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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衸得了答案，任務完成，便安心退下了。
    輪到弘晟。剩下澹畫格格和阿林則是明日再問。
    “啟稟真人，我剛才正巧讀了本雜記，正巧看到如何防洪，洪災之後又該采取何措施防止瘟疫。隻有些法子實在聞所未聞，不知此書中所述，是否可行？”
    除了澹雅之外，胤衸和弘晟都得了大人的話，問的問題自不是自己想問的。
    弘晟的問題比胤衸的單純多了。他今天的任務就是刷好感度來的，其餘的等刷了好感度之後，再做圖謀。他這問題，倒體現了誠郡王府如何憂國憂民，想一起刷兩個人的好感度，豈不知，康熙知道了是否會高興？此時冷清寒聽了卻無特別的表示，隻點頭算是答了。
    誠郡王此人，說的好聽是文人脾氣，細致謹慎，說的不好聽就是好名聲，瞻前顧後。既想跟兄弟們搶椅子，又怕死，還得名正言順，得做個禮賢下士的樣子來。殊不知，在他‘循序漸進’的時候，其他兄弟早出手了。就比如這次，誠郡王反複交代弘晟莫惹真人生氣，而皇太子卻是讓澹雅格格有什麽便問什麽，弘晟的小心翼翼，反倒襯得澹雅坦然自若，這第一印象，孰優孰劣自不必說了。
    弘晟忐忑的看了一眼自己阿瑪，好在誠郡王早習慣了康熙的高深莫測，他家這問題就算不讓冷真人有興趣，但也沒啥得罪之處。誠郡王回給自己兒子一個安撫的眼神，便跟著皇太子一到站起來告辭離去，他還打算回去寫個折子，將書中之法擬幾個現下可行的呈給康熙看。
    到是有個小插曲，胤衸臨走前，從奴才那裏親自取了一個小包裹來。說是十四姐姐讓帶過來送給真人和夫人的，都是自己做的小玩意兒。
    年氏知道了，立刻將十四格格親自做的鞋子荷包穿戴上，針線繡工其實都一般，不能指望一個格格真的有繡娘的功夫，這是未來兒媳婦的心意，她心裏挺高興。平常人家的姑娘出嫁前是要給未來婆婆和小姑子做東西，十四格格有這個心就好。
    冷清寒的心情卻不怎麽美妙，回了屋子，自己思量了半晌，最後歎了口氣，兩個阿哥還比不上一個格格。
    可是這世道，女人要做皇帝比男人難上千萬倍，而且那個澹雅格格看著也不是武帝之類的性子......
    好容易康熙就這五個孫子孫女出頭了，然而，今日一試，冷清寒便知，前麵這三人不是她要找的人，而澹畫格格與澹雅格格差不多性子，這世道的女人再怎麽要強，也是不敢強過男人去的，剩下一個阿林，卻是早夭的命。
    冷清寒有些失望，卻也不急，康熙的兒子多，孫子自然會更多，這三個阿哥不合適，以後出生的孩子說不定會有合適的。
    當日晚上回去，且不管年長的皇子是如何與門人謀士商議的。隻說康熙聽了胤衸的回話，心思便轉了起來。他也認識好些得道高僧，也見過會些小術法的道士，以前覺得這些人如何神通厲害，見過冷清寒後才知道，世俗界的這些修道修佛之人，修的不過是表象，會的僅是皮毛。
    在未遇到冷清寒之前，康熙雖也想過長生不老千秋萬代什麽的，但也知道是妄想，並不沉迷於此，可冷清寒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他覺得，若是不抓住這機會，簡直對不起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拉攏冷清寒，兩人綁在一條船上，隻要對大清沒有害處，康熙覺得，冷清寒提什麽條件他都能答應，隻要冷清寒告訴他，怎麽才能延續這帝王命格。
    第二日，五個孩子由各自府裏的嬤嬤帶著過來了，除了跟隨的侍衛，每人隻帶了兩個奴才服侍。侍衛們自是守在外麵的，所以，今日書館顯得清靜多了。
