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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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淡淡的揮灑下溫暖斑駁的光暈,絲絲縷縷的映襯著萌動、盎然、扣人心弦。
我們席地而坐,一不小心。。。呀!。。。驚醒了綠色的海浪。
飄散的微風沐浴著初秋的嫵媚,像浣紗搔癢著我們甜蜜的微笑。我偷偷的、慢慢的側過眼兒,想要撒嬌,想要擁抱。看那幸福的笑靨爬過你的眼角,閃爍著你的浪漫。
那溫馨的雨落在愛的隅落,這颯颯的風扶在夢的章節。
秋日的溫馨沉醉在你黑色的眼眸裏,灌溉著我對幸福彼岸的預期。此時此刻,勿言別離,共我佯裝去忘卻那種種不悅的往昔,與我舔舐去撫平那舊日的萬千悲傷與猜忌。
我用滿滿的幸福牽起你的手,疼惜的撫摸著,依賴般不肯放手,直到那愛意盈滿,難免會灼傷了我們彼此的皮膚。就算是遍體鱗傷,你眼中全是我,我的眼中仍舊是你。
靜靜的,我唯恐這靜謐的幸福會在人生的罅隙中轉瞬流轉。
歸夢湖邊,暗香盈袖。
忽然,我很想很想抱住你,就算是深淵,我們的愛也會插上雙生翅,在無底的黑暗中演奏光明的序曲。
甜蜜是這未名湖畔的歌聲,不用刻意,不用虛偽,卻也任人流連。
秋日的陽光灑脫的像個漢子,靈動的鳥兒在他的懷中自由自在的搖翼,粼粼的波光就像個紳士,也不忘招惹著柳絮,演繹著流水落花的劇集。
安逸,靜謐,仿佛,這風景因我們的心情而流轉遷躍。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一首詩:
--有一種衝動,是想時時與你訴說情腸,
--有一種渴望,是想清晨看到你的臉龐,
--有一種驕傲,是你永遠牽絆我的過往,
--有一種夢想,是想此生共你徜徉。
--有一朵花兒,微笑的在歲月中怒放,
--因為,芳香。此刻,
--我讀懂了飛蛾撲火的向往,
--因為有一種愛,能支撐癡狂。
思緒的漣漪無聲的弋開,我開始相信這世間的愛是多麽的斑斕。不知道是凡塵遺忘了我們,還是我們的不屑一顧,致使這幅美麗的畫作尷尬的添加了我們,卻也模糊了夕陽下的韻味。
我們彼此在無聲中傾訴著愛的熱望,我驚異的發現,真的有一種心靈的相通,當我注視著你的時候,我發現此刻的微笑是多麽的開心,多麽的滿足。怎麽能夠相信,過往的愛曾被熊熊烈火灼燒?我們默默的注視著這繁複和諧的世界,怎麽能夠相信,世界曾判處我們死刑?
我深愛的人兒在我的世界裏就像一道道和煦的陽光,心靈的一切都被照的光亮。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永遠都不放開這份溫暖。我害怕那分離的一刻。疼,隻是像小孩子玩耍的時候跌上的一跤。當我的世界清晰透明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痛楚。我微笑看著遠方的天隅,欣賞這迤邐的黃昏,不知何時映射到這個美麗世界上的影子。欣慰的看著那昭示生命的雲霞在浮動中演繹的凡塵...”
她,喜歡這幅油畫。
曾經她還是個不問世事的高中生,在第一次認識這幅油畫的畫家的時候,寫下了這些。
時隔幾載,她甚至忘卻了那個畫家,卻與男朋友——韓郎,一起來到畫展再一次相識這幅油畫。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寫成這樣,或許不染凡塵的腦袋裏也隻能裝得下窮酸的幻文而已,又或許靈感這東西是不在時空這種所謂的先驗形式之內的。所以,形式邏輯的因果律永遠與它天各一方。再或許是無言道明的命運隻是借用了她拙笨的手繪出了滄田桑海,幽幽一隅。遠觀近玩,各有體會罷了。
沒有人會去追問這麽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如果要談的話,我們這些平凡人何不談談如何創業,如何做出成就,如何贏取心上人的歡心,如何能做到2的n次方一樣增加財富這些事情呢!所以,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就是一個不可回收再利用的垃圾了。
但如今,她又站在了這幅畫前,卻像是注視自己的靈魂一般。
一襲黑衣冰冷的隔斷了夏日的燥熱,像夢魘一般桎梏著這個枯萎的靈魂。
逝者如斯,否決了一切駐守。剪去的長發再也不能遮掩住她的幼稚,褪去的長發亦如飄零的櫻花,剪斷了過去。
