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長安重劍天下聞,落花逢君江南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兩名養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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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情,祁景安不肯說,是沒有人能夠讓他開口的,秦夜泊也不會過問這些事。
畢竟,一個人的過去,有人願意回想,而有人,卻是致死都不願意回想起來。
就好比祁景安,至今為止,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經曆過什麽。
秦夜泊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一個風流少爺了,腰纏萬貫。
張謙汐回頭看到坐在不遠處的兩個人,當下收了手,道:“教主這麽晚了還未休息?”
秦夜泊輕輕點了下頭,道:“左右閑來無事,明日你去試試伸手,如何?”
“正有此意。”張謙汐依舊是回答得恭敬,秦夜泊不管是讓他去做什麽,他都不會拒絕的。
擂台依舊是熱鬧,旁邊的桌椅上都放了茶水和點心,張庚衍卻是不見了蹤影,秦夜泊環視一圈,也沒有看到張庚衍的身影。
六個山莊的莊主也不在這裏。
想必,去商議什麽事情了。
對於盛會之前的事情,秦夜泊是不在乎的,這些交手說得好聽是切磋,可說到底,都是要相互摸底,帝江盛會,本就是名揚天下的機會。
這些天長安城也是熱鬧起來。
就連路邊的小乞兒都在城門前抓住一人詢問:“這長安為何熱鬧得緊?”
被抓住的人看了一眼這個小乞兒,本想一把推開,最後歎了口氣搖搖頭,扔給他兩個銅板。
“盛會,可要開始了。”被抓住的人一身綢緞,手上帶著一個玉的扳指,提到盛會,便下意識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
遙遙看向了長安城中的泠月樓。
那裏是長安城的中心,如今定是匯聚了不少人,甚至城中的客棧都人滿為患。
莫說要一間上房,就算是通鋪都已經被人定了去。
“謙汐啊。”秦夜泊從背後一把勾過他的肩膀。
張庚衍不過是二十歲出頭,卻是比秦夜泊高了將近半個頭。
“教主有什麽吩咐?”雖說是不必拘束,可張謙汐還是這般。
“你把沈亦叫過來吧。”秦夜泊放開了他的肩膀,許久不見沈亦,可還是有些想念的,他剛剛到長安城的時候,沈亦可是還在養傷。
不知近日如何了。
沈亦……張謙汐心中微動,道:“我要回總壇去麽將他帶來麽?”
秦夜泊點點頭,道:“知我者,你也。你回去,把葉瀛梅她們兩個也帶來玩一玩。”秦夜泊想了想還是打算把她們兩個帶過來。
這兩個幾乎一輩子都毀在了秦夜泊手中的人,秦夜泊對她們還是有愧疚的,但也是做了自己能做的。
就算是許配好人家,他也不是不認得適合的郎君,隻是他們自己拒絕了。
這麽多年,葉瀛梅,心中還是有一個人的,秦夜泊。
“順便,通知下去,不僅僅是總壇,還有各個分壇,盛會之時,教中若有人想來湊一湊熱鬧,我不反對,但是敢為非作歹,我就扒了他的皮。”
前些日子,各個分壇都已經安排好,如今,已經不是三十六個分壇,而是重新編排,也借了曾經寒雲教的幾處分壇。
一共六十一處。
也不一定是在人跡罕至之處,或許官道盡頭的鎮子,就是染靈的分壇。
張謙汐點了點頭,道:“這些我都明白的,定然會嚴令下去,教主放心。”
秦夜泊自然是對張謙汐十分放心的,這個人什麽事情,做下去都是一絲不苟的,能力甚至都隱隱在沈亦之上。
當真想將此人留在身旁,可此人缺了些曆練,就算是看重,也還是要從長計議的。
張謙汐的動作非常迅速,直接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回了府。
沒過幾日便從玉淮山回了長安城,先騎馬回了府,回稟了秦夜泊,隨後又回了半路,將沈亦等三人帶回了府裏。
沈亦剛剛踏入府裏,腳還沒落地,便被祁景安一巴掌拍了進去,往前踉蹌了好幾布才站穩,問道:“就這麽對我?”
