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洛城飛蕭渡鬼門,莫問來路道歸途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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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首是他?”秦夜泊坐在祁景安旁邊,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看樣子,年紀和秦夜泊不相上下,能夠打到榜首的位置,著實是驚豔之輩了,隻是不知道此人是哪方勢力的人。
“是他。”祁景安想了想,又接上一句話:“梁安和。不過……應是比不得當年的月無雙。”
秦夜泊默然,能有月無雙那身功夫的人,可謂鳳毛麟角。
再次抬頭的時候,居然對上了梁安和的目光。秦夜泊對著他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而梁安和卻是沒有轉過頭,是下了擂台,向二人走來。
秦夜泊是率先起身,向他的方向走了兩步,祁景安站在原地沒有動。
“梁安和。”
秦夜泊伸出手:“秦夜泊。”
梁安和臉上掛著笑容,道:“早就聽聞過秦教主之名,不知可賞臉一敘?”
這倒是讓秦夜泊沒想到的,便答道:“今日多有不便,還望改日。”轉念一想便知,邀他的人肯定不是此人。
應是他身後那方勢力的人了。
梁安和是一個山莊的人,還是個少莊主,既然是他身後的勢力,莫不過是莊主了。
想邀他一敘的,他還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必定是有事相商,多半還是麻煩事。
“那也不妨事。”梁安和望著這個擂台,轉過頭道:“我若是有幸取得那把‘帝江’,不如送給秦教主當個玩意兒,如何?”
秦夜泊聞言,笑著搖搖頭,道:“這恐怕是受之不起了。”
“有何不可?”梁安和從懷中拿出名帖,遞給了秦夜泊,道:“我的名帖,改日定要來山莊,今日也怪梁某禮數不周,思慮不全,這先行告退了。”
說罷,便是拂袖而去,絲毫沒有給秦夜泊開口拒絕的時間。
祁景安是都看在眼裏的,道:“隻怕他的山莊,要請你辦一件大事。”
榜首梁安和,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帝江非他莫屬。
而拿出帝江作為所謂的見麵禮,實在是貴重。
當初這把泣魂槍,也是這盛會的東西,幾經輾轉才落到了秦夜泊手中。這帝江重劍,來得可太是輕易了些。
“大事啊。”秦夜泊看了一眼名帖。
上書七個字:江渚山莊,梁安和。
如果,是山莊出了很棘手的事情,隻怕現在開始有所行動的,不僅僅是一個江渚山莊。
至於是什麽事情,秦夜泊心中倒是有隱隱的感覺。
清君門,必定脫不了幹係。
而那梁安和,卻是向這看台上的另一個人走了去。
“是洛飛簫。”祁景安低聲提醒了他一句。
秦夜泊望過去,月無雙也是在他身邊的。難怪,月無雙今日一早就不見了蹤影,原是有人相約了。
看這樣子,洛飛簫倒是頗為賞識梁安和,三個人不知是說了些什麽,梁安和始終都是有些躬身的。
待到梁安和告退,洛飛簫才道:“月先生,你覺此人如何?”洛飛簫看向月無雙。
最後,月無雙沒有說話,把目光投在了秦夜泊身上。
“他是?”
“秦夜泊。”月無雙難得開口。
是他啊,染靈的教主,最近鬧的可是人盡皆知,甚至傳出,蘇瑾是死在了他的手上的。
本來以為是個凶神惡煞,沒想到還算得上儀表堂堂。
洛飛簫哼了一聲,轉頭坐了回去。他是不屑與朝廷為伍,明麵上是互不相幹,背地裏卻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可奈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心中十分不滿,也是斷然不能與朝廷徹底翻臉的。
秦夜泊這個人,直接手起刀落做掉了蘇瑾,當真是不怕惹火燒身?
莽夫,是怎麽坐上這個位子的?
南宮家的事情他知道一二分,換做旁人,大抵會是袖手旁觀的。
“他不是莽夫。”月無雙補上了這一句,又道:“秦夜泊這樣的人,盟主其實是愛惜的緊。”
他周旋朝廷與江湖,為的不就是這些勢力能夠不被朝廷掃清。
洛飛簫聞言,笑了幾聲,看上去心情極好,道:“且來會會他。”
月無雙沒有答話,拿起重明劍不知道去了哪裏。
秦夜泊看著洛飛簫走過來的身影,霎時間有些想念梁安和了。
便是問道:“盟主有何指教?”
“沒什麽可指教的,蘇瑾是不是你動的手?”
