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陸自遠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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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文政盯著桌角邊的酒杯,眼角肌肉抽動了兩下,又恢複了平靜。

    司徒文政說道:“暗格裏麵肯定有一把鑰匙,就是我們要找的保險櫃鑰匙。”

    陸自明怒吼,“鑰匙呢?你變一把鑰匙出來啊!”

    司徒文政麵無表情地說道:“鑰匙肯定已經被人取走了。”

    陸自明微微眯眼,目光危險地盯著司徒文政。

    “司徒文政,你把話說清楚,你是在懷疑我拿了暗格裏麵的鑰匙?”

    司徒文政毫不掩飾,直白地說道:“我希望是你拿了鑰匙。這樣我還能跟著分一杯羹。不過很顯然,鑰匙不在你手上。”

    陸自明哼了一聲,臉色很陰沉地說道:“根本沒有你所說的鑰匙。這些都是你編出來的。”

    司徒文政反問陸自明,“陸先生,你不相信有鑰匙的存在?”

    陸自明說道:“我當然希望鑰匙是真實存在的。但是事實證明,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鑰匙。”

    “帆船上的暗格又怎麽解釋?”

    陸自明說道:“暗格是暗格,有暗格不代表裏麵放的一定是鑰匙。”

    司徒文政還試圖說服陸自明。

    陸自明擺手,製止司徒文政。他不想再聽司徒文政蠱惑人心的話。

    這一年多時間以來,司徒文政一直試著說服他,讓他相信暗格裏麵有一把保險櫃鑰匙。隻要找到鑰匙,就能得到陸雲深藏起來的的錢還有股權。

    一開始,陸自明堅信司徒文政的判斷,將陸家大宅內所有人都審了一遍,包括他的老婆。後來又把當初被他趕走的那些傭人,老管家找回來,一個個詢問。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

    花費了那麽大的力氣,結果卻什麽都沒得到,陸自明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所以現在,陸自明不再想聽司徒文政的各種分析。

    他現在隻想拿到錢,把錢湊齊,然後將江素素趕出陸氏集團,趕出陸家。

    不管是拉幫結派,還是做項目,還是收買人心,都需要錢。

    近一年時間,陸氏集團xiàn jīn流枯竭,集團內所有人都在為xiàn jīn發愁。加上公司有幾個項目操作上違規,被處以巨額罰金。更讓公司的流動資金雪上加霜。

    現在而言,也就隻有三川製藥的xiàn jīn流充足。

    陸自明想從三川製藥拿走xiàn jīn,就得經過雲深的同意。

    所以,股東大會勢在必行。

    司徒文政盯著陸自明,心中冷冷一笑,愚蠢的人,簡直愚不可及。

    司徒文政知道陸自明喜歡聽什麽,所以他主動避開鑰匙這個話題,轉而提起遠在江州的江素素。

    司徒文政說道:“江素素最近huó dòng頻繁,你要小心她背後捅你一刀。”

    陸自明輕蔑一笑,“那個賤人,等我回去我就收拾她。連陸言,陸語,統統趕出集團。”

    “你得設法說服陸自遠。”

    “放心,陸自遠哪裏我已經達成了協議。隻要錢到位,一切都不是問題。”

    陸自明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可是表情卻很陰鬱。

    司徒文政了然於胸,都是因為陸自遠獅子大開口,讓陸自明深恨之。

    離股東大會,還剩下一天。

    陸自明和司徒文政一起,竭力說服其餘中小股東。目的就是想在股東大會上,大家聯合起來對雲深施壓。

    等到股東大會這天,雲深準時出現在會議室。

    這是雲深重生後,第一次和陸自明麵對麵坐在一起。

    陸自明老了一些,兩鬢已經有了白發。

    至於司徒文政,依舊同過去一樣,目光犀利,老謀深算。

    股東大會開得很漫長。

    一開始大家還都有所保留,表現得比較客氣。可惜不到半個小時,會議就變成了一場吵架大會。

    前年,三川製藥深陷泥潭,為此每個股東都損失慘重。

    今天的股東大會就變成了訴苦加討伐大會。

    雲深很少說話,除非必要的時候才會說幾句。她也沒有阻止股東們吵架,她也希望這通過這個吵架大會,看清楚每個人的意圖。

    很顯然,大部分的人都想從三川製藥拿錢。隻有少部分人還想著公司的發展離不開錢。一次性分紅太多,會造成公司xiàn jīn流出現問題。

    爭爭吵吵,一天下來什麽事都沒幹成,反而是耳朵裏麵鬧哄哄的,到了晚上還不得安寧。

    晚上,會議結束的時候,雲深刻意等候陸自明。

    雲深調侃一句,“陸總現在很缺錢嗎?”

