搖籃。
鏘,劇烈一震,李思越差點飛出去,幸虧有著繩子綁著。
李思越瞪開眼就看見陳隋祀一臉抱歉,陳隋祀撓頭:“不好意思啊,這劍太長了,卡住了,我試試能不能調整位置出去。”陳隋祀這臉果然欠扁。
好一陣調整,李思越在方寸間竟完美體驗了暈車的“快樂”,這技術去倒車都能磨蹭幾小時。
在一陣忙活後,再次見到天光,李思越甚至隱約聽見了天堂的召喚之音。
陳隋祀那翅膀一展一揮,風起塵開,他們離碧空更近一步,陳隋祀幾經確認後化作流光遠去。
……
“跟蹤器運作良好。”夜星站在天台於心中自言自語:“飛吧,飛吧,歸家的鳥,將我帶回你們的巢。”
夜星順著樓梯一級一級往下,腦海思緒紛飛:“天空沒有布防?存在一定概率是雙方有溝通。當前距離已經超出該島一定範圍,中途沒有停頓,也沒有收到身份驗證有關的信息。有可能是有相關的排班?不過按照之前所見防護級別,不應該有這麽長的空檔,難道是認為此處已經沒有飛行的載具了?不,不能簡單定下論斷。”
“我需要再去確認。”夜星用手指把玩起眼鏡上的細繩,於心中道:“已經見到部分人的集合行動。誘餌已經準備,還需要更多有利條件。”
再下一層就到魏緣音所在樓層了,夜星在心中計算著:“這次我需要用到煙牆,但在這種地方使用這些物品,有違公約,且過於引人注目,我需要掩飾。”
夜星回到客廳,手中提著那來自李思越的手提箱。夜星將其往那些雜亂的地方一放,蓋了些雜物上去。
天色逐漸入夜,一天的結束將要到來,一日亦如是,一月亦如是,一年亦如是。日月升降,人群來往,在睜眼時便是如此。人群熙熙攘攘,卻徒留一片空白。
夜星凝望著窗外那片天空,臉上還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像是公式的微笑。周邊那片陰影縮成一團,百無聊賴地到處遊走,卻偏不靠近夜星周圍一圈,在他看來,夜星比她正在看到那片天空還要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