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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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給相公重塑肉身。”山神鳳眼一彎,彎彎的眼角溢出點點繁星,她抿嘴淺笑,整個人愉悅得神采飛揚。
“你瘋了,給凡人重塑肉身是逆天之為,就算你瞞得過地府,你就不怕你下次渡劫的時候天罰加重,到時候五千年修行毀於一旦?”我此時卻是為她擔心了起來,忘卻了自己現在是被她扣押的人質。
“我能從地府手中截下魂魄,我自然也不懼那天劫,哪怕灰飛煙滅,我也想一試。”聽了我的話,山神似乎想到了什麽,神情突然有些黯然。顯然她不是她口中那樣不懼天劫,想必是這兩千年的煎熬還是無法讓她擺脫心魔,若渡不過,大約也是不想再活著多受煎熬了吧。情劫果然比別的劫難更折磨人,若要度天劫,我寧願被雷劈,也不願這樣鈍刀子割肉一般的度情劫,簡直要仙命。
我歎了口氣,也不再勸她。
“把你留在這也是怕你的人給我搗亂,等我這邊事成我就放你走。”
“那這個大個子又是怎麽回事?”我不忍再問,轉移話題。
山神癡癡嬌笑,說道:“倒是忘了你聽不懂他說話,他說得了你的恩惠才免去苦修得了人形,所以拚死也得護著你呢。”
大個子在旁邊不住點頭。
“恩惠?”我摸不著頭腦。
“你想必之前是見過他的,他原本是鮮山腳下的一塊頑石,日夜受村民香火,倒是生了靈智,他的修行倒是不足以化出人形的,隻是他說他受了你恩惠,突然就這樣了。”
我腦子裏閃過了一個畫麵,被石頭劃破的手,石上消失的鮮血,我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大石頭!”大個子抓了抓頭衝著我咧著嘴笑,看著我的眼神特別柔和。但是我依舊很是納悶,我的血怎麽能讓一個隻是有靈智的石頭精化出人身?
“倒是看不出來你有這分本事。”山神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我,大約是看我修行低微有些想不明白。別說她不明白,我也是糊塗得很。
她還在想著把我研究出個所以然,洞府裏卻是一陣劇烈的晃動,洞頂被晃得裂了縫,撲嗦撲嗦掉下許多碎石子和泥沙,我驚叫一聲就撲過去抱著石桌不放,企圖穩住腳步卻依舊給震得七葷八素,我驚得哇哇叫想往屋外跑,卻跌在地上摔了個狗□□……臥槽……
大個子忙上前把我托了起來放在他的肩膀上,而他一隻手伸一隻手護著我的頭頂,擋開掉落的石頭,我兩隻手抓住他的大耳朵耳朵安穩地坐在了他的肩頭。大石頭果然是大石頭,在這個時候也依舊安穩得很。
山神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穩住身形,咬牙切齒,她瞪了我一眼,說道:“肯定是你那些朋友,別怪我不給你麵子,我定要把他們都收拾了!”
嗬嗬……我摸了摸鼻尖,心想,啥時候我們成朋友了,你還要給我麵子?
隻見她嗖地一聲竄出了門口,我扯了扯大石頭的耳朵,說道:“大石頭,咱們也去看看?”
大石頭點了點頭,帶著我往震源中心走去,一步一步步伐穩健。
山神洞府的通道中,許多小妖驚叫著往外竄去,跑不及的直接被掉下來的石頭埋在了下麵,我捏了把冷汗,還好我現在有個保護神,不然以我的法力也是夠嗆,大個子穩妥,就是慢了點呀!我有點焦急地扯了扯大個子的耳朵:“大石頭快點快點!”
大石頭點了點頭,突然馱著我跑了起來,突然加速差點把我晃下來,我急忙抓住他的頭發,耳邊的風嗖嗖地刮過,我聽見前麵一陣陣爆炸聲,迎麵撲來一陣巨浪,我被迎麵撲來的氣流吹了個後仰,大石頭忙什麽一隻手擋在我麵前,隻聽到哢哢哢的碎石打在大石頭的手掌上。
我扒拉開大石頭的手掌,露出一條縫,我從縫隙裏扒拉著看著。
隻見還是在那池黑水邊,山神依舊站在那方高台上,四周卻是死了一地的騰蛇,山神咬牙切齒地望著半空中的那個人——居然是司離!
隻見司離氣淡神閑地舉著手中一方寶鏡,我瞄了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眩光鏡,隻見眩光鏡鏡麵一閃,就從中射出一道道閃電,直劈得無數的騰蛇紛紛冒著青煙發出從半空中落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肉香……
我覺得肚子有點咕嚕響……
“好你個賊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前幾日給我搗亂也就罷了,今日居然殺我這麽多手下,今日就叫你來得去不得!”山神眼光四周一掃,就看見了我和大石頭,她麵露喜色,說道:“大塊頭,把那丫頭帶過來。”
我聞言著急得直扯大石頭的耳朵,這會上前去明顯就是當炮灰的份,估計山神一不高興就是哢嚓一下掐死的命!我才不要!
隻見大石頭拿大手捂著我,護在身邊,他衝山神使勁擺頭,顯示他的決心,腳步沒有挪動半分,把山神氣得直跺腳!而我高興得眉開眼笑,我扯著大石頭的耳朵說:“謝謝!”
