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是渠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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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漫從沒聽過這樣深切地表白,她嚇壞了,之前都是自作多情來著?突然遇到一個一夜情的男人跟自己表白,真心心髒受不鳥。
    她呆呆地望著他:“離歌,真的假的?!”
    離歌沒好氣地瞅著她:“你不是說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嗎?日久見人心不是麽?”
    渠漫真是敗給這個傲嬌男了,她沒有問他究竟如何處理的,隻是後來再沒有過類似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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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歌體內毒素祛除後,渠漫帶他回了離府做康複,離歌用了一年的時間才恢複,第二年,也就是永安二十四年,他們有了一對龍鳳胎,取名離情、離夢;第三年(永安二十五年)離歌才重新變成江湖中那個傲人的高手,可惜離鳳沒過多久離世了,夫妻二人又開始為離鳳守孝。
    渠漫見過許鬧,又參加了秦豈的滿月宴、百日宴和周歲抓周,自己的生意也蒸蒸日上,想回烏茲國看看哥舒淺憶的家人們,那個隻跟她相處了不到一個月的家人,不知多年未見會不會生疏。
    離歌當了錦華城離府的府主人也變得不那麽難以接近了,相反在離府的一切事宜步入正軌之後,他更喜歡和樂意跟孩子們玩耍了,人也開朗了許多,不再沉迷於自傲與霸道的公子哥形象,倒開始左右逢源、世故圓滑了。
    看到渠漫總是望著那串臨走時候哥舒朗月獵到的雪狼狼王的狼牙項鏈,離歌知道渠漫是想他們了,自己府中事務太多,足足用了三年才得以交給二弟看管,剛好雙胎也四歲了,練了一年的功夫身子好得很,長子離笑八歲多是大孩子了,索性大手一揮,將離府交給二弟離荒管著,自己帶著一大家子去嶽父嶽母家。
    從江南錦華城到烏茲國都和闐,一共七千六百八十裏,一家五口帶著三個丫鬟兩個婆子和二十個護衛,一行三十人三輛馬車二十二匹馬——二十個護衛一人一騎,離歌、離笑各一騎,渠漫雖然會騎馬,但是馬術著實難堪,比起莫清茶連馬都爬不上去好一丟丟,也僅限於這一丟丟了。
    渠漫對此很無語,因為她在車騎將軍府的時候見過秦帥,在馬背上英姿颯爽,戰甲覆身簡直不要太帥,而鬧鬧,永安二十七年她們也見過,彼時鬧鬧的馬術不在秦帥之下,一身不屈不撓的傲骨顯得整個人都格外利索,她隻能羨慕和敬佩了。
    在馬車上度過的三個多月讓渠漫無比懷念飛機和高鐵,說實在的,古代風景是真的美不勝收,但背不住交通不便,馬車是真顛得吐得不行的,全身都疼,還不如賺錢來的舒服,好難啊~
    離笑第一次見荒灘戈壁,欣喜不已:“娘,這便是您說過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了吧?”
    渠漫壓根顧不上回應,窩在離歌懷裏趴在車窗外吐得正嗨,離歌心疼地邊撫摸後背順氣邊給她擦嘴喂水,按理說騎馬需要二十多天,馬車坐人又要運輸貨物就需要兩個月,偏生因為她,大家硬生生多拖了一個月,還好是自家的隊伍,不然真是怪尷尬的。
    待渠漫休息好,車隊繼續前行,她是從生下二胎滿周歲開始經商的,就是永安二十五年,如今過去三年小有成就,也會乘馬車走一些地方,但是第一次走這麽遠,之前都是一段一段走的——從河西到青都是第一段,從青都到錦華城是第二段,即便是從錦華城走去梅城也隻是五千裏地,這一次足足多了兩千六百多裏。
    數日後,他們總算在冬月風雪來臨之前進入烏茲國都和闐,深秋和初冬的寒冷褪去,暖帳中聽呼嘯而過的風聲,離歌沒由來地想起多年前的初遇,那個三月的春天他們未婚先孕。
    哥舒朗月今年五十九,明年六十大壽,大家都準備為其做壽,他卻不以為然,全部變白的頭發更顯精神:“咱們不興浥朝那套,我能活到六十就能活到七十,不過是幾個月就一甲子,古稀也不算甚難事!”
