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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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婉盯著徐世友離去的背影,眼睛裏像是淬了毒。
她一定要把徐世友那雙爪子給砍了,她保證。
若是做不到,她終身不得晉級。
蘇婉婉氣的胸脯上下抖動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冷靜下來。
她看向躺在地上,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沒有動靜的顧然星。
“顧然星,你醒醒。”
“顧然星,顧然星,吱個聲。”
“別叫了,我還沒死呢。”這時,一直沒動靜的人,開口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癱軟在地的那人動作極其緩慢的把臉挪了挪,終於將她的臉與潮濕的地麵,腐爛的幹草泥漿分開了。
她喘了口氣,又慢慢挪動身子。
蠕動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能移到距離她最近的牆角,幹脆放棄了,擺爛一樣躺在滿是汙水的爛草泥漿上。
接著,她費力的仰起頭,朝蘇婉婉露出一個笑。
估計是這個笑容牽動了傷口,她又“嘶嘶”的哈著氣。
雖然地牢裏很昏暗,但是三人走的時候,並未帶走那盞被聶誌遠隨手擱在牆壁凹槽裏的月光石燈盞。
借著光亮,蘇婉婉這才看清楚她的臉。
那張臉早不複之前的清秀可人,腫的像膨脹了的饅頭,到處是青紫,眼角和嘴角處還有駭人的傷口。
她身上的氣息也不太對勁,虛浮中帶著頹勢,還很駁雜,修為也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蘇婉婉不由的再次皺起了眉頭。
“那畜生對你...”她遲疑的問道。
“他拿我當爐鼎,采補我的元陰成就他結嬰。”顧然星微微喘了一口氣,那張幾乎變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傷和憤怒。
“那你現在...”蘇婉婉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餘下的話她有些難以問出口。
“沒什麽,不過是失了元陰,修為降低了些而已,我沒事。”她看懂了蘇婉婉眼中的憐惜,用最平淡無波的語氣回道。
“抱歉,讓你想起了不好的回憶。”蘇婉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女孩子,隻能幹巴巴的說道。
她做不到感同身受,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
再多的語言,在此時此刻都蒼白無力。
“也沒啥,元陰嗎,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至於修為,掉下去了,再修回來就是了。”顧然星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些年,你怎麽還沒逃出聶誌遠的手掌心?”蘇婉婉好奇的問道。
“那年東海一別,你我定下三年之約,最初聶誌遠顧忌著沐尊上和你,對我還不錯,給了我一定的自由。”顧然星道。
“但是後來你失蹤,聶誌遠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對我看管的越來越嚴格,再後來就把我關在了他那座蓮花池的湖底,一直到一個月前,他突然帶著徐世友來看我,再然後的事情,就那些了。”
“你還挺倒黴。”蘇婉婉歎氣。
“恩,但你也快和我一樣倒黴了。”顧然星一直平靜的眼眸裏,終於有了其他的情緒,憐憫的看向蘇婉婉。
知道顧然星話中的意思,蘇婉婉凶狠的挑起眉毛,惡狠狠的說道。
“他敢,姑奶奶廢了他那條腿。”
“你現在還能動用靈力嗎?”顧然星沒有被她的凶悍影響,淡淡的問道。
蘇婉婉一下子卸了氣力,“不能,你能幫我解毒嗎?”
她滿懷希望的看向對方。
“你覺得,我一個被他放棄的棋子,能拿到化靈散的解藥嗎?”對上蘇婉婉希冀的眼神,顧然星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那我們怎麽辦?”蘇婉婉傻眼。
“你師父臨走前難道沒給你什麽護身的法寶,又或者求救的寶貝?”顧然星懷疑的看向她。
“你瞅瞅我這身衣服,你覺得你那道貌岸然的師父,能給我留下一點點家當嗎?”
說到這個,蘇婉婉再次滿肚子怨氣。
這是第二次了,她被人搜刮幹淨了全身家當,隻留下了一身中衣。
就現在身上這衣服,都不是她自己的那套,而是聶誌遠找人給她換上的。
顧然星聞言,眼底的同情更甚。
“那恭喜你,你很快就要和我一樣了。”說到這裏,兩人都沉默了。
“那個...”沉默了片刻,顧然星遲疑的開口。
“怎麽了?”