    孩子們看了一日的書，又到了問問題的時間。因著昨日胤衸的事兒，冷清寒明言說了隻此一次，今日輪到的三個孩子便老老實實的問了自己想知道的，不外乎是些從書中看來他們從未見識過的新奇事兒罷了，冷清寒答得漫不經心。
    混了一日，孩子們覺著這日子真是愜意，唯獨澹雅格格對冷清寒的態度有些疑惑，回去的時候思量了一路。
    太子活在康熙的眼皮子低下，並不舒坦。他不像宮外的那些兄弟們，府裏有門人謀士，每日還可商量一些事情，太子除了跟著康熙辦理一些公務，回了毓慶宮無什要事，他如今看的比以前清楚了，不想惹他皇阿瑪的眼，每日就看書寫字，學問比年輕時還進益了。
    “給阿瑪額娘請安，女兒回來了。”
    女兒爭氣，太子妃便有臉麵，太子也願意給臉，時常在太子妃這邊坐坐。此時，太子便在太子妃這裏寫字，太子妃在一旁磨墨，倒有些紅袖添香的意思，兩人許久沒有這般溫情了。
    “可是有什麽事？”太子抬頭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女兒有心思。
    澹雅歪了歪腦袋，略有疑惑道：“今日輪到阿林，澹畫還有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兒的錯覺，總覺著真人似是興致不好。”
    皇太子手中微頓，放下筆來。
    “仔細說說。”
    “今日阿林看看的是本鬼怪雜記，問了妖精的事兒，真人說了本書名，讓阿林自己去看；女兒和澹畫是一起找的書，她看的是記載曆代華服的，女兒看的是各類針法。澹畫問了如何找到做衣裳的材料，真人答她有些動物植物已經滅絕，女兒問的是可不可以今日借書回去，明日帶回真人隻點了點頭。”
    皇太子和太子妃靜靜聽著，並無什麽不妥之處。皇太子便問道：“既是答應了你借書，還有何不對勁之處？”
    “女兒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真人對咱們的態度不如昨日了。”澹雅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繼續道：“女兒昨日也問了問題，與今日相比，真人昨日好似......期待更高......想昨日，真人還嫌咱們帶的奴才多了，今日咱們少帶了，真人應心情好些，可並沒有，也不是說真人心情不好了，女兒就是覺得......覺得......不看重了。”
    “對！就是不看重了！”澹雅猛的抬起頭來看著皇太子，真人的態度就跟阿瑪對待不抱希望的那些兄弟姐妹一樣，漫不經心，可有可無！昨日明明看著還挺上心的。所以真人昨日其實隻是觀察考校，發現他們這五人並沒有讓她滿意的，今日便隨意應付了事。
    “你確定？”皇太子微微凝眉，毓慶宮隻有澹雅一人符合冷真人的條件，若是澹雅不能讓真人滿意，毓慶宮可沒有第二個孩子了！這可不是好現象！
    澹畫又回憶了一下，越想越覺得如此，肯定道：“女兒確定！”
    要麽說女孩兒敏感呢，澹雅又是從小長在宮裏，自己的額娘不受寵，她對環境變化實在是太敏銳了。
    “是對你們五個人都不看重了？”
    “是！”
    皇太子不急了，端起手邊的茶，慢悠悠喝了一口，良久才道：“阿瑪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自今日後，皇太子一改往日作風，除了太子妃身子不適，其餘時間都宿在了太子妃這裏。所有人都是驚奇想不通，就連太子妃本人也想不到自己怎麽就突然複寵了？
