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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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見那名夥計的話,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又唱的是哪出戲。
    薛路平現在的臉色已是更加的差了,因為這一早上起來不僅餓著肚子,而且估計等下到了太子那裏,還要挨罵,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而這個動作在席遠修的眼裏卻是不一般!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怎麽樣,因為這位太子自從來了揚州以後什麽都沒有做過,就是吃吃喝喝而已,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麽事情。
    李元桓對著有些怨言的眾人說道:“大家不要這樣,既然皇兄開口了,咱們還是先去客棧吧,免得讓他多等!”
    說完,見眾人沒有異議,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本要是去醫館的眾人又回了廣興樓。
    ......
    ......
    曹成還是像之前來那樣,早上安心的洗漱完,吃早點,當然,還負責收拾那些殘羹剩飯。
    所以他成了繼邊英之後的新雜役,不過他也是很開心,畢竟每天的生活很輕鬆,泡壺茶,坐在二堂,開著門,吹著風,沒有什麽瑣事影響。
    他這個時候沒有去後院坐著喝茶,是因為這個時辰徐來在練劍!
    不過曹成聽著今日後院的劍聲覺得不太對勁,因為今日徐來練劍的聲音斷斷續續,不像往日那般,持續有力。
    他雖然不太關心這位年輕人,但是也怕他出了什麽事情,畢竟這裏是揚州,不好比在青州,他這位高手一旦出了什麽事情,自己在這的日子恐怕也不會過的太安生。
    曹成有模有樣的學著席遠修那樣,抱著小茶壺,一步兩步,不緊不慢地來到後院,看見這位當日在蓬萊棧道殺人都看不清拔劍的年輕劍客,居然會手裏舉著劍發呆。
    曹成故意咳了一聲,徐來聽見這聲咳回過身來,把劍放下來收入鞘內,麵無表情地問道:“有事?”
    曹成頓時有些尷尬,訕笑了下,說道:“無事,隻是覺得你今日的劍不太好,可有心事?”
    徐來看著曹成,搖了搖頭,順著石子鋪的小路,從後門出去了。
    曹成的猜錯沒有錯,徐來此時就是有心事,而且是有生以來最大的心事。
    ......
    ......
    “犯人怎麽在這?”
    薛路平剛進太子讓去的房間大吃一驚,明明被他安排在醫館的趙本六,此時正躺在這間屋子的床上,看著身上的布也都是剛換的。
    而且剛才李元桓剛見過的肖燁也在這裏,從他有些氣喘籲籲的樣子看來,隻是比眾人早到了不一會兒的功夫。
    不過這太子卻沒在房內,還沒等人問詢,肖燁就對著李元桓恭敬地說道:“太子殿下剛吩咐下官,如果獻王殿下您到了,多在屋內等候一會兒,太子殿下正在用膳呢!”
    李元桓點了點頭,隨意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肖大人不是跟本王說今日要在府內歇息嗎,怎麽也來了?”
    肖燁竟是比剛才身子放的更低,嘴裏帶著些惶恐地說道:“下官不敢欺騙獻王殿下,但是聽說要審問犯人,所以臣就算半截身子入土,今日也是要來的!”
    一邊的邊英與劉驍已經開始忍不住要笑了,被席遠修,一人拍了一下,用力憋住了,不過一邊的薛路平沒有人敲打著,沒忍住,把路上吃的早飯都笑的噴在周文賓的衣服上了。
    因為這位肖大人才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連一根白發絲都見不到,而且麵色紅潤,看起來像剛到而立之年的人。
    在他嘴裏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讓人覺得他在那裏一個人說相聲。
    ......
    ......
    過了快一個時辰,劉驍與薛路平二人已是腿都快軟了,因為這間房裏隻有一把椅子,而且已經被那位獻王殿下坐在了屁股底下。
    就在眾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後,那位去用膳的太子殿下,終於是回來了。
    一進門,未等眾人行禮,李元慶先是對席遠修行了禮,這讓薛路平比在揚州府衙時的臉色更難看。
    他本是以為隻有獻王這一位皇子對席遠修這樣,沒想到這位平時趾高氣昂的太子爺也這樣。
    他一想到自己每月克扣席遠修俸祿,臉色現在綠的像外麵的樹上,還未發黃的葉子一樣。
    李元慶也沒有多廢話,等眾人行完禮後直接說道:“本宮覺得犯人在醫館裏太過危險,隨時可能被凶手再下毒手,所以本宮就把他接到我隔壁的房間了!”