    陸自明哈哈一笑,“雲總真會說笑。陸氏集團不缺錢,但是陸氏集團也不會浪費每一分錢。”

    雲深笑了笑,接著說道:“前段時間江總問我索要財務報表,我以為這次來漢州的人會是江總,沒想到會是陸總,還有司徒先生。二位真是稀客。”

    陸自明鄭重說道:“很快我會解除江素素的職務,從今以後,江素素不再是陸氏集團的人。以後江素素索要任何東西,請雲總不要理會她。”

    “謝謝陸總告訴我這個情況。陸總好好休息,我和公司員工還有些事情要談,就不送陸總出去。”

    雲深站在會議室門口,含笑送走陸自明還有司徒文政。

    司徒文政小聲同陸自明說道:“這個雲總,看起來有點古怪。”

    陸自明笑了笑,“年輕輕輕,掌握這麽大一家公司,能不怪嗎?”

    司徒文政說道:“據我了解,雲總同雲家那邊,是去年下半年相認。那雲深之前收購三川製藥的錢,又是從哪裏來的?而且雲深在京州還有公司和產業,據說還成立了一個實驗室。實驗室天天都在燒錢。她那麽年輕,一開始又沒有雲家的讚助,她的錢到底從哪裏來?”

    司徒文政這麽一說,陸自明也意識到這裏麵很古怪。

    不細究的人,都以為雲深的資金來自雲家。可是仔細一研究,就發現雲深的資金同雲家半點關係都沒有。

    雲深年不過二十,之前一直窩在小縣城裏麵。怎麽看,都不可能靠一個藥店,在幾年內掙下數十億的身家,搖身一變成為實業家。

    雲深手上的資金,來得實在是太詭異。

    陸自明看著司徒文政,“你認為雲總的資金來源有問題?你有證據嗎?”

    光是合理的懷疑並不夠。

    雲深如今是雲家人,對雲深的一切懷疑,都必須有實據,否則就是開罪雲家。

    司徒文政想了想,說道:“我會派人調查雲總。希望事情不是我猜的那樣。”

    陸自明皺眉,司徒文政又在打什麽主意。

    陸自明提醒司徒文政,“你不要亂來。如果開罪雲家,到時候我不會保你。”

    司徒文政輕蔑一笑,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保他。他一個人足以翻雲覆雨,幹翻陸自明。

    之後幾天,繼續股東大會。

    股東們繼續吵架,繼續討伐加訴苦。

    雲深一邊忙著開會,一邊忙著推出新藥平膚膏,還有養膚膏。

    股東吵架,連續吵了幾天,總算吵出了一個結果。

    大家達成一致,分紅。

    雲深看著所有股東,擲地有聲地說道:“分紅可以。隻有兩億。”

    兩億?

    這麽多人分兩億,每個人都分到多少?

    兩億太少。

    尤其是陸自明,按照股權比例,兩億分紅,他隻能拿到三千萬。這同他一開始的目標相差甚遠。

    陸自明一開始的目標,至少是一個億。

    也就是說,雲深至少要拿出**個億來分紅。

    陸自明挑動中小股東鼓噪起來,兩億實在是太少,還不夠塞牙縫。

    三川製藥已經接連兩三年沒有分紅,之前還損失了那麽多。

    如今公司生意好,理應拿出一部分利潤,穩定人心。

    雲深不鬆口,想分紅,可以。但是分紅金額隻有兩億。多一分錢都免談。

    雲深態度強硬,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最後大家不歡而散。等待來日繼續開會。

    冗長的會議,折磨得每個人精疲力竭,連出去尋歡作樂的心思都沒有。

    每天開完會議,大家就回到酒店休息,要麽就聚在一起抽煙喝酒,揣測著後續的會議進程。

    陸自明很不高興,分紅太少是一個方麵。雲深不尊重他的意見,則是另外一個方麵。

    陸自明喝著酒,尋思著接下來要怎麽做。

    司徒文政則站在落地窗前,思考著雲深的錢究竟是怎麽來的。

    司徒文政已經派人到青山縣調查雲深的行蹤。想要知道雲深的錢是怎麽來的,就得弄清楚過去幾年,雲深是怎麽過來的。

    誰都知道雲深是被拐賣的,那她又是如何逃出來?又是從哪裏逃出來?

    關於這個問題,似乎從來沒有人主動提起過。仿佛所有人,都主動忘記了雲深被拐賣,又出逃的事情。

    甚至連雲深的資金來源,也沒有人提出疑問。

    仿佛雲深有錢,能那麽大的事業,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太詭異,太不尋常。

    司徒文政堅信,這裏麵一定有問題。隻要他找出問題的關鍵,就能找到雲深的資金來源。

    偌大的房間裏,手機突然響起,將陸自明司徒文政兩個人都驚了一跳。

    陸自明看到來電顯示,是家裏的diàn huà。

    陸自明接起diàn huà,“這麽晚打diàn huà過來做什麽?你說什麽?二弟死了?怎麽死的?”