    第三日，書館裏多了幾人，年氏將年家的三個姑娘還有年羹堯和年希堯的孩子接來了。因著不光是皇家孩子，阿哥們和年家的男孩便在一樓，格格們和年秋月三姐妹跟冷清寒一起呆在三樓。
    人多了，便熱鬧起來了。澹雅格格一邊與年家的姑娘輕聲閑聊，一邊悄悄觀察冷清寒，一連幾日，越看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眼看著冷清寒不再關注他們，除了她自己，其他人似是無所覺。澹雅原本心中有些急切，卻又不能與這些小夥伴們說，回宮後見自己阿瑪不急不躁，頓覺自己還需鍛煉。
    “表姐，你這空中花園真好，可惜就咱們幾個人。”年秋月來了，圍在冷清寒身邊嘰嘰喳喳，書館瞬間有了人氣似得，“表姐，正巧過幾日我約了幾個小姐妹聚一聚，我還愁辦個什麽宴呢！我借表姐這小花園用一用好不好？現成的賞花宴。”
    “隨你。”
    冷清寒頭都沒抬，也沒問有哪些人，隨年秋月玩去了。
    其他格格看著羨慕，卻也知道，論情分肯定是及不上年秋月的。隻是年秋月在這裏聚會，對她們也是有好處的。
    澹雅格格和澹畫格格對年秋月說的小聚會很感興趣，尤其澹雅格格，她是住在宮裏的，長這麽大，出宮的次數一隻手數得過來。如今有機會接觸宮外的姑娘，對她對毓慶宮自然是有好處的，尤其是太子和太子妃被康熙的人盯著，而她身邊的兩個嬤嬤是太子妃挑的，自是自己人，又在冷清寒的地盤，她皇瑪法的手還伸不到這麽長，這裏能做的文章就多了。
    澹雅格格心裏存了借年秋月替毓慶宮拉攏人的念頭，對年秋月三姐妹越加親密起來。
    又過了幾日，果然如年秋月說的，來了好些小姑娘，先去拜見了年氏，這才往書館來。
    因著還有阿哥們，年秋月早早就搬來了十幾架屏風，從三樓到一樓，直接把樓梯一分為二，阿哥走左邊，姑娘們走右邊，隻要是守規矩的，便不可能相互遇上，但若有那動歪心思的，反正也不關年秋月的事情了，自己不守禮，被衝撞了，怨不得別人。
    年秋月帶著小姑娘們上了三樓，見著冷清寒，年秋月先是笑開了，“表姐今兒這一身肯定是姑媽的心意。”
    瞧這一身俏麗的！
    梳著雙螺髻，墜珍珠，身上穿著一條水粉色的齊胸襦裙，腳上一雙粉色底秀蝶戀花的鞋子，腕上是一對瑪瑙鑲銀手鐲，脖子上帶著一個粉□□眼石串起來項圈，下麵掛著一個長命鎖。
    整個這一套，嬌俏可人，配著冷清寒嬰兒肥的小臉蛋特別想讓人揉一把。可惜再看冷清寒的臉色時，多萌的衣服都掩蓋不了她身上雲淡風輕的氣質。
    冷清寒對穿什麽衣服沒什麽要求，隻要不是太豔麗的就行。
    “我那裏還有幾套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好啊。”年秋月邊答應，邊拉著一個小姑娘走過來，“這是亦雙，是我舅舅家的姑娘，和我從小玩到大的。”
    那姑娘趕緊見禮，年秋月又逐個介紹其他小姑娘，卻將最靠近冷清寒的位子給了這個叫亦雙的，自己坐在冷清寒另一邊。
    這些小姑娘過年時都有給冷清寒拜年，今日又介紹，一來是過年時人多，擔心冷清寒一時沒記住，二來是為了在座的兩位皇家格格。
    待大家相互認識了，坐著閑聊片刻，年秋月組織玩遊戲，澹雅格格和澹畫格格都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全程興致勃勃，隻澹雅格格隨時分著一份心在冷清寒身上。
    見年秋月說要玩，也沒問冷清寒，年家其他姑娘似是知道會這樣，沒一人去打擾冷清寒，澹畫格格小，才六歲，早玩的什麽都顧不上了，澹雅格格算半個小大人了，見年家姑娘們如此，心裏對冷清寒又多了一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