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威武鏢局
字數:4841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執棋後落子 !
這二人的話裏話外的爭辯,屋內的人哪有聽不出的,都是在故意把這樁案子往對方身上引去,不過在席遠修眼裏,兩人還像當年在禦花園的樹下,因為一串糖葫蘆打架的小孩子。
那幾年正值邊關戰亂不斷,不過都是景國主動挑起的,而那些發起戰爭的理由也很簡單。
不過是今日有西涼商隊入境不守景國法治,明日則是東越的漁民垂釣時,釣到了景國的鱸魚,聽起來都很荒唐,還有些滑稽,但是在當時,對於還未覆滅的兩國來說一點都不是什麽好聽的笑話。
因為景國最講理,也最不講理,所以與其說是景國邊關告急,倒不如說是這位皇帝陛下野心勃勃。
所以席遠修在那位皇帝陛下領兵親征的時候,就沒有回雲霧山再學習,而是在皇宮給幾位小皇子當了幾年先生。
東越的覆滅完全是因為井鹽的產鹽效率太慢,導致國內的鹽根本不夠吃,隻能在東越買賣。
而跟景國處境相同的還有上麵的衛國,故而東越經過十幾年經營鹽業,國力慢慢地威脅到了兩國。
於是乎,席芳便代表景國,不遠千裏出使北衛,與當時的衛王商議攻打東越的事情,並與衛王允諾,事成後,把東越一分為二,即現在的青揚兩州。
不過咱們景國的皇帝陛下想要的更多,一分為二那是弱國之舉,所以他故意親自掛帥出征於西,出征西涼,給了北衛一個假象,讓衛王可以傾盡全力攻打東越,沒有後顧之憂。
而就在東越的軍隊在青州以北,抵抗北衛大軍的時候,席芳則是直接率軍由西往東,先沉到揚州附近的荊州,等北邊戰事正式打響後,用了近半年時間徹底吃下揚州,再從南上北,直逼青州。
最後是折了這位皇帝陛下的大兒子,才把這整個東越都吃了下來。
在攻占青州後,也順手把北衛擋在了青州外,使得北衛沒辦法再前進半步。
衛國自然是知道上了當,可是景國那三十萬大軍就算全部吃下,也會弄個兩敗俱傷,而且還可能被南詔找到北上的機會,於是當即立斷,轉道寧川平原,趁著景國北境無人,越過金帳,朝長安而去。
當時如果沒有宋鴻,可能長安真的就失守了!
因為在李微與席芳的計劃中,已經與金帳汗國達成協議,金帳汗國會盡全力幫他們擋住北衛大軍七日,而報酬就是景國把打下的西涼國分給他們一部分,供他們發展。
不過可能是當時北衛大軍殺意正濃,金帳汗國怕戰火燒到自己頭上。
隻是派出了幾個小隊,而且都是些不入流的步兵,隻是隨便意思了一下,並未像約定好那樣,加以阻攔。
於是在景國緩過氣之後,由宋鴻帶隊,差點把金帳汗國趕到另一塊土地上去。
這也導致現在每年金帳汗國都要派使臣來景國進貢牛羊。
......
......
太子現在覺得看見獻王這張臉,覺得已經是件煩人的事情了,從小他就看他這個弟弟不順眼,因為他實在不像個男人,麵相陰柔,一舉一動看起來都那麽柔弱無力。
而且帶著那種與生俱來的,就是那種不知道怎麽說出口的,讓李元慶產生的厭惡感,可是皇長兄喜歡他,他並不能說什麽。
後來皇長兄戰死在腳下這塊土地上了,可又出來了一條父皇身邊最得意的閹狗來管他,後來封了親王後又與他一同輔政,總歸現在李元桓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不喜歡。
房間裏此刻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周文賓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覺得既然是來查案,就不能任憑這兩位皇子在這裏鬥來鬥去的。
於是他看著正在對視的二人,說道:“兩位殿下,咱們還是先瞧一瞧犯人的情況,畢竟到這揚州也大半個月了,總該是要給陛下些答複。”
太子點了點頭,示意讓手下人把趙本六身子翻過來,離床最近的肖燁,也湊過去幫忙。
趙本六本來在床上想多聽會兒戲,沒想到這二位殿下寥寥幾句結束了,而且這麽快就到自己了。
不過他在牢裏傷的實在是太嚴重了,不僅大腿腿骨斷裂,而且身上的肋骨也斷了好幾根,現在也是隻能聽別人說話,自己的嘴卻是張不開。
跟著趙本六一起來的大夫在檢查完趙本六的情況後,畢恭畢敬地對太子說道:“殿下,這名犯人還是不能開口說話,可能還需要再等上幾日!”
