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重劍天下聞,落花逢君江南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山莊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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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景安恍然大悟,道:“你說寒雲教是不是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教主才會惡名遠揚?”
    讓手下放手去做?能夠不出亂子才怪。不過,祁景安絕對不是會亂來的人,也不是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喜好做事的人,對於他,秦夜泊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時紹星幹咳兩聲,道:“差不多是如此了。”他也沒有否認,因為最初,他太重用童符了,結果日後成了氣候,時紹星也是無可奈何,這才抽離了他的部下,因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有人對付寒雲教的。
    不然,童符永遠都不可能明目張膽去做他的那些事情。
    幾個人低聲交談了幾句,張庚衍卻是沒有再開口了,而是看著底下的眾人。
    秦夜泊,好像的確是變了一些了。
    “功勞,自然是厥功甚偉者,得。”張庚衍掃視著所有人,在這兒的所有人,都是多多少少有頭有臉的人物,實在是不好做什麽。
    如果可以,直接砍死秦夜泊,一定能給他省去不少的麻煩事。張庚衍和漫園的恩怨已經不是一兩天了,慕容家出事的時候,漫園一定猜到了使他們做的了。
    提到漫園,這個實力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各處都是尋不到任何的一點蛛絲馬跡。這讓張庚衍的確是有些頭疼,這就相當於清君門在明,而他蘇逸在暗,這對漫園來說,更是容易得手了。
    “敢問,何為厥功甚偉?”秦夜泊不卑不亢,既然點到了秦夜泊的大名,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麽繼續藏著掖著也是沒有意思的,總之秦夜泊是站出來了。就看那張庚衍,敢不敢與他一鬥到底了。
    “自然是有恩於江湖。”張庚衍從未公開承認過他與朝廷的關係,而真正有所防備的門派,都已經暗中調查過了,加上一些猜測,更是可以確信。
    三皇子失蹤的那年,是漫園和清君門剛剛建起的時間。過了二十年,漫園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而清君門,倒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這江湖上的名聲,說沒有人在意,的確是沒有的,可一方勢力,沒有人在意,那才是奇怪。
    自從清君門組建至今,打探它消息的不止是一個人。而那幾年中,加入清君門的,仿佛都是憑借門主的喜好,隨意而為的。
    畢竟,那時候想加入的人,卻一個都沒有被收入。
    清君門的人,是哪裏來的?到底是哪裏來的?
    尋常百姓倒是不太可能,又不是混跡於江湖的人,還是身懷絕技。
    不妨大膽猜測一下,是不是和皇家有關?
    明眼人早就覺得清君門行事根本不符合常理,一個江湖勢力,擁有怎麽樣的根基和背景,才能不顧朝廷?
    那就是他的背景本身,就是朝廷。
    “有恩?”秦夜泊沉默片刻,繼續道:“清理門戶,算是有恩嗎?”
    清理門戶,最近的事情,就是淩家的事情了,幾乎滅門。自從慕容氏出了事,所有人都在猜測南宮氏和淩家誰會先慘遭毒手,沒想到淩家和南宮家如此這般,卻還是沒有逃過這個結局。
    張庚衍卻問道:“那要看是清理了誰的門戶了。”
    “淩家。”秦夜泊幾乎是立刻說出了這兩個字,而後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門主真是辛苦了,想必行動如此迅速,實在是不易吧?”
    張庚衍隻是笑了笑,道:“今日便到此吧,想必諸位要在長安小住幾日,還有不少的事情要交代的的。”
    其餘的人也都散了場,這一出,算是眾說紛紜,秦夜泊是坦坦蕩蕩的,他做過什麽自己比誰都清楚,也是問心無愧的。
    至於他人信不信,他也是不在意了。如今時紹星也是跟在他身邊的人,無論之前是如何,無論時紹星名聲如何,他都會一一證明,誰才是這惡人,誰才是真正在權謀中謀利的,誰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叛國之舉的。
    張庚衍所作做所為,秦夜泊就算是不甚清楚,可時至今日,就秦夜泊知的那些事情,就足夠將清君門置於死地了。單單是叛國一條,就已經罪不容誅,何況還放了外域殺手入關,更是難以開脫的罪名。
    可事實上,既然有了叛國罪名,其餘的罪名,多一點與少一點已經沒有任何分別了。
    隻要是被證實,蘇彥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這一點張庚衍絕對是心知肚明的,可秦夜泊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理由,為何非要行如此逆舉?蘇彥待他們不薄的,甚至超過蘇彥手下的絕大部分人。
    可張庚衍似乎並不是心滿意足,他想要的是權利,還是財富?
