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激戰猛攻
字數:5734 加入書籤
是,教宗!
“克裏斯托弗說他想進攻?好!不愧是我的兄弟!”
聽完傳令兵的轉述,弗雷德裏克驟然間拔出闊劍,指向天空。
“但我可不會單讓弟弟一人享受勝利的榮譽,中軍聽令!”
“在!”
博羅諾夫氣勢洶洶地回應道,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向前方推進,掩護克裏斯托弗,我軍在人數上占優!給我碾過去!”
中軍士兵被皇帝高昂的鬥誌所感染,紛紛發出底氣十足的吼聲。
在察覺到中軍與右翼開始主動放棄陣地向前壓迫後,羅貝爾不滿地皺緊了額頭。
“胡鬧,我軍人數占優,正應該依托寬闊地形迎擊,主動放棄有利地形,去狹窄的林口尋戰是何道理?”
傳令兵“主教,我軍是否應該跟上友軍?”
“不然怎麽辦,讓中軍側翼暴露給敵人嗎?”羅貝爾懊惱地甩了下馬鞭,“知會全軍,我們也跟著友軍壓上去,但是不要靠近左側的山林,那裏可能有埋伏,知道了嗎?”
遠方的波蘭軍正中央,卡齊米日遠遠觀察到奧軍主動開始推進,不由輕蔑地一笑。
“看見沒,我就說那個不善打仗的皇帝肯定會過來白給,哎,勝利的果實向我嘴裏來的太快了。”
卡齊米日一邊從容指揮著軍伍展開隊形,一邊瘋了似地把自己插成戲台上的老將軍。
“奧軍不堪一擊,我軍優勢很大。”
“很難想象伊麗莎白會輸給這種白癡。”
“我仿佛看到勝利女神在向我招手,她一定是喜歡我,沒辦法,我這樣年輕有為的國王,歐陸不會再有了。”
行軍總管每聽上一句,額頭的冷汗便涔涔地多出一分。
但其實他無需擔心。
因為對麵的皇帝也在不甘示弱地插旗。
“我軍裝備精良,這仗要是能輸,朕當場就把這把劍啃了!”
“你們別害怕,沒人比朕更懂行軍布陣,專業軍事家這種局勢還看不懂嗎?五萬軍馬打四萬軍馬怎麽輸啊?”
假如此刻閻王爺翻開生死簿,一定會看到兩個外國名字一閃一閃,不像是在打仗,簡直是在鬥法。
兩軍統帥突發臨時精神病之際,在戰場的第一排,穿戴半身板甲的奧地利軍人與穿戴輕便鎖子甲的波蘭大兵猛然碰撞在一起。
廝殺聲震天而起,象征著一場血腥暴力的殺戮盛宴正式拉開序幕。
側後方的高爾文借助望遠鏡清楚地看到兩軍交鋒的情形,高高抬起的手臂如斷頭台刀鋒般落下。
“開炮!”
卡齊米日興奮地駕著披掛全身馬鎧的戰馬突然敵陣,揮舞手中長矛將一個個奧地利士兵刺成日耳曼牛肉串。
這是他在普魯士戰爭中染上的“惡習”,不避矢石,衝鋒陷陣。
就在四年前,波蘭先王,也就是卡齊米日的大哥瓦迪斯瓦夫三世,正因在討伐奧斯曼的戰役中身先士卒,不小心陷入重重包圍,最終力戰而死。
原本卡齊米日告誡自己,絕對不能犯大哥一樣的錯誤。身為大軍主將,重要的是取得勝利,而不是彰顯個人勇武。
可當他真的衝入條頓騎士團戰陣,身邊充斥著敵人時,斯拉夫人古老的戰鬥欲望徹底碾碎了一切理性。
他機械般地揮動武器,感受著鋒利的長矛戳裂敵人脊椎的美妙觸感,完全沉淪於刺激戰場的興奮當中。
正當他準備殺死另一個不知死活的奧軍步卒之際,遠方驟然響起一陣隆隆的爆炸聲。
還沒等他扭過頭去,數十發炮彈應聲落入波蘭陣中,物理意義上碾碎了無數擋在彈道麵前的波蘭戰士。
在十九世紀前,炮彈並沒有被賦予爆炸的功能,因此炮彈殺傷敵人主要依靠動能。
數十枚炮彈砸入相互間隔不足一米的擁擠步兵群,其滾動所造成的殺傷一時使戰場的喊殺聲為之一頓,下一刻,整片戰場都充斥起被炮彈砸斷了四肢的士兵悲慘的嚎鳴。
“什、什麽了?!”
來自立陶宛的土包子卡齊米日慌亂地牽扯著韁繩。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該死!”
