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鱷魚山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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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鰍已經認出,那青衣女孩就是幫主女兒阿伊莎,她身份尊貴,在他眼中便與公主一般無異,與自己的卑賤下人身份可謂天壤之別。阿伊莎掏出一本異族文字的經書,將蔥蔥玉指雙掌交叉,置於經上鄭重地道:“你救了我家龍兒,真神阿拉在上,我阿伊莎發誓,將小泥鰍當做我最好的朋友,他可以向我提出一個請求,隻要我力所能及,我都將會滿足他!請真神阿拉見證!”說罷,向那經書叩首。阿伊莎見小泥鰍渾身是傷,很是憐惜,又送給他一些靈藥治傷,另外還送給他一個帶瓶塞的小瓶子和一個繡花的小荷包,說道:“這瓶子到萬不得已時方可打開使用避險!使用前務必服用荷包裏麵的海鹽!此海鹽來之很是不易,是從北海珊瑚螺旋海域海眼裏的海水提煉而成。”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是小泥鰍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他除了狗蛋之外,終於又有了一個真心朋友,不,是兩個,還有那穿山甲,他稱之為甲兄。因為它,他與尊貴美麗的阿伊莎相識並成為摯友。因為阿伊莎大她兩三歲,他親切稱呼其為“莎莎姐”。他們經常單獨相約賞花、賞月、打獵但因為尊卑有別,他們從來都是暗中單獨交往,不想幫中他人知道引來閑言碎語。後來他還知道了阿伊莎青竹棒中還藏有一把罕見的寶劍魚腸劍,所以那棒子產生逼人的寒氣。
花開花謝,花謝花開。歲月如梭。一晃五年過去了。小泥鰍在巨鱷幫沒學到任何武功,但他長期呆在廚房,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和一手快刀絕技。
但江湖中流傳的那句十六字口訣“天降金雨,海蘊神龜,鬼穀懸棺,仙霞奇緣”,因其傳說與一把舉世無雙的魔劍有關,另還包含一個普天下最大的秘密,已經使天下無數人正邪兩道、天地人三界和仙、魔、鬼各家為之瘋狂,就連明朝廷都派出了最精銳部隊朵顏三衛和錦衣衛打探消息。口訣的後兩句讓人聯想到鬼穀和仙霞島,但前兩句無人能摸到頭緒。追逐名利的無數人為此爭鬥,去了鬼穀,不少人死在了鬼穀,沒死的也一無所獲,而仙霞島更是幾乎無人能找到其影子。
一次幫中眾人在山莊一院中一起練習武功,小泥鰍閑暇之餘,躲在一棵大樹後偷看,卻沒想到犯了大忌。在演練的是海鯊堂堂主艾力紮奇及數十名弟子。那艾力紮奇滿臉橫肉,一張鱷魚般的大嘴獠牙外翻,最奇怪的是下巴處長了一個冬瓜般大的肉瘤,所以不得不平時用一隻手托著,綽號“肉瘤子”。還有一個半邊臉的付堂主烏奇,長相更是奇怪醜陋,整張臉如同被砍刀斜斜劈掉了一半,據說他藝高人膽大,一次居然與人打賭表演將自己頭顱伸入鱷魚血盆大口,結果沒曾想到一向被馴服的鱷魚突然死死咬住了他的頭,最後雖然眾人合力將其救出,但整張臉齊齊被斜著咬掉了一半,後居然還能活了下來不得不說是個奇跡。兩人刀劍相交,翻翻滾滾拆了數十招。那半邊臉的付堂主烏奇突然叫道:“停手!樹後偷窺的狗崽子給老子滾出來!”