    渠漫舉起酒杯:“那孫女祝波瓦長命百歲,安康無虞。”
    哥舒朗月端起一碗酒喝下去:“好憶兒,波瓦借你吉言!”
    哥舒朗月壽辰前,渠漫在和闐發現了棉花,隻嚷著要給烏茲國一份大禮,細心地留下棉花的種子,隻待來年春天播種。
    渠漫在烏茲國一住就是一年,一直等到哥舒部落參與種植棉花的男女都學會並且在她們的齊心努力之下得到了白花花的寶貝,又開始教他們彈棉花,這些事是她和許鬧穿越前看到李子柒的視頻好奇,專門去搜了紀錄片來看的,從種植到棉花被的成品。
    感謝棉花出現在她還記得住的時候,可以為這片土地做貢獻,這樣每年就不會凍死那麽多人了,將士們也可以更好的禦寒,何樂而不為呢?
    正是因為這一年多的相處,哥舒朗月、哥舒辰浩、哥舒琦天、哥舒淺醉、公孫瓏,甚至連最粗心的哥舒淺洛都發覺到不對,哥舒朗月率先開口問出埋藏了八年的疑惑:“你是誰?”
    渠漫手中捧起來的棉花灑落一地,彎腰撿起來放進布簍子,毫無懼怕地對上所有人的目光,坦蕩而率直:“我是渠漫,水到渠成,漫山遍野,我來自另一個時空,哥舒淺憶八年前死在荒漠。”
    公孫瓏抹著眼淚委屈又責備地哭道:“你為什麽要承認?你若不承認,我還能騙騙自己……”
    渠漫當初不敢待在他們身邊就是因為知道他們對哥舒淺憶太寵愛,自己不是,她有嚐試過什麽失憶和迷信的說法,但哥舒朗月一家子征戰沙場,你可以說他們不拘小節,但絕不能說他們有勇無謀,如果是不受寵的女孩兒,在這個封建思想統治的時代是死是活都無甚緊要,可哥舒部落不同,他們的女子一樣騎馬射箭、備受關注,她隻待了一個月就漏洞百出。
    她心中很是淒涼,果然,不是自己應有的,總會失去的,終究還是她不配啊,搖頭笑著笑著就落下一滴淚來,聲音低迷:“因為我知道你們會發現,我不想竊取你們對她的寵愛,不屬於我的東西,不該強求。現在大家都學會種植培育和使用了,冬天一過,我就走,不會待在這裏礙你們的眼。正好來年我跟離歌還要去照料我們淮水岸邊的幾畝桑樹,我喜歡吃桑葚。”
    離歌看見那雙眼睛裏失去了光彩恢複初見時候的冷漠,性格相差不算太大,可見聞就差了太多,棉花是剛從鄰國得來的東西,根本沒有人見過,除了她們四個華國人,他舍不得見到她這副失落絕望的樣子,攬入懷中:“漫兒……我在。”
    哥舒朗月隻覺得說破以後自己心裏更難過了,這個孩子不遠千裏來看他們,還費心費力地將這些禦寒的方法教給族人,憶兒走了,可他們已經將這個孩子當了八年的孩子,每年都會給她送去烏茲國的禮物,她也會給他們每個人備好江南的玩意兒,就算渠漫不是哥舒淺憶,但愛他們的心是真的,想通這一點,哥舒朗月陡然道:“我不管你是誰、叫什麽,總之我哥舒朗月隻認一條,你是我的孫女,你叫哥舒淺憶也好,渠漫也罷,反正都是我孫女,誰敢說一句不是老子收拾他!”
    哥舒辰浩驚愕了少時,同樣支持自己父親的看法,眼前這個女孩兒隻因為自己在信中說喜歡西嶺春茶,就親自采摘、炒青,再派人運送:“阿塔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變成何等樣貌都是可孜姆!”
    哥舒琦天接話接的更快了:“漫兒,你放心,塔哈就你一個柯子,不論變成誰都是柯子!”
