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槍泣魂驚四方,金陵秦淮弄風雲 第七十六章 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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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符這個人,真是像極了羅影。
    一個瘋在心裏,一個瘋在臉上。
    心中不得不再次感歎到,這時紹星的性子當真是溫和,若是童符這種人放在他身旁,隻怕秦夜泊早就手起刀落,讓他身首分離。
    這種人,秦夜泊是駕馭不住的,比陳煊還要棘手。
    “童副教主。”秦夜泊依舊是方才的語調,袖中抽出一張信紙。
    是時紹星的筆記,寫了四個名字,都是周元鴻的心腹之人,當初漫園出手解決的那些人,並沒有這四人。
    “童副教主不如自己好好看看,這些人可是你熟悉的人?”
    童符接過,神色不變,道:“是周元鴻的部下,這個逆賊,早就想將他就地正法,可近來尋不到他了。”
    責任推得幹幹淨淨,倒也是情理之中,秦夜泊還真不信,童符一點都不肉痛。
    “甚好,多久能清點總壇人數?”
    “憑你?你……”
    一句話未說完,一道純銀令牌豎在他麵前,寒雲教的教主令,時紹星貼身之物。
    童符是聰明人,自然不可能直言是秦夜泊殺人越貨,能夠殺時紹星,也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
    若是教主這般容易被殺,那還是寒雲教的時紹星?
    更何況,月無雙立場不明。似是不信任秦夜泊,同樣也不信任他。
    “兩日,必會清點完。”童符恭敬回答,隨後退了出去,袖袍一甩,那雙眼中有著無盡的深沉,宛如一潭死水,不起任何波瀾。
    此處是金陵,不是秦夜泊的上黨,若是拿不出東西震住童符,那日後他定然是舉步維艱。
    時紹星將教主令給他,便是對他最大的信任。
    見此令,如見時紹星。
    而秦夜泊心中又何嚐不明白,他還沒有這個資本坐上這個位置,就算是教主令在他的手中,他對這個位置絕對不能有半點覬覦知之心。
    畢竟這裏沒有青衣鼎力相助,也沒有張謙汐那樣可以為他賣命的人。
    在這裏的可用之人,唯有一個月無雙,卻與他未必同心。
    如果祁景安那小子在,定可以省不少力氣,不過,還是不要讓他涉險了,這些年,牽連他太多了。
    “這兩日你要留在總壇?”
    “是。”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要留,時紹星的處境比他危險的多。
    時紹星,去了清君門。
    寒雲教插在清君門的眼線隻剩下一個,生死不明音信全無,時紹星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他能夠為了自己的事情舍了這條命,不代表每個人都可以,萬一透露出太多寒雲教的事情,那局麵很難扭轉。
    何況想以江湖之力對抗朝廷,簡直癡心妄想。
    月無雙向來冷靜,對所有的事情都有一種骨子裏的淡漠,隻是對於寒雲教與時紹星,總會有些不同。
    “你與他,都說過什麽?”月無雙當然知道,時紹星貼身信物,不會是輕易落入他人之手的,還敢拿到他麵前。
    秦夜泊也沒有那個本事活著從他手裏走出去,怎麽會貿然來找他。
    方才抽劍不過是做給童符看的。
    “我在明,他在暗,我來替他清理門戶。”
    月無雙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他心裏也是清楚的,童符萬萬不可做這個教主,半路殺出的秦夜泊,也好過童符與羅影。
    何況,秦夜泊也算是能夠與他交手的對手。
    “無雙,明日夜裏,我會告訴該如何做。”秦夜泊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手,原來有朝一日,他也要放下短刀與長槍,在這各方勢力之間開始攪一番風雲了。
    寒雲教,清君門,鬼門,漫園,染靈教……
    夜深時分,金陵秦淮河畔,遠處笙歌不歇,寒風吹起秦夜泊衣袖。
    那日秦夜泊與時紹星說起羽箭之事,時紹星對比也是不知情,若不是沈亦心細,這件事隻怕就從此掩蓋過去了。
    時紹星是有些懊惱,羽箭之事,弄不好便是叛國。
    這個罪名一旦扣下來,誰也擋不住,蘇彥就有理由出兵徹底剿滅寒雲教。
    莫說是周元鴻株連九族,整個寒雲教誰也跑不掉。
    還真是頭疼的問題,明目張膽是篤定了時紹星即便是知道此事,也不會提到明麵上來說。
    “漫園昨日已經準備好了,今日辰分已經動手了。”不知何時,他身旁已經多了一道身影。
    漫園向清君門出手了,甚好。
    秦夜泊身旁的黑袍人伸手摘下黑色鬥篷,熟悉的麵容,正是蘇逸。
    “戰起了。 ”蘇逸輕飄飄吐出兩個字,臉上依舊是帶著玩世不恭的笑,當年他從雁門關隱匿江湖二十載,漫園成立了二十載,而清君門,亦是。
    江湖相爭,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是刀光劍影,兵戎相見倒也痛快,可偏偏並非如此。
    秦夜泊點頭,他趕往金陵的時候,就給蘇逸去了書信,要他助時紹星一臂之力。
    漫園費這麽大力氣,便是為了時紹星,緣由他沒有透露, 秦夜泊也沒有追問。
    就像是蘇逸隻接了秦夜泊的書信,知道他現在孤身在寒雲教,也再問緣由,
    而戰起,時紹星與蘇逸的目的十分相似,都是為了對付清君門,對付蘇彥,又想讓自己的一方勢力名亡實存。
    “我看冰塵十分在意你,倒不如讓他隨你去寒雲教?”
    秦夜泊抬頭,身邊能跟著姬冰塵,省了不少事,隻是不可。
    先不說童符根本不信任他,若是再帶一人回去,隻怕是對教主的位置有覬覦之心了。
    “不必,寒雲教有我一人足矣。”
    蘇逸笑了笑,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再堅持,隻是將目光放在遠處,忽然問道:“如果有一日,你黃袍加身,該當如何?”
    秦夜泊想也沒想,道:“安身立命罷了,我不抗朝廷,也不叛國通敵,隻希望能夠遠離廟堂。”
    而蘇逸,卻並非如此,他想要的,並非是什麽安身立命,也並非榮華富貴,而是那個位置。
    蘇彥的位置,皇位。
    “若是,國難當頭呢?”
    “師父教我槍法時曾說,長槍是戍衛邊關的,它的利刃應該對外,而不能指向南盛的黎明百姓,他臨終之時告訴我,若是想無愧,便舉身赴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