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遠古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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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蒂娜,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普萊格端坐在一張木質的圓桌前,正上方懸掛著一盞吊燈,光線顯得有些昏暗,但足以讓普萊格看清每個人臉上疲憊的樣子。
    “大家要不先去休息一晚上,明天再...”
    “不!”蒂娜使勁搖了搖頭,她對這一切答案的渴求驅使著她的意識,“起碼讓我知道,你是誰。雖然你救了我,給予了我許多幫助,我也試圖在與你的接觸中慢慢了解你...但是,我所擁有的知識實在無法解釋。普萊格,求求你。”
    “唉...和她爹一樣。”卡裏克輕聲歎道。
    蒂娜聽到了卡裏克的話,但是比起她那基本沒見過幾次的父親,她更希望知道眼前的這幾個人真實的身份,他們有太多的謎團,或許從他們身上,蒂娜也可以了解到父親的消息,雖然她並不是很關心。
    “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吧,你要仔細感受你內心的想法再告訴我答案。”普萊格說。
    “好的。”
    “首先,你十幾年來有沒有和別人發過脾氣,或是有人傷害到你和你的家人,你會不會因此非常憤怒?”
    “不會啊。我的媽媽...媽媽她去世的時候你也在場,我當時隻是...非常悲傷。”
    “抱歉蒂娜,這個問題讓你傷心了。那麽接下來,如果你的父親是位英雄,你作何感想?”
    “我隻希望能和父母平安快樂的一起生活,至於他到底是英雄還是背叛者,我都不在乎。”
    “好的孩子,第三個問題...”普萊格說到一半,忽然身旁傳來了“吱呀呀”的聲音,屋子的木門被人推開了,一個年邁的老者手裏捧著一疊吃的走了進來。
    “哦!老爹,我想死你...手裏的吃的了。”斯卡利亞猛地站了起來,他跑到老人的身旁,端過了那些飯菜放到了桌子上,還給每人分了一小盤,斯卡利亞看了看卡裏克低著頭沒啥反應,以為她睡著了,就把她那份吃的偷偷留給了自己。
    老人緩緩走到了桌子旁邊,頭頂微弱的光芒照清了老人的麵孔,花白的胡子,看年齡要比普萊格老上好多,一道深深的疤痕從左眼旁一直延伸進了衣領。
    “謝謝您,普朗克先生。”蒂娜借著燈光想細細觀察一下普朗克,但當她的視線剛剛接觸到他目光的時候,卻被一股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嚇出了神。
    “對不起,我、我...”蒂娜低著頭緊張了起來。
    “哈哈哈哈!不要怕孩子,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麽嚇人,對吧斯勞特?”普朗克開懷大笑著,他轉頭看了看身旁邊搖頭邊苦笑著的普萊格說到:“行了行了,你繼續問,我就在這聽聽。”
    “好吧,蒂娜,第三個問題,斯卡利亞的父親就坐在這裏,和你相比他要幸福得多,你羨慕他嗎?”普萊格開始繼續他的提問。
    “我隻是...”
    “仔細體會你內心的感受孩子。”普朗克提醒到。
    “斯卡利亞,我真的為你感到高興,真的,我感受到的隻是滿滿的幸福,希望你能珍惜這一切。”
    “哦?哦,謝謝,謝謝,我一定會的。”斯卡利亞被蒂娜說的非常尷尬,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非常慶幸還能有家人的陪伴,相比之下,起碼目前僅剩自己一人的蒂娜要比他悲慘的多了。
    “好了蒂娜,接下來的問題是,你...”
    沒等普萊格問完,普朗克突然伸手將蒂娜身前的飯菜都倒進了自己的碗裏,隻撥弄了一些粗糧和些許肉食還給了蒂娜。
    “抱歉了孩子,我看你這小身板也吃不了多少,我就拿了些,不要在意啊,哈哈。”
    “當然,普朗克先生,其實我也吃不了這些,有個麵包我就足夠了,真的。”蒂娜微笑著回答到。
    “你有答案了,接下來我來問她吧。”卡裏克默默地低著頭,輕輕的說到。這一句卻把一旁的斯卡利亞嚇了一跳,他一直認為卡裏克已經睡了,沒想到她其實一直在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卡洛蒂娜,嗬嗬嗬,這次我們終於能麵對麵了,來讓我們談談你的‘父親’對我做的事情吧?”
