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兩黨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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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景國朝中的官員大臣們,其實早就站了他們自己的隊伍,畢竟哪天要是新君登基了,免不了會看著不順眼,看那個不順心,何不如大家選出來一個不會對自己動刀的皇帝!
所以這京城裏,手握實權的大臣們中就分出了兩個黨派,一邊是扶持東宮正位的太子黨,還有另一邊試圖左右皇帝陛下,讓其另立儲君的獻王黨。
不過也有很多像周文賓這樣的人沒有選擇站隊,所以仕途的確是走到了頭。
以太子黨的為首官員就是繼席芳入獄後,如今的宰相,也是太子的親舅舅,王晉,雖然現在是兩位皇子輔政,但有些事宜還是要在他的手裏走上一圈才行,所以景國的政是在太子這邊。
而另一方就是能者多勞,掌管國庫稅收與大理寺還有刑部監牢事宜的宣平侯柴嵩,因為這位柴侯爺是在是個奇才,景國所有的錢財似乎都是這位侯爺一手打理的,所以景國的財是在獻王這裏。
如果今日這事兒的確是真的,那就是對獻王黨一次沉重的打擊,因為如果獻王真的參與了這場私鹽案,那麽他最好的下場應該也是發配邊疆充軍。
現在而且還是當著特查此案的欽差麵前,看到了物證所在。
重點是此事不僅僅是讓獻王一人遭受打擊,就連站在他身後的柴嵩,還有那一眾大臣們也不會太好過。
此事如果傳去京城的話,這位平日裏就被人說是貪官的柴侯爺,再加上這樁私鹽案,估計也會像那位前任相國,鋃鐺入獄。
而且這無疑是又在這位皇帝陛下的臉上打了一巴掌,因為柴嵩是他在席芳入獄後,親自挑選掌管國庫的人。
......
......
薛路平把自己的烏紗帽摘下,用雙手托著,神情激動地說道:“下官願以這頂烏紗帽擔保,我剛才說的事情句句屬實,絕無半點兒欺瞞,更沒有從中添枝加葉,惡意中傷獻王殿下!”
薛路平此舉可是非同小可,三品大員拿官帽做保,看來這次這位獻王殿下也隻能去牢裏走上一遭了。
太子抬著頭,用那深邃的眼眸,看著獻王,就好像看著一隻瀕臨死亡的動物,用略帶惋惜地語氣說道:“老四,說真的,如果你不是與本宮這麽年一直相爭,本宮倒是真想保你!”
獻王抿了抿有些幹裂的薄唇,慘淡的笑了笑,低下頭不再看太子,誰不知道這位殿下在想著些什麽。
一旁的邊英半張著嘴,不知道是想說些什麽。
“可是剛才獻王殿下提議的事情,薛大人是不是應該也去辦了才對,不管是不是與獻王殿下有關,可這杏花院是一定要查的!”
薛路平看著起身說話的席遠修,突然眼神淩厲了起來,尖言尖語地說道:“本官還沒有找你問罪,你反倒來吩咐本官做事了!”
席遠修摩挲著酒杯,看著他,淡然置之地說道:“請問大人,不知下官又有什麽罪,還望大人明示!”
薛路平看著李元桓,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獻王殿下,或者說是本案的疑犯之一,有可能是夥同揚州鹽幫販賣私鹽,謀取私利,派人在牢裏行凶未果,而且還殺害了我揚州城的守備!”
薛路平又轉頭看向席遠修說道:“而現在本官懷疑你,就是披著瓢城知縣的一層皮,而背地裏就是你自己口中那個,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什麽成華幫的頭目!”
“噌”的一聲,邊英把那把橫刀抽了出來,指著薛路平說道:“你這個知府想來是活夠了!”
隻聽“砰”的一聲,一道勁氣突如其來的擊在邊英手裏的刀,然後邊英退了半步,穩住了身形,定睛一看,原來是那位坐在主位的太子殿下出手了。
太子把伸出手掌收了回去,冷聲喝道:“放肆,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膽敢拿刀指著朝廷的三品大員!”
李元桓用手輕輕地壓了下邊英的手腕,示意他把刀放下,然後對著薛路平說道:“薛大人,本王還想聽你繼續說下去!”
薛路平擦了擦手中因為剛才被刀指著流出的汗水,保持鎮定,接著說道:“怎麽可能一個小小的知縣能知道鹽幫那麽多的秘密,連青州鹽幫的頭目都在你的縣衙裏住著,還有獻王殿下為何多次去你那小小的縣衙與你會麵,難道僅僅是那半師之誼!”
