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矛盾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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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妃,您別過去,王爺說了不經傳喚,所有人都不能過去。”遠處傳來了一個焦急的女聲,這個聲音寧語不熟悉,但是透過樹影她卻是可以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與她一樣,身穿一襲紅色的喜服,身態婀娜,皎白的麵容在月色的映襯下很是清麗,隻是走得近些了,還是看得到上麵的那道疤痕。
正是慕容青薏。
她走得越來越快,後麵的丫鬟也跑得很快,可以看出她心中的忐忑,畢竟臉上的恐懼將心理全都表現了出來。眼見慕容青薏距離舞劍的東方皓南越來越近,丫鬟忽然快跑了一步,搶先跪倒在慕容青薏麵前。
她抱著慕容青薏的腿,不讓她往前走。
“你讓開!敢阻攔我?”本就蒼白的臉上現了怒意,冷漠。丫鬟不由得垂下頭。隻是這口中還是喃喃的說道:“王妃,請不要為難靈茵,如果您過去了,王爺會生氣的。”
她雖是低著頭,但是身子卻在顫抖,不知道是怕慕容青薏還是怕東方皓南。
這句話讓慕容青薏有些觸動,但是她忽然見到了他旁邊的寧語。
月下佳人,遺世獨立。樹影斑駁,人影如玉。不禁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那為什麽她可以在王爺身邊,而本王妃卻不可以?”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或者是從心底的不屑,慕容青薏忽然心中有些酸楚。
她雖是向著靈茵說話,但是卻又感覺在問自己。
她不服氣,寧語雖說是救了自己,但是聯想一下,卻將她自己也送上了南王妃的位子,居然與自己平起平坐。回味過來的慕容青薏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靈茵回頭,也見到了寧語,心中也是納悶。不過,王爺的心事豈是她一個丫鬟猜得到的,便又垂下頭。
慕容青薏推開她,邁著款款碎步往東方皓南的身邊走了過去。
顯然,東方皓南並沒有注意她,隻是在自顧自的舞劍。
“姐姐!”寧語很識大體的福了福身子,向慕容青薏行了禮,她很恭敬,按理說同為側妃,是不必這樣的。隻是,或許是一貫如此,或是是心中有些內疚。
慕容青薏的臉色稍微緩解了一些,畢竟,在靈茵麵前,更在東方皓南麵前,就像是奠定了自己在南王府的地位,心中也是有些安慰。
便也雍容的伸手假裝扶她:“妹妹快請起,我們一樣的身份,不用如此客氣。”
寧語便隨著她的手起了身,微笑著看著她。
“夜已深,王爺怎麽還在舞劍?”慕容青薏問著寧語,但是眼睛分明在看著東方皓南。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身姿俊逸的東方皓南,她的眼睛中竟然有了雲睿的身影。
可是一想到了那個一襲白衣的男子,心中又痛了。仔細想想,他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自己如此這般,又是作踐誰呢?心中不由得苦笑。
“誰讓你來的?”一個冰冷的男聲將慕容青薏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猛地一抬頭,看到了一臉冰霜的東方皓南。
她連忙行禮:“青薏見過王爺。”
她恭敬的行禮,不一會腿便有些酸痛,可是東方皓南沒有讓她起身,她便隻能保持行禮的姿勢。
直到東方皓南擦好了劍,這才讓她起身,此時慕容青薏的腿已經不聽使喚了,身子不穩,正好向東方皓南的方向倒去。
她臉上羞紅,以為能倒在他的懷中,卻沒想到他徑直往書房走去,好在靈茵扶住了她,這才免遭摔倒。
她猛地甩掉了靈茵的手,跟著東方皓南往書房跑去。
忽然感覺胸口一悶,像是中了一掌,慕容青薏停下了腳步,一臉不解望著前麵那個清瘦的身影,口中喃喃的說道:“王爺,您……?”