    “夠了!卡萊爾!”普朗格怒斥著卡裏克,“不要把仇恨帶到孩子身上!”
    “住口!老東西,瞧瞧他留在你臉上的成果,難道你不怨恨他麽?每當我想起這個人,我胸前的傷疤就撕裂著我的神經,我發過誓,我一定要讓他嚐嚐我的怒火!”
    “卡裏克,請您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蒂娜被卡裏克突如其來的指責嚇傻了,她看著身旁的普萊格,希望他能幫自己解釋清楚這一切。
    普萊格當然明白蒂娜的想法,他輕輕碰了下卡裏克的手,原本怒氣中燒的卡裏克突然癱軟在椅子上不動了。
    “孩子,別擔心,她睡著了。”普朗克緊緊攥住了蒂娜的手說到:“卡裏克她啊,其實有著多重人格,在她的潛意識裏還有一個人,她自稱叫做卡萊爾,是你認識的卡裏克的姐姐。‘她們姐妹兩人’擁有共同的身體,並且意識也是共通的,但是性格上來講,姐姐的脾氣到是非常差勁,總是喜歡數落別人,但是卡萊爾也是個好人,隻是...唉,曾經的經曆卻讓她不再相信別人。”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她真的是喜怒無常,看來比這要複雜的多啊。不過普萊格還有普朗克先生,你們請放心,我還會像之前一樣尊重卡裏克婆婆的。”蒂娜這回終於踏實了,至少之前的種種原因都不是她引起的,她一直擔心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到了卡裏克。
    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過去,隻有斯卡利亞連天的哈欠聲不停打破著這一份靜寂。
    “抱歉孩子...”終於,卡裏克睜開了眼,緩緩的坐直了身子說:“那是我的姐姐,讓你害怕了,對不起。不過,還有一件事...你能...你能把我給你的項鏈還給我麽?”
    “當然婆婆!”蒂娜很高興看到卡裏克醒了,她看起來沒什麽異樣也讓自己稍稍鬆了口氣。
    蒂娜解開了項鏈的卡扣,起身準備將它歸還給卡裏克,卻被身旁的普萊格伸手製止住了。
    “這已經送給你了,她又要了回去,你覺得她這樣合適嗎?”普朗克問蒂娜。
    “是的先生,隻要別人有需要,我可以將我身上擁有的一切都給他,更別說這件原本就不屬於我的物品了。”
    “包括生命麽?”普萊格問。
    “是的!”蒂娜堅定的回答到,雖然她從沒有試過將生命給予他人,但她深信自己真的可以這麽做。
    “真是個笨蛋!”斯卡利亞一旁嘟噥著,連帶著一個大大的哈欠。
    “你還是收好它吧孩子。”卡裏克微笑著看著蒂娜說:“它本就是屬於你的,剛才隻是一個問題而已,不要放在心上,你的回答我們所有人都很滿意。”
    “問題?這群奇怪的人為什麽要問我這麽多?”蒂娜心裏思索著,其實她才是最需要問問題的人,但現在卻像一個證人般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回答著“律師”們輪番的提問。蒂娜眉頭微微的緊縮了一下,低下頭沉默不語,一旁的普萊格卻發現了這一細小的動作,他明白了蒂娜的心事。
    普萊格走到蒂娜身邊,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俯下身輕聲對蒂娜說:“孩子,不要緊張,也不用擔心,唉...其實,有些事情直接告訴了你答案,反而會讓你無法理解,並且你對這個世界了解的太少,太多的真相確實難以讓人接受。”普萊格環顧了下四周繼續說到:“我們也希望能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回答你心中所有的疑惑。”
    蒂娜側過身,緊緊握住了普萊格的手,她的身體有些許顫抖,而普萊格卻從中深深體會到了蒂娜對自己的那份絕對的信任,他的腦海再一次浮現出了之前的那段夢境,那段真實的往事。
