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關山,北上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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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引發的修仙之路!
關山派,棲霞峰雜役處。
雜役處的主管夏浩正清算這個月的賬目,對應賬本撥弄著算盤,此時並未到月末發薪的時候,雜役處往往出奇的清淨。這時夏浩卻聽得一陣腳步聲,片刻就見有位白衣青年捧著一套衣服站在門外,夏浩詫異地問道“衣三清?你不去做活,到我這裏做甚?”衣三清取了衣服和腰牌放與櫃台上,抱拳笑道“夏主管,衣某這是來辭工的,做雜役本是權宜之計,我是拜師而來的。”
夏浩點了點頭,稱讚道“如此甚好,知你勤奮有加,我早該想得到的。”衣三清微微歉身,欲轉身離去,夏浩突然叫住他,詢問道“且慢!你可知這師該如何拜呢?”衣三清不解,疑惑道“過了入門考核不就是了嗎?”
夏浩搖搖頭,“你可真是直性子,那僅是你擁有了弟子的身份,若你不是天才一類,擇師易,擇良師難也。”衣三清拱手道“請先生指點。”夏浩擺擺手,笑嗬嗬地說“哪裏是什麽指點,幾句淺薄見識。師者為何要看中你?你可要知,這世間沒有東西是能白白得到的。”
衣三清點頭稱是,夏浩又道,
“良師擇徒,莫不過於一看資質,二看心性,三看態度。我派收徒者,有五絕也,即我派五大長老,皆武學宗師也,你且聽我細細說來……”
聽罷,衣三清七分疑惑,再拱手問“這是否顛覆了習武的初衷?”夏浩微怒,“僅是師禮罷,我未曾教你磨去骨氣,而做個圓滑之人,這乃是通變,猶可不卑不亢,堅韌不拔,隻要不做諂媚之狀,有何不可?佛為善事尚要燈草一根。”衣三清雖仍有不解,但依舊抱拳謝道“先生雖對衣三清甚厚,但三清還需堅持一番自己的態度。”夏浩搖頭作罷,讓衣三清好自為之。
翌日,關山派山下,各色各樣的人物都於今日會聚於此,有乘車輦的華衣貴公子,有衣裳襤褸的素衣平民,有頭戴鬥笠的江湖刀客等,眾人都盼著加入關山派——羅辛帝國的兩大武學門派之一。
衣三清著一身白衣早早地等候在此,不遠處,羽啟帶著毛毛徐行而來。自那日分別後,知兩人都要拜師關山派,衣三清便帶著兩人在遠離金利鎮的地方尋了一處農舍。衣三清揮手將兩人招呼了過來,三人繳費報了名,等候考核開啟。
入門考核分為兩輪。第一輪考核為測經脈,即是測天賦,武者一途,經脈不寬厚者,修煉甚難,甚至可能經脈破裂而死。第二輪則是考察毅力,即對武者一途的堅持,也許天賦決定你的上限,毅力可以保證你的下限。也有人說,毅力是可以提升上限的。
所報名者,第一輪百人中就要刷下七八十名,衣三清和羽啟倒是無懼,毛毛惴惴不安,幸運的是三人一同通過。第二輪毛毛卻撿了一個大便宜,今年不知為何,剩餘千人中女性堪堪破百,與往常相比,少了半數,關山派三長老為一傳奇女子,生生以一己之力開創了關山派天女峰,指定每次考核必定要招滿八十名女弟子。不出意外,三人分別隨了引路者上了山。
衣三清隨引路人來到玄陽峰演武場,見此地已然有了十人,羽啟也在其中。約有半個時辰,過了兩輪考核的人都到了此地,約有三百餘人。演武場上,除了三長老外,其餘長老皆在此地,關山派大長老聞人許難得出來一次,是個濃眉大眼之人,長白髯短黑發,好不奇特。
大長老聞人許聲如虎震,訓話道“小兔崽子們,今日你們便是我關山派的人了,記住!我關山派不養混吃等死之徒!貪生怕死之輩!”