“九天樓,當真不在你身上?”顧然星好奇的看向她。
“當然,你如果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我就是好奇。”她又趕緊補充道。
“如果我說真不在我身上,你信嗎?”蘇婉婉聞言,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
“我信不信不重要。”顧然星聳聳肩膀道。
“那不在你那裏嗎?”蘇婉婉反問。
“要真在我身上,我出了秘境後往裏麵一躲,悄悄提升修為不好嗎?非要往他跟前湊,弄到現在這個下場?”顧然星朝她翻了個大大大的白眼。
“那要真在我身上,我現在就往裏麵一躲,不更好嗎?還能順帶帶上你。”蘇婉婉無奈,想攤手,還沒力氣。
“那九天樓到底被誰收走了?”顧然星聞言,也皺起了眉頭。
“不是,為什麽你們就那麽確認九天樓是被收走的?還有,當時到底啥情況?”蘇婉婉疑惑道。
“那你當時又去了哪裏?”顧然星反問道。
“我被鎖進了一個禁製裏,憑借我當時的力量,是破不開那個禁製的,聽我問師兄分析,那禁製是連通九天樓的,因為九天樓當時出了意外,我才能能從禁製裏出來。”蘇婉婉道。
“禁製?”顧然星驚訝,她不知道有這回事。
和她同款驚訝的,還有站在牢房外偷聽的兩人。
這也不怪他們不知道,當時這個事情蘇婉婉隻和沐琰幾人說過。
因為還夾雜著幽冥人的事情,他們就沒向外公開過這個事情,以至情人河的河底有禁製,蘇婉婉被關進去這件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
蘇婉婉見她好奇的樣子,就把當初對著沐琰和問天藥說等人說的話又說了一遍,還把問天藥對那處禁製的猜測也複述了一遍。
“所以,你早就離開了九天樓?”顧然星聽完,神色有些複雜。
這些年,她也暗地裏猜測推演過很多次,當時還留在九天樓裏的,除了自己,就隻剩下蘇婉婉和徐世友。
她自己也懷疑九天樓是被這兩人收走的,隻是不太確定到底是誰。
因為徐世友極有可能賊喊捉賊,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和蘇婉婉的身上,以保全他自己。
畢竟就算是孤北城徐家,也不可能保住擁有了一座寶庫,能無限次曆練,增強家族弟子實力的九天樓。
當然,她也沒落下對蘇婉婉的懷疑。
但這些年從衍天宗斷斷續續傳出的消息,以及蘇婉婉的成長軌跡來看,她真的不像是擁有了九天樓。
直到徐世友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好好的徐家二公子不當,跑到蓮湖城找聶誌遠,還心甘情願的和對方簽訂血契。
他這一舉動,完全打消了聶誌遠對他的懷疑。
畢竟淪為仆從,他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聶誌遠隻要一個動念,他所思所想,包括徐家的秘密都無法遁形。
可如今,蘇婉婉也否認了她收走了九天樓,且她確實沒有說謊的必要。
若真是她收走了九天樓,當初她何必苦哈哈的去東海曆練,反而被幽冥人抓走,失蹤了六十年。
去十萬大山參與互市還能說她是想去見識一番,去東海支援,是個人都知道是九死一生的危險差事。
她若是有了九天樓,悄悄躲在宗門自己的洞府內,進入其中曆練,悄悄提升自己不好麽?
顧然星是這樣想的,聶誌遠和徐世友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但很快,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她在說謊。”徐世友率先道。
“何以見得?”聶誌遠挑了挑眉。
“若是她真的沒有收走九天樓,當初幽冥人修為高出她好幾大階,她是如何逃脫的?還能躲在東海六十餘年,不被人知曉?”