“難道你的侍女沒有告訴你,本王的地方是不能隨便進的嗎?”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每一個字都敲擊在她的心上。可是,她分明看到了寧語也在他的身後,卻沒有一點事。
一種怨毒的目光升騰在心中,顯示在眼神中,隻是,並沒有人在意。
“是,王爺!”最終,她擠出了這三個字。
東方皓南此時卻向著寧語說道:“你們同為側妃,以後不用向她行禮。”
寧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看著表情已經極近憤怒的慕容青薏,卻什麽也沒說,跟著東方皓南進去了,留下了那一身紅衣、黯然失神的女子。
然後第二日,南王府都知道了,新婚之夜王爺陪著寧語王妃,而青薏王妃獨守空房。人言可畏,尤其是對於慕容青薏這孤高自傲的人來說,比殺了她還難受。
自小就一直高人一等,同時還是西陵國數一數二的才女,如今剛一新婚,便受到了冷落,心中百感交集,竟然想想都想哭。
正在傷心之時,卻聽心妍說道:“小姐,二小姐來了。”
慕容青薏又想到了昨日寧語受寵的情景,不覺得冷笑一聲。此時,慕容寧語已經進門了。她容光煥發,嬌俏之態如同春日之花。
“二小姐!”心妍恭敬的行了禮。要說之前在將軍府,她是嫡女身邊的貼身丫鬟,慕容寧語作為不受寵的庶女,與自己說話也要有些客氣。如今,嫁到了王府後,自己卻要恭敬的向她行禮,心中總是有些不平衡。
慕容青薏卻揮手打了她一巴掌,這一耳光打蒙了心妍,也讓寧語一頭霧水。
心妍強忍著臉上的疼痛,哭著問道:“小姐,心妍做錯了什麽,讓小姐如此生氣?”
她臉上忐忑,卻也想不到究竟是那一句話觸怒了慕容青薏。
慕容青薏青蔥似的手指閑適的擺弄著手中的絲帕,不陰不陽的說著:“打你,是你不分尊卑。這是什麽地方,這是南王府,你以為是在將軍府,還一口一個二小姐,記著,要叫王妃。”
心妍點頭,哭著說:“是,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
寧語忙說道:“姐姐,你我本是姐妹,這稱呼有什麽要緊。心妍並不是有意的,還請姐姐能繞過她一次。”
慕容青薏並不抬頭,依舊是緩緩的說著:“妹妹,你不知道。這心妍以前一向是知書達理的,因而在這麽多的丫鬟中,我自然也是最喜歡她的。隻是,怎麽到了南王府,她就開始放肆起來了。王妃不叫王妃,叫二小姐。這南王府哪比將軍府,人多眼雜,要是被人抓住了錯處,捅到了王爺那裏,莫說是我都保不了她。”
心妍連連點頭認錯,隻是寧語此時卻也是聽了出來。
這哪裏是說心妍,分明是在指桑罵槐,說自己到了王府後便囂張起來。
因而也隻是麵上一笑,不再接話了。她教訓自己的丫鬟,自己又何必與她置氣,倒不如冷眼旁觀,看一出戲罷了。
“算了,起來吧。隻是今日之事,你要記在心上。否則下次一旦被我再發現,絕不輕嬈。”見寧語並不接話,慕容青薏自覺沒趣,不過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也沒必要繼續下去。
因而麵帶微笑,拉著寧語的手讓她坐下:“妹妹怎麽此時過來了?”
