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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孩子……”
    亞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放下了歐格的手。
    “歐格，這並不一樣。”亞伯將雙手收回了長袍之中：“我隻是沒得選而已——沒人是生來就該受苦的。”
    有人心疼亞伯的經曆。
    而亞伯心疼則心疼一路所見之人的苦難。
    可惜的是，他有時連幾個人，甚至是自己都沒法拯救。
    “我想要證明自己。”
    歐格活動了一下被聖光治愈好的手掌：“老師，您明明都這麽苦了，卻還要抽出祝福來治愈他人——比起您，這點傷痛根本不算什麽。”
    “隻有不斷變強，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以及自己珍重的事物……”
    歐格說出這句話時，腦海閃過了米瑪的身影。
    還有那村莊的一切。
    自己不曾停下的做法，真的是完全對的嗎？
    自己有沒有辜負，他人的期盼……
    ‘事已至此，隻能繼續向前了，唯有這樣才不算辜負……’歐格的迷茫隻是出現了一瞬。
    他早已不是曾經的少年了。
    “歐格，你說的也對。”亞伯再次負手走回了書桌旁，隨後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理念：“你已無需證明自己，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苦難來襯托——你的意誌，我看見了。”
    “我還能繼續嗎。”歐格看向了被他擊倒的虛影。
    此時，那個虛影已經重新站立了起來。
    “當然可以，今天我一整天都會在這兒。”亞伯重新拍了拍自己的燃焰提燈，讓虛影刷新了狀態。
    複製歐格的力量，對於亞伯來說不算什麽。
    常年累月的意誌磨練與本能的對抗，早已讓亞伯的心像意誌達到了一個恐怖程度。
    越是接近真實死亡，他的力量就越發強大。
    “老師，您接下來要離開了嗎？”歐格敏銳的察覺出了亞伯話中的意思。
    “不僅僅是你需要我。”亞伯若有所指的說道。
    “權利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我明白了。”
    歐格點了點頭，隨即擺出了更加認真的姿態：“那就麻煩老師了，我感覺我還可以變強！”
    歐格感覺自己對力量的駕馭程度，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所適應了。
    對力量的掌控程度，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吧。”亞伯微微笑道。
    他仿佛在歐格身上看見了一些早已逝去之人的影子。
    “慢慢來吧，心像、武技、武器……還有你身體蘊藏的力量，當真正融會貫通之時，或許就是突破基礎職業者限製的時候了。”亞伯鼓勵道。
    這一切或許並不容易；但前路已空，堅持就會有收獲。
    “嗯！”歐格再度拉開了架勢。
    他從不擔心路途艱難，他隻擔心前路已盡。
    虛影，似乎也在此刻貫通了意識，同樣擺出了架勢。
    接著，戰鬥便一次又一次的拉開了。
    “歐格，你的步伐可以在收緊一點……”
    “是，老師。”
    ……
    “歐格，拿出武器（懲戒荊棘）吧。”
    “是。”
    ……
    “歐格，使用心像吧。”
    “好。”
    ……
    “歐格……”亞伯再度呼喊道。
    而這一次，他卻不是提出意見了，而是勸聲的說：“休息一下吧。”
    歐格摘下了鬥之假麵——他的心像之力有些枯竭了。
    隨後，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並再度抬起了手中的懲戒荊棘。
    歐格：“呼，我再來一次吧……”
    盡管歐格的體力已經所剩不多了，不過他仍執意要繼續戰鬥。
    “我可不會，輸給一個——造物。”
    歐格在接下來的心像加持戰、武器戰中，有贏有輸。
    贏多，輸少——因為智慧才是人類最強大武器。
    “這樣的戰鬥沒有意義了，你現在需要休息。”亞伯望著渾身汗水的歐格勸誡道。
    隨著戰鬥的一次次繼續。
    歐格正在變得越來越弱；傷勢可以恢複，體力卻沒那麽好補充。
    “呼……最後一次吧……老師，我覺得，我可以。”歐格剛剛輸給了眼前的虛影。
    如今真正限製歐格的最大製約——隻剩下了體力。
