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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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夜深時分,萬籟俱寂。
    席遠修猛得從驛館的床上驚醒,回想著夢中種種。
    在席遠修三人在告別安定侯後,或許是照顧席遠修與劉驍二人的身子,徐來並未驅車過快,所以明日才能出揚州的地界。
    “我替你號過脈了!”
    徐來正在擺弄著手中的折紙,像是在折紙鶴,但卻少了尾巴,很是難看。
    席遠修將床邊的茶壺拿起,漱了漱口吐在地下,然後又飲了兩大口。
    “是不是要比前些日子好上許多!”
    席遠修倚著牆說道,兩隻手不自然得交叉在一起,聲音也顯得沒有底氣。
    徐來將折紙放入懷中,看著對方認真地說道:“今後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別再用內力了!”
    “成親時候也是?”
    席遠修故作自如地問道。
    徐來聞言,修長手指搭於劍柄,而對方則像是梁州街邊的賣藝人,瞬間變了一副嘴臉。
    “看來我與安定侯中的是同一種毒,隻不過我運氣比他稍好一些,這幾年沒怎麽運功!”
    席遠修神色自若地自嘲道,看不出有任何悲傷意味。
    徐來頗有些頭痛地說道:“看來還得為你去請大夫!”
    席遠修想著那位性情古怪的江湖郎中不禁笑出了聲。
    “有些事情我大概是想錯了,對方並不是來殺薛路平的,而是來救他!”
    席遠修可能是因為那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腦子有些不太靈光,竟是把事情給弄了個顛倒。
    對方曾經找過薛路平,與顧西來等人是一先一後,所以對方極有可能與欽天閣的目的是一致的。
    徐來問道:“薛路平生與死的區別在哪裏?”
    席遠修沉思片刻後回道:“暗中掌控揚州與揚州無法掌控這兩種局麵!”
    那日在揚州牢中,薛路平雖說自己在外並無親信,可這種話席遠修又怎會相信,而且蜃樓不知為何,對於清剿餘孽之事行動滯慢,這便讓薛路平在揚州的私下勢力藏得更深。
    “薛路平曾說過,揚州是他說得算,現在看來對方很相信他的這句話!”
    席遠修又將心思放回了揚州城中,沒有解決妥當,他的心意有些不太順暢。
    “那麽現在你覺得對方會做些什麽?”
    徐來輕聲問道。
    席遠修做出一副甚是無趣的表情說道:“無非是將南詔使團殺盡,然後將薛路平救走,讓安定侯無法交差!”
    因為對手的矛頭在不停的亂指,他也並不清楚對方究竟要做些什麽,但若論成效,他方才所說是為上策!
    “若論勢力,師叔豈不是要比薛路平更甚?”
    徐來不解為何對方會找上薛路平,而不是汪世昌。
    席遠修回道:“因為你師叔這把刀,他們提不動!”
    ......
    ......
    次日淩晨,一陣騷亂聲從南詔使團的營長傳出,驚擾了整片營地。
    一名南詔使臣被人割了喉嚨,而且那名使臣看樣子未做反抗,因為沒有絲毫掙紮過的痕跡。
    顧西來一眼便看出傷口與昨夜燒焦皮毛來自同一把匕首,但他還是不敢聲張,隻能在旁默默看著。
    段閣老有些焦慮的原地踱步,並不是畏死,而是覺得恐懼,不知名的恐懼。
    使臣向來都不畏死,但這種提心吊膽的滋味實在是不太好受。
    “此人的屍體是何時發現的?”
    趕至此處的安定侯觀察著屍體問詢道。
    杜明看著安定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有些不滿地說道:“今日與他同一帳內之人早起出恭時發現的!”
    安定侯瞥了他一眼沒做理會,而是將此人營帳的周遭細細看了圈,但並未發現異常。
    “侯爺讓我等與侯爺這押送犯人的隊伍一同前往長安,怕是還沒到地方,我們也不剩幾人了!”
    杜明似乎是說出了南詔眾人的心聲,這些人無一例外,同時將目光放到了安定侯的身上。
    “你說什麽?”
    安定侯緩步前行,還未走到杜明身前,杜明便已有了退意。
    段閣老走到杜明身前,替對方擋下,他恭敬地說道:“侯爺莫要動怒,他也隻是覺得此事蹊蹺罷了,在侯爺的精兵把守之下,刺客竟還是能潛進營內,可見功夫了得!”
    安定侯知道對方並不是在諷刺虎衛的實力,所以他神情凝重地說道:“看來還是我低估了!”
    杜明站在段閣老的身後低聲說道:“閣老,依我所看,不如咱們也學席遠修幾人先行一步,誰知道繼續留在此處還要生出多少事端,別忘了昨晚咱們看到的!”
