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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邊賞景，一邊往園裏走，穿過一個月洞門，便見到人群分站幾處，圍著幾張桌子似是在議論什麽，桌旁還有身著家仆服飾的人站著，想來是唐家的下人。
    “那小二說唐老爺子出了幾道題，看來他們是在答題了。”連湘張望著，道。
    忽然一個家仆服飾的人向他們走來，躬身一禮，道：“兩位可是來答題的？”
    “是，”連湘應了一聲，頓了頓，又問道，“可是有什麽規矩？”
    “姑娘聰慧。”家仆道，“今年應邀而來的貴客眾多，男女有別，恐姑娘小姐們不便，是以男子在這庭院裏答題，女子可到那邊花廳裏答題。”
    “要分開答題？”連湘皺了皺眉，“一定要去那邊花廳嗎？”
    家仆道：“來者是客，自然不敢強求，小的隻是傳話，隻看兩位之意。”
    連湘瞧著十一，一時有些為難，拿不準該不該去。
    十一道：“去吧，我在這裏等你。”頓了頓，低低道，“當心些，若有不對，立刻離開。”
    “好，我知道了。”連湘聽出了十一言下之意，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家仆安靜地站在一邊，聽他們做出了決定，才伸手延客：“姑娘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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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連湘隨那家仆進了花廳，十一才收回目光，瞧見庭院裏的人越來越多，都圍到各個桌旁去看題，卻似是沒有人能答上。他心中微微一動，這牡丹園如此巧思，看來這唐家也是風雅之家，卻不知唐家老爺子出了什麽題，難倒了這麽多人。
    想著，他信步走到一張桌子前，遠遠看了看題目——“金木水火，猜一字。”
    垂目想了片刻，他淡淡一笑，卻沒有說話，不動聲色地走向另一張桌子。
    “雞犬過霜橋，一路竹葉梅花。求下聯。”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求下聯。”……
    一連看了幾道題，俱是對聯、字謎之類，考法並不出奇，隻是題目出得刁鑽佳妙，一時間難倒了許多平日裏隻與四書五經聖賢書打交道的讀書人。
    走到最後一張桌子前，隻見這裏圍著的人不多，隻有兩個家仆站在桌旁，桌上也沒有寫題目，隻有一張白紙平平整整地鋪在桌上。
    “這是什麽題目？”十一微微挑眉，終於開口問道。
    一個家仆擺出了八枚銅錢，緩緩道：“題目是，將這八枚銅錢放在白紙上，白紙四邊，每邊都要有四枚銅錢，銅錢不可損毀，問如何擺放？”
    這道題……倒是有點意思，十一難得被挑起了興致，凝目思索起來。
    隻有八枚銅錢，卻要白紙四邊都有四枚……那麽每一枚銅錢都不能隻當一枚來用……
    忖思半晌，十一拿起四枚銅錢，先在白紙四角各放了一枚，手中便隻剩下四枚銅錢。
    他目光又在白紙四角的銅錢上流轉而過，似有所悟，又想了片刻，他忽然神色一動，飛快地將餘下的四枚銅錢也放了上去，卻是疊在白紙四角的銅錢上。
    八枚銅錢，兩兩相疊，置於四角，於是白紙四邊都有四枚銅錢。
    不自覺嘴角一勾，十一看向家仆：“是這樣嗎？”
    兩個家仆互看一眼，其中一個向十一頷首一禮，道：“恭喜公子，答對了。”
    圍在桌邊的幾個人看得恍然大悟，議論紛紛，時不時地看向十一，竊竊私語。
    答題隻是一時興致，十一並不想引人注目，轉身就想走開。
    “公子且慢！”家仆忙叫住他，取出了一樣東西，道，“我家老爺子吩咐，答出此題者，便贈與此物，權作賀禮，請公子收下。”
    十一不在意地掃了一眼，本待拒絕，卻瞧清了家仆拿出的是一支白玉簪子，簪頭隻雕著一朵盛開的藍玉牡丹，式樣雖簡單，但玉質剔透，雕工精致，看上去清雅脫俗。
    十一目光一閃，接過簪子，淡淡道：“那便替在下謝過你家老爺子。”
    隨手將簪子收進懷裏，他信步走開，所有題目都已看過，沒必要再多逗留。
    庭院裏的人越來越多，竟有些舉步維艱，十一幾度想動用輕功，到底還是忍耐下來。
    “哎喲，讓一讓！”一個略有些焦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隨後感覺身子被人一撞，“抱歉，我有急事。”那撞人的人沒有回頭，匆匆說了一句，就想越過十一往前走。
    十一神色忽然一冷，倏然探手抓住那人手臂，冷冷道：“還給我。”
    “哎，你拉著我幹什麽？”那人掙紮著想縮回手，“放手，我有急事……”
    十一懶得多言，另一隻手徑自伸進那人懷裏，略一摸索，就取出了被他偷走的簪子，摔開他的手臂，冷冷道：“膽子不小，敢偷我的東西……下不為例，滾。”
    那人身子一僵，似是愣住了，等十一摔開他的手臂，他才像是回過神來，顫著聲音道：“你……你，無恥之徒！我……”話未說完，忽然推開人群飛快地跑了。
    十一沒有理會他，瞧清取回來的簪子完好無損，才重新放回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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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色西沉，庭院裏的人才漸漸散去。十一站在通往花廳的小路邊，靜靜地等了近一個時辰，才見到連湘從花廳裏走了出來。
    遠遠瞧見等在路邊的人影，連湘加快腳步奔了過來，笑盈盈地拉著他。
    “如何？”十一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問道。
    “題目就是對聯、字謎之類，但是出得刁鑽，想了半個多時辰，我也隻能答出一題。”連湘扁了扁嘴，又拿出一顆圓潤的玉珠，道，“隻得了一顆玉珠，聽家仆說，唐老爺子的壽宴是在三天後，還有兩天可以答題，玉珠拿的多的人才能受邀成為座上賓。”
    “隻是湊湊熱鬧罷了，能不能去壽宴隻是小事，何必太在意……”十一道，“我也隻答了一道題，得了這個。”取出懷裏的白玉簪子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