幾個弟子一擁而上將小泥鰍從樹後拽了出來。小泥鰍大叫道:“我是幫中膳食堂的小泥鰍!”烏奇的半張臉上一個米粒似的小眼睛凶光畢露,道:“你這賊小子我好像見過,好像是在本幫膳食堂!若是幫外之人,按理說要廢了一對招子,然後丟到鱷魚池喂鱷魚。你也算本幫中人,但未盡允許偷窺仍然犯了本幫禁忌!這樣吧!打殘廢了,丟到臭水溝裏!”頓時無數的拳腳雨點一般招呼在小泥鰍身上小泥鰍再次被打得遍體鱗傷,全身劇痛,他聽到筋骨斷折的聲音突然,他懷裏一個白色瓶子滾落在地,正是阿伊莎送給他的瓶子,裏麵裝有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永遠記住了那半張臉和肉瘤子兩人對著自己發出那令人心寒的獰笑聲
他更難忘的是在他二人的命令下,自己被“撲通”一聲丟進了旁邊的臭水溝裏,那溝水腥臭惡心無比,更加劇了他傷口的疼痛和惡化小泥鰍心下恐懼,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王八蛋”那令人恐懼的兩人的獰笑聲和其他人的刺耳的笑聲始終在耳邊回響,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你不叫小泥鰍嗎?回你的臭水溝吧!臭泥鰍!哈哈啊哈”
那肉瘤子撿起小泥鰍掉落的瓶子,納悶道:“這小賊子偷了什麽重要東西藏在身上?”將那瓶塞打了開來,哪知這下可好,一道涼颼颼的陰風從裏麵冒了出來,裏麵什麽都沒有。肉瘤子將瓶子一丟,道:“什麽狗屁玩意?”但在場眾人包括小泥鰍在內都覺得一股冷風突然吸入腹中,那涼颼颼的風進了個人肚子,眾人都覺得腹中有涼風到處亂鑽,肚子如蛙鳴不止,脹痛難忍小泥鰍想起了什麽,趕緊掏出阿伊莎給的小荷包打開,發現果然裏麵是鹽粒之類結晶狀的東西,趕緊服了,頓時止住了腹痛但其他人情況就大為不妙,有兩個人叫了聲“不好”,受不了,捂著肚子向茅房狂奔而去後麵的人也逐漸跟著蜂擁而去海鯊堂一眾人等都腹痛如絞,腹瀉不止茅房排起了長隊,前麵的半天出不來,後麵的哭爹罵娘,不少人實在憋不住,已經拉在了褲襠裏。所有人全部一天內腹瀉二三十次,第二天又依然如此,一個個都弄得臉色蒼白,身體虛脫,苦不堪言到第三天才稍微好轉,第四天才止住腹瀉。一個個都感到碰到鬼了,至今未弄明白怎麽回事。
其實,這瓶子裏的涼風實際是采集於附近山裏的幽冥血泉的泉眼裏的一種陰氣,那幽冥血泉據說是吸血鬼出沒的地方,懂行的人俗稱這種陰氣為“鬼氣”,其毒性不重,但吸入了卻讓人腹瀉到虛脫。其解藥則為北海海眼裏的海鹽。
小泥鰍終於聽到那獰笑聲、驚呼聲漸漸遠去他也因為傷重而昏死過去,倒在臭水溝裏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醒了過來,發覺四處還是刺鼻的惡臭味,傷口處雖然還是疼痛,但有了些清涼的感覺。他朦朧中發現,是那隻穿山甲將那紫青色的葉子嚼碎了一次又一次地敷在自己的傷口上他傷口稍稍有些好轉,心中感激涕零,人有時候竟然連畜生都不如。
他掙紮著勉力從臭水溝裏爬起來,心想:那尊貴的阿伊莎小姐千萬別出現,我這身臭樣子實在沒有臉見她。突然覺得自己孤苦一人,身世也不明,又受這般委屈痛楚,悲從中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突然,他發現自己左手掌心竟然有一隻碩大的眼睛若隱若現,那隻眼睛明顯是野獸的眼睛,像是蛇眼或是龍眼,又好像都不象!不,應該是魔眼!那眼睛始終閃著忽明忽暗凶狠詭異的紅光······而這隻怪眼出現的同時,他的眉心穴和足底湧泉穴有一股強烈的氣流湧動,似乎帶有一種莫名的磁力,如磁石一般,能夠感受到周圍的天然磁場的巨大引力······
天哪!這種感覺又出現了,自從他小時候有記憶以來他記得每月都會出現數次,做夢也老是夢到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什麽原因,他不敢跟人說起,況且說了也沒人會信,但那真實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那穿山甲給他敷藥完後,又叼住了他褲管往東邊扯,莫非那邊有什麽古怪?他知道,那東邊是山裏一個巨型瀑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