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進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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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軍大帳軍務間。
    秦王把波斯商隊的事情說了一遍,長孫無忌沉默了片刻,說:“疑點甚多,不可全信。”
    秦王點點頭,“兩年前涵娘隻讓波斯人收集線報,從不給細作下達行動命令,她很謹慎,並沒有完全相信他們。但那個準確的消息,證實這個波斯人在長安有很大的勢力,連親王府內都可以打探。這次草原之行,涵娘所有的決定幾乎都是正確的,她對危險的判斷天賦異稟。因此她相信那個波斯人一定有她的道理,本王願意相信她一次。輔機去見見那個人。”長孫無忌起身叉手應喏。
    艾爾穆交待了事情進入軍務間,看到秦王和長孫無忌一起看向她,女娃有點不知所措,摸摸臉說:“涵娘是不是進來得不是時候?”秦王大笑道:“本王和輔機正說到涵娘那個波斯商隊。”
    “哦。”艾爾穆有點悶悶不樂,“涵娘已叫霍巴在外麵候著,是否通知那個波斯人巴納姆晚間進來拜見殿下?”
    “不必,輔機晚上辛苦跑一趟,在營外找個僻靜地見見那個波斯人。頡利已向長安請和,聖人很快會下令撤銷蒲州行營。本王明日就回長安,涵娘跟本王一起走,輔機留下打點後續。天策府的公文堆積如山,輔機盡快回長安。”秦王正色說道,兩人齊聲應喏。
    第二天天不亮,蒲州行營營門洞開,大隊人馬從行營內奔馳而出,向京畿道長安方向駛去。
    秦王親衛在前打著“秦”字龍旗開道,秦王身著明光鎧胯下棗紅龍駒、被親衛們保護在隊伍中間,其後跟著艾爾穆胡人斥候旅,秦王兩側是狼王那伽率領的狼軍。
    鄭雲龍和高天鶴已能騎馬勉強跟上隊伍,但還需騎兵在兩旁看顧。
    兩天後,他們到達千古雄城長安。
    斥候旅在城門五裏處兵分倆路,一路去城外營區,一路隨秦王殿下進城。
    阿雲嘎、鄭雲龍、鞠紅川、高天鶴,遙望夕陽煌煌餘暉下八水圍繞、巍峨雄壯的長安城,遠處看山水拱衛的長安在蒸騰的火紅色霧靄中莊嚴聳起,好像雲端之城;但駛到近前,整座城仿佛如山嶽壓頂而來,不由讓人窒息。
    著名的夯土城牆高達12米,下寬上窄,向南北延展開來一眼望不到邊際,天空中一群大雁從頭頂飛過。他們周圍是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出的行人和車馬,各色人種身著不同服色的服裝,說著不同的語言,空氣中混合著車馬,食物,香料的氣味,四人恍如陷入夢境一般,他們身邊的法爾斯感歎著說:“終於回來了,這就是長安!”
    一隊人馬駛到通化門前,因是皇族專用的通道,很快驗過身份,一行人排成3人縱隊進入厚達18米的城門洞,兩旁的牆壁上鑿了燈槽,點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其他人見是皇族騎兵,早已避到道路兩旁,身著金色明光鎧的英武秦王側頭看了一眼跟隨在他身側,落後半個馬身、黑鎧黑盔黑色麵甲的艾爾穆,點點頭向著前方的光圈,向著長安城奔馳而去。
    秦王要回承乾宮,艾爾穆帶著斥候小隊和隨從把秦王及親衛隊送到宮城延熹門,在宮門口拜別,秦王看著迎出來的長孫王妃,回頭說:“涵娘先回別府,本王晚些過去。”
    “喏”艾爾穆叉手行禮後,看著秦王一行人進了宮門,呼哨一聲上馬向長樂坊駛去。
    幾十人在一座巨宅前下馬,側門早跑出來十幾個胡人仆役,艾爾穆將馬韁丟給手下,帶著人浩浩蕩蕩從正門進入府中。
    騎兵小隊在外府辭別艾爾穆後向外院營區走去,艾爾穆正帶著霍巴,法爾斯,阿雲嘎四人站在內府門口院子裏向外府管事交待事項,隻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白皙美婦人,有著極溫柔的瑞鳳眼,瓊鼻豐唇,未語先笑的神態讓人如沐春風,她牽著一個六、七歲的男童在一群仆從環繞中來到在內府二門內。
    “見過娘子,見過漢中郡王殿下。”霍巴,法爾斯向內門行禮,阿雲嘎四人急忙跟從。鄭雲龍正在行禮,突然抬頭看向那個白白淨淨像個團子似的小男孩,漢中郡王,不就是那個唐太宗三子,被長孫無忌陷害、絞殺在深宮中的吳王李恪嗎?
