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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五，晚上七點五十分，明澈拿著包出了門。
    現在是暑假，學生也不上課，明澄開學就高三了，這個時候不出意外，應該在學校補課。
    明澈很快就走到了明澄的學校，她猜的沒錯，夜晚時候有學生補課，到了下晚自習的時間，她靜靜的等在門口，她遇到很多學生，但是裏麵都沒有明澄。
    學校的後門那裏有很多便宜的小吃店。明澈站在一家自助火鍋店門口，看到角落裏有一桌學生。
    她隔著窗打量著他們，十七八歲的年紀。和明澄差不多不大，是明澄他們學校的。她默默的想。
    這時兩個女孩子走進來，她們很大聲的交談。一個女孩子的語速非常的快，明澈從裏麵分辨出了明澄的名字。她不由得愣了下，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兩個人加入了那一群人的隊伍。他們很熱烈的在討論些什麽。
    明澈悄悄的坐在她們後麵，看著菜單。
    “你給他打電話了麽？”那個說話很快的女生問。
    明澈背對著她，隻能看到她對麵的女孩子十分清秀，黑直長發，從穿戴看來，家裏條件應該很不錯。
    女孩子點頭，蹙著眉。“他不接我電話。”語氣嬌媚。然後又帶了幾分擔心。“你說他都為什麽不來補課，都這麽多天了？”
    “我問了熊老師了，說他家裏有什麽事，再說了，他用得著補麽。你別擔心。”女孩子看著脾氣急，看不出倒蠻細心。“他答應了你生日那天會去的，不會錯過的。”
    她捅了捅身邊的男生，“是吧。”那孩子一筷子的肉啪嗒掉進了鍋裏，看到她豎起兩條眉毛，忙不迭的應到。“是的是的。”
    “可是電話又不接的。”那女生長的美，這個年紀說起話來，天然有幾分嬌。
    “他忙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暑假要打工的。”男生說。
    “他們家到底怎麽回事嘛，他一天到晚在打工打工。家裏沒有大人麽？”
    火鍋裏的熱氣冒的一層一層的，涮下去的羊肉浮了上來。
    這樣的說話方式，是明澄頂討厭的，幾個男孩子做出搶著撈肉的樣子，沒有理會。
    “明澄不喜歡人家問他的事情的，你少說兩句吧。”剛才掉肉的那個男孩子怕女孩尷尬，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女朋友都不能問麽？”還是那脾氣急的女孩子，她拍了下桌子有點生氣。
    有個男孩子從霧氣裏抬起頭來，似笑非笑。“他什麽時候有了女朋友？是誰？”
    他長的很幹淨，年紀看著也比其他人成熟點，個子很大。
    清秀的女孩子頓時脹紅了臉，一臉委屈的楚楚可憐。
    “行了行了。”那個大個子的男生不耐煩的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都說了明澄會去的，他什麽時候說話不算了？”
    氣氛就有點不太好。
    明澈想了想，走到他們桌前，稍稍彎下腰。
    “你們是奎華中學的學生啊？”
    清秀的女孩子往後一退，她那脾氣急的朋友就站起來，胳膊伸出隔開他們。問：“你誰啊？”
    “噢。”不曾想他們這樣防備。明澈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是明澄的同學？”她把頭發撥到後麵。“我是他姐姐。”
    幾個人都呆了，那個大個子迅速的盯了明澈一眼。
    “明澄有姐姐的麽？”搖頭。“不知道啊，他哪裏會跟我們講自己家裏的事情啦。”
    那個脾氣急的姑娘上下打量她。
    看明澈微微一笑，馬上跟著一笑。“是的啊，笑起來跟明澄很像哦。”
    她朝另外女孩子擠擠眼，那女孩子馬上紅了臉。
    明潔和明澄更像，她身上隻有幾分影子而已。
    “明澄他在哪裏打工？”
    他們目光紛紛落在那個大個子身上。他眉毛一撇。“我不知道。”
    他站起來，踢了旁邊人一腳。“還吃？走啦。”
    那幾個男生沒頭沒腦的，但是顯然很聽他的話，他們都站起來，呼啦啦的一下就擁出了店，幾個人在門口分成幾撥人走了。
    那個大個子四處看了看，鑽進了旁邊一條小巷子。
    明澈靜靜的跟住他。
    走了兩步，那個大個子轉過頭來。
    “你誰啊？”他問。
    “明澄有個手機號，用了很多年，號碼是13977550715，對嗎？”明澈淡淡的說。
    大個子不置可否。“明澄沒有姐姐。”
    “尾號正好是他的生日。”明澈說。“你有沒有聽那電話響過？明澄從來不接是麽？”
    大個子擦過她的肩朝外走。明澈扯住他的胳膊。
    “他在哪裏打工？”
    大個子比明澈高了一個頭有多，居然被她拉的一個趔趄。
    “明澄說他沒有姐姐。”他盯著明澈，一字一頓的說。
    明澈瞬間覺得堅持不住，她急忙仰頭，吸了吸鼻子。
    天空很藍，黑夜中那種墨藍，十分美麗。
    明澈眨了眨眼，她鬆開手。“我知道了。”
    那麽此時此刻，同一片墨藍天空下的明澄在幹什麽呢？
    十七歲的明澄站在會所停車場內，抬頭看天。他發現今晚的天空特別的美，雲層很淡，幽藍靜謐深沉。注視著這樣的天，他的原本躁動不安的心一下就平靜了。
    他不由摸著胸口自嘲了的一笑。
    後麵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澄轉過頭去。來人丟給他一支煙。