    段閣老被杜明這番話給提了醒,他微微點頭示意讚同。
    昨夜在汪世昌等人又被關入囚籠後,安定侯將那個想咬舌自盡,而又沒死成的刺客,扔到了汪世昌麵前。
    而安定侯又悄悄地對汪世昌不知說了些什麽,對方竟像是被激起原始野性的獸人,將那名刺客全身的骨頭捏碎後,恨不得把對方的肉都吃掉。
    南詔等人在安定侯的安排下,離囚籠並不算遠,所以有幸見到了這一幕。
    因顧西來尊稱對方一聲師叔,所以並不是很怕對方,故而站得近了些。
    而他站近後才發現對方並未被安定侯封著穴道,琵琶骨也未被釘住,這就證明對方隨時都可能會破籠而出,為了南詔等人的安全,他將此事說與了杜明與段閣老。
    也正是如此,段閣老在杜明的提醒之下,萌生了去意。
    “侯爺,不知咱們何日才能出發,若是在這荒郊野外再等上幾日,老朽這身子怕是有些撐不住了!”
    段閣老以身體不適為由,用來告知安定侯自己等人的離去之意。
    安定侯看了眼正在看向這邊的汪世昌,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閣老那邊先行上路吧,本侯再派些人馬跟著閣老,以保安全!”
    杜明向前一步說道:“在下替閣老謝過侯爺,有南山的人在,還是不必勞煩侯爺的人了!”
    杜明回絕了對方,段閣老很是滿意,他這名最得意的門生說了他無法開口的話。
    安定侯仔細瞧了杜明半天後說道:“如此也好!”
    在將這名死去的南詔使臣托安定侯送去揚州驛外,杜明特地買來安置那日被安定侯所殺南詔使臣屍首的空房後,南詔一行人便獨自上了路。
    走前顧西來還與汪世昌交談了幾句,似乎是並不想與杜明等人乘坐同一輛馬車,免得枯燥無聊。
    “侯爺在此還要多做逗留嗎?”
    汪世昌情緒相較之前平緩了許多,見安定侯走到自己身邊,也並無反感。
    安定侯用手摸著對於汪世昌與他之間好似紙糊的鐵杆回道:“自然,那人尋不到本侯是不會離開的,我知道他在這!”
    虎衛已經開始布起新的軍陣,用著最為粗暴的方式盤查,林間驚起無數飛禽。
    “侯爺可是有私心?”
    汪世昌嘴上是在對安定侯說,目光投向薛路平,聲音壓的極低,隻有他二人方可聽見。
    安定侯嘴角微動,不置可否。
    近一個時辰的盤查後,林間溪畔皆被看了個幹淨,哪怕是小小的樹坑都得用長槍捅上三五下,可依舊一無所獲。
    “難不成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安定侯坐在帳內,嘴裏不停念叨著,行軍上路的想法湧上心頭。
    ......
    ......
    剛入荊州地界,劉驍便要徐來停車,說要去方便,嘴裏不停地咒罵著今早的黑心攤子。
    席遠修握著手中的信鴿苦笑道:“這麽多天就等來這一隻!”
    說完他便將信鴿放飛,讀著紙條上的內容,麵色古怪。
    徐來看到對方這副模樣,不禁問道:“可是出了什麽要緊之事?”
    席遠修用手指搓著紙條,將其滾成紙卷後放入懷中說道:“倒沒什麽,隻是金帳這個冬天有些難熬,看來得想些法子讓他們安心過冬才好!”
    徐來並不相信這紙條上隻有這點消息,他又問道:“沒有其他的消息嗎?”
    席遠修搖搖頭後,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像孩子手裏玩耍的撥浪鼓。
    “有還是沒有?”
    徐來此時已經將身子探出馬車內。
    席遠修往後稍欠了欠身子說道:“有,咱們那位老板說回京時要跟你一較高下!”
    徐來聽見消息並非是從南詔傳來的,便放下心來,然後又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你難不成忘記上次你們二人交手了,我可是聽說直到他累得拿不起槍後才算作罷!”
    席遠修想著信中那人的性子便覺得頭痛。
    徐來輕描淡寫地說道:“無妨!”
    席遠修調侃道:“您還真是世外高人!”
    想著二人交手的場景,席遠修不由得笑出聲,二人似乎像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真不知道他二人是如何能看到對方不發笑!
    劉驍似乎是蹲在地上的時間有些長,回來的路上一瘸一拐。
    “修哥兒,這荊州的排骨湯甚是不錯,等會兒一定要找家館子嚐一下,以慰勞苦!”
    劉驍說著說著,將包袱中放的幹糧拿了出來,就好像已經將排骨吃到了嘴中。
    “別再吃壞肚子耽擱時間就好!”
    徐來少見的主動開口,讓劉驍麵紅耳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