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了卻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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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南詔使團離開安定侯後,已過七日。
    席遠修三人在劉驍的帶領下嚐遍了荊州美食,今日也剛剛踏出荊州邊界。
    一直跟在三人後,差上一日路程的南詔使團似乎始終追趕不上對方。
    而今日剛剛決定不再安營的安定侯,下了出發的命令。
    雖然有快有慢,不過最終都是要走到長安的。
    席遠修近幾日又收到了兩條消息,邊關戰事愈演愈烈,而北衛成慶芝似乎在那位少年將軍手底下吃了不小的虧,雖然北衛重甲以至寧川平原,但對於平原外的連綿山脈卻進不得半步,像是被人打了三寸的蛇,不敢露頭。
    而第二條消息則是岐王府的門開了,似乎是在某天夜裏,景帝身邊的張公公親自去的,但據信上所說,景帝那天夜裏發了很大的脾氣,皇後娘娘都受了波及。
    對於第一條消息,席遠修覺得並非那少年將軍用兵入神,而是因那礦脈的原因,應該是過於重要,成慶芝想在這個冬天結束前奪在手中,所以有些操之過急了,當然,這也隻是他的推測,畢竟戰場他從未去過。
    想到這,席遠修就更加好奇那礦脈中究竟能產出何種奇石,這也讓他現在更想將赤潮的手探入軍方,奈何還做不到。
    不過對於這條礦脈來說,他對岐王府的事情更感興趣。
    岐王府多年不見客,但那位張公公竟然進去了府內,看來這件事對於景國極為重要,不過這都需要等他回到長安才能知道。
    “還需多久方能到長安?”
    劉驍因近幾日的車馬勞頓已有些不適,路上經常會讓徐來停下車。
    今日也是如此,麵色慘淡,像是患了大病一般。
    席遠修將水壺遞給對方,用手撫著對方的後背說道:“快了,過了豫州便到雍州了!”
    劉驍麵露苦澀地說道:“到了長安我便不走了,以後也不再走動了!”
    徐來聞言,手中的馬鞭揮得快了些,車內又傳來陣陣嘔吐聲。
    ......
    ......
    “你是說有三位坐著馬車上路的人今早離開了?”
    顧西來問著客棧內的小二,臉上有些不太高興。
    那名小二忙著給南詔一行人收拾房間,所以並未與對方多說幾句。
    這幾日似乎是給顧西來憋壞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本在來南詔前,他聽說有杜明一同前往,還覺得不會這麽苦悶乏味,可誰成想前往長安的路上,自己竟是隻能看著對方與段閣老切磋棋藝。
    一連數日,讓他倍受折磨。
    他為了能讓南詔使團早日追趕上席遠修等人,悄悄地吩咐駕車的馬夫趕得快些,但被段閣老發現後,受到了嗬斥。
    而方才又聽聞席遠修幾人已出了荊州地界,難免會大失所望。
    杜明見顧西來有些苦悶,似乎像是打趣道:“顧大人,不如你與段閣老去切磋切磋棋藝,這幾日我似乎一盤都未勝過!”
    顧西來怔了怔,不知該說些什麽。
    而杜明推著對方,讓對方坐在了客棧房間內桌前,棋盤早已擺放好,而杜明也輕扶著段閣老坐到了顧西來的對麵。
    “閣老,顧大人說想與您廝殺幾盤,我見您並無困意,所以便將您請了過來!”
    杜明恭敬地說道。
    顧西來剛想說他並無此意的時候,段閣老比他先開了口。
    “西來,老夫沒想到你竟還有如此雅致,我還以為你一直在車上打瞌睡是不好此物,原來是沒給你落座的機會!”
    段閣老眯眼笑道。
    顧西來剛欲開口,卻見杜明搖了搖頭,而他竟也鬼使神差地把嘴閉上。
    杜明在段閣老落了第一子後,便退出了房內,嘴角帶笑。
    ......
    ......
    三千虎衛似乎為了趕在規限的時間內返京,所以行軍速度很快,僅用了半日,便出了揚州地界。
    因聲勢浩大,所以早就有荊州的官員在觀道上候著,看起來還備了不少的古玩字畫,箱子堆成小山。
    安定侯掀起簾子便看見了對方,但眼中的鄙夷之意,全然被汪世昌看在了眼裏。
    今日啟程之時,安定侯並未將汪世昌與阿曲二人關入囚車內,而是讓對方二人與自己乘一輛馬車。
    而薛路平與曹成二人則是由虎衛將其捆於身後的馬匹之上,這樣一來,行軍速度快上不少。
    “看來想巴結侯爺的人,比想要討好皇子的人還要多!”
    汪世昌像是在與安定侯開玩笑,但似乎並不怎麽好笑。
    行軍隊伍直接略過準備送禮的諸位官員,隻留得陣陣風塵。
    安定侯閉目說道:“本侯若是有殺生予奪的權利,隻怕他們還沒這個膽子來試探我!”