    普萊格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心中深藏已久的思念一一湧上了心頭,他永遠忘不掉與她在米蘭第一次相見的那一刻,也永遠忘不掉正是那個苦苦央求的女孩,讓自己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愛與人性。想到這裏,普萊格落淚了,他緊緊擁抱著蒂娜,哽咽著。
    “她叫約書娜。”卡裏克走到了二人的身邊,輕拍了下普萊格的後背,對著被普萊格的舉動驚詫到不知所措的蒂娜說:“是他曾經的戀人,你們倆長得實在太像了,怪不得他總是認為你們是同一個人。”
    “你們...是想通過問題,看我和約書娜到底有多少相似點是嗎?”蒂娜雖然有些尷尬,但依然不舍得推開普萊格,她從沒想到過自己居然必須安慰一個哭喪著臉的大叔。
    “普萊格...”蒂娜稍感呼吸有些困難,她下意識的掙脫開了普萊格。
    “抱歉孩子!”普萊格起身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對蒂娜說:“太失禮了,對不起蒂娜。”
    蒂娜微笑著搖了搖頭,看上去略微有些傷感。“那麽剛才那些問題結束了嗎?問這些的原因是?”
    “你簡直不是人蒂娜!”斯卡利亞感歎到:“你簡直像是個天使!”
    “臭小子!怎麽說話呢?”普朗克一邊教訓著自己的兒子一邊對蒂娜說:“我為那個傻小子的話像你道歉,不過他的後半句到是真的。你從沒覺得自己和平常人不一樣麽?”
    “哪方麵?”蒂娜不解的問。
    “你的內心深處幾乎不存在任何欲望,純潔的就和天使一樣,甚至勝過其中的一些。”所有人都對普朗克的說法表示讚同,這可讓蒂娜不知道怎麽去回答他們。
    “不不不!先生們,你們太高看我了,況且我怎能比天使還要...哦!天哪!這是對神明的不敬,我...”在場所有的人看到蒂娜這麽慌張的樣子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好了孩子先別急,我問問你,在你心目中的神明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卡裏克笑著問到蒂娜。
    “我、我不是特清楚,我隻知道他們都是書中以及故事中的人物,他們是人類的信仰支柱,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那如果他們真的存在呢?”卡裏克又問到。
    “哎...我隻能祈求他們沒聽到剛才的對話了。”蒂娜無奈的回答著,因為在她看來,神是絕對不能用來開玩笑的。
    “哼,剛才可有個神抱著你哭鼻子呢!”卡裏克的話語中帶著諷刺與嘲笑,使其他人的目光同時主意到了她。
    “卡萊爾...真不是時候。”普萊格氣憤的低語著。
    卡萊爾的話音剛落,蒂娜驚訝的後退了兩步,直到撞到了桌邊仍然死死地盯著普萊格,在她的意識中,全世界都不存在著謊言,或許她也根本分不清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至少屋裏在座的這些人,她知道沒有人會欺騙自己,所以蒂娜被卡萊爾的話深深地觸動了。
    “哦天哪!普萊格你真的?哦!這裏是哪?伊達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你當時為什麽會在下水道,還有那些骨頭都是怎麽回事?撞飛卡裏克婆婆的紅光以及被砸碎的木屋,對了,還有被恐懼籠罩的整個世界!求你告訴我普萊格,求求你!”蒂娜抓住了普萊格西裝的衣角,他從她的眼神中已經能夠看出她是多麽期望自己能夠得到這些答案啊。
    “她真是個十萬個為什麽。”斯卡利亞擺了擺手,說:“要是我,我才不管這麽多為什麽呢,開心活著就好,是吧老爹?”
    “你這種調皮搗蛋、沒長腦子的孩子真是不多見了,唉,可惜你母親走的太早,我連一本書也沒逼你看過,所以就是這個下場啊...”普朗克歎息了一口氣。
    普萊格不知道如何開口和蒂娜解釋,他搖了搖頭說:“我說過要和你說明這一切,出去散散步吧,我一點一點和你講,好嗎?”
