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槍泣魂驚四方,金陵秦淮弄風雲 第五十三章 枯骨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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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個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不敢貿然前往, 生怕這條路上機關密布。
    祁景安拉住秦夜泊,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進去。
    宋河率先開口,對眾人道:“可有人願一探究竟?”
    看這樣子,宋員外是打算親自帶人進去了,裏麵有什麽還是未知數,顯然他是希望能夠找到周元鴻的把柄,也算有一個交代。
    沈亦默不作聲地挪到兩個人身旁,低聲道:“我也去看看。”
    “務必小心。”祁景安也未加阻攔,他也相信沈亦能夠發現蛛絲馬跡,沈亦比秦夜泊合適。
    宋河點了幾人,道:“並非宋某貪功,隻是還要留人手在外接應以備不測,那便暫且聽宋某安排?”
    秦夜泊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夜泊便留下,以作接應。”
    餘下也有幾人附和,表示甘願就在這裏做一個接應。
    宋河頗為滿意,一揮手帶著幾個人進了那洞口。
    祁景安見這宋河身影已經不見,便去看了看那個“周元鴻”,秦夜泊見此,也是跟了上去。
    抓到的人,全部服毒自盡,隻剩下了這一個人。
    秦夜泊要來了雙龍棍,細細看過才發現,這並非周元鴻所用的,泣魂槍在雙龍棍一端就下了一道擦痕,就算有能人巧匠修補,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完成。
    等了約摸半個時辰,這些人才從裏麵出來,臉色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宋河揮揮手,讓其餘人將這裏的事情處理了,先回府上去了。
    見沈亦臉色也是盡失血色,秦夜泊皺了皺眉頭,正要進去,沈亦伸手,死死拽住秦夜泊,“別去,回府說。”
    秦夜泊與祁景安也見狀,也是沒有耽擱絲毫,打了招呼立刻趕了回去。
    秦夜泊先倒了杯水遞給沈亦,讓他暫且緩一緩。
    “根本就是屠殺。”沈亦雙眼猩紅,生死之事經曆得不少,能讓他這般恨的事,恐怕為數不多。
    屠殺,就算是滅門之事,沈亦還能保持冷靜,可他看到的,已經不僅僅是滅門。
    秦夜泊深吸一口氣,而後稍微用力捏了沈亦肩膀,道:“不願回想也就罷了,今夜我再去看看。”能讓沈亦如此,恐怕也足夠震撼秦夜泊。
    沈亦猛然站起來,一把拽住秦夜泊,搖搖頭,道:“那種地方,不去為妙,隻怕是之前見過的亂葬崗都比不過那裏。”
    早年行走江湖,什麽事情沒有見過?就算是亂葬崗,有時甚至比有活人要安全得多。
    秦夜泊回過身,自然是明白沈亦不願讓他前往是為了什麽,可看到沈亦如此,也著實是不願為難。
    “哐當”一聲,祁景安推開門,身後跟著一名小廝,端了兩壺酒,讓那小廝將酒放在桌子上,便退了下去。
    “沈兄,請。”
    三人圍桌而坐,沈亦拿了酒,也算穩了心神,道:“裏麵是空的,被燒過了,那宋河本打算無功而返,不知是誰說,裏麵似乎是碎石堵住了,這宋河才抱了一絲希望將那條路清理開。”
    “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殘骨冤魂。”沈亦最終是吐出這句話。
    當時宋河命人將碎石清理開,還沒清理多少便是問道一股血腥味。沈亦便覺得事情不對,便冷眼旁觀,等到能夠容人通過時,那淡淡的血腥味已經變了。
    用沈亦的話講,就像是把你的臉摁在亂葬崗時聞到的味道。
    抱著僥幸,隻盼裏麵是些牲畜家禽。
    而事實並非如此,碎石清理之後,是在山坳中,下麵是枯骨,而上麵……
    都是剛剛被殺不久,生生剜了雙目,砍斷手腳,上至白發,下至孩童,皆是如此。
    雖午時未過,隻覺遍體生寒。
    周元鴻竟是如此歹毒!
    足足幾百條人命!死狀之慘,平生僅見。
    在場的人麵色都不好看,其餘的幾個人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無一不是麵色慘白,紛紛離開這山坳。
    沈亦緊皺眉頭,走上前探查一番才離開。也正因如此,他才看清了那些人的死狀。
    整個人都是有些驚愕,就連怎麽回了那周宅的都不知道。
    說到最後,沈亦一摸懷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物件。
    羽箭的剪頭。
    虧得沈亦心細才看到了此物,當時也推斷不出什麽,索性直接揣在懷裏了。
    “除了此物,還有箭羽,應該是不少,不過被燒的差不多了,沒辦法拿回來。”沈亦此時已經是一壺酒下肚,坐在那裏撐著額頭。
    祁景安叫了祁管家,帶沈亦先去休息。
    沈亦不再推脫,讓管家扶著就回了東跨院。
    “箭頭,箭羽……”秦夜泊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方才沈亦說的那番所見,讓他靜不下心。
    難怪沈亦不讓他再進去探查。
    祁景安顯然也是有些驚愕的,周元鴻的宅子,竟然藏了這麽大的一個秘密。
    至於這個箭頭,隻怕已經無心思考了。
    “莫非周元鴻想打造羽箭?”秦夜泊自己,都被這個想法驚了一下。
    此乃死罪,誅九族也不為過的死罪。
    “羽箭……景安,你覺得如何?”
    “要麽犯上作亂,要麽叛國,是不是時紹星授意,就不得而知了。”祁景安又自己搖搖頭,繼續道:“隻是一支羽箭的箭首罷了,也許,是我們多慮了。”
    可死的那麽多人,著實是讓秦夜泊想不出個究竟,就算是殺人滅口,可那是幾百條人命。
    “希望如此。”若是牽扯到了叛國,就不是秦夜泊他們這等人能夠摻和的了。
    就連顧澤,年少輕狂與朝廷為敵之時,也未想過叛國。
    周元鴻究竟是想做什麽,隻怕現在隻有他自己清楚。
    “話又說回來。”祁景安語氣褪去平日裏的玩味,難得的正式。
    “夜泊,你不要管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
    秦夜泊也隻是點點頭,不做回答。
    祁景安擔憂這趟水太渾,一不留神就會將自己賠進去,他的擔憂,也正是秦夜泊的擔憂。
    如果他一人真的有謀反之心亦或是叛國也就罷了,可周元鴻,還是寒雲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