    李元慶緊盯著李元桓說道:“隻要不是天下武功絕頂地那幾人來殺他,本宮自認為三息之內,絕對可以救下這名犯人。”
    不得不說的是,除了現任皇後前些年才生的六皇子外,這位皇帝陛下的其他幾個兒子,個個都是能文能武。
    而且景國這位皇帝陛下似乎也不好女色,一生隻有七個孩子,不像其他兩國皇室的孩子多的能把皇宮住滿。
    而這位太子殿下的武功與他的為人一樣,霸道之至,他這一身的武藝都是安定侯還未久居江南前,親手教出來的。
    這位太子殿下弱冠之年在演武場上,就能與安定侯軍中的鐵血將士正麵交鋒,而這位太子不像獻王那般身法輕盈,喜歡與人正麵相搏,不留退路。
    這位太子殿下也是從不會閃躲,就是與對手拳對拳的碰撞,半步不讓。
    他與安定侯手下那位將軍過了近百招才算結束,而且是因為二人打到力竭才被迫停下來的。
    等下場了才發現,李元慶連手上的骨頭都露了出來,可臉上是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三軍將士都稱讚不虧是鐵血軍侯宋鴻教導出來的。
    安定侯宋鴻真可謂是一拳打翻塵世浪,一腳踏盡古今愁。
    畢竟是世上少數不用兵器,隻靠雙手站到這個世界武力頂端的男人,他的學生自然也不會很差。
    獻王看著太子的眼神,不由的笑了起來,說道:“皇兄這樣看著我,難道皇兄是懷疑我去行的凶?”
    獻王倒是與太子不一樣,因為從小就生的有些陰柔,所以安定侯當年並未教他武功,他說李元桓不對自己的路子,教了也是誤人子弟。
    獻王因為母妃走得早了些,自幼無人庇護,所以從小就會討好人,得以保命,為了討好自己那位父皇,經常跑去偷看張永怎麽服飾那位皇帝陛下。
    不過在皇帝身邊那位沏茶功夫了得的張公公,倒是很疼愛這位當時還是四皇子的獻王,他為了這位四皇子,當年還冒犯了太子的生母,也就是上任皇後。
    那位張公公又怕這位四皇子會被上任皇後手底下的奴才欺負,所以就用泡茶的手法來教他練功。
    又因獻王天生機敏過人,而且好學,所以功夫也不比太子差了多少。
    李元慶沒有否認,也是帶著有些玩味的笑意說道:“老四,你的武功路子就是那麽讓人琢磨不透,跟那父皇旁邊那個老東西一樣,況且你的身法,見首不見尾,你要是想殺一個武功比你低的人,可是再輕鬆不過了!”
    “那要是這麽說起來...”李元桓頓了一下,看了眼躺在床上聽戲的趙本六接著說道:“那這犯人的傷,可像是三哥你的手法了,連生肉都能直接扯下來,嘖嘖,好像宋侯爺那年在北邊,也是這樣生吃的野獸血肉吧!”
    屋裏的大部分人有些呆滯,都不清楚獻王在講什麽事情,除了高居於廟堂之上的席遠修,還有這兩位皇子。
    那年景國剛把整個東越,也就是青州加上揚州握在手裏,士兵們連裝備都沒脫的時候,正是身心疲憊,完全沒有因為疆土擴張而帶來喜悅。
    因為這一戰實在是艱苦,縱然席芳運籌帷幄,料事如神,能多次取得先機,卻也還是用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把這兩州全部吃下。
    可此時北衛竟然舉國南下,趁景國北部防線空虛,繞過金帳,橫跨景國修建用來抵禦金帳的長城,直逼景國腹地。
    除了留下守在北衛都城的守城軍,幾乎是連種地的農夫都派上了戰場。
    當時還隻是軍中參軍的宋鴻,正值在青州清掃東越皇室遺後,在得北衛舉國壓境的消息後,並未向上稟報,當機立斷,私自率三千輕騎,由青州出發,八百裏奔襲北衛國都。
    此舉迫使讓北衛大軍,不得不先回國都勤王,因為宋鴻當日差點就殺進了城,這樣一來。使得席芳的三十萬大軍得到喘息地時間。
    同時也讓平南王李徽的平南軍,還有當時幾乎同時平定西涼,守在涼城的鎮西軍能夠回防北方。
    沒有得手的衛國大軍,自然是氣急敗壞的要找那支破壞他們入主長安的隊伍,而那支由宋鴻率領的輕騎士兵,也是壯士斷腕,一同選擇棄馬,然後在北方的連綿雪山裏與北衛的大軍周旋,等待救援。
    景國正麵軍隊把北衛大軍逼退後,席芳立刻派人去雪山裏搜尋宋鴻等人的下落,經過近二十天的時間才找到苟延殘喘在山洞裏的宋鴻。
    宋鴻也正是因為這場攻衛救景的戰役,一戰封侯,不過令人有些詬病的就是當年他被發現的時候,茹毛飲血,而且吃的都是生肉!
    而且看那個樣子,是兵器丟了,用手生生的從野獸身上扣下來的,那場麵一想到都令人有些心悸!
    這位皇帝陛下怕安定侯之前在雪山裏留下的舊疾會危及生命,所以特地讓他來江南調養生息,不必久居長安。
    太子對於獻王的話並未多表態,因為這是事實,而且也沒有什麽可丟人的,畢竟如果當年沒有宋鴻的那次千裏奔襲,可能現在整個景國已經被北衛與南詔瓜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