    “嗯!”於是蒂娜和普萊格一起走出了普朗克的家。
    “你以後跑出來能不能事先打個招呼?”普朗克厭煩的責怪著卡萊爾。
    “哼!”卡萊爾氣憤的甩開了一旁的椅子,不屑的對普朗克說:“我的屋子被人炸沒了,你給我重新蓋好前我就住這兒了。”還沒等普朗克回答,卡萊爾便走回了自己的臥室,撞上房門休息去了。隻剩普朗克父子收拾好桌上的餐具後,他們也回到屋中開始商量給卡裏克重建木屋的事情。
    森林中的夜晚並不幽暗,蒂娜與普萊格在皎潔的月光下漫步,這裏的夜空每晚都是如此的迷人,讓人不禁駐足去欣賞頭頂那無數浩瀚的星河。
    蒂娜耐心的等待著普萊格,她不想強迫他,也明白他需要時間來回憶那些過往之事。他們兩人就這樣默默地走了很久,回到了榕樹之下。
    “休息下吧。”普萊格終於開口了,兩人並肩坐在了粗壯的樹根上麵,普萊格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蒂娜的肩膀上。“林中的夜晚有些涼,別凍著...”
    “謝謝...”蒂娜低著頭輕聲說。
    “唉...”普萊格歎了一聲繼續說到:“地球上生存的高智慧物種,其實不單單隻有人類,早在20億年前,地球上已經有其他星係人類的足跡了。”普萊格講到這裏,回過頭看了看蒂娜,發現她聽到這些顛覆世界觀的信息後並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反而比剛才更有精神了。他從懷中掏出了煙杆,順手在草地上磕了磕,填好了煙絲後剛想美美的嘬上一口,卻又猶豫了一下,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蒂娜。
    “好吧,不過,我可不想再被你噴上一口了。”蒂娜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疲憊中帶著憂慮,也讓普萊格鬆了一口氣。
    普萊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袋,在全身享受了一番尼古丁的刺激之後,扭過頭避開了蒂娜,將口中的煙霧吹響了遠方,直到那團灰白且朦朧的煙霧消失在了森林的夜色中後,他才又一次開口講起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
    “就像每一個傳說故事開始一樣,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上古時代,這個地球上,早已被幾個不同的文明所統治了。一開始,文明之間當然會有衝突,但是沒有人希望這個新生的地球的生態遭到和我們家園一樣的破壞,所以文明之間簽訂了一條長久的協議——永不使用可以造成生態滅亡的武器。之後,雖然每個文明都各自公開摧毀了所有的化學反應堆,但這麽做依然無法避免衝突,於是我們用各自星球的生物科學實驗培育出了一種大型的生態武器,也就是你們俗稱的恐龍,以此暴力來相互製衡。可是,隨著時間漫長的流逝,彼此間的鬥爭讓地球上的人口逐年的減少,由於星係引力及黑洞效應等因素,每個文明的自轉周期相比地球來講的話至少慢了數萬倍。所以那些來到地球的所有文明的人們,說白了,都是他們世界的英雄,他們拋棄了故鄉就是為了尋找能夠更適於自己生活的新的家園。