薛路平又緊接著對太子說道:“依下官之見,這位席遠修席知縣就是這前些日子肆意妄為的揚州鹽幫頭目,而他與獻王殿下暗地裏會麵,就是為了商討如何把這私鹽案的事情偷偷的解決掉,還有什麽杏花院裏的私鹽,我看都是無稽之談,莫不是又瞧上了那青樓的買賣想順手拿在手裏!”
薛路平話音剛落,周文賓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杏花院的事情,與我也有關,是我給席大人提供的破案線索,他才一步一步的查到那裏的,難不成薛大人是在說本官也參與了這樁案子嗎?”
薛路平一時語塞,因為皇帝陛下委派的欽差自然是多加思慮才選中的,自然不會看走眼,就算被稱為當今最大貪官的柴嵩,當年也是讓人欽佩的好官。
不過很快薛路平就回擊了他,說道:“要是席遠修有意誤導大人您呢?您可以想想,他怎麽會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就憑他一個小小的知縣?”
周文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確實席遠修每次給他的消息都來的太過於震驚,就算席遠修的朋友眾多,可是這裏畢竟不是京城,他來揚州也不過屈屈幾年的時間,除了蜃樓外,他還真是想不到還能有誰能做到。
看著周文賓有些猶豫不決的表情,薛路平繼續說道:“本官看他分明就是想禍水東引,誤導我們把那杏花院查封,順勢把這杏花院占為己有,再讓我們對於此案的查案方向偏移,然後再借大人您的手,除掉與他作對的其他鹽幫勢力,這樣在您回朝後,他又可以肆意的發展他的私鹽買賣!”
劉驍覺得有苦說不出,因為那些消息都是通過赤潮得到的,所以不能與外人講,急的他連嘴裏的魚肉吃起來都味同嚼蠟。
席遠修倒是察覺到了其他的問題,先是帶著譏諷的笑意拍了拍手,示意薛路平的故事脈絡還是很清晰。
隨即質問道薛路平:“青州的鹽幫頭目在我府上,大人您又是如何得知,下官可是聽說您昨晚在府中飲酒作樂,而此事下官可是玩玩沒有對您提起過!”
薛路平表情微怔,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自然是本官查到的。”
席遠修又笑了笑,說道:“那麽說大人也跟這案子有關了,要不是鹽幫裏的人,你怎麽會得知那名叫曹成的青州鹽幫頭目在我府中,而且大人又是為何能得知獻王殿下多次前去我府上,大人莫不是在一直跟著獻王殿下,敢派人密切監視當朝親王,大人可知是何罪!”
這個問題,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問住了,因為席遠修說的沒錯,既然大家同在揚州為官,雖說薛路平人在揚州城裏,可是這鹽幫如此隱蔽,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還有這獻王前去瓢城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派人跟蹤這位獻王殿下,那麽薛路平也隻能與李元桓一同入獄了。
太子卻不像他人那般好奇,他平淡地開口說道:“是本宮剛才在下樓的時候告訴他的,兄長可覺得有何不妥?”
這位霸道的太子殿下說出是他告訴薛路平這件事後,眾人自然是沒有異議。
席遠修搖搖頭,然後看著李元桓苦澀地笑了笑,示意自己也沒有辦法了。
然後在桌子底下,用手拍打著劉驍有些臃腫的大腿,示意讓他把此事趕快傳往瓢城,告知徐來。
果然如席遠修所想,就在劉驍剛把懷裏的折紙放在碗底,招呼那名一直在門口候著赤潮的夥計,把那碗給了此人後,他與李元桓,劉驍,邊英四人,就被從樓下上來的,揚州府衙的衙役給圍起來了。
太子漠然地看著席遠修與李元桓,緩緩說說道:“看來要委屈四弟跟兄長在牢中住上幾日了,本宮查清楚之後,自會還兄長一個清白!”
太子沒有提到還獻王清白,因為此事在眾人看來,這私鹽案與獻王的關係,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就算獻王是清白的,可太子也一定會讓他變得比桌上火鍋裏的木炭還要黑。
周文賓頓時覺得有些恍惚,剛剛還在與自己交談甚歡的幾人,就這樣被帶走了,自己查案又是孤身一人,而且就連之前的席遠修提供的線索都有可能被推翻。
周文賓看著薛路平神情洋溢的樣子,不僅想到,是不是應該調查一下這位剛才義正言辭的知府大人。
因為要押送那四人回揚州府衙,太子跟薛路平也下了樓,所以桌上隻剩下他與肖燁兩人。
肖燁好像被剛才發生的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隻顧得在桌上狼吞虎咽,不時地抬起頭看一看周文賓。
周文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歎口氣,拂袖離去,肖燁眯著眼睛,喝著杯裏的美酒,目送周文賓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