    秦夜泊想到了四個世家共同保管的那個秘密,一批護國寶藏,富可敵國。隻是不知道張庚衍是要自己獨占,還是要將之拱手讓人?
    可是怎麽對付這個清君門,實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想要連根拔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他的身後勢力是皇家,是蘇彥,難不成還能將蘇彥連根拔起麽?
    那不就是南盛易主?
    如此想來,也怪不得張庚衍在江湖行事囂張,畢竟隻要蓋住了蘇彥的耳朵,那就再也沒有什麽擔心的了,就算是秦夜泊真正農曆清了清君門在做些什麽勾當,也是束手無策。
    真的能將清君門連根拔起麽?
    秦夜泊覺得頭大,這樓裏的人已經散了,隻剩下秦夜泊幾個人,那雜役也未催促,隻是默默擦著桌椅,再放好了茶壺碗筷。
    祁景安明白秦夜泊是心中在思索什麽,便是沒有再打擾。時紹星也算是看得開,要了一壺茶,倒是有些閑情逸致了。
    沉默良久,秦夜泊才道:“我們也走吧。”
    時紹星突然問道:“漫園的園主,究竟是什麽身份?”時紹星已經是壓低了聲音,生怕是有人聽到。
    畢竟蘇可是皇姓,而且漫園的來曆,確確實實的有些奇怪的。一個組織,怎麽可能組建得如此迅速,時紹星肯定是注意到了異常,卻也是絲毫沒有頭緒。
    “蘇逸。”秦夜泊沒有多加解釋,時紹星的閱曆可是比秦夜泊多了許多了,這三皇子的名字,時紹星不可能沒聽說過。
    當年都說三皇子有些癡傻的,宮中更有心懷不軌之人將他送到了雁門關,希望他戰死邊疆,永遠不要回來。可沒想到三皇子蘇逸驍勇善戰,鎮守雁門關,大涼燕楚無人敢來犯,隻得將重兵收入國內。
    這當時嚇壞了與蘇逸爭鬥的人,他根本不是癡傻的,小小年紀這等心機 ,實在是不能再留了!
    而蘇逸似乎也是察覺到了危險,直接詐死,在心腹的保護下遁入了中原,無蹤跡可尋。
    同年,漫園這個勢力已經組建而起,酬金高昂,從無失手。
    時紹星早就在心裏把這些事情連在一起了,蘇逸,就是當初的那個三皇帝,那時候蘇彥還沒有登上皇位,便已經派了人組建清君門,去探查蘇逸的生死。
    蘇彥是不可能相信蘇逸會死在雁門關的。
    這等心機的人,是不可能如此輕易死去。
    罷了,那些事情倒是不必去想了,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吧。
    六個山莊今日便是要聚首在此了,當日夜裏算是大擺宴席,那其他門派的人倒也願意前去熱鬧一番,幾個山莊倒也是不會拒絕的。
    六個山莊的名字,秦夜泊是早就聽聞過了,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山莊中的人。就算是廣邀天下豪傑,這幾個山莊也是按兵不動。
    “你不去你母親的母家山莊聯絡一番?”時紹星輕輕拽了一下秦夜泊的衣衫。
    “臨楓山莊, 可能和秦家有化解不開的深仇了。”秦夜泊聽秦青嵐講,殺了臨楓山莊的人,還拋屍荒山。
    這誰能忍?
    如果是秦夜泊,可能會直接殺過去了。
    時紹星是不知道這些事的,便問道:“為何?”
    “因為……”
    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有人問那臨楓山莊的莊主道:“今年怎麽不見那醉仙翁啊?他可是愛熱鬧的人,閑不住。”
    “醉仙翁攜帶弟子雲遊四方,今日還未歸,也不必等他們了。”那臨楓山莊的莊主態度自若。
    秦夜泊鬆了口氣,不知道他們這麽說算不算是托詞,可好歹還是沒有徹底把話說開了。
    秦夜泊便壓低了聲音對時紹星道:“就是這個醉仙翁,可能埋在秦家後院裏了。”
    那臨楓山莊的莊主突然轉過頭,直直看向秦夜泊,問道:“你叫秦夜泊?這個名字是有些耳熟。”
    秦夜泊麵不改色,道:“淩家的事,可是傳著我的名字,難免不耳熟。”
    “不是這個,是很多年,我就知道這個名字了。”臨楓山莊的莊主目光篤定,仿佛直接將他看穿。
    “你是趙綰珺的兒子,秦夜泊。”
    秦夜泊身影猛然頓住,他當然知道秦家發生的事情,就算是當時不知,現在恐怕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消息了,畢竟他是秦家的二少爺,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你不會不知道,我是誰吧?”
    秦夜泊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見過臨楓山莊莊主,是晚輩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