    “傳統的科幻故事?”蒂娜饒有興致的打趣問到。
    “是啊,其實應該說,當人們逐漸發現真相的時候,真實的曆史反而會被當做故事。”普萊格回憶往事,不禁感到一絲淒涼,那些遙遠的曆史對現在的他來說,到底隻是個傳說還是真實的事件,他也無從考證,隻能效仿前人轉述給後代了。
    “當秘密不在成為秘密,人們也就失去了探索的興趣。好吧普萊格請你繼續,我不打斷你了。”
    普萊格衝蒂娜笑了笑,繼續說到:“家園啊,我從沒見過我們曾經的家園,而我真切的認為,我與你們一樣,地球就是我的家園。當各個文明開始意識到人口其實是最大的敵人的時候,也再一次逐步停止了爭鬥,學者們也開始全力研究培育這個星球上新的物種——與我們相似的地球人。但是研究的前提就是和之前一樣,破壞所有的大型生物武器,以免戰爭再次爆發。於是,當時的文明一同製造了一個巨大的聲波武器,滅絕了包括恐龍在內的大部分超大型生物,而存活下來的物種則被科學家們各選擇了一對公母進行了長達數十個世紀的研究。終於,有一個科學家通過分離自身dna的單螺旋和靈長類動物的一條dna相結合,在無數次的失敗後培育出了完整的新人類,他這大膽的壯舉讓瀕臨滅亡的所有文明為之驚歎,之後他從試驗品的身上取下了完整的雙螺旋dna造出了不同性別的人類,讓他們可以自行繁衍後代。然而新生人類的個體性質,尤其是繁殖速度和壽命,卻遠遠超乎了我們的想象,他們短暫的壽命僅有我們的百分之一,可繁衍速率卻讓我們無法科學的測量。起初,科學家為他們的優秀繁殖率感到無比興奮,但是當他們進行了長達百年的觀察之後發現,新生人類因為缺少必要的‘智慧’或者說‘觀念’,以至於當時的人類後代因為毫無規律的結合,而產生了無法估量的錯誤。於是所有的文明決定重新來過,他們要重新創造人類。當這項計劃準備啟動的時候,有一個人為了這些新生人類而站出來公然反對,就是那位第一個創造出新生人類科學家,將所有的人類都當做自己的孩子的那個人,而他也是萬年以後人們神話中的一位偉大的勇者——普羅米修斯。”
    “那個賦予人類火種的泰坦?”蒂娜下意識的對普萊格發問,但她馬上為自己再一次打斷了普萊格的故事而感到有些抱歉。
    “是的,火種隻不過是一種象征,智慧的象征,也正因此,新生人類擁有了感情,擁有了愛。”
    “那普羅米修斯真的和神話中一樣,受到天譴了麽?”
    “是的,”普萊格回答到:“那時地球上被三個相互製約的文明控製著,泰坦人、雷姆利亞人以及亞特蘭蒂斯人。”
    “哇!原來這些都是真的?!”蒂娜非常的驚訝。
    “嗬嗬,遙遠的神話終歸有它真實的由來,隻是終將被曆史的塵埃所腐化。那時我們幾個文明分別居住在三座大小不同的島嶼上,信仰光明秩序的亞特蘭蒂斯人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一方,其次便是崇尚黑暗製裁的雷姆利亞人,而那些堅持自由混沌的居住在姆大陸的泰坦族,別看他們身材巨大,卻首先瀕臨滅亡。唉...和你們的曆史一樣,我們也經曆了數不清的變革,直到雷姆利亞和亞特蘭蒂斯人聯手放逐了為數不多的泰坦人之後,災難隨即延續到了我們這些後輩的身上。因為我們之間在政治立場上長久的對立而忽略了監管那些擁有智慧的新人類,致使...致使人類在無序繁衍的環境下,內心深處激發了一種我們無法控製的...嗯...也就是所謂的罪惡之心。”
    “罪惡嗎...”