李元慶點點頭,揮手,示意這名大夫退下,然後對肖燁說道:“近日來,那夥私鹽販子是不是還在活動著?”
肖燁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用手指在冊子上麵指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對李元慶說道:“殿下,近日來的官鹽的販賣情況來看,私鹽買賣好像已經停了。”
李元慶眉頭皺了一下,看起來不是很滿意肖燁的話,因為這代表著鹽幫現在銷聲匿跡了,而且加上現狀,想找到這群人,就好像是大海撈針般。
“我說...”席遠修頓住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要不然還請兩位殿下先把杏花院給查封了,如此一來,可以順著這條線找出杏花院後麵的人!”
“萬萬不可!”
眾人的目光都被這句話吸引過去了,開口的是一直站在靠門位置的薛路平。
“哦,這是為何?”周文賓很奇怪,因為這位知府大人應該是剛知道這些消息,於是不停打量著他,問道:“薛大人為何說萬萬不可,既然席大人已經在瓢城的那家青樓查到了私鹽的線索,為何不直接派兵去捉拿,起碼比那天失火案那幾具屍體來得重要?”
薛路平斜眼看了下周文賓,並沒有理周文賓,而是看著太子說道:“兩位殿下如果現在去查封那家青樓,無異於是是打草驚蛇,如果知道自己的私鹽據點被查封,這樣一來,那些私鹽販子就會藏的更深了,咱們就更加捕捉不到了,這就好比是在海上釣魚,一次不成,就前功盡棄了!”
席遠修一臉戲謔地看著薛路平,摸著別在腰間的軟劍說道:“大人這個比喻倒是不錯,不過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在如此利益驅使下,對於這些用命來發財的人,這買賣就像魚餌一樣誘人,即使第一條魚已經上鉤了,可那些剩下的魚兒不會長記性的,他們隻會陸續的咬鉤,因為在利益前麵,沒人能控製住自己!”
薛路平頓時覺得有些惱怒,他冷眼看著席遠修說道:“可魚吃魚餌不是因為那些蠅頭小利,而是因為那些魚想要活下去,你覺得那些人會因為眼下的利益,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說完這句話後,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因為這樣說起來就好像是在為那些私鹽販子爭取銷贓的時間,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又怎麽能收回嘴裏。
不過奇怪的是除了席遠修他們四人外,那兩位殿下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早就料到了此事。
席遠修與周文賓對視一眼,覺得事情可能不太對勁,因為現在薛路平的反應完全可以拉出去審問了,但這兩位卻好像沒有聽見。
周文賓心中想道:難道是這兩位殿下已經找到了別的線索,莫不是覺得此事的確不夠分量,可能真的如薛路平所說,會打草驚蛇。
這尷尬的狀況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昨夜席遠修安排的那個夥計上門送點心來了,還給屋內的茶壺添了水。
席遠修知道赤潮的這人是在後廚打雜,幹的並不是端茶倒水的活,所以想必此人是來上門給自己消息的。
席遠修假借跟這人要些毛巾之類的雜物,而且想自己去挑選,隨後跟屋內眾人打了聲招呼,便帶著劉驍隨那位夥計下了樓。
三人回了席遠修的房間,那位夥計見四下無人,便把門關住,然後在席遠修與劉驍的注視下輕聲說道:“回掌櫃的,那隻鬼現在就在這樓裏,要不要動手把此人給拿下。”
席遠修搖了搖頭說道:“不急,你們跟好便是了!”
那名夥計點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在懷裏拿出了一封信,交給席遠修,說是瓢城傳來的。
席遠修讓劉驍自掏腰包給了那夥計二錢銀子,然後摸了摸劉驍有些不情願的臉蛋,說道:“以後那醉人香都是你的,你還在乎這點錢?”
原來席遠修在京城買下的酒樓,就是他與徐來相識的那間,不過並不是因為要留作紀念,而是那家酒樓的位置實在是好。
席遠修打開信後,看到信上的內容覺得有些疑惑,不僅發出了覺得不可思議的“嗯”聲。
劉驍以為是徐來出了什麽事情,連忙問道怎麽了。
席遠修把手裏的信攥成一團,說道:“曹成說成華幫的頭子查到了!”
劉驍看席遠修臉上的表情不算太好,便問道:“這不是好事情,你的臉咋這麽難看?”
席遠修把那封信又展開來,盯著上麵的“威武”二字,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是威武鏢局的當家,汪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