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琉璃玉階九宮闕,拂塵掃盡玲瓏塔 第二百零八章最後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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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紹星。
三個字如千鈞砸在他的心口。
本意是來大涼,為他周全一些事情,卻不想秦夜泊身陷囹圄,隻怕是時紹星也好不到哪裏去。
“……”秦夜泊沒有回答。
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時紹星根本不可能活著回去。
“求我啊秦教主,你開口,我就放了他。”陸從秋砸了幾根鐵釘,又拔了出來。
“你們殺了他吧。”
現在躺在地上的人是他,他尚且還能隱忍,換成時紹星……
那還不如給時紹星一個痛快。
“罷了,讓你見他一麵。”
陸從秋鬆開了秦夜泊,又讓人處理了一下這裏。
“時……”
秦夜泊多少鬆了口氣,時紹星算是無恙。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張木桌,時紹星也沒有多餘得去問秦夜泊如今是怎樣了。
他都看得出來。
“有變數。”時紹星在知道他殺了薑鶴山的時候,便是明白,其中一定有了變數,讓他不得不這麽做。
秦夜泊點了點頭,答道:“他想要我的命,我總不能雙手奉上。”
時紹星應了一聲,所謂變數絕不可能是這樣的。
他二人自入大涼至今日,要的就是取得大涼幾分信任。秦夜泊此舉,便是斷送了自己的路。
除了秦夜泊和沈亦,薑鶴山是唯一的知情人,現在薑鶴山死了,秦夜泊更是一口咬定是薑鶴山想殺了他,沒想到被他反殺。
陸從秋心有疑慮,卻也知道,從秦夜泊口中是問不出什麽的。
就憑秦夜泊這個樣子,能殺薑鶴山,定是趁其不備一擊致命的,薑鶴山是被勒死的,又被補了一刀。
隻能說明一件事,是秦夜泊先下的手。
時紹星目光依舊是落在了前方,有些話隻能藏在心中,說出口的,就是禍患無窮。
陸從秋肯讓他二人見一麵,隻怕是想旁聽到一些東西。
秦夜泊越是一口咬定的,越像是欲蓋彌彰。
“伸手,我看看。”
秦夜泊將右手伸了過去,來之前,他的傷都是清洗過了的,而後被人拖到了這裏。
時紹星歎了口氣,手上五個血洞異常明顯。
“走到今日,連累了你,實在是不該。”於秦夜泊,時紹星稱得上是他的恩師。
“蒼生萬物,生死天命,盡力為之便好。”
時紹星在他的掌心寫下了兩個字。
失憶。
“……”秦夜泊默不作聲地收回了手。
那就要騙過所有人,不僅僅是薑雲笙,還有祁景安。
也意味著放棄自己所有的能力,背叛過去,去接受大涼給他安排的所有事,試探,身份,命令。
這是時紹星為他出的最後一個計策。
薑雲笙向來是會誅心,若是此計真的讓薑雲笙動搖,那麽他一定會借秦夜泊的手,除掉很多人。
時紹星首當其衝。
這已經是最好的退路了——隻有這樣,才可能獲取薑雲笙一時信任。
“我沒有退路,身後是深淵萬丈,身前是白霧茫茫。”秦夜泊明明是有目標的,始終明確。
卻是說不得。
“秦夜泊。”
時紹星極其鄭重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放棄吧,別再執著了。”
秦夜泊目光黯然,搖了搖頭。
鬼門。
“李於哲,找的我好苦啊。”沐清歌自顧自的抱著黑貓,低頭瞥他一眼。
可惜沒有逮到那個小童。
李於哲不過是個隨從,也沒有多少的價值。
想用蠱師對付沐清歌,那她也隻好先發製人。
捉他的人並非是鬼門的,而是染靈的人。祁景安綁了此人,直接交到了鬼門手上。
“殺了算了,省得日後麻煩。”沐清歌笑著看向了羅影。
李於哲冷笑一聲,道:“我可是燕楚的……”
話還沒說完,一把刀已經捅進了他的胸膛。
羅影輕輕“啊”了一聲,道:“我還以為燕楚的人比大涼的人難殺呢。”
沐清歌臉色沒有一丁點變化,依舊是笑道:“這麽死了也太可惜了,再不濟也是蠱師……”
羅影拔出了刀,他知道沐清歌是動了什麽樣的心思。
她想用這個人來養蠱。
那一刀並不致命,羅影也沒有打算就這麽一刀捅死他。
“那就隨了清歌吧。”羅影毫不猶豫,抓住李於哲的手臂,在他肩膀的位置砍了下去!
一刀下去鮮血淋漓,羅影動作連貫,連砍數刀。
李於哲一條手臂被他生生砍斷。
“想挑了他的筋,但是麻煩了些。”羅影看了一眼早就沒有意識的李於哲,砍下另一條手臂。
沐清歌撫摸著黑貓,這李於哲年紀不小,怕是活不久了。
“祁景安把這個人送過來的時候還說了什麽?”
“梁斯年跑了,李於哲是最後見過他的人了。”羅影有些不在乎,一個梁斯年而已,還能翻了天不成?
如果梁斯年還在大涼,那麽祁景安一定會把他揪出來,然後送到鬼門。
羅影在心裏計較了一下,這所有的事都是有祁景安來解決,他無須擔心。
畢竟,祁景安瘋起來,可是與他不相上下的。
至於梁斯年,沐清歌能夠解決,他需要做的隻剩下了一件事。
“秦夜泊一去多日都沒有消息,怕不是客死他鄉了。”羅影嘖了一聲,覺得有些可惜。“清歌,我必須去一趟大涼。”
當初他和秦夜泊擊掌為誓,除掉薑雲笙,沒想到薑雲笙直接回了大涼,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秦夜泊此番前去,不知他是為了什麽,但是他絕對除不掉薑雲笙。
羅影眯著眼想了一會,大概猜得出秦夜泊去做什麽了。
“沒有帝王蠱,你……”
“清歌,我是羅影,不是溫岱之那個廢物。”有了長生蠱又怎麽樣,不還是敗在他的手中?
他能殺一個溫岱之,便能殺一個薑雲笙。
鬼門的惡名太沉重,不是他做這點事就可以洗刷那些罪名,但至少能夠告訴世人,如今的鬼門,不是過去的鬼門了。
“什麽時候去?”沐清歌的手僵了一下,又恢複了常態。
“怕是得和祁景安商議。”最了解秦夜泊莫過於祁景安,如今隻有秦夜泊在大涼。
與在南盛不同,對大涼的形式,他一無所知。在清君門,他多少摸清了薑雲笙的脾氣,當真是可惜沒有那個時候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