    “由於罪惡所帶來的隱患是我們不曾想到的,對我們來講,新生的人類,本質上依然是一種保有原始本性的動物,雙螺旋dna的構成雖然保留了高等生命的進化形態,卻依然存在著地球上低等生物的共同特點,就是欲望。而正是因為欲望,讓剛剛獲得智慧的人類不會加以利用,才導致了毫無理性的相互殺戮。於是,我們雙方經曆了百年的探討,確立了最後的一份協議,那便是重塑並製約這些由我們親手創造的人類。”普萊格講到這裏,心中感到一陣酸楚,他抬頭望了望天空,本是漫天的星光不知何時已被烏雲籠罩,他站起身,環顧了一下森林的四周又也許實在傾聽著什麽。很快,普萊格又回到了蒂娜的身旁,輕拍了一下身後那粗壯的樹幹,隻見岡瓦納頂上那些繁茂的枝葉突然生長了起來,不一會兒,這棵榕樹就像一把巨大的雨傘,遮蓋住了他們兩人。
    “這是?”蒂娜疑惑的問著普萊格。
    “要下雨了,是它們告訴我的。”說著,普萊格指向了不遠處幽暗的林中,蒂娜順著方向看去,隻見一群麋鹿並排著從森林中鑽了出來,它們蹦跳著來到了二人的身邊。“它們是這森林夜晚的守護者,每一個迷失在林中的人都會被它們指引到出去的方向。”
    蒂娜輕撫著身邊可愛的麋鹿,她非常高興,也為自己能夠與它們如此親密的接觸而感到欣喜。就在她準備繼續聆聽普萊格的故事的時候,她發現不遠處還有一隻麋鹿觀察著它們,然而卻不敢像其它同伴一樣靠近自己。
    蒂娜回過頭看了看普萊格想尋求答案,但是發現他已經在注意著那隻離群的小鹿,臉上的表情卻顯得非常的愧疚。
    “我剛才差點殺了它。”普萊格知道蒂娜的心事,轉頭對她說到:“能請你幫我把它帶過來嗎?”
    蒂娜點了點頭,一路小跑來到了那隻小鹿的身邊,她這才發現它的角已經斷掉了,毛發上麵似乎還殘留著血液。
    “可憐的孩子,你在害怕什麽?”蒂娜低下身子,在這隻小鹿的耳旁輕聲道:“我保證你不會再受到傷害了,走吧和我一起過去。”
    小麋鹿仿佛聽懂了蒂娜的話,它緊貼著蒂娜的身子,顫顫巍巍的走向了普萊格。
    普萊格看到她們緩緩走來,笑了笑,蹲在了小鹿的跟前,然後伸出手撫摸著它的臉頰說:“對不起,剛才我太衝動了,咱們都要謝謝蒂娜。”
    說完,小鹿輕輕的舔了舔普萊格的手,似乎原諒了他對它的傷害,它趴在了兩人的中間,又舔了舔蒂娜的腳麵,仿佛是在對她表示一種感謝。
    “哈哈,真癢,哈哈好了好了。”蒂娜看上去對普萊格剛才的話題並不感到沉重,反而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很是輕鬆。
    一場大雨從天而降,岡瓦納的枝葉剛好為他們遮擋住了雨水,但漆黑的四周,讓蒂娜連身邊的普萊格都快看不清了,這讓她有些害怕起來。
    這時,岡瓦納的根部,忽然升起了許多光芒,圍繞著樹幹不停的旋轉。蒂娜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吸引住了,那是無數的螢火蟲像星光般環繞著自己。
    “太美了!”蒂娜感歎著:“我多想一生都與它們生活在一起。”
    “唉...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熱愛生命,熱愛自然,那我們就不用...”
    “就不用毀滅了全人類麽?”蒂娜手中依然托著幾隻螢火蟲,欣賞著它們美麗的身姿,可在普萊格看來,一個小女孩居然能微笑著替他回答了這足夠他懺悔一生的問題,是多麽的令他無法接受。
    就在普萊格疑惑的時候,蒂娜繼續開口說到:“這一切聽起來就像所有傳說的集合,聖經上的那場洪水難道...?”
    “沒錯...”普萊格稍微思索了一下,他感覺蒂娜並不是十分相信他所說的一切,但他仍然繼續說到:“當我們重新尋找到了一個新的安身之處的時候,我們便毫不猶豫的啟動了哪項計劃,親手淹沒了整個地球上所有的大陸,包括我們自己的家園。”
    “太殘忍了,其他的動物們呢?它們又有什麽錯?”