鮮山上的山精也好樹精也罷,都是歸山神的,隻是現在她手下的這個石頭精的耳裏,顯然我的話比她有效,我樂壞了!
大石頭看見我高興,也開心得齜牙咧嘴,他歡快地護著我蹦噠到一旁去看熱鬧去了,儼然已經成了我的保鏢,有他在我覺得安全有了保障。
“素素!”我聽見有人喚我,我抬頭一看,隻見崖頂上探出個人,衝我歡快地擺著手,是玥,我歡樂地回應著,隻是因為我們之間隔著山神和司離的戰場,沒辦法匯合,隻是看到彼此都平安無事,這才覺得安心。
他們兩人顯然這幾天是去找了援助,有了手中這方玄光鏡這才敢再次闖進來救我們吧。我想到了掉在黑水池裏不見蹤影的小白龍,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我之前問過山神,為何小白龍掉到黑水池裏缺始終不見蹤影,山神說她也不知道這池黑水的來曆,也是偶然發現這池黑水有聚魂的作用,可以幫她給書生重塑肉身,也能幫助魂和肉身進行融合,隻是她也說,這池黑水可能連著地府……
隻見司離和山神你來我往打得難分難解,四處都是電閃雷鳴飛竄著火球,司離仗著手中的玄光鏡占了便宜,法力損耗得不多,顯然山神耗得法力更多一些,現在已經初現疲態。
“哼!”山神冷哼一身,身前凝出一片黑霧,黑霧濃重地蔓延開來,在山神麵前形成了一道牆,玄光鏡的閃電劈在雲霧上,缺是石沉大海,隻見黑霧滋滋地閃著電光,閃電就消失在其中。
司離皺了皺眉,把手中玄光鏡一收,手上卻又是一個寶塔狀的法寶。
玲瓏塔!
我一眼認了出來。雖然我仙法修煉得不咋地,但是因為我平日裏無聊愛看雜書,倒是把四海八荒珍寶錄看過幾遍的,所以這些法寶司離一拿出來,倒是讓我一眼認了個準!
法寶還真多,太讓人垂涎啦……
山神看見玲瓏塔,冷笑了一聲:“我這黑霧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收!”隻見司離手中的寶塔閃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那些黑霧一絲絲地被吸到寶塔裏麵。
山神卻不管麵前淺淺稀薄的黑霧,她抬頭看天,隻見天上黑雲湧動,她緩緩抬起雙手,掌心朝上,隻見黑雲裏一雙熒光色的巨眼一閃而過,緊接著黑雲朝同一個方向旋轉了起來,黑雲中心淺淺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的尖尖淺淺降了下來,如同一場安靜的龍卷風,悄無聲息卻又帶著不詳的黑暗氣息,這股黑色龍旋風尖端沒入山神的手心……
我心中一寒,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忙讓大石頭帶著我往前一些,我衝著山神大喊:“山神!山神!手下留情啊!”
山神冷哼一聲,卻是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在那裏不停地哇哇大叫,一邊喊山神手下留情,一邊讓司離快跑,結果兩人都沒人搭理我!急得我抓耳撓腮,卻又無可奈何。我這時心想,要是我法力再高強一些,直接就能把這兩人分開,不會在這裏急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了!回去後我定然好生學習法術再不偷懶啦!
隻見玲瓏塔已經把山神麵前的黑霧吸收得一幹二淨,司離淡笑,顯得胸有成足,他舉著手中的玲瓏塔對著山神,蓄勢待發。
兩人正在對峙,卻突然聽見一聲細碎的咯噠聲,司離看著自己手中的玲瓏塔,隻見他手中的玲瓏塔居然裂開了頭發粗細的一條細縫,隻見縫隙裏滲出一道細細的黑霧。
司離吃了一驚,顯然他沒想到這黑霧居然這麽厲害。
“哈哈哈……”山神笑得花枝亂顫,她一挑柳眉,嬌滴滴地說道:“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我的黑霧可不是這麽簡單的東西!可不是你那破法寶能收得住的!”
“這有何難?”司離依舊淡笑,他另一隻手捏了個法決,指尖透出一道青光點在玲瓏塔縫隙的地方,隻見玲瓏塔的那條裂縫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那些黑霧也不再溢出。
“小子有點本事!”山神一邊說著,手上卻是不停,她晃動著掌心的龍卷風,隻見龍卷風在她掌心晃動著,蠢蠢欲動,她輕輕一吹,掌心的黑色龍卷風就呼嘯著朝司離飛去。
司離把玲瓏塔往半空一丟,雙手捏著法決,隻見雙手指尖分別射出一道青光注入玲瓏塔,玲瓏塔被激得射出一道金光,金光呈扇形擋在了龍卷風麵前,又形成了對峙。
山神手上發力,隻見龍卷風淺淺壓住金光往司離這邊移動,司離哼了一聲,也被激起了怒火,手中青光更盛,隨著司離的法力不停地注入玲瓏塔,玲瓏塔金光更盛,淺淺有把龍卷風壓住的趨勢。
我隻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喉間,眼睛死盯著麵前空中鬥法的良人,緊張得手不知不覺地緊緊揪住大石頭的耳朵,但是大石頭似乎沒覺得疼,也不去阻止我的舉動,依舊是護著我,小心翼翼地擋著飛濺過來的石頭飛沙,還有不時被打飛過來的火球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