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甄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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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淩選中齊月賓為後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論及家世,齊家以武立身,一門將種,她的祖父齊不遲更是開國元勳,其顯赫尊貴之處猶勝過日後父兄皆為將的華妃慕容世蘭,論及品格,《甄嬛傳》中一眾癡兒怨女,沒有一個及得上她。
    他昔日看《甄嬛傳》一書,甄嬛之自傲,皇後之偏執,華妃之蠢鈍,陵容之身不由己,都令人既歎且憫,通觀全篇,唯獨端妃齊月賓的所作所為令人喝彩。
    她出身將門,卻柔靜婉約,或許是為了保全家族,或許是為了保全己身,即使命運加諸給她偌大的苦難,她也始終清醒而克製。
    一部甄嬛,誰人不苦?華妃無法接受,觸柱而亡,皇後內心扭曲,瘋狂殘害後宮嬪妃,甄嬛琵琶別抱,攜手清河,眉莊放任自己沉淪於對溫實初的畸形迷戀,隻有齊月賓不。盡管從未得到過皇帝的寵愛,或許她已經被殺人不見血的深宮磨礪成了一個老謀深算的女人,她沒有背叛她的君主玄淩。
    她才是真正擁有強大內心的人。
    玄淩不需要一個深愛著他的皇後,他需要的是一個風雨同舟的同伴。皇後的尊榮、權力還有她娘家的地位,他都可以給,但足夠聰明理智能負擔起他相應要求的女人,他隻能想到齊月賓,別人都不行。
    本來,雖然皇帝和太後的關係平常,到底是親母子,就算順著她的意思立皇後也沒什麽,天下是皇家的天下,外戚勢力再強,隻要抑製得當,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
    君不見曆朝曆代多少外戚,曇花一現的還少了?漢文帝以孝治天下,為母親嚐湯藥,還不是貶斥了舅舅薄昭?
    可這個人選不能是後宮計生辦主任朱宜修。這位娘娘的豐功偉績太過驚人,皇後是小君,與皇帝平起平坐的。一般情況下,皇後提議個什麽事,隻要不過分,皇帝也要給她麵子。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朱宜修做了皇後,後宮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妃子懷了掉,懷了掉,三年換一批新人,這消耗速度未免太驚人。她朱宜修做了孽,也不怕晚上睡不著覺。
    對純元皇後有感情的是以前的乾元皇帝,不是他。他早就想好了繼後的人選。人人都以為他加恩朱家是純元皇後的遺澤,豔羨不已,誰能想到他隻是為了安撫太後罷了。
    說起原來的玄淩皇帝和太後,他也不禁感到一陣無語。
    不說以後宮平衡朝堂這個邏輯有多麽超凡脫俗,也不說堂堂一個皇帝居然會對所有有才能的臣子(包括兄弟)心生忌憚,單說齊月賓,當年齊家執掌軍權,因為乾元皇帝年幼且得位不正,太後和攝政王心內擔憂齊家會犯上作亂,這個想法本身沒有錯,可她是怎麽做的呢?一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吐血。
    她把人家的女兒弄進宮裏做人質啊!
    一個執掌軍權卓有盛名的大家族,不想著怎麽聯合人家達成雙贏,竟然把人家的女兒弄來當人質啊!
    齊家竟然既沒有反,也沒有背地裏給乾元皇帝搗鬼,這必須一等一忍辱負重忠心可昭日月堪比嶽武穆的忠臣啊!
    昭成太後和乾元皇帝也不知走了什麽狗粑粑運,撿到了這麽好的臣子,母子兩人不覺得愧疚就算了,後來乾元皇帝還百般算計齊月賓,讓她給慕容世蘭端墮胎藥啊!
    問他為什麽這麽缺德,竟然是怕慕容世蘭和齊月賓交好,進而導致兩家關係交好啊!
    -_-#夠了,堂堂的一個皇帝,隻會在婦人身上做功夫,孬成這樣,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從前總聽見姨太太風這個說法,一直不相信真有這種上位者,乾元皇帝可讓他開了眼界了。什麽是姨太太風?這就是姨太太風,好弄小巧,形式鬼祟,官鹽非要當做私鹽賣。
    不怪乾元皇帝最後會被甄嬛那樣一個算不得多麽聰明的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間,這真和他自己的昏聵脫不了關係。
    他既然選擇了齊月賓,就是誠心誠意要和做這一世夫妻。齊月賓是個謹慎人,大概是對他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懷有疑慮,想確認一下。她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是自己與純元皇後交好,即使當了皇後也十分崇敬她,住在鳳儀宮裏就禁不住懷念她,大概是想求得玄淩的共鳴,大家一起追憶純元皇後。
    玄淩不接這個茬兒,隻說相信她的心,言下之意是,逝者已矣,生者隻要在心裏記得她就好了,不必過於哀傷。再深一層的意思就是給她吃定心丸了。
    齊月賓自然聽懂了他的潛台詞。
    二人攜手入了鴛帳,一夜繾綣無話。
    …
    玄淩的行事風格自然與原來不同,在臣子看來,老道了,也大氣了,頗有些揮灑自如的感覺,麵上說著皇上經此離喪磨礪了心性,暗中不免揣測先皇後是不是與皇帝犯衝,不然何以她一去,皇帝就變好了呢?