    汪世昌不太讚同地說道:“此言差矣,若侯爺真有那種權利,他們隻會往您身上貼得更近,撲得更凶!”
    安定侯眼皮微動,緩緩說道:“這番見解可是家學?”
    汪世昌不言,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荊州似乎也像是長安一般,落了幾片雪不合時節的雪,而看著薛路平與曹成二人的虎衛似乎早有準備,取出毛毯裹在二人身上。
    “宋侯爺對舊部可當真不錯!”
    阿曲見虎衛為薛路平二人披上毛毯時說道。
    安定侯並未回答阿曲的話,並不是覺得對方身份低微,而是因為別的原因。
    行軍至一河邊時,負責溫飽的虎衛下馬為行軍隊伍去接水,馬車穩穩停在原地。
    汪世昌認真地看著安定侯說道:“侯爺打算何時動手?”
    安定侯睜開雙眼掃視著馬車外的三千虎衛說道:“這個可不在我,而是在他!”
    汪世昌與阿曲一同朝外看去,似乎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侯爺可是已確認?”
    汪世昌語氣似乎有些焦躁,如同那天夜裏一般。
    安定侯將簾子緩緩落下,看著對方緩緩說道:“稍安勿躁!”
    隨著虎衛輪換著交接著水壺,很快便裝滿了近半數。
    車內的汪世昌似乎有些按耐不住,阿曲在一邊直對汪世昌搖頭。
    安定侯的心思並未在這主仆的身上,而是在外麵。
    就在此時,隻見牽著捆有薛路平馬匹的虎衛,似乎從腰間在取著什麽東西。
    馬車內早已按耐不住的汪世昌於此同時,破車而出,木屑四散分開。
    虎衛在馬車四周的虎衛紛紛拔刀相向,而安定侯還是安坐於僅剩下兩個輪子與一塊木板的塌上。
    隻見汪世昌內息迸發而出,在空中將圍過來的虎衛震開,手成爪狀,直取那名虎衛的首級。
    不過一個呼吸間,那名虎衛便當場殞命,而這時周遭的虎衛也將他團團圍住。
    安定侯輕聲說道住手後,緩緩站起來到汪世昌的身邊。
    那些虎衛雖隔著麵具,但麵具下的疑惑之意可想而知。
    安定侯走到方才那名身死的虎衛麵前,蹲下身子,與同時有一名虎衛正在緩緩挪動到薛路平的身邊為其解開繩索。
    安定侯將此人的麵具摘下後,遲遲未作聲,看得汪世昌有些著急。
    忽然之間,靠近薛路平的那名虎衛直接騎上了捆著對方的馬匹,扔出些不知名的暗器將擋在路上的馬匹驚得四處亂竄。
    安定侯卻是像早就預料到了,他直接拔地而起,一掌朝對方後背襲去。
    對方見躲閃不及,隻好將腰間長刀抽出,橫攔於後背,但似乎無濟於事。
    剛沾到刀刃的手掌內息便噴湧而出,將這柄長刀震成碎片,其中幾片還紮進了自己的背上。
    那人見形式不妙,也是由馬背騰空而起,順勢一腳踢了下胯下之馬,戰馬嘶鳴一聲後,絕塵而去,馬背上的薛路平不時的回頭看上幾眼,然後將手中韁繩握死,他知道現在這匹馬,如同他的命。
    汪世昌也沒有光看著安定侯與對方交手,他將剛才被自己所殺之人的佩刀拾起,一步便躍到對方的身前,然後奮力揮去。
    被這二人同時圍攻,哪怕是最孤傲的沈倉也不敢言勝。
    所以對方一招都不敢接,隻是在這二人攻勢的夾縫中勉強閃躲,但是身上的銀甲已是被鮮血所浸染成紅色。
    其餘的虎衛並未觀戰,他們漸漸形成合圍之勢,緩緩將此人的退路圍住。
    汪世昌找到對方的薄弱之處,手中長刀一揮,對方所持匕首的胳膊被他砍傷,那人又見安定侯長拳以至,躲閃不開,隻好硬吃下這記直拳,從地上翻了好幾個滾才將這拳的後勁卸下。
    若此時他將身上所披的盔甲摘下,便能看到他後背上一個明顯的拳印。
    可也正是這看似狼狽的翻滾,給了對方活命的機會。
    “將河邊封鎖,別讓此人逃掉!”
    可安定侯話音剛落,那人已經將身上盔甲盡數卸下,待此人沒入水中後,隻見一張代表虎衛的麵具浮上水麵,像是在嘲笑著眾人。
    汪世昌深知對方已經不知去向,所以將那人丟掉的盔甲踢了一腳後,將手中長刀棄在地上。
    在虎衛將其綁住時,汪世昌看向安定侯似笑非笑地說道:“侯爺看來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安定侯沒有理會他,隻是吩咐手下虎衛將其與阿曲關進囚車內。
    安定侯很清楚自己先前第一掌完全可以將對方擊落於馬下,但他卻收了力,而汪世昌也很清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