祁景安挑了挑眉,道:“看樣子還是精神不錯啊。”
秦夜泊遠遠站在一旁,身後跟著張謙汐,回頭看著張謙汐道:“都說了不必拘謹的,學學沈亦。”
沈亦……張謙汐看著沈亦,實際上他和沈亦見麵並不是太多,可他覺得這個人,好像有些熟悉,是很久之前,就已經見過了這個人。
當下張謙汐還是應了下來。
葉瀛梅許久未見秦夜泊,今日也算是見到了。
“秦大哥……進來可安好啊?”葉瀛梅笑著,眼裏都是藏不住的歡喜。
“都好。”秦夜泊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她兩個字,又道:“在總壇許久,寒雲教的事情都已經了結,我想,帝江盛會,你還是有些興致的。”
“月兒定然有興致。”她看著葉瀛月,後者正纏著祁景安問東問西。
祁景安一臉放棄掙紮的模樣,眼神求救性看向沈亦。
沈亦就在這種眼神中,淡定地轉過頭當做沒有看到。
秦夜泊看著葉瀛月和祁景安,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便道:“瀛梅,讓月兒離景安遠一點。”
葉瀛月的意思十分明顯,連秦夜泊都猜了出來,但是……
但是祁景安這個人,對所有人的感情幾乎都很淡,卻是不包括秦夜泊和沈亦。
葉瀛月,還是離祁景安遠一點為好,因為祁景安是不會接受的,既然如此,趁早抽身。
轉眼便是三月底,葉瀛梅和月兒幾乎是將長安城轉了遍。
剛剛到了四月,長安城一聲銅鑼敲響——帝江盛會,今日起,便開始了。
重劍帝江旁邊,更是有人在守衛。這僅僅是明裏的,而暗裏,還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守著,而這些人,絕大多數的,都是六個山莊的人。
盛會之始,可當真是摩肩接踵,隻聽人群中不斷有人喊著:“別擠了,你們都別擠我。”
而秦夜泊這等人物,自然都是有了座椅,甚至還走了茶水。放眼望去,各個掌門幾乎都是攜帶夫人以及兒女,身後站著兩個心腹。
兩把椅子都是留給掌門以及掌門夫人的。
秦夜泊看了看其他掌門,又看了看身旁坐著的祁景安。至於時紹星,他不愛熱鬧,便和月無雙留在了府中。
沈亦站在秦夜泊身旁,倒也是無所謂的,葉瀛梅目光安靜,眼中雖說沒有多少興奮,但也看得出,還是有些開心的,
月兒反而是高興得緊,也是壓低了聲音,湊到了秦夜泊麵前,道:“還算你有良心。”
這個位置上,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月兒,不可胡鬧。”葉瀛梅是知禮數的,秦夜泊就是性子有些隨行,也不是可以任由她們胡來的。就算她在私下裏喊他一聲秦大哥,可,秦夜泊也是那染靈的教主。
而且是,幾乎代替了寒雲教的教主。
“秦大哥,你說……”
月兒一句話沒說完,秦夜泊打斷了她,道:“喊教主。”
這裏人多眼雜,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讓別人聽了去,隻怕也是一件麻煩事,而且秦夜泊敢肯定,張庚衍一定在時時刻刻盯著他。
月兒似是皺了下眉,隨後被葉瀛梅拉住手。便道:“秦教主,你說之後擂台上有人交手,我是不是一直在這裏看?”
她是沒見過盛會的,可畢竟心向江湖。
秦夜泊立刻搖搖頭,轉過頭用極輕的聲音,道:“恐怕不行。”他心中有顧慮,張庚衍盯著他,會不會對他身邊的人動手?
明槍易躲可暗箭難防,何況張庚衍又是一個用蠱的。
月兒見他心中似乎有所顧慮,也沒有追問,道:“知道啦秦教主。”
祁景安轉過頭,看著秦夜泊,頓時就明白了秦夜泊心中所想。
張謙汐沒有在這裏,他跟著時紹星和月無雙留在府中,日後有他出手的機會,也便沒有湊這個熱鬧。
時紹星笑了笑,問道:“你還是想去看一眼盛會的吧?不如去湊湊熱鬧?”
張謙汐聞言,笑了一聲,的確是有些難為情。
“想去便去吧,我隻是不愛這些事情了。”
泠月樓之前,擂台之上,張庚衍說完,便離開了擂台,身下的便交給了手下人。
張庚衍抬眼看著麵前的來人,開口道:“養蠱人,你來了。”
來人點點頭,道:“我知道染靈的另一個養蠱人,是誰了。”
張庚衍笑著看著他,道:“安插那麽多年的人,已經許多年沒有聯絡了。”
黑袍人安靜地聽他講了下去,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那個養蠱人……你應該很熟悉啊,張謙汐。”
黑袍人伸出白皙手指摘下帽兜,露出了裏麵的那張臉,是張謙汐。半垂眼眸,不知是在低頭看著什麽。
許久,張謙汐才開了口:“另一人,名叫沈亦,染靈的二堂主。”
張庚衍輕輕應了一聲,養蠱人,不僅僅有兩個啊……當初他把沈亦和張謙汐安插到了染靈,目標便是染靈中,傳說的冥靈木,似乎,是養蠱最好的容器材料。
長生蠱馬虎不得,畢竟關係到了大涼的計劃,可冥靈木,是閑雜人等不能靠近的,所以……在秦夜泊成為教主之後,張謙汐更是恭敬。
他也本就是性子如此的,對他來說,並非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