    當然也有說齊家女旺夫,齊皇後賢德的。這卻不是虛言,朱皇後寬仁善良,但為人軟弱,在世時隻能把宮務盡數托付給胞妹嫻妃。嫻妃再公正能幹,她也不過是個偏妃,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齊皇後卻是名正言順,她性情沉穩可靠,待下賞罰分明,行事張弛有度,比起朱皇後,她和乾元皇帝才更像是一對帝後。
    原來的乾元帝雖心愛朱皇後,卻沒誤了風流大業,宮中佳麗頗多,一個“多內寵”的帽子是摘不脫的,稀奇的是這樣多的美人,除了朱家姊妹曾生育子嗣外,無一人有孕。
    他對原玄淩的後妃們沒什麽興趣,原來的乾元皇帝是個沒多少進取心的,他卻是個工作狂,一般不入後宮,就是去了,也隻是歇在齊皇後的鳳儀宮罷了。
    太後被他拿住要害,暫時偃旗息鼓,心裏卻沒服氣。她本就不喜齊皇後,看皇帝居然還專寵她,尋著由頭就指桑罵槐冷嘲熱諷。
    齊皇後也不是常人。她深知自己不像朱皇後,得到了皇帝的深情。宮中還有一個勢力盤根錯節的嫻妃,再加上她做皇後的時日尚短,後位並算不得穩固。不趁著現在皇帝願意給她做臉,趕緊生個孩子,沒準兒就再沒機會了。因此隻是咬牙硬頂,隻當沒聽見。
    太後更氣了,這日趁著她來請安的工夫,直接說到了她臉上,當著一眾妃嬪的麵,直斥皇後善妒,有失婦德。
    這一招實在太賤。齊皇後是有城府不假,但她也是自幼教養良好的大家淑女,不是聽慣了難聽話的滾刀肉,實在做不到麵對這樣的指責還無動於衷。她招架不住,終於把這事兒攤到了玄淩的麵前。
    她覺得丟臉,不肯訴委屈,隻委婉地勸他也該雨露均沾,多到別的宮裏散散。
    玄淩靜靜聽了,半晌無話,似在沉思。
    月賓專注的看著他,他以手支頤,眉目清淡,眉宇間以往的陰鬱不知何時已悄然消失,隻有眉心淺淺的一點憂鬱……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動作,由他做來就是尤其的好看。
    自從她做上皇後之位以來,他對她真的很好,甚至比對柔則還要好。他的確不像愛柔則一樣愛她,但他給了她更珍貴的東西,尊重、信任還有安全感。她知道,這些都是柔則也沒有得到過的東西。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多好啊,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之間的歡愉。如果可以,她不想這麽“賢惠”,這麽“識大體”,隻想霸著他,絕不讓給別人……可這個念頭注定隻能埋在心裏,永遠不能見光。
    她想著想著,不由怔了神。
    玄淩低低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他輕輕地說道:“月賓,你知道嗎?宛宛死後,朕想了很久很久,或許她的死並不能簡單的歸結於天命……是朕,朕自私的把她拉進這深宮高牆,害死了她。”他說到最後,語聲晦澀。
    月賓心裏讚同,嘴上溫聲安慰道:“怎麽會呢?所謂命數天定,皇上隻是太愛姐姐,所以不願放過自己罷了。”
    玄淩苦笑道:“朕也希望如此,”他深深的凝視著她,“朕不僅對不起宛宛,也對不起你。”
    見她驚的忙要起身,忙伸手將她摟住,連聲說“你聽朕說”,見她放輕了力道不再掙紮,才續道:“你出身大家,朕卻忌憚你家的勢力,把你接進了宮,又冷落你,一直待你很不好。你卻不怪朕,齊家也忠君愛國,對朕的冷待沒有絲毫怨言。過去是朕錯了,月賓,一直以來,很委屈你。這皇後之位,是你應得的。”
    齊皇後早驚呆了,傻在他的懷裏,內心的情緒十分激蕩,一時隻覺有滿腹的心酸,萬分震驚之餘又覺得歡喜,心中可謂五味雜陳。
    “妾不委屈。”滿心的情緒最後隻化作這四個字。
    玄淩放開她,簡直像怕嚇著她一樣的,柔聲道:“宛宛去了,朕忽覺懂了很多事。宮中的女子,對朕來說輕若塵埃不值一提,可對其父母來說,卻是至親至愛。所以朕想著,將入宮五年仍無所出的宮嬪發還,使其父母另行發嫁,也算一項仁政了。”
    月賓不意他竟有此心胸,細細思量,卻覺其中大有可行之處,讚同道:“皇上仁慈。宮中多怨女,若果能如此,殊為善政。”
    “月賓知朕肺腑。”玄淩拊手笑道。
    於是數日後果然頒下旨意,嬪妃入宮五年以上無所出者,可歸其家。低位宮嬪們在深宮中默默無聞蹉跎歲月,早已死了攀龍附鳳的心,本以為今生就此無望,誰知皇帝竟行此曆朝未有之仁政,大喜之下,紛紛領旨謝恩。
    臨行前皇後召見諸人,不僅大度祝願她們日後生活美滿,還每人賜下錢物若幹。
    帝後憫恤低位妃嬪,使其可以出宮另嫁,這確實是可以載入史冊的善政。
    一時內外稱頌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