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重劍天下聞,落花逢君江南別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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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泊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十分被動的地位。
“你們都在算計我?”秦夜泊目光是清明了不少,樁樁件件的事情在他的腦海中,可真是記憶猶新。
沈亦說絕對不是巧合,如今想來,從清君門出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了。
姬冰塵不知該如何回答秦夜泊,他之前的確是撒了謊,鬼使神差一般,沒有說出口。
可是說了這麽多,秦夜泊應該已經察覺出來了。
的確是有算計的成分,況且,當時準備的人還不止他一個。
“很介懷麽?”
秦夜泊搖搖頭,道:“也不全是,隻是我覺得,沒有必要去計較那些事情了。就算是真的,真的發生過的,可是已經發生了,姬兄,我既然叫你一聲兄弟,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些東西,對你心生敵意。”
這些話是讓姬冰塵安心不少,秦夜泊性子從來都是如此的,不是不計較,而是沒有必要計較些什麽。
就算真的一直被算計,可他和姬冰塵這個人之間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假的。
“我……”姬冰塵歎了口氣,這幾年,也不是沒和其他勢力的人打過交道,而如秦夜泊這般的,僅有他一人罷了。
“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秦夜泊低著頭,到底還是有些傷感的。被別人懷著目的接近,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完全介懷的。
姬冰塵對秦夜泊,也算得上肝膽相照了,畢竟是個將軍,骨子中還是有些義氣在。
“我有一事不明,”秦夜泊想了想,這個事情他始終都橫在心頭,道:“薑戎,和薑穆,到底是什麽時候盯上秦家的?我不相信沒有理由。”
“這我也不知,我剛剛進入清君門的時候,張庚衍已經盯緊了秦家。”
真的,沒有任何理由麽?秦夜泊總覺得,清君門不像那麽草率的,張庚衍這個人雖說沒有腦子,可做的事情無一都是威脅性十足的。
譬如威脅秦家,當真是用足了手段。
“你是什麽時候察覺出清君門叛國的?”
“漫園和清君門,明裏暗裏鬥了許多年,漫園不動他們,是因為沒有把握。而清君門不動漫園,隻怕是因為時機未到。”姬冰塵想起那些事情,還是有著一絲厭惡。
清君門,不過是蘇彥的走狗,何況還是認賊作主的走狗。
時機不到,秦夜泊不知道說的是什麽時機,是沒有得到那所謂的秘寶,還是大涼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
無論是哪一個,對於南盛的打擊,都是十分致命的。
“最初的時候,我奉命去調查秦家的商路,的確是破有收獲,後來,張庚衍便派人去秦家的分家動手了,聽說,是家主的親哥哥。”
秦夜泊心裏一驚,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聯係在了一起了。
那弄清了原委,秦夜泊還是沒有任何退路的。
蘇逸那般聰明,大概已經猜到了姬冰塵去了哪裏。姬冰塵是去了清君門,以蘇醉的身份,張庚衍起初是心存懷疑,後來多方試探,才信任了這個蘇醉。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醉在清君門可謂一路摸滾打爬,遊走在生死邊緣。
張庚衍要看到蘇醉的忠心,而蘇醉,要磨出一身的本事。
後來,姬冰塵在清君門的地位,可謂是殺手中幾乎頂尖的位置。
這清君門叛國的意圖,最初還是蘇逸的一個猜測,後來才是被證實。
在蘇逸剛剛逃離雁門關的時候,蘇彥便派人暗入江湖紛爭,可張庚衍這個人行事並不低調,一度引起江湖老派勢力的懷疑和猜測。
而張庚衍卻完全都不在乎,依舊該做什麽便去做什麽。行事還算得上隱秘,張庚衍雖說張揚,可清君門卻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最初的時候,張庚衍慶幸自己的一身本事,想要直接殺了蘇逸去邀功,他身邊的蘇醉將軍,如今可是在清君門中,身邊隻有一個沈青,拿什麽和他鬥?
蘇逸盯著張庚衍,眼神輕蔑。身旁倒下的,都是張庚衍帶的人。
他可是在雁門關摸滾打爬的蘇逸將軍,是十六歲收複失地,讓大涼聞風喪膽的閻王。
張庚衍,算個什麽東西?也能和他相比?
