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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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著實讓這二人有些震驚!
因為威武鏢局稱得上是景國最有勢力的鏢局,威武鏢局不僅僅是因為是景國東南境最大勢力的江湖幫派,更為重要的是,威武鏢局還管著整個東南境大小官員的俸祿運送,還有東南沿海各地稅收送到長安的買賣。
可為何這威武鏢局能沾著廟堂與江湖兩種買賣呢?
這還是要從東越被滅國說起。
那年剛把青揚兩州歸到景國境內,因為剛剛平定的原因,所以每次有青揚兩州的地方官府需要給京裏遞折子的時候,又或者是征收賦稅後需要送到京裏的糧食與銀兩,都會被東越的殘黨餘孽在路上截住。
不留一個活口,糧食與銀兩全部繳下,至於那奏本,就是用來當作焚燒死屍的引子。
一時間,青揚兩州官員聯合起來上訴,還特地調遣了軍方的隊伍,才把這消息送到長安。
都希望京城那邊能給個解決的辦法,不然這些人可是不想在此為官了,都怕哪天這些人直接衝到自己府上。
就當朝廷準備起兵鎮壓的時候,這個威武鏢局就臨空出世了,而且出現的正合時宜,好像就是為了幫助這些青揚兩州治下的官員,而出現的。
就連汪世昌這個人也像憑空出現一樣,以前從未在江湖上聽聞此人名號,與威武鏢局一樣出現的突兀。
此人主動到各衙門中做出承諾,而且還給遠在長安,剛加封一品軍侯的宋鴻遞去拜帖,貼上寫道,汪世昌不日則會帶著今年的揚州所有的奏折,入長安,然後特去拜見安定侯。
在得到宋鴻的回複後,汪世昌便帶著七人上了路,一路到了長安的安定侯府,不僅給宋鴻帶去了揚州的奏折,還有整整一箱子的人頭。
汪世昌第一次押鏢進京就用手裏那把大刀斬了三十七人,吩咐手下裝進箱子,作為給官家的見麵禮。
經此事後,威武鏢局直接在整個景國打出了自己這杆旗,從此以後,各地揚州地方的富商,也都來找這家威武鏢局押鏢,也沒有人再來劫過。
而且這汪世昌還多次幫助朝廷剿滅東越亂黨,頗受皇帝陛下青睞,而且親筆題字,賜予威武鏢局,並且讓威武鏢局負責每年的稅收押運。
並且還把那當時西涼元帥所用的,名為“沉水龍雀”的大刀賜予了汪世昌,徹底奠定了威武鏢局的江湖地位。
劉驍覺得這回真的有些難辦了,此人可不是輕易就能被拿下的,不僅自身武功高,而且手底下還有一群跟隨多年的兄弟,最重要的是,此話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而且這汪世昌連平時押運的賦稅都不屑一顧,怎麽可能會沾上這樁案子。
令席遠修奇怪的是,消息傳來的太快了,自己不過是剛到揚州第二天,曹成那邊就知道了成華幫的主子是誰。
是誰給他寫的信,能夠這麽快就到他手裏?
而且信中的意思已經交代了,此時的汪世昌正在揚州的威武鏢局裏,實在是有些太清楚了!
“那個...”劉驍看著席遠修,咽了口唾沫說道:“咱們這個事兒,是不是跟樓上那幾位說一聲,那可是汪世昌,我覺得也就那麵癱來能解決的了他,再說了,怎麽可能會是汪世昌,那可是揚州賦稅擺在眼前,連眼皮都不眨的人!”
席遠修右手不停的敲打著自己的肩膀,眉頭緊皺,輕聲說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
......
轉眼已經到了中午,這位薛路平薛大人好像是為了彌補自己說的話,特地在廣興樓大擺宴席,而且還有席遠修與劉驍二人。
上坐的還是那幾位,總共加起來八人,落座在帶著屏風的雅間。
隨著一句“慢用”,隻見這桌上的美酒佳肴已經上齊,薛路平起身給兩位殿下,還有欽差倒滿酒,然後自己也拿起一杯酒敬這三人。
太子穩穩地坐在座位上,右手裏拿著剛倒滿酒酒的杯子,看了眼薛路平,然後目視前方,說道:“薛大人,以後就不要做這麽多討好上麵的事,本宮自然知道你不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隻要薛大人把這一方父母官做好就行了,你說呢?”