    “阿娘,陀羅尼!”艾爾穆幾步走到美婦人身前,行了個躬身禮,然後一把抱起白團子,“陀羅尼想不想阿姊!”說完,女娃在弟弟白嫩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白團子板著小臉用白嫩的小手把臉上不存在的口水擦了,很莊重的說:“陀羅尼甚是想念阿姊,陀羅尼已經大了,不用阿姊抱了。”嘴上雖這樣說著,小手卻很誠實地摟著阿姊的脖子。
    艾爾穆似乎已經習慣了弟弟口是心非的伎倆,笑嘻嘻的說:“是呀,我們陀羅尼是郎君了,以後阿姊要跟在小郎君身後走才行呀!”說完,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白團子實在忍不住終於摟著阿姊的脖子,笑開了花。
    “阿娘,我在草原上遇到四個從羅馬回來的郎君,唱歌很好聽,阿娘一定會喜歡的。”說完一一介紹阿雲嘎,鄭雲龍,鞠紅川和高天鶴。
    美婦人看著那四個被說得大紅臉的英俊青年叉手向她見禮,微微點頭示意,“涵娘一向古怪精靈,但心地極好。郎君們安心在這裏住下。”說完微微點頭後轉身向內府走去。
    霍巴帶阿雲嘎四人到外院一個獨立的小院門口就告辭離開。這個小院離內府比較近,環境幽靜,四周種了幾棵梧桐,有一套三進的主屋,左右廂房、浴房淨房,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阿戌和阿亥早已在小院中等候,帶著他們看了主屋的四間主臥,一應用具都已備齊,堂屋已備好晚食,浴房也備好了水。四人騎了兩天馬,都很疲勞,顧不得閑話,收拾好後,早早吹燈睡覺。
    夜間鞠紅川隱約被一陣縹緲的音樂驚醒,周圍一片黑暗,他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擁被坐在臥榻上側耳傾聽,像是用簫一類的樂器在吹奏,但樂曲極為熟悉,仔細聽了一會不禁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鞠紅川撩開幔帳連滾帶爬從床上翻下地,顧不得在腳榻上找鞋,摸索著開了門,向阿雲嘎的房間跑去。嘎子自從來了這裏睡覺就很輕,聽到動靜,握著枕下的軍刀戒備著,聽到川子壓低聲音敲門,連忙翻身下床給他開門。
    川子手心都是冷汗,拉著嘎子到窗前,小聲說:“你聽!”嘎子已經聽到音樂聲,越聽越狐疑,看向川子,“鎮命歌?”嘎子說。
    “我確定是,我去日本參觀過漫展,在乙女驅魔遊戲展台正好聽過瀧尺一留的現場版,回國後專門改過這首曲子。剛才迷迷糊糊聽到,我以為我又穿越了,嚇死我了!”川子有點驚魂未定。
    “日本保留了很多唐朝文化傳統,也許是日本人按古曲改編的?”嘎子問,“不是,這個編曲用了很多日本現代的音樂語言。你聽過秦王破陣樂嗎?”川子自問自答道,“基本是秦腔的風格,更宮廷化。”
    “如果是這樣,隻能一種解釋,”嘎子看著外麵茫茫黑夜,倚在窗前說,
    “這裏還有我們同路人,或者同路的前人。”川子沉沉的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