    “你的心像都無法凝聚了。”亞伯搖了搖頭：“歐格，你心像是從潰散中凝聚的——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意誌的確會在臨近消耗極值時有所增長，就如同一個不斷擴容的瓶子。
    但耗盡的精力並不會隨著瓶子的擴容而完全恢複。
    在亞伯看來，過度的一次性挖掘隻會讓瓶子碎裂，挖掘是有限度的。
    連他自己都是一點點提升上來的。
    如果爆種有用的話——黎明教會的神官就不會像如今這般更迭；心像師地位也不會次於同級的法師。
    “我才——剛剛，到極限呢。”歐格控製著微微顫抖的手臂說道。
    如今，歐格已經可以全力釋放力量了，因為他現在真沒多少力氣了。
    隻能依靠懲戒荊棘的刺痛來強行提神。
    現在的歐格所需要對抗的不僅僅是疲憊，還有食人魔體質帶來的強饑餓本能副作用。
    他的身體細胞在已經開始有自食傾向了。
    “你這樣隻會肌肉溶解——聖光對這種自我崩毀式修複效果並不好。”亞伯冷靜的凝視著歐格，勸告道：“你這樣可能會帶來負提升。”
    亞伯一直都在提倡循序漸進。
    在他看來。
    歐格有些極端了。
    現在的歐格，心像之力接近衰竭；身上氣血也所剩無幾。
    再打下去，估計得昏厥了。
    “老師。”因為對話而得到了些許喘息的歐格，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我還沒掌握那一招呢……現在我有了些眉目。”
    歐格所指的是對練剛剛開始，虛影化解他攻擊的那招崩勁技巧。
    歐格並沒有說謊，他的眼睛中閃爍著熾熱。
    正是因為力量衰退。
    所以歐格才有了對大崩槍（崩勁）武技的理解——他現在全力釋放的崩勁已經傷不到自己了。
    正是因為微弱，才給了歐格細細體驗的機會和感覺。
    “我不想錯過機會……”歐格望著虛影懇請道。
    “老師，讓牠，對我使用崩槍術吧。”
    見歐格眼中熾熱不似作假，亞伯最終還是同意了：“好……”
    隻是這一次，他提前站了起來。
    以免歐格受到的重創太嚴重。
    歐格不再說話，隻是抬起了武器和手掌。
    虛影也在此刻抬起了同樣虛幻的長棍。
    呼——
    棍起風聲，旋即接踵上來一聲崩響。
    啪——！
    大崩槍的技法被虛影捅了出來，如若平地炸雷。
    而麵對這疾馳而來的武技槍法。
    歐格丟下了一切束縛，包括手中的懲戒荊棘，準備以一雙手掌迎接這次攻擊。
    ‘如果扛不住的話，那就使用食人魔化硬抗……’——這是歐格在接招之前為自己留的後路。
    然而在那棍影襲來的一刻。
    歐格整個人都放空了，沒有計算，沒有思索。
    有的隻是平時練習的本能。
    歐格伸出了手掌——他似乎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手掌會不會在這股崩勁下徹底傷殘了。
    嘣——！
    崩勁透過了歐格的手掌；也在一刻，虛影與歐格眼睛真正的對上了。
    隨後，虛影消散（這是因為支撐其存在的歐格短暫斷絕了氣息）。
    ‘原來，我的力量是用這樣的方式打出的……’
    一股莫名熟悉的之感在歐格筋肉間肆意破壞流轉了起來。
    歐格的思緒似乎在這一刻脫離了時間束縛，仿佛看見了曾經鑽研武學的自我。
    ‘學會了！下一次，必可活用！’
    這一刻的歐格是純粹的。
    連心像之光都再度在其身上隱隱顯現了出來；殘存的氣血，也在這一刻為了本能求活而轉動了起來。
    竟隱隱與心像中的靈能能量有了結合之意。
    歐格的氣息不再繚亂。
    而那虛影也再度顯現了出來，隻是這一次——牠出現在了歐格身上。
    這並非是燃焰提燈映射而出的另一麵。
    而是作為歐格的武之意誌雛形——出現的！
    雖然，僅僅隻出現了一瞬。
    “歐格！”
    亞伯迅速上前接下了被擊出倒飛的歐格。
    望著歐格溢出鮮血的唇角。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失敗了……
    “老師……”歐格扯起了一個笑容。
    “我……成功了。”
    聞言，亞伯望向了歐格受擊的手掌，順著手臂往下望去。
    亞伯發現——歐格有一隻手掌正貼著地麵。
    而那隻手掌所接觸的地麵，則是崩裂出來了一道道裂痕與碎石，形成了一個小坑！
    “你這孩子……”
    望著閉上眼睛陷入昏迷的歐格，亞伯抬手再度用出了聖光。
    待其氣息平穩後。
    他拿出了一顆藥丸，往歐格的嘴裏塞了進去。
    “真是亂來，我居然會同意……”
    亞伯抱起了歐格，將其帶上了閣樓。
    在這一刻，亞伯才終於承認——歐格道路前進的決心，並不比任何人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