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昭明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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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先一步進了禦花園,站在他身後的太子並未覺得景帝的腳印將這雪景破壞掉,反而是相得益彰。
“究竟是何等的礦脈能讓那位小將軍獲得如此殊榮?”
太子緊跟上去問道。
景帝將身上的裘衣拉緊了些,覺得初雪還是有些冷冽,他回過頭說道:“朕其實也也不清楚,但據趙將軍所說,將礦脈中的奇石打在盔甲兵器上堅韌無比,同樣的兩把兵器若大小相同,鍛入此石的那件份量會輕上許多!”
太子聞言後,覺得這礦脈中產出的奇石頗有些駭人聽聞,他雖博覽群書,但也從未聽過有如此之事。
景國本就已輕騎立威於天下,若是輕騎身上的盔甲兵器加入此石再加鍛造,那邊可以將整個軍隊的戰力再提上三成有餘。
太子不禁感歎道:“若是如此,那我景國豈不是可以把北衛邊界步步蠶食,又何須再忍讓對方!”
景帝似乎也因為北衛近幾年的壓迫似乎就要不複存在而露出笑意。
“成慶芝隻怕不會這樣善罷甘休,邊關估計要到年底才會靜下來!”
景帝看著太子似乎還是有些疑惑,便繼續說道:“封侯之事,是朕與你舅舅商議後的結果!”
太子聽到是王晉與景帝一同做的決定後,不由得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他原以為這是柴嵩布下的軍方棋子,但現在看來,若他與獻王之間單比軍中勢力,可謂一家獨大。
可景帝接下來的話,讓他又有了一些警惕。
“安定侯應該會押送那些鹽案逆犯與南詔使團一同入京,想必江南那邊他也沒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這次回來了,就讓他留在京中吧,元慶你覺得如何?”
景帝看到了站在禦花園外候著的張永,朝著對方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必進來,然後就將注意全部放在了太子的臉上。
這種削權之事雖為常見,可為何偏偏是安定侯?
明明對方剛為景國取得南詔陵海一帶,應該賞功才是,又怎麽可以削對方的兵權?
這樣難道不會讓三軍將士心寒嗎,太子有些不太明白。
難道說這是柴嵩給景帝出的主意,太子心裏想到。
景帝似乎是在自己感歎道:“朕與這些臣子們都有些老了!”
太子回道:“父皇何談年老,隻不過安定侯若是留在京中,他手下的數十萬大軍該由何人接管?”
景帝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這樣問自己,他沒有半分猶豫地說道:“你覺得岐王如何?”
太子對於景帝說出這句話覺得很吃驚,畢竟岐王這兩個字已經多年未從對方的嘴裏說出來了。
景國的二皇子,岐王李安歌。
多年足不出戶,每到年關時節也是如此,景帝每年都會讓張永差人去岐王府上喚對方來宮中一起過年,而對方每年都以身體欠佳為由回絕。
但景帝也從未怪罪過對方,反而是每年該有的賞賜都會一並發於府上。
所以也有人在背後說道,景帝賜給岐王的越多,岐王府上的酒也就越多,如此反複下來,隻怕岐王這輩子都邁不出岐王府的那道門。
“岐王兄多年醉酒以是世人皆知,況且王兄自東越一役後未曾再領兵,若是讓王兄去江南,隻怕是不能服眾!”
太子覺得有些不妥,所以向景帝解釋道。
景帝又何嚐看不出對方心裏究竟在想著些什麽,削了安定侯的兵權,這等同於折了太子在軍中的臂膀。
無論是誰要接手安定侯的位置,太子都會覺得不妥。
這樣一來他倒有些比不上獻王了,這無異讓他有些對獻王又多了幾分憎恨。
景帝像是看穿了太子的心思,他緊盯著對方問道:“那你覺得何人能擔此重任?”
太子稍作猶豫後說道:“既然那位小將軍馬上要被父皇封侯,若是把此人從邊關調往江南統軍,在兒臣眼中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景帝皺眉說道:“因為他是你舅舅與朕一同選中的人對嗎?”
太子見景帝有了不悅之意,連忙解釋道:“並非如此,兒臣隻是覺得景國軍中除了此人外,並無其他合適的人選!”
景帝拂袖後冷哼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想在軍中有所依憑,難不成你還想舉兵謀反?”
太子聞言,直接跪在地上說道:“兒臣不敢,兒臣隻是憑心而言,並無他意!”
景帝收回目光,緩緩說道:“起來吧,該去跟你母親說說話了!”
初雪未停,張永早就在禦花園外備好了前往皇陵的轎子,等著景帝與太子。
在離開大明宮前,景帝又特意去看了一眼那個插著花的雪人,還是覺得很美。
約莫著過了小半個時辰,眾人來到了皇陵前,守著皇陵的士兵們早就將前往昭明墓的道路打掃的一幹二淨。
太子攙扶著景帝在路上走著,張永則在後麵為這二人撐著傘。
在三人不緊不慢地走過這崎嶇蜿蜒的小路後,終於是來到了昭明墓前。
這座昭明墓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麽巍峨聳立,相反,昭明墓隻是由一塊簡單的青石碑還有用土蓋起的墳頭組成,而那塊青石碑上麵也隻寫有“昭明”二字而已。
周圍布滿了枯黃的雜草還有落葉,怎麽看都不像是妃子墓。
“元慶,你去將這些礙眼的東西收拾得幹淨些!”
太子點了點頭,點上三柱香插在墓前,又磕了三個響頭,將狐裘披在碑後堆砌的成小山的土包上,便開始用手收拾了起來。
景帝坐在張永鋪在地上的毛毯,看著麵前的青石碑有些失了神。
“陛下...”
張永見景帝似乎有一半的地方坐到了毯子外麵,猶豫再三後叫了一聲景帝。
景帝回過神來,嗬斥道:“別在這礙眼,去跟太子一同!”
張永應諾後並未再開口,他也朝著昭明墓磕了三個頭,然後往太子那邊走去。
景帝見張永走後,又開始對著青石碑發起了呆,就好像對方也正在呆呆的看著自己,從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