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波茲南,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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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教宗!
    “原來如此,這就是羅貝爾家的小丫頭設計的‘望遠鏡’麽。”
    平坦開闊的波茲南大地,呈半月形排開的神羅聯軍結陣兩千米,如同厚重的鐵壁一般擋在波蘭人麵前。
    弗雷德裏克舉著單筒望遠鏡,眯著左眼,從高處觀察著遠方的波蘭陣型。
    “克裏斯托弗,你來看看。”
    他把望遠鏡遞給身旁的弟弟。
    克裏斯托弗接過望遠鏡,不假思索地放在右眼前,望向遠方。
    “你之前就用過?”
    “嗯,和羅貝爾主教一起打獵的時候用過幾次。”
    “媽的,我又是最後一個知道。”弗雷德裏克如怨婦似的揮了下馬鞭。
    “波蘭人的陣型……很奇怪啊。”
    克裏斯托弗若有所思地道。
    “麵對我軍擺出的半月陣,竟然選擇鐮刀似的頭重腳輕的陣型,這是想一舉擊穿我軍側翼嗎?”
    “嗯,看來這次又讓主教蒙中了,這小子總能給我點驚喜,他天生就是打仗的料,讓他當老師實在是埋沒了。”
    弗雷德裏克感慨地說。
    “哎,要是將來我的兒子也似這小子一樣有才就好了。”
    奧軍左後方,炮兵陣地。
    高爾文和皮雷的遠程部隊此次依然受羅貝爾節製,羅貝爾將他們安排在平斜側後方的位置。在這裏的好處是,一旦兩軍肉搏交鋒,奧軍炮兵依然有足夠的射界可以炮擊波蘭軍側翼,但也有一個極其明顯的缺點炮兵遠離主戰場,卡齊米日完全可以分出一支小規模機動部隊去搗毀炮兵陣地。
    有鑒於此,高爾文在炮兵高地周邊設下重重圍欄、木刺拒馬一應俱全,再加上民夫連夜挖掘的幾個大陷坑。還是那句話,中世紀的歐洲什麽都缺,唯獨不缺作為軍械原材料的木頭。隻要時間充足,哪怕想平地蓋起一座木頭堡壘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羅貝爾爬上隨軍工匠搭設的井闌車,用望遠鏡從高處向遠方眺望,將波蘭的軍隊部署看得一清二楚。
    他所用的望遠鏡是最近才製造的升級版本。早在1268年,英國的羅吉爾·培根爵士就製造出了用於研究光學的透鏡。時至今日,眼鏡磨製已經是較為成熟的技術,而對於類似的望遠鏡的凹凸透鏡,許多眼鏡工匠可謂一點就通,很快就製造出了比半路出家的江天河製造的望遠鏡更清晰的成品。
    “波蘭人果然把重兵布置在了右翼,恐怕是想製造局部以多打少的優勢,擊穿我軍較為薄弱的波西米亞軍團,再調轉過來包圍中軍,一舉奠定勝局。”
    波蘭軍陣中,中軍和左翼的部隊明顯比右翼軍團薄弱了一大截,目測估計,波蘭軍大概有五成都被部署在了右翼。
    在這個歐洲軍事戰術仍處於“弩兵射完騎兵衝,騎兵衝完f2a”的萌芽時期,卡齊米日其實已經算是大膽的軍事指揮官。
    奈何碰上了膽子更大的羅貝爾。
    羅貝爾扶著井闌圍欄冷笑道“波蘭的年輕國王啊,奧地利可不是如條頓騎士團那般好對付的對手。”
    卡齊米日還不知道自己的別具匠心的部署被遠方的敵人看得一清二楚。
    二十歲的年輕國王還沉浸在自己天才般的戰術設計中,言語間將他捧上了天的宮廷官僚們竭力爭取著新國王的好感,唯獨行軍總管惴惴不安。
    “陛下,弱勢兵力分兵乃是兵家大忌,萬一遭遇不測,我軍連安全撤回下一道防線都很困難……”
    “若欲以弱勝強,不得不兵行險著。”卡齊米日自信地笑道“聽聞敵營中就有位酷愛弄險的指揮官,敢以百騎夜劫奧營,頗有上古騎士遺風,我也願效仿一二。”
    “嘩啦啦,嘩啦啦……”
    就在羅貝爾專心致誌觀察波蘭陣型變化之際,他背後的黃金劍忽地晃動兩下。
    “怎麽了,貝貝。”
    一縷晶藍色,恍若螢火蟲組成的光路向山林延伸而去。
    羅貝爾眉頭微蹙,張開了手掌,不甚清晰的油畫漸漸浮現。
    但他沒有在山林間感受到任何異象。
    但聯想到波蘭人略帶怪異的陣型,再比對一下雙方的軍隊規模,總感覺波蘭軍隊的人馬不足四萬,那麽多餘的部分呢?
    “貝貝,你的意思是敵人在樹林裏有埋伏嗎?”
    光芒無聲地縮回了藍寶石配重塊,讓他不禁遺憾地歎息。雖然靈魂能大概理解他的話語,可他卻遲遲無法理解靈魂發出的怪異嗡鳴聲,不得不說是個遺憾。
    再仔細看看油畫,仍然未從山林間察覺任何風吹草動。
    羅貝爾隻得無奈地合上手掌,默默對左前方的樹林提起了一萬個心眼。
    “嘿!你,你,還有你。”
    他扒著井闌的圍欄,對下方的三名什長喊道“你們三個,帶本部去偵查一趟左邊的樹林,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來報告給我!”
    大軍的右翼依然由克裏斯托弗統領。
    他、羅貝爾和博羅諾夫已經成了弗雷德裏克日常出征的老三樣,隻要奧軍出征,統軍的必然是這三位。換成戰國時期的日本,隻怕他們仨早已榮獲“神羅三庭柱”,“維也納七本槍”,“帝國の絕凶虎”之類的名號。
    可惜,這是外號相對單調的歐羅巴,因而“外鄉人”博羅諾夫,“副皇帝”克裏斯托弗和“小孩”羅貝爾並不能有此榮幸。
    克裏斯托弗看著人數明顯遠遠亞於自己的敵人,內心不由得動起了小心思。
    要知道,和博羅諾夫與羅貝爾不同,他能常伴皇帝左右,屢屢被委以重任,和他個人能力幾乎沒有半毛錢關係,全憑他與皇帝同胞兄弟的關係。
    和絕大部分封建統治者一樣,弗雷德裏克看重屬下的忠誠和血緣更重於能力。很喜歡李鴻章的一句話不讓我任人唯親,難道要我任人唯疏不成?
    於弗雷德裏克而言,重用克裏斯托弗是理所應當的選擇,可對克裏斯托弗而言,這份信任帶給他的不僅有驕傲,還有偶爾遭同僚譏諷的惶恐。
    就憑區區血緣關係,他真的能替大哥辦好每一件事嗎?假如大哥更多重用羅貝爾主教這樣的外姓人才,會不會比重任他更可靠呢?
    而當他察覺自己有機會證明自己之時,那份難以言喻的驚喜心情立刻壓過了淡定。
    “傳令兵,去轉告陛下,右翼軍團對麵的敵人遠弱於我方,我請求發動主動攻勢,打斷敵人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