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鬥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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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是站在司離這邊的,但是這樣的鬥法下,我卻不想讓山神死去。
    這幾日相處下來,尤其是聽了山神和書生的故事之後,我心中對她多了幾分同情,也是個可憐的女人,隻是她確實傷了不少村民的性命,我想到從山神這邊回去村裏的人,那填湖的無皮血人,空蕩蕩的人皮裏麵填裝著的藤蛇,想到滿村人形蛇仔四處晃蕩,我頓時覺得汗毛直立,不知道山腳下的村子裏現在有多少條鳴蛇混在村民中,頓時對山神這個女人有些無語……
    我心中的天平不斷地衡量著,很是糾結!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她,為啥要把鳴蛇混到村民中,結果她很理直氣壯地告訴我:“他們不是覺得我們是妖嗎?我隻是想證明我們一族也是可以當人的,你看看我們一樣能在人群裏生活,還能比人做得更好,你看看那些被送來的人,原先在村裏人憎鬼厭的,換成我們藤蛇後多受歡迎?”
    “村子裏的不是鳴蛇嗎?”姐姐,你一族應該是藤蛇吧!
    山神頓了頓,連看都不看我,嘴裏哼哼繼續說道:“反正都是蛇!為何一定要區分人和妖?就算是妖我修的也是仙法,以後走的也是仙路,今後也是神仙。而且……”說到這裏的時候,山神的臉紅了紅,她說的是:“以後我就可以和相公住在這樣人蛇混雜的村子裏,就沒有人嫌我是妖了。”
    我無可奈何,這個姑娘想了兩千年還沒想明白,不管她是妖還是仙,她隻是輸給了人心的貪婪。都是五千年道行,對於人性我倒是看得比她通透得多!
    這要感謝阿娘和阿爹喜歡四處遊曆,時不時去趟人間,倒是給我和玥帶回許多人間的話本,玥醉心於修煉,而我一向都疲懶,所以這些話本都便宜了我,在玥勤快修煉的時候,我也勤快地看話本,看得多了,所以有些事情倒是看得比別人更明白一些。
    書上可是經常寫了書生考取功名之後拋棄糟糠之妻,另娶的事情。隻是山神這個更慘烈一些,不僅被拋棄還要被煉成藥!
    “大石頭,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他們?”我要著手指想破了腦袋,依舊想不出辦法來,我知道我法力微薄,所以隻有求助於大個子,我扯了扯他頭發,唉聲歎氣地尋求辦法。
    大石頭側過頭看了看我,學著我歎了口氣,搖了搖他的大腦袋,表示無可奈何。
    也是,他也隻是一塊剛得了人形的石頭精而已!能有啥法力?
    我看著漫天飛舞的電閃雷鳴,四處飛濺的火球,大個子此時能護著我就已經不容易,我還企圖阻止他們,簡直是做夢。我又一次痛恨自己法力微薄,又一次下了決心,回去一定少看話本多練法術!
    隻見哧地一聲,就如同漏氣一樣,玲瓏塔原先的裂縫處突然閃出一道黑光,混雜在金光之中非常顯眼,顯然之前被司離封住的玲瓏塔裂縫又裂了開來,這次卻是沒有止住,隻見第二道黑光,第三道黑光……玲瓏塔顯然已經承受不住更多的壓力已經成了一個破篩子,隨時有毀壞的可能。
    司離皺了皺眉,隻見他抽出一隻手,兩指並攏,緊貼著眉心,從眉心牽出一絲青光,這道青光出來後,翻騰著流轉著一道銀芒,然後淺淺擴散成了個人形,人形漸漸著上了顏色,有了實體,化成了第二個司離!
    居然是分神化形術!我大吃一驚,司離居然還有這手,今天可算是開了眼!
    之前分神化形術玥想學,但是白先生說這個法術對於我們這些小仙來說還是難了一些,因為需要分出自己的一道元神來變化成另一個自己,而這另外的自己法術和法力和自己卻又相差無幾,相當於打架的時候多一個幫手啊!簡直是單挑戰的殺手鐧!但是這個法術必須要元神強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做到,不然強行分化元神會導致元神不穩,最後影響自身的修行。
    而司離居然可以做到,很是讓我佩服啊,不愧是昆侖學堂每年的第一名。
    隻見兩個司離同時施法在玲瓏塔上,玲瓏塔的金光越加強盛,那些黑光被壓抑了下去,最終消失。
    兩個司離同時淡淡一笑胸有成足,兩人手上同時結出繁瑣的手印,默契得如同一人,哦,不對,他們本來就是一人,這也就是這個法術的可怕之處,打起架來也是默契十足配合無間!
    兩個司離手印結完,隻見兩人麵對麵四手相對,每個手指尖分別射出一道青光,結成了一道網,兩人網越拉越大,最後形成一道漫天大網朝山神網去,山神在巨大的青網麵前,就如同一隻飄搖的小鳥,隨時都要被籠罩到網中的感覺。
    山神一咬牙,再次抬手又向天上翻滾的黑雲中那道神秘的巨眼又借來了一道龍卷風,隻是,在借到這道龍卷風的時候,山神顯然麵色一白,嘴角溢出一絲血痕,看來這個借法已經到了山神極限,再打下去生死難料。
    我有點心慌,我是不想她死的,我想了想,一咬牙,跳下了大石頭的肩頭,冒著電閃雷鳴火球紛飛朝兩人奔去!