    明澄接過來叼在嘴上。
    “這麽熱的天，出來幹啥？”
    “透口氣。”
    他熱的出汗。可是他喜歡這種熱的烈性，大汗淋漓，反而有種舒爽的感覺。
    遠處有人朝他們打了個手勢，明澄看見了，把煙拿下來塞進口袋。“東哥叫我們呢。”
    兩個人朝身後建築物走去。
    那是一棟主體為白色的建築物，裙樓分立兩翼，是淺灰色。從外表看沒人能想象他裏麵的奢華。
    春風十裏。
    他們不做窮人的生意。
    明澄走近朝一個男子恭敬的喊了聲：“東哥。”
    東哥點點頭。他四十不到，身量結實，個頭並不高，普普通通的一張臉，隻是眼神異常的發亮。
    “47號包廂，你上去看看。”他對明澄說。
    他沒說什麽事，也沒說讓別人去，所以別人也沒動。
    明澄有點奇怪，他是新來的，不到一個月。不過他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
    跟他一起走過來的孫林立刻說：“東哥，我跟海澄一起去吧。”
    東哥沒說話，孫林於是跟了上去。
    停車場在右側副樓，離包廂所在的主樓有點距離。
    明澄擔心包廂內有救火的事情，走的很快。孫林小跑著趕上他。
    “東哥沒別的意思,這是規矩。”孫林說。
    明澄嗯了一聲。他不關心東哥是什麽意思。他是他的領導，他要做的就是照他的話去做。
    兩個人推門進了主樓。
    主樓大廳開闊異常，整體裝飾以白色為主，高雅的白色，燈飾是晶瑩剔透的水晶，沒有五顏六色的燈光，明亮柔和的白光從頭頂散落被水晶折射，發出絢麗的光芒，很冷清的風格，與一般歡場迥然不同。
    他們徑直上了4樓，走到包廂跟前，明澄抬手敲了敲門。
    門開了，明澄往前探了探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個酒瓶徑直飛過來，明澄眼明手快的接住。
    開門的小姐嚇的抱頭尖叫一聲，蹲那不動了。明澄看了看，這是那種十分沉重的洋酒瓶，要是這麽砸在身上真夠受的。他順手扔走廊上，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攤，酒瓶在地上跳了兩下。
    明澄大力推開門。內麵情形更亂，明澄一眼瞧見兩個男的把一個小姐壓在身下。
    一個坐在她腰上，舉著瓶酒使勁的灌她，她不住的掙紮，左右扭著頭，奈何另外一人在前頭揪著她的頭發，按的死死的，酒灌進去不少。
    領班很早就進來了，這會和著另外一個小姐拚命拉扯著灌酒的，按頭的那位騰出一腳踹起來，不知道踹中了誰，瞬間一個人被踹的向後倒過去。
    明澄猛的衝上去接，還是遲了一步，那小姐的頭磕在桌上。她撐起來伸手一摸頭，黏黏膩膩的液體順著臉流下來，心裏一慌，立馬尖聲叫了起來。
    明澄瞬間覺得血湧上頭，他想也沒想衝上去一腳踹在灌酒的人頭上，噗的一聲，那家夥被踹的頭朝下摔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個圈，沒爬起來。
    按頭的人立馬朝明澄揮拳，明澄中途截著他胳膊，反手一別，往前一送，疙瘩一聲，那家夥猛的一聲嚎叫，捂著肩膀倒在地上翻滾，明澄把他胳膊卸了。
    這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
    明澄扯著另外一個人的頭發將他提起來掐在牆上的時候，孫林將將奔到他們跟前。
    領班看到他們進來，捂著額角爬起來。“怎麽才來，”待看清楚隻有兩個人。“兩個人頂什麽用？”氣急敗壞的朝他們喊，她臉上好幾個紅印，看來吃了不少虧。“洗手間洗手間，趕緊進去救人。”
    包廂裏煙霧繚繞，有一種奇怪的味道。這味道明澄不熟悉，跟著他進來的孫林一下就反應過來是什麽。
    他暗叫一聲不好，看來今天要開打了。
    47號包廂是新來的客人，五個年輕人，進來時候現金裝在旅行包裏。從進門開始不斷撒錢，一路撒進了包廂。
    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個張狂的樣子，東哥在監視器裏看的輕蔑的一笑，“一群暴發戶的敗家子。”
    明澄一拳擂在那人身上，那家夥瞬間隻有個半死。
    就在這時，衛生間門開了，一個人扯著一個小姐的頭發探出頭來，一臉不正常的潮紅，紅著眼睛，看著地上翻滾著的同伴，“我操！”
    他喊了一聲，鬆開扯著人的手，朝明澄撲了過去。被他提著的人哼也沒哼的軟在地上。
    明澄看準他的來勢就是一腳，那個人哼了一聲，軟倒在地上。
    孫林撲過去攔明澄，“看著點輕重。”
    明澄走過去扶起剛被拖出來的小姐，看起來和那人一樣，兩眼無意識的看著前麵，麵色紅的要滴血。
    “灌了東西了。”孫林低聲說。
    明澄站起來殺氣騰騰的闖進衛生間。
    一個人剛搶出來，被明澄一拳貫在胸口，順手扯了他胳膊往後一丟，孫林接過了掄起來往後一甩，他力氣特別大，那個人被甩的老遠。
    還剩一個倒不用費心，東倒西歪的歪在裏麵，根本起不了身。明澄提著他出來，扔在地上。
    孫林檢查了下挨打的幾個狀況。“沒事。昏過去了。”
    五個小姐，能出聲的就是一個，還一頭一臉的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明澄扯了條毛巾捂在她頭上，扶著她起來，領班接了過來，顫抖著身子尖著嗓子喊。“叫車啊，馬上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