“沐琰是什麽人,天寅界第一人,東海再大,他能找不到自己的小徒弟,反而要等到她主動現身。”徐世友道。
“而且她的現身是為了渡金丹雷劫,小子大膽猜測,她失蹤的這六十年,實際上是躲在某個隱秘的地方修煉,但這個地方無法引來雷劫,所以她不得不出來,隻為了渡劫。”徐世友眼睛亮的驚人。
“有什麽地方能夠讓沐琰這個大乘後期都找不到,又有什麽地方不能引來雷劫?”徐世友反問道。
“自然,是一方小世界,或者某個秘境了。”聶誌遠笑了。
徐世友聞言,佩服的看向聶誌遠,聶誌遠滿意的搖了搖折扇,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地下牢房。
“他們走了。”小天在神識裏提醒蘇婉婉。
“那兩個瘋子走了,趕緊說你的計劃。”蘇婉婉舒了一口氣,對顧然星道。
原來,剛剛兩人的談話是故意講給聶誌遠聽的,是為了故意引導他更進一步相信,九天樓就在蘇婉婉身上。
“你確定他們真的離開了?”顧然星問道。
“恩。”蘇婉婉道。
她雖然被下了化靈散,但空間還在,神識還在,悄悄打開一道空間裂縫還是可以的。
小天來曆成謎,修為能力成謎。
但他現在和蘇婉婉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不管他有什麽小心思,都必須先保證蘇婉婉不死。
這也是她相信小天不會坑她的原因。
聶誌遠帶著徐世友在牢房外偷聽,蘇婉婉雖然也猜到了這一點,但有了小天幫忙監視,能更好的實施她的計劃。
“我這些年雖然沒能徹底逃脫聶誌遠的魔掌,但我另外拜了師父,就是湘水城的管事之一,苦心道人。”顧然星道。
“他是真心將我當弟子來教導的,本來我師父是想帶我走的,但我們都被聶誌遠騙了,他隱瞞了自己的修為,我師父第一次上門要人,就被他打傷了。”顧然星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
“好在傷勢不重,師父已經恢複了,我被關進蓮花池下的地牢前,已經找到機會偷偷和我師父傳信了,隻是我沒想到你也被抓了。”她苦笑。
“既然你師父打不過聶誌遠,到了也不能帶你走啊。”蘇婉婉凝眉。
“正麵硬抗那肯定不行,但我師父好歹修行了這麽多年,一些手段還是有的。”顧然星眼裏閃過了一絲驕傲和自豪。
“行叭。”蘇婉婉想聳肩來著,可惜做不到。
“那你師父還有多久到?”她又問。
“大概,今晚吧。”顧然星想了想,道。
“我幫你們師徒兩個製造機會,牽製住聶誌遠,你們能跑多遠跑多遠。”蘇婉婉想了想,說道。
“你確定你能牽製住聶誌遠?”顧然星懷疑的看向她。
本來她們師徒兩個的計劃是,由苦心道人在城中製造些混亂,引得與聶誌遠不和的那位散修管事拖住他。
最好兩人能大打出手,這樣就顧不上這邊了,苦心道人趁機救走顧然星。
苦心道人本就是散修,顧然星也是孑然一身,師徒二人到時候找個犄角旮旯一躲,默默提升修為。
聶誌遠就算再神通廣大,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找到二人。
隻要拖過這十來年,第一批進入外域戰場的修士回歸,就輪到第二批進入外域戰場了。
到時候他們再爆出聶誌遠已是大乘修士的消息,逼著他進入外域戰場。
對方能不能從外域戰場活下來先不管,最壞的結果無外乎聶誌遠能活著回來,但她們又爭取了百年的時間不是。
但現在蘇婉婉也被抓了過來,這計劃估計得改改。
苦心道人與沐琰私交甚篤,當年還送過蘇婉婉見麵禮。
蘇婉婉更是三番四次幫了顧然星,若是對她見死不救,不說到時候沐琰和衍天宗不會放過她們師徒兩個。
就是自己的良心那一關,她們也過不去。
“我自有我的辦法,但你得幫我,先找到化靈散的解藥。”蘇婉婉道。
說到這個,顧然星轉了轉腦袋,朝門口看了看,然後從地上站起來,走到蘇婉婉跟前。
蘇婉婉看她那動作,全然不似剛剛那虛弱到風一吹就要閉眼的樣子,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盯著她。