    “快停下!”
    “素兒回來!”
    我聽見玥的驚叫聲,但是我腦子卻是一片空白,隻見入目的一片青光,我居然一頭撞入了司離的青網中,死了,原來我才是那隻被網住的鳥,我心裏想著,卻不覺得後悔。
    隻見青網把我和龍卷風一起包裹住了,網外的人看不見網內,網內的我隻覺得龍卷風就像無數片刀片把我切割了一遍,我痛極了,覺得自己暈了過去,但是又意識清醒,我大叫,聲音卻是被龍卷風淹沒……漸漸,我覺得不疼,卻又清醒著被淩遲,很奇怪的感覺,後來,我又突然明白過來,我的身體已經經受不住暈了過去,醒著的是我的元神,我居然已經元神出竅!
    以前也曾經試過元神出竅的法術,卻始終沒能學會,此時在這個龍卷風災難中卻因身體太過痛苦而莫名其妙地達到了,我歎了口氣,閉上眼感受這種奇妙感覺,仿若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我心想還好我現在沒知覺了,不然不知道有多痛,我看著眼前血淋淋的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坨肉丸子一樣的人形居然是我,我有點心痛,雖然我不是個漂亮的女仙,但是也不想毀容啊!
    司離和山神顯然沒有想到還有個缺心眼的傻貨會在他們鬥法的時候站到中間去,都是嚇了一跳,想收住法術的時候卻已經是來不及,在龍卷風和青網撞在一起之後帶起了一個法術風暴球,那球帶著青色和黑色的光糾結著撞擊著,而我卻在其中。
    “素兒!”玥嘶吼著,我卻聽不見。她施著法,企圖平息這個風暴球,但是她的法術卻是石沉大海,司離合山神見狀,兩人急忙加入其中,三人聯合起來施法去壓下撞擊在一起的法術風暴……
    “真造孽,自己施法自己還得去壓製,都怪這個死丫頭站哪不好跑中間去!”山神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吃了,但是手中的法術卻是沒有停止,她臉色更加蒼白了,身形微微晃了晃,壓下了心口翻湧的氣血。
    司離收回了□□,緊擰著眉頭,企圖收回那道青網,卻半天不見那青網顏色變淡,依舊和龍卷風交雜著,帶著閃電滋滋地卷成一個大球。
    我在球中間,外麵的人看不見我,而我看不見外麵,我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一切,但是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這些黑色青色的光彼此鬥爭著卻又彼此融合著,碰撞之下居然產生了一絲灰色的氣體,而這些灰色的氣體居然漸漸沒入我的身體中,我的元神看著麵前的情況傻了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想要去阻止,卻又無能為力,隻見它們不斷地鬥爭著產生這些灰色的氣體,而這些灰色又不斷地被我的身體吸收!
    我急得跳腳,但是卻隻有幹瞪眼。
    灰色氣體被我吸收得越多,黑色和青色的光芒也越來越稀薄,我漸漸已經能看到外麵的玥和司離還有臉色蒼白的山神。
    我高興得朝他們揮手,卻隻覺得一陣吸力,我的元神居然被我的身體連同那些灰色的煙霧一起吸了過去,嗷地一聲還卡在喉裏就覺得一陣痛痛痛痛……
    然後……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
    我這回是真的暈了,但是暈之前我拚命撐開一點沉重的眼皮,隱約看見麵前麵露喜色的三人,和三人身後一臉懊惱地抓著頭大個子,心中頓時覺得鬆了口氣,我怕他們在我暈過去的時候又打起來,所以拚命擠了句話出來:“別打了,我們都是朋友呀!”
    說完,心一鬆,心想老娘不管了,這才安然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是暈了,隻留下麵麵前麵麵相覷的兩仙一妖一山神。
    “死丫頭”
    “死丫頭”
    這次玥和山神倒是異口同聲。
    兩人對視一眼,見兩人皆是眼圈紅紅,忍不住同時笑了,敵意也去了幾分,同時另外多了分親切。
    “還打麽?”山神挑了挑眉撇了眼司離,也不看看自己蒼白的臉色,依舊是傲嬌地說到:“我是不想打了,這丫頭不是說了麽,都是朋友,既然你們都是她的朋友,你們來我這裏鬧事的事情我也不計較了。”
    “要打你也不是對手。”司離淡笑,揮手掃了掃袍子,他的分神淡化成一道影子,最後縮成一道細小的青光,從他眉間鑽了進去。
    “哼,姐不和你計較。”山神翻了翻白眼,決定不去理會司離。
    “素兒。”玥含著一包眼淚,輕輕晃了晃我的身體,卻是摸了一手血,她忙施了個法決幫我止血。其實我身上的傷口已經漸漸在愈合,隻是身上那件被血浸過的血衣看上去依舊是觸目驚心。
    “吼吼……”大個子戳了戳玥的肩,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我,又指了指自己,比劃著意思是讓他來抱我。
    山神明白了他意思,拉開了玥,玥見過大石頭護著我的樣子,雖然不明白我和大石頭的關係,隻是還是明白大石頭是我這邊的人,不會傷害我,也就讓大石頭把我捧在了手中。
    兩仙一山神,在麵對血肉模糊的我,決定先休戰,待我養好傷之後才再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