這話問的非常直接,而且不留餘地。說罷,便直接坐到了秦夜泊的位子,祁景安沉默著讓了位置,便站在一旁。
那蘇瑾什麽人?皇帝親封的王爺,這個罪名,蘇彥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即便是蘇彥知道,蘇瑾這個人在江湖的勢力,已經讓他有幾分忌憚,此舉縱是除去了他的心腹大患,但,該算的賬,還是要算的。
“那麽南宮家上百條性命,就不可以棄之不顧麽?何況,還有故友。”秦夜泊反問這一句,也算得上默認了洛飛簫的問題。
南宮家的事情,洛飛蕭是略有耳聞,而具體的事情,畢竟牽扯到了皇家,想調查起來也不是一件易事。
“上百性命,的確是……”的確是枉顧人道了,他清楚蘇瑾的為人,若不是沒有契機,他何嚐不想動手?
這件事情,秦夜泊也沒有絲毫隱瞞,甚至說了那個灰白袍的神秘殺手,還有背後的清君門,至於是不是蘇彥派去的,反而已經不甚重要。
“竟是這樣。”洛飛簫點點頭,這其中的緣由,原來是這樣。他本知道事情始末,卻也不盡詳細。
莊憐月慘死,南宮損失慘重,淩家也算徹底沒落了。
道義為先,秦夜泊也算是沒有辱沒了這兩個字。
“隻是不知,秦教主這般年紀,又使得一手槍法,不去與各路英雄一較高下?”
秦夜泊遠遠看了一眼擂台,搖了搖頭,還是壓低了聲音,在洛飛簫身旁,緩聲道:“實不相瞞,現在是有傷在身,實在是不便。”
洛飛簫也釋然,自然是不會強求他。
“你說的薑穆……”洛飛簫方才仔細想過了,在南盛的江湖中,似乎,他還真的沒聽過這一號人物。
“他是大涼的人,慣用兩把彎刀,一身功夫十分了得。”秦夜泊對於洛飛簫沒什麽隱瞞的必要,畢竟,江湖與朝廷的矛盾愈演愈烈,還都是靠著此人周旋,才得以保全江湖。
洛飛簫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水都灑了幾分。
“該殺。”
“是該殺,但是現在不是時候。”秦夜泊思索了一下,繼續道:“薑穆的一身本事,放在南盛,恐怕沒有人是對手。”
洛飛簫聞言,轉過頭,剛欲開口,卻是見秦夜泊滿上了茶。
而後聽他緩聲道:“月無雙,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洛飛簫是有一些驚訝,卻也是沒有表現出來,問道:“連無雙都束手無策?”
“月無雙束手無策,也不代表真的無法對付此人,若是盟主放心,此人我會想辦法的。”秦夜泊已經篤定,薑穆定然是有些古怪的,既然如此,那清歌或許是有辦法。
洛飛簫點了點頭,未再言其他。
等到二人回了府,才知趙懿已經是恭候多時了。沈亦是知道秦夜泊的脾性的,這個時候,他也不會將人拒之門外。
秦夜泊深吸了口氣,還未說什麽,祁景安便是打斷了他,道:“我先去看看。”
趙懿是難得耐住性子等了這般久,見來人是祁景安,倒也不意外。
秦夜泊身邊的人他早就摸透了,祁景安可以說得上是秦夜泊的左膀右臂。
“我那外甥還是不願意來見我?”
祁景安心下了然,趙懿,是想認回了秦夜泊。
“等等。”祁景安臉上帶著笑容,繼續道:“您是夜泊的舅舅,於情於理我也該喊您一聲,隻是,我怕你受之不起。”
“他活了二十七年,你可曾問過他的生死?”祁景安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不達眼底。
對於秦夜泊的過去,祁景安是知曉八九分的。趙懿這個人,著實是讓祁景安提不起興趣。
“外甥麽?趙懿,再敢有這想法,我就滅了你的山莊。”祁景安滿意地拂了拂衣袖,然後看著趙懿。
笑話,二十多年不聞不問,就連趙綰珺病入膏肓的時候都沒有人出麵。
如果不是因為秦落,趙綰珺隻怕早就被趙懿除去了。
現到如今,竟然還有膽量盯上了趙綰珺的兒子?
“就你,滅我山莊?”趙懿能夠做了這麽久的莊主,又怎麽會沒有這點底氣?
“祁景安,我知道你用祁家做的那些勾當,我也清楚你是什麽人,真的把自己說的大義凜然,是為了我外甥?”
趙懿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反而是冷靜下來。
“你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要不要告訴秦夜泊?”
祁景安聽到這裏,低聲笑了笑,然後抬起頭,目光蔑視:“他都知道。”
“當真以為把你當成知己了麽?你不過就是他養的一條狗,還這般看中他對你微不足道的一點恩賜麽?”
祁景安沒有反駁他,神情看上去有些輕鬆,答道:“是,所以,又怎樣?來到這裏,還想反客為主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