    哥舒淺醉跟哥舒淺洛也忙點頭應聲道:“對,反正我是你阿卡!”
    公孫瓏也擦掉眼淚,真心實意地握著渠漫的雙手:“漫兒,這些年委屈你在遠方待那麽久,如今說開了,你回來好不好?”
    渠漫愣了愣,久久回不了神,隻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幾個人,望著公孫瓏滿眼祈求:“阿娜,不是我不想回來,實在是這裏交通不夠便利,等浥朝馳道修建好能快許多,我會再來和闐看你們的。”
    孟苓安上前交代了一番:“那可說好了,阿恰等著給你做最愛吃的烤羊腿呢!”
    渠漫明白,孟苓安是想給她烤乳羊吃,冬天的羊肉有些老了,費牙口,她坐過一胎的月子之後牙齒就不是很好了:“謝謝阿恰。”
    九個人走在棉花廠坊外,說完心事便更親密了,公孫瓏忙牽著孟苓安一起給渠漫做好吃的,渠漫攔都攔不住,兩個嫂嫂也很勤快地在給長輩打下手。
    這幾年哥舒部落添了不少人,就他們一家來說,哥舒淺醉與柔然青青的長子哥舒晴朗已經九歲,次子哥舒晴昊七歲;哥舒淺洛與是雲香香的長子哥舒晴方今年五歲,次子哥舒晴瑟三歲;與渠漫同歲卻大了三個月的哥舒晚和發妻長孫景的長子哥舒淳芳兩歲。
    最小的哥舒昧、哥舒昭兩兄弟年方十五,不曾婚配,一心隻在彎弓射大雕,未曾想過情愛之事。
    太平三年春,離歌、渠漫等人終於回到了江南,離荒累得心力交瘁,見到兄嫂回家激動不已,立即將府中所有糟心事全部扔給大哥自己帶著妻子去玩。
    同年,離府海上生意遇見海盜,離歌解決了海盜,留下了一些奇怪的種子和奇怪的水果,渠漫曾經叮囑他,遇到沒見過的一定給她留著,說不定有用。
    等渠漫見到玉米、土豆、紅薯、鳳梨和西紅柿,尤其是看到辣椒種子以後一蹦三尺高,當即給秦帥千裏傳信——
    秦帥:
    記得給皇帝說一聲,我在烏茲國見到了棉花並且種植出來了,彈了不少棉被。另外離歌發現了辣椒、玉米、土豆、紅薯、鳳梨和西紅柿,辣椒可以給邊境的將士們暖暖身子,棉花更能幫你們河西的西北駐軍與燕州的端木軍抵禦寒冷,玉米、紅薯和土豆都可以在災荒年份充當糧食以備不時之需,鳳梨和西紅柿可以進貢給皇家,等我趁著這兩三年培育出來,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跟你們統一時間上市掙一波錢,然後你們隨意如何?
    渠漫
    秦帥收到信時,心情已然不能用言語形容,恨不能立時就見到成品,隻得先給她回信——
    漫漫:
    辛苦你費心竭力為國家考慮,我想等你出了成品再上書,這樣你不會有太大的壓力,而且你可以掌握主動權,我們是姐妹,我不想你為了皇權變得被動,況且有理有據才好談判。
    秦帥
    渠漫接到回複喜笑顏開,她就知道秦帥和許鬧忠義又成熟穩重,事事都會為別人考慮清楚,就是總委屈自己,讓她很心疼,也更加努力了。
    她果然把自己當成了旋轉的陀螺,還好玉米、紅薯和土豆沒有棉花那麽嬌氣,不然她要累死,在東郡、燕州和皖州挑選了不少地方開始栽培這些東西。
    整整三年的時間,渠漫將棉花、玉米、土豆、紅薯、辣椒都將種植的記錄修訂成冊獻給皇家,並且培養了十個得力助手去皇家林園培育,鳳梨和西紅柿也沒有落下,然而自己卻累倒了。
    就因為渠漫一門心思撲在農業上,新開的秦漢唐宋明飯莊屢屢收到威脅和挑釁,更有甚者還打了她的店小二,氣的她直接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