她朝她笑笑,把手伸進本就淩亂不堪的頭發裏摸呀摸,最終摸出一根細如頭發絲的銀針。
她鉗住蘇婉婉的下巴,將銀針對準蘇婉婉,中空的銀針中,有白色粉末掉進蘇婉婉的口中。
“條件艱苦,你生咽吧,實在不行,喝點地下水。”顧然星調侃道。
“這是?”蘇婉婉翻著白眼,艱難的將粉末全部吞咽下去,這才問道。
“化靈散的解藥。”顧然星又“虛弱”的靠坐在她旁邊,全然不顧濕冷的水流。
蘇婉婉朝她豎起大拇指,“厲害,這都能讓你藏藥。”
恩,很好,她的力氣恢複了,能指揮動手臂了,很快,經脈中也湧現出了些許靈力,金丹也開始吞吐進出的靈力。
“倒是小瞧了你們兩個。”這時,門外傳來了聶誌遠的聲音。
兩人一驚,同時朝門外看去。
就見聶誌遠不知何時又殺了個回馬槍,正臉色陰沉的站在大開的牢門口。
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個人。
“師父?”顧然星大驚失色,身手敏捷的從地上跳起,朝聶誌遠衝去。
他手裏提著的那人,正是苦心道人。
聶誌遠看都不看顧然星一眼,一揮袖子,將人扇了出去。
“嘔...”顧然星重重的撞到石牆上,臉色刷的慘白,吐了一大口鮮血。
聶誌遠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顧然星,把人打暈後,靈力化作大手,準備結束對方的性命。
“你不是想要九天樓嗎?它在我這裏,你放了苦心前輩和顧然星,我帶你進去。”蘇婉婉阻止道。
“不裝了?”聶誌遠饒有趣味的看向她。
“那你殺了她們兩個吧,但你永遠別想知道九天樓的下落。”蘇婉婉攤攤手,無所謂道。
“你在威脅我?”聶誌遠臉色沉了下來。
“行不行的,趕緊做決定,大老爺們兒做個事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一樣。”蘇婉婉眉眼間染上了一層不耐煩。
“放肆。”聶誌遠大怒,一股厚重如山嶽的力量壓向蘇婉婉。
“唔...”她難受的皺起了眉頭,臉色瞬間慘白。
就在蘇婉婉準備呼喚小天動手時,原本潮濕陰冷的地牢裏,突然飄出來一道黑影。
那黑影象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且一現身,就目標明確的朝聶誌遠飄去。
卻見剛剛還凶神惡煞的聶真人臉色慘白,唇角開開合合好一陣,才抖著聲音道。
“芸娘。”
那名叫芸娘的鬼影一襲火紅色的嫁衣,如瀑的青絲將她整張臉遮住,身材嫋娜中透著一股嬌弱,輕飄飄的飛近了聶誌遠。
聶誌遠原本清明的眼睛中透露出一股迷茫,僵硬的站在原地,讓那芸娘飛到他身前。
“主人,小心。”徐世友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聶誌遠陡然清醒,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似無害的芸娘一雙手上的指甲突然暴漲,閃著凶光的爪子插進了聶誌遠的胸口,差一點插了個對穿。
聶誌遠悶哼一聲,一把鉗住芸娘細弱的雙手,雙手用力,猛地向後拉去,硬生生的將芸娘的指甲從他傷口處拔了出來。
“聶誌遠,聶誌遠,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隨著聶誌遠把芸娘的指甲拔出身體,陰冷潮濕的牢房內突然陰風大作,淒厲的鬼哭一聲接一聲在房中響起。
聶誌遠見狀,手上用力,一把將女鬼芸娘扔向蘇婉婉,轉身就想往地牢外跑去。
芸娘哪裏願意將他放走,如瀑的青絲暴漲,數不盡的發絲朝聶誌遠飛去,像裹粽子一樣將他整個人纏住,用力將人拖了回來。
緊接著,牢房內陰風更甚,隻聽得“砰”的一聲,那看似厚重的石門被猛地合上,將聶誌遠給關在了地牢內。
在石門關閉的前一秒,徐世友肥胖的身軀擠了進來,站到了昏迷的顧然星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