寧語反應過來,這才笑著說道:“王爺讓我來通知姐姐,梳洗一番,隨後我們一起進宮去拜見皇上、皇後還有母妃。”
慕容青薏聽寧語說是東方皓南讓她來通知自己,心中又是一股酸意,尤其聽到寧語的這一聲“母妃”叫得如此親切,更是不屑。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便起身說道:“心妍,寧語王妃的話沒有聽到嗎,還不趕緊幫我梳妝?誤了時辰,你和靈茵可擔當不起。”
心妍也顧不得傷心,便趕緊起身為慕容青薏上妝。
一切就緒,三輛馬車駛向皇宮。
慕容清雪此時正在柳樹下靜坐,手中拿著一枝柳條,百無聊賴。
她心中有很多事,但是卻無能為力,因而隻是在無聊的看著。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她一字一頓的念著,心思卻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卻忽然手中的紙條沒了,耳畔傳來了那盼望已久的聲音:“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你來了?”她驚喜的看著麵前的男子,想擁抱他,卻臉上一紅,轉過了身去。
“怎麽,在一直等我嗎?”他笑著問道,眼睛中有著一種欣喜。
“沒有。你不是要和淩平揚查先皇後的事情嗎,怎麽有空來到我這?”慕容清雪問道,畢竟今天這個時候,東方雲睿是不應該出現在雪苑。
“查案的事情有平揚就好,你知道的,我幫不上忙。”他說得雲淡風輕,卻沒有說出最重要的原因。昨日一別,他竟然如此希望再次見到她。於是,簡單處理了王府的事情便縱馬來到了將軍府。
隻是,或許有一種感情叫做近鄉情更怯,遠處見她靜靜的坐在那裏,一汪湖水一般,自己竟然舍不得打擾她的清靜。明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欣喜,卻又轉過了身。看來,女子的心事,真的是難猜。好在,自己有足夠的耐心。
近二十年積攢下的耐心,將會慢慢的用在她的身上。
“母後的事情,這幾日就會有結果。經過昨晚的事情,平揚已經勝券在握。隻是由於聽說林妃的病還沒有好,便有些耽擱。不過,不會太長時間。姑且等等看。”
“晚上的事情,什麽事情?”慕容清雪顯然對他話中的趣點很有興趣,不由得有了興致。由於激動,竟然還環上了他的胳膊。
東方雲睿顯然很滿意她的這種轉變,正當要說話時,心韻卻很不識趣的出現了。
她的手中捧著一朵蓮花,露珠在花瓣上滾動,映襯著她紅潤的臉龐,果真是很好的一幅畫。她低頭走著,邊走便喊:“小姐,看看這蓮花,是今日新開的,是不是很美?”
可是當她抬頭的時候,她發現不美了。
睿王爺的眼神像凝結了一層寒冰,定定的看著她。
心韻嚇了一跳,再一看,小姐的胳膊環著睿王爺的胳膊,慕容清雪猛地抽出手,用手捋著頭發,背過了身去。
心韻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受到這種待遇,一時進退兩難。隻能乖乖的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睿王爺!”
東方雲睿冷哼一聲,又用餘光看了一眼慕容清雪,她臉上羞紅,不發一言,也覺好笑。
便清了清嗓子,說道:“本王渴了,去烹一壺茶來。”
心韻如獲大赦,連忙答應低身,轉身要往屋裏跑去,卻又被東方雲睿叫住了。
“睿王爺,還有什麽吩咐?”本來心中已經雀躍的心韻忽又聽到了東方雲睿叫她,心又沉了下去,老老實實的轉身,一臉希冀的望著他。
東方雲睿想了一下,說道:“你捧的荷花很美,就用上麵的露珠烹茶吧。”
心韻一怔,露珠?這個時間了,哪兒來的露珠。她欲言又止,想告訴他,這花瓣上的是水珠,她故意弄些水上去的,以保花瓣的嬌豔。但是見他麵色寒冷,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隻得恭敬的答應。
心韻轉身跑了,慕容清雪“撲哧”笑了:“你這不是為難她嗎?這個時辰哪來的露珠,這壺茶,怕是要烹到明日清晨了。”
東方雲睿狡黠的一笑,雙手負於背後,笑道:“本王當然知道,所以才讓那個小丫頭去烹露珠茶。”
原來一向溫潤如玉的睿王爺也會搞些小把戲,慕容清雪也笑了,不禁搖了搖頭。
“對了,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慕容清雪接著上麵一個話題問道。她見他臉上如此自信,便知道此事又是勝券在握。
他也並不賣關子,隻要她問,他說便是了。
“父皇答應今日才開始調查當年的事情,但是依東方皓南的性格,他必定會將事情坐在前麵。要查出當年中的毒,便要從兩處下手。一是林妃,二便是我母後的遺體。這你應該知道。”
慕容清雪點頭,早在邊關的時候,淩平揚就已經提起過調查的辦法。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便接著說道:“林妃自然是不可動的,那麽他難道是去了後陵?”
東方雲睿很欣賞她的聰慧,點頭說道:“沒錯。所以昨晚平揚和小朗就在後陵等著,果不其然,有個人去了。”
他說得很隨意,像是說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劍雨落在平揚哥的手中?”
迎麵一個肯定的微笑,她也是明白了。看來,林妃和東方皓南的劫難要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