高爾文怒發衝冠,一腳踢翻了地上的折疊小木椅。
讓他如此發怒的並不是波蘭人的死傷低於預期,而是奧地利的死傷高於預期。
別誤會,這並不是說高爾文的炮兵誤擊了友軍,而是這天殺的劣質火炮又雙叒叕他媽的炸膛了。
一百門威尼斯製青銅加農炮,一輪齊射就炸爛了兩門。按照這個速度,再來五十輪齊射,無需波蘭人出手,奧地利炮兵自己就能把自己炸沒。
“平時訓練的時候一點事兒沒有!他媽的上了戰場就給我出毛病!狗日的威尼斯奸商!”
隨口又罵了自己加無數效力於奧地利的威尼斯軍官一句,高爾文看向周圍盯著他的目光,憤怒地嚎道“看什麽看,沒見過我發火嗎?給我裝彈,狠狠射他丫的!”
“轟轟轟轟!”
幸存的九十八門火炮繼續轟擊波蘭軍隊側麵。
隻是區區兩輪齊射,波蘭的右翼部隊就開始肉眼可見的出現騷動不安的情況。
右翼統帥盧布林伯爵拚命安撫軍士,又讓親兵處決了幾個“我軍敗了”喊得最來勁的失敗主義士兵,這才勉強維持住陣線。
經曆第一時間的發蒙,卡齊米日也漸漸回想起來這種聲音的來曆。
“火炮!這是奧斯曼人的那種火炮!騎兵隊!”
聽到他的喊聲,騎軍蓋特曼(指揮官)立即拍馬趕到“到!”
“沿著火炮飛來的方向,給我端了他們的炮兵陣地,完不成任務不要回來見我!”
“是!”
羅貝爾第一個發現波蘭軍右翼有一支五百規模的騎兵隊衝出陣線,直奔遠方的火炮陣地。
“傳令兵,通知朱利奧,率本部給我截住那支騎兵,火炮陣地不容有失。”
不久,一支奧地利騎兵也自近衛軍團分離,追逐著波蘭騎兵而去。
“小的們,跟緊我!”
奧地利騎兵之首,銀盔銀甲的朱利奧揮舞著杜蘭達爾劍,激昂地呼喊著。
“不要給那群波蘭貨色任何機會!”
“找到了!”
騎兵蓋特曼特裏米斯基遠遠遙望見持續開火火炮群,瞪大了雙眼。
“等一下,那是什麽?”
緊接著,無數木刺拒馬映入眼簾,地麵上鋪設的大量枯枝敗葉簡直把“此處有陷坑”寫在了臉上。
特裏米斯基急忙拉住馬韁,他身後的騎兵隊也紛紛駐足不前。
“這……這怎麽辦?”他頓時慌了手腳,“也許那些陷坑都是偽造的,要賭一把嗎?”
“咣當,咣當……”
就在他猶豫不前的這一會兒工夫,朱利奧率領的奧軍已然出現在數百米外的斜坡上。
“哈哈,被我追上了!”朱利奧麵露喜色,“弟兄們,隨我衝下去!”
而特裏米斯基也發現了追兵。
他立刻命令騎兵分散,險而又險地避開了奧軍的第一波俯衝衝鋒。
奧波雙方的騎兵俱是輕裝,輕騎之間的對抗不能單靠高速對衝,那是重騎兵的作戰方式,輕騎的靈活更加重要。
見波蘭騎兵主動解散了衝擊陣型,朱利奧也緊隨其後地散開部隊,命令屬下保持機動,自由交鋒,而他本人也立即投入到緊張的近身戰中。
“喝啊!”
朱利奧嫻熟無比地側身避讓開長矛,抓住矛身扯住敵人,將杜蘭達爾刺入他的胸口。
銳不可當的劍尖輕鬆鑿穿了兩毫米的弧形鐵片胸甲,正中心髒。
另一個敵人呼嘯衝來,朱利奧沒有喘息時間便立即投身下一場交鋒。
高強度的交鋒沒有消磨他的鬥誌與體力,恰恰相反,朱利奧反而感覺揮劍愈發輕鬆,敵人的護甲也越發脆弱,無窮無盡的力量加上他實戰磨礪的戰技,這個曾經的安科納混混足以驕傲地自稱一聲“英勇”。
騎兵們望著首領大發神威,士氣為之一振,這場本應不相上下的交鋒愣是變成了奧軍單方麵的痛打落水狗。
特裏米斯基見勢不妙,即刻拔馬要逃。
朱利奧早就盯上了這位唯一一個披著鬥篷的將軍,大喝一聲“哪裏跑”,拍馬在其後緊追不舍。
在激烈的追逐中,奧地利軍馬質量不如波蘭的缺點開始顯現。
同樣的草原,同樣的輕裝,二者間的間距卻越來越遠。
朱利奧焦急地抽打著胯下戰馬,可無論他使出百般技巧,戰馬始終拉不近半米距離。
緊急關頭,他突然反手握住杜蘭達爾,對前方大吼一聲“看劍!”
特裏米斯基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道越來越近的黑影。
“啪嗒。”
波蘭馬停下腳步。
特裏米斯基難以置信地握住深深刺穿胸口的杜蘭達爾,翻身摔下戰馬。
朱利奧“籲”了一聲,停住馬步,下馬用劍割下他的首級,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