至於張庚衍,蘇逸還是真的沒放在眼裏。一個蘇彥親封的人罷了,論一身本事,連蘇彥都不是蘇逸的對手。
蘇逸這等心性,連蘇彥都是比不過他的。
張庚衍和蘇逸年級相仿,都是十多歲的少年,而張庚衍年少有我得蘇彥重用,自是恃才傲物,時間久了,連蘇逸都是沒有放到眼裏。
而這個同齡人身上,卻有著異於常人的威壓。
蘇逸輕飄飄地拿著一把劍,看向張庚衍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件死物。這是蘇逸和張庚衍的第一次交手,也是漫園和清君門的第一次交手。
張庚衍敗下陣來。
“清君門叛國啊……”蘇逸低聲笑了笑,有些嘲諷,蘇彥信任的人,也不過如此。
張庚衍瞳孔陡然一縮。
絕對,絕對不可以讓蘇逸爬到皇位上,這件事情他瞞住了蘇彥,可沒想到瞞不住蘇逸。
這種事情,江湖上多少雙眼睛在看?他自然是數都數不過來,而至於廟堂之上,隻需要蒙住蘇彥的眼睛。
“看樣子,我猜對了。”蘇逸對著張庚衍笑了笑。
而這個笑容,是張庚衍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蘇逸的那種目光,就好像告訴他是自作聰明,以及笑容中帶著的不屑和嘲諷。
這短暫的交鋒,還是告一段落。這件事情,還是姬冰塵聽蘇逸說起來的。
因為那個時候,中原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手持兩把彎刀,名為叫做:薑戎。
漫園打探到的消息,說此人是大涼商人,往來中原與雁門之間數年之久。
姬冰塵那時候根本沒有與漫園聯係過,清君門是要他做什麽,他便去做什麽。
這也是張庚衍的失策,姬冰塵本就是將軍,而張庚衍想看到的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將軍,成了一個殺手刺客。
這也是姬冰塵的目的所在,倒也是為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薑戎第一次與姬冰塵交手的時候,便說過一句話,如果你我戰場上相遇,我一定將你帶到大涼。
那時,張庚衍還是頗為得意的,畢竟是他的殺手。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蘇醉,和他一樣的姓氏。”薑戎不知道的是,蘇是皇姓。
將近二十年後,薑穆被薑戎帶到中原,說,這生意,該有接班人了,特此帶來一人,與張庚衍熟絡一番。
隻是,姬冰塵始終都不懂的是,張庚衍真的不明白大涼也僅僅是利用他麽?不像是騎虎難下之人,可為何起初的時候,張庚衍就選擇了叛國?
沒有道理,好沒有道理。
這是薑穆第一次來到中原,張庚衍便與他到了秦家,要秦家動手,除掉慕容氏。
秦落隻覺得事發突然,便一口回絕。
張庚衍倒也沒有覺得意外,而是選擇了告辭,隻是告訴秦落,這件事,你可以不做,但也是你做的。
這麽多年秦落早就知道了張庚衍的心思,早晚都會嫁禍給他秦家。
而他,隻要無愧於心,便好,秦落能做的,也僅有此事了。
夜幕降臨,意味著殺戮開始。
天光暗淡,月藏雲聚。
薑戎遠遠看著慕容老宅,開口輕輕吐出一個字:“殺。”
隨後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猛然出手,府宅中驚叫之聲四起,而更多人則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抹了脖子。
那慕容老爺也不是好惹的主兒,手持一把刀,便是連殺幾人,而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他的頭頂想起。
“功夫不錯。”
這個人穿著紫袍貂裘,兩把彎刀頃刻見了血。那慕容老爺心知自己不是此人對手,便要疏散親眷。
而守在府外的薑戎,卻是一個都沒有放過。
打得慕容氏措手不及,薑戎薑穆一同出手,慕容氏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這還不算結束,張庚衍又拍了人,薑穆隨行,一處一處拔掉了慕容的分家。
那個時候,慕容家才算得上滿門抄斬了。
這件事情,是被張庚衍壓下來的。
慕容老宅火光衝天,燒得麵目全非之際,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走水了!
官府連夜派了人,清理出來現場。
張庚衍早就告知了官府,說這是一場意外。
那官府懷疑其中的緣由,當下便是詢問。張庚衍直接掏出了皇家的令牌,那官府的縣令不敢違抗,也隻得如此。
令牌?
秦夜泊猛然一拍桌子,嚇了姬冰塵一抖。
“慕容老宅的半個令牌,到底是誰放的?”那皇家的令牌,豈能是輕易仿製出來的?
這事困惑了秦夜泊許久,尤其是知道清君門與皇家有關以後,這種疑惑已經變成了不安。
除非,染靈又人與清君門有所勾結!
秦夜泊細思極恐,身邊始終都有清君門的人麽?
姬冰塵突然問道:“什麽令牌?”
秦夜泊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解釋,便道:“你見過皇家令牌麽?”
姬冰塵點頭,道:“當然見過,我記得長什麽樣子,我讓人取了筆墨,畫與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