曾經的她,婀娜娉婷已隨嫋嫋炊煙斷了線。那雙清澈的眼眸也已被淚水衝出了褶皺。
現在的她,偏分的劉海自然的上挽著,斜斜的像是在額前懸掛了一輪細月,月華有情,不知是否與此生有意。輕柔的紗巾繞過她的下頜低垂在左胸前,間或擦過空調中微弱的冷風,無助的搖曳著。就像是正在與戀人揮手,訴說著離別。然亦,我們永遠無法確定那是歡聚的驛動還是離泣的飄零。淡妝素顏,不是流行,不是複古,素裹自己的永遠是一份心靈的情感。她默默的隔離了自己,在這個孑然的時代,找不到蝸居的地方。
今天,她碰到了許陽,蓬頭垢發的幾乎沒認出來。她很吃驚,因為自己衝了上去與他交談。很吃驚,因為自己已經絕望。時間在頹喪中衝撞,像是幾十年的煎熬。
訴諸的悲哀嫣然如凋零的鮮花,那往昔的鮮豔縱然紅的血淋淋,豔麗的過往也勢必要接受這命運的浮沉。然而,抑製不住的淚水在十年後的今天再次親吻了她這張倉惶的臉龐。
淚水總是悄悄的打濕了歲月,無聲的揭開往昔的帷幔。
她曾經以為自己的眼淚在歲月中早已經幹涸,她也曾經以為在時間中搖曳,可以被洗涮幹淨。但是那眼角鏤刻的淺顯皺紋卻不能像心靈那樣駐守那曾經屬於他們自己的青春。
“死刑,判決已經下來了。”
林曼望著許陽,癡癡的苦笑了一聲。幹啞撕心。
說完話的許陽走開了,似乎他是故意在此時此刻,此處此地特意的為林曼奉上這一句。這一句足矣。
這一句,能點亮某些人的人生,也可以毀滅某些人的人生。這一句,不真不假,不虛不偽,落在有心人的心坎裏卻能翻江倒海。但是,林曼瞬間的戰栗倉惶般湮滅在她平淡的表情中。
現在的林曼,似乎隻有死亡能在她的生命中點亮一絲一點的激情,卻也照不到心坎裏的任何地方。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曾經歡笑嫵媚,如今冷豔方物。此刻,許陽這微弱的聲音急促彷徨,林曼這顫抖的嘴唇略顯得倉惶。
“與君離別,天各一方,後續人生,黯然魂傷!”
許陽自言自語走掉了。有一些局促,有一點慌亂。
林曼似乎想要問些什麽,伸出的右手卻又無可奈何的垂了下去。林曼苦笑著,不知道是悔恨自己還是替人憂心。
放肆的陽光努力的衝破著一切束縛,捶打著大地的每個角落,間或的微風每每拂過巷道,人們便冥想般享受的閉上了眼睛。或許在燥熱中抓住一絲涼意是這個城市中最愜意的時刻。
似乎,生命的真諦隻能在這一瞬間才能淋漓,因為隻有這微風才是人的專享情感態度。
林曼沉默著看著許陽的背影,自從學會了孤獨。她緩慢的轉過身,似乎在尋找這個城市中值得自己留戀的風景。不過,她早已經有了答案。
當她靜靜的看著這個畫廊,惟獨那害羞的絲巾悄悄的躲到了頸後。此刻,人們不會在她的臉上讀出任何人類所獨崇的情感,或許,人們也不會去讀一個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人。
她依舊走進了那間畫室,人影逝,那副仍舊倔強的鑲掛在牆上的油畫卻未褪去一絲色彩。木質的邊框在空洞的牆體中顯露著希望,透明的玻璃隔斷的是塵雜,隔不斷的對兩個世界的向往。
沉澱後的人生如何才能擺脫風蝕雨覆,慘白的空洞如何才能煽情,是絕望還是怒吼,是哭訴還是涅槃?是要在畫中尋,還是在尋找畫?
林曼摘下了遮在眼睛上的不是為了遮陽,不是為了時尚,而是為了躲避人們的目光的墨鏡。她靜靜的走了進去,黑色的韻味在沉靜中踽踽獨行。她走到那幅“叵測”的畫前,想問問自己是在畫前追憶前塵過往,還是在畫中鏡射未來垢事...
韓朗,一個曾經讓林曼深愛的著魔的男人,漸行漸遠後將默默的消逝在這個人類的世界。一位老師告訴她,死亡,永遠是活著的人的痛苦。或許,那行進在幸福中,找尋到彼岸的人正在嘲笑我們。誰又能真的知道死亡的意義?沒有人,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死亡是痛苦的事情。當許陽告訴她的時候,她似乎早已準備好接受這個世界上每一個“陌生人”的死亡消息。這個曾經擾亂她生活的人,這個曾經讓她死去活來的人。或許,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了生命的意義。並不是死亡可以讓一個人清醒,而是現實能讓一個人窒息。
所以她才顫栗的回望那曾經深邃幽暗的生活賦予自己的意義,看不穿十年的畫,在時間中徜徉,腥風腐雨的十年後,她依舊在畫中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