    陸自遠死了?

    司徒文政回過頭來,麵無表情地盯著陸自明。是江素素動手了嗎?

    陸自明掛了diàn huà,抹了一把臉,對司徒文政說道:“陸自遠死了,我得趕回去。”

    “怎麽死的?”司徒文政很關心這個問題。

    陸自明說道:“說是心力衰竭而死。”

    司徒文政說道:“陸自遠癱瘓了這麽多年,如今過世,也不算太突然。隻是後續的事情,有些麻煩。尤其是江素素,她成了陸自遠的遺孀,陸自明,你說她會利用這次機會。”

    陸自明臉色極為陰沉,“司徒文政,你真的相信陸自遠死於心力衰竭?”

    司徒文政皺眉,“你認為是江素素動的手,是她殺了陸自遠。”

    陸自明肯定地說道:“一定是她,除了她不會有別人。她知道我要趕走她,陸自遠也同意了我的條件。她狗急跳牆弄死了陸自遠,這樣一來她就不用離婚,還可以光明正大的繼承陸自遠名下的財產。”

    陸自明抄起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江素素竟然敢殺了他兄弟,這筆賬他會慢慢同江素素算清楚。

    陸自明當即打diàn huà讓人訂機票,他要即刻趕回去。趕在江素素銷毀所有證據之前趕回去。

    這一次,他要弄死江素素。

    司徒文政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去。這件事處理不好,就是醜聞。”

    陸自明抬手製止,“你留在這裏。股東大會是我們發起的,我們兩個必須留一個人在這裏。你努力幫我爭取,實在爭取不到,就答應雲深的條件。兩億分紅,我接受。”

    司徒文政皺眉。

    陸自明澤說道:“陸自遠已經死了,現在我們不需要那麽多xiàn jīn。這裏的事情就全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司徒文政想了想,點頭應下,“行,我留下來,你回去處理陸自遠的身後事。”

    陸自明連夜離開漢州。

    離開之前,陸自明和雲深打了一聲招呼。

    雲深得知陸自遠過世的消息,感到很突然。

    陸自遠雖說半身癱瘓,但是一直有醫生精心調養,應該不至於這麽年輕就過世。

    同陸自明一樣,雲深也想到了江素素。

    是不是江素素狗急跳牆弄死了陸自遠?

    雲深當即派費頓和嚴天昊趕到江州,暗中調查陸自遠突然離世一事。

    雲深放下手機,情緒很低沉。

    她站在落地窗前,不由得想起上輩子的點點滴滴。

    陸自遠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在雲深眼裏,陸自遠甚至不配做父親。

    可是這會聽到陸自遠去世的消息,雲深依舊有一絲絲的難過。

    雲深捂著心口,她是心軟了嗎?還是說,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麽仇恨陸自遠?

    不!不是這樣的!

    她恨陸自遠,一直都恨。這份仇恨,雲深從來沒有忘記過。

    不過當年陸自遠車禍癱瘓,這份仇恨已經被衝淡了少許。

    然後她就冷漠地看著陸自遠癱瘓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

    雲深無數次的糾結。為什麽陸自遠是她的父親?為什麽要她承受那麽多痛苦。

    直到上輩子,作為陸雲深的她突然過世,她還在糾結。

    這些年,雲深刻意不去想陸家的事情,一心一意發展自己的事業。卻沒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陸自遠死了。

    雲深握住簽字筆,心中矛盾糾結。

    等到第二天,在股東大會上,雲深快刀斬亂麻,直接拍板決定,分紅兩億。任何人不得提出異議。

    雲深以強勢的作風,壓住所有反對的聲音,包括司徒文政。

    接著,簽訂分紅協議。又以最快的速度,將錢打入每個股東的賬戶裏。

    雲深總共花了兩天時間料理完股東大會。

    接下來,雲深讓老喬訂機票,她要飛一趟江州。

    老喬很疑惑,好奇雲深為什麽要去江州。

    雲深表情淡漠地告訴老喬,“陸氏集團的陸自遠突然去世,我要去吊唁。”

    老喬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合適嗎?”

    雲深臉上的表情很淡,“沒什麽不合適。你快點訂機票,我想盡快趕過去。”

    “那我這就去訂機票。我和雲總一起過去。”

    雲深沒有拒絕老喬同行。這個時候,她身邊需要一個能說話的人。

    當天,雲深和老喬一起飛到江州。

    江州這邊,陸自遠過世,新聞上連番報道。江素素還在電視上露了幾次麵,以一副痛失丈夫的悲痛模樣。

    看著電視裏的江素素,雲深心裏頭很是厭煩。

    這個女人,永遠都不肯安分,永遠都在算計。

    如果陸自遠的死,同她沒有關係就算了。要是和她有關係,雲深勢要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