    “絕對的秩序,需要強硬的製裁。我們不能容忍殘暴的動物本性擾亂整個地球的秩序,更不能容忍因為自己的錯誤而給地球帶來的難以估量的後果。在洪水退去之後,我們從地心深處的新的家園中,帶著僅剩的幾個人類和一些值得保留的動物再次回到了地麵。我們不想再失敗了,於是我們又開始培養新的人類,甚至與他們一同繁衍下一代。結果當然很明顯,我們又失敗了,不過這一次,有了我們值得欣慰的地方,那就是人類擁有了信仰。我們這些來自高等文明的人,要比你們多出一種能力,這種力量十分強大,即使連我們自己都不能很好的控製。但隨著時間流逝,我們逐漸發現,人類對我們這些‘神’的信仰,能被我們的能力很好的利用,可以讓我們迅速的恢複衰老的容顏或是擁有破壞性的力量。於是可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人類的信仰就像毒品一樣侵蝕著我們的思想,讓雷姆利亞人以及亞特蘭蒂斯人陷入了無盡的深淵。最後,活著的為數不多的人們在殘垣之中相擁而泣,也相互發誓祖祖輩輩不論經過多少年也永不爭鬥,因此,我們這些在地心深處生活的人們終於迎來了真正的和平。”
    “看來在任何情況下,和平都是需要付出巨大帶價的。普萊格,那麽你的身份到底是?還有約書娜又是誰呢?”蒂娜笑著問他,心裏覺得眼前這個津津有味的訴說著長篇故事的大叔沒想到是個如此癡情的人。
    “我的父親是雷姆利亞人,而母親則是亞特蘭蒂斯人。這種結合在很早的時候是絕對不允許的,即使我們來自不同星係的人的身體構造接近完美的相似,但終歸在細胞的分子結構上有著明顯的差別。也就是說我們雙方理論上講是不一樣的生物個體,兩者之間會不會繁衍後代都沒人清楚,但和平讓我們雙方本不一樣的文明彼此相容,也因此有了像我一樣能夠徹底駕馭能力的人誕生了出來。”說到這裏,普萊格停頓了一下,他離開了蒂娜幾米的距離,回過身對她和那些動物們說:“不要怕,孩子們,我不會再次傷害到你們,不要怕...”話音剛落,普萊格雙手展開,他渾身散發出白色的光芒,就像積聚了長久的月光突然爆發出來,攝人心魂。受傷的小鹿在這光芒下不停的顫抖,蒂娜感覺到它在害怕,便將小鹿緊緊抱在懷裏,但她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著普萊格,終於明白普萊格質問德爾時候發出的光並不是她自己的錯覺。
    隻見普萊格腳下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煙霧,圍著他的雙腿旋轉,在普萊格慘淡的白光映射下,那團霧比蒂娜所熟識的燃燒的草垛冒出來的煙更加的漆黑,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寒冷難耐,蒂娜從沒想過之前曾經碰觸的這種惡寒,卻是這個看起來如此暖人的大叔散發出來的,同時她也徹底的相信了普萊格口中那段漫長的故事。
    “約書娜...哦天哪!”普萊格終止了自己力量的展示,他回到了蒂娜的身邊說:“我每次看到你都覺得你們實在是太像了,每次我都感覺到她依然在我身邊...約書娜。”
    蒂娜回過了神,她看了看恢複常態的普萊格,從他的眼神中,蒂娜感覺到普萊格對約書娜虧欠著許多,那份不單單是思念的情感,輕易的就從普萊格的言語中流露了出來。
    “她對你來說很重要。”蒂娜雖然有些心虛,她不知道是不是能夠碰觸眼前的“神明”,但她還是走過前去緊緊握住了普萊格的手,關切的問到。
    “是的,是的!當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就像一個行屍走肉,我忠實著絕對的秩序。那時你們人類對我而言就像路邊的螞蟻一樣,我無數次的將致命的疾病散播在人間,和我的兄弟們共同製約著人類的數量,直到我遇見她...”
    “疾病...數量...難道你就是?...”蒂娜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一種強大的畏懼感頓時籠罩了蒂娜的全身,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我說過,神話總有它真實的一麵。蒂娜,我清楚你對我口中的故事曾經存在過疑慮,但是現在你看到了吧,沒錯,我就是人們口中的天啟四騎士之一——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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