薛路平把酒一口下肚,卑躬屈膝的說道:“殿下教訓的是,微臣一定會替陛下,把揚州這一方治理好。”
一邊的周文賓沒有喝那杯酒,說自己享受不了這些東西,於是把那杯酒輕輕推在了一旁,這一舉動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很尷尬。
薛路平還沒等發火,席遠修站起身來,開口說道:“下官鬥膽說上一句,薛大人既然知道為君分憂,那麽現在覺得是不是應該去馬上徹查杏花院?”
薛路平臉色更加難看了,不由得把手裏的杯子都握出了響聲。
“本王覺得兄長說得沒錯,薛大人不妨考慮一下!”
李元桓此話一出便是已經敲定了此事,這不是建議,而是已經對薛路平下命令了,讓他盡快著手去辦。
席遠修瞥了一眼李元桓,有些納悶兒,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沒有表態的獻王,此時做了決定。
薛路平把手裏的杯子放在酒桌上,不緊不慢地說道:“獻王殿下,下官也鬥膽問您一句,您為何也突然同意要查這杏花院了呢?”
李元桓摸了摸手裏的折扇,雖然還帶笑意,可是突然語氣生硬了起來,看著薛路平說道:“難道本王不應該查這家院子嗎,既然已經打探到消息了,那就該查,本王剛在那間房裏的時候,是想著時機不太成熟,而現在本王已經思緒好了,再不做決定,隻怕一切都晚了!”
李元慶對於此話並沒有反駁,自顧自的飲著酒,周文賓則是在一邊點頭,嘴裏發出輕微的“嗯”聲,表示讚同。
薛路平令人意外的沒有應下來,而是盯著李元桓說道:“獻王殿下,依下官之見,倒不如先查查您這位皇子!”
此話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驚住了,劉驍心裏想到這覺得薛路平不會真的吃飽了漿糊來的吧!
周文賓與席遠修在那相互看了一眼,周文賓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薛路平會做出如此舉動!
太子還是靜坐在主座,讓手下倒著酒水。
肖燁的臉上則是神情微妙,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看樣子,隻怕也是被薛路平的話驚到了。
邊英則是把佩刀拿起來,橫在胸前,對著薛路平喝道:“大膽,你一個小小知府,竟然敢對獻王殿下如此放肆!”
李元桓伸手示意邊英把刀放下,然後滿臉笑意的看著薛路平問道:“哦,薛大人何出此言?”
薛路平回道:“因為下官懷疑殿下您參與了此次的私鹽案,而且樓上犯人在獄中遇刺,也與您有關!”
此話如平地驚雷一聲響,就連太子都不再像之前那麽平靜了。
“薛大人指認當朝一字親王有罪,可有證據?”
李元慶帶著些疑惑的眼神看向薛路平。
隻見薛路平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拿起來遞給了太子,雖然眾人離得有些遠兒,但還是看清了上麵的字。
一個鎏金的“獻”字!!!
眾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就連席遠修看著那塊獻王府的腰牌都有些許的震驚。
“這是下官在案發當日的牢裏發現的,我本以為是獻王殿下遺落在裏麵,可是我左思右想之後,獻王殿下從來沒有進過那牢裏,想必自然是那日的刺客留下的!”
薛路平此時還是那麽的卑恭卑敬,而且沒有半分慌亂,也看不出是在向太子邀功領賞,隻是在平靜的講述這件事情。
太子沉默不語,思慮了好一陣兒,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四弟,這塊腰牌的確是你府上的,你對此作何解釋?”
整個屋子死一樣的寂靜,現在都在等這位獻王殿下怎麽答複。
李元桓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子,像極了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右手把折扇放在桌上,認真的看著李元慶說道:“我說不是我做的,三哥可信?”
李元慶漠然地說道:“本宮自然不信。”
李元桓不禁笑了起來,說道:“那王兄又何須多問,這塊腰牌是不是出自我手,或是我府上,王兄都會把此事歸功在我頭上,所以隻能聽王兄發落了!”
在場的諸位都明白此事的性質,就算這塊腰牌是偽造的,或是有人嫁禍給獻王,太子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不僅是兄弟,也是對頭。
誰也不知道京城裏的皇帝陛下還能撐過多少年,因為那年征西涼的時候,那位皇帝陛下的肺葉被西涼的元帥一箭射穿過,已是早有隱疾。
這兩位皇子都必須趕在他們的父親駕鶴西去前,得到這位的肯定,而且都要確保這位景王的臨終遺詔上,隻有一人的名字。
奪嫡這件事兒自古以來就是皇家的屈辱史,兄弟自相殘殺,父子兵戎相見,太過平常。
可是大家都想爭這至尊之位,因為那樣才能把生死的權利攥在自己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