下麵便是收徒,四位長老將有首選權,每人僅僅會招收五名弟子。這時一弟子將一賬簿帶到四位長老麵前,四位長老笑嗬嗬地看著那賬簿,當即就從中念了十五名弟子姓名,那十五名弟子從人群中走到四位長老一旁,隻見他們個個衣著華貴,氣質不凡,想必定不會是普通人家。四位長老的名額便隻剩下了五人,又一弟子過來將先前的考核記錄翻給兩人,聞人許那粗嗓門又朝人群中吼,“墨軒,左傑,王承一,羽啟,陳宏生,衣三……,好了,就前麵五人,隨我們來罷。”
聽罷,衣三清雙手緊握,眉頭一皺,暗自一念,又放鬆了,又見羽啟正望著他,眼眸中神色異常,衣三清朝他微微一笑,羽啟見狀,便隨四位長老離開了此地。
長老擇選完弟子,便是執法,見一弟子又拿來一賬簿,衣三清見狀,心中沉了下去。
衣三清雖已深知此道,但親眼一見,自身又在其中,方知心中對此甚是不滿。既然心中已生不悅,留在此地又有何用?念此,衣三清轉身欲走,卻聽得一執法點了他名。衣三清哪裏會因此停留,當即抱拳歉身道“執法,衣三清因心中突有所惑,不能再拜師門下,望請體諒。”執法及一眾弟子愕然,執法未曾見過如此情況,詫異地說“你可知拜師不易,怎能半途而廢?”衣三清搖頭,“我心已生此念,便不易回頭。”執法眯眼,冷哼道“你自行離去罷”
衣三清轉身離去,一路行至棲霞峰雜役屋舍,將衣物整理好。正待離去,元占開門而入,見衣三清,元占一喜,樂嗬嗬地問道
“三清你是關山派弟子了嗎?怎的,這麽快就來收拾包裹了。”
衣三清苦笑著搖頭,“本已要被收為弟子,可我心中卻另有打算,這將離去。”
元占歎了口氣,“你這人捉摸不透,那你可莫要後悔。”
衣三清轉而笑著說“不然,不然。對了,還請代你替我送封書信。”轉而坐下鋪了張紙,取了筆,三言兩語寫上,便合上了,遞交給元占,道“那人應做了衡峰的弟子,名叫羽啟,你交給他,他自然明白。”元占點頭答應,兩人道別後,衣三清離去。
衣三清緩緩行在山路中,有所感觸,周遭景色,雖與來時差別無幾,但已然在他心中換了番模樣。世上去追求某些事,得到後卻失望了,若又要丟下,何人心甘情願?衣三清卻不作留念,當走即行。
山門前,正是一年前衣三清遇見的那群守山弟子。為首弟子見衣三清帶著包裹而下,不解地問道“你等了一年,為何又要離去。”
衣三清嘴角含笑,“等一年是我願,離去也是我願。”為首弟子不再言語,目送衣三清背影消逝在北方。
衣三清走了約兩個時辰,口中甚渴,四周又流水,見不遠處有一處農舍,又一農伯在不遠處鋤地,便去討水喝。
衣三清走近,微微歉身道
“老伯,我走了些許時辰,卻不見鎮子,特地來討碗水止渴。”那農伯卻似沒聽見般,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了,又自顧自的鋤起地。衣三清拿出了一枚銅錢,又道“老伯,我來討碗水喝,這一枚銅錢應為謝禮。”那農伯這才停住手,打量了他一番,收起了銅錢,從不遠處田埂上拿了一壺水,便扔給了衣三清,帶著一股沙啞地聲音說道“隻許一半。”衣三清點頭,灌了一半,又將還了回去。
衣三清正待又向前走時,那農伯坐在田埂上,拿著旱煙杆,扒拉了口,沙啞的聲音又響起,“若你不想死,便繞過前方羅雲城。”衣三清腳步放了下來,回首拱手歉身,又轉身離開。身後的農伯又扒拉了幾口旱煙,摸摸了懷裏的一枚銅子,笑眯著眼,口中哼唱著小調。
約半個時辰,衣三清又行至一村落。一個乞丐拿個酒壺坐在村頭老柳樹下眯睡,蓬頭垢麵,忽見一塊石頭朝乞丐飛去,衣三清以劍擊之,才見是院牆那邊一個頑童的惡作劇,朝衣三清吐了吐舌頭,就埋下頭逃進屋了。
乞丐醉醺醺地嘟囔道“羅雲城,嘿嘿,要滅了,那個畜牲也要死了。”又瞥見衣三清,滿臉壞笑道“小哥,我認得你,是不是去過翠花樓了,嘿嘿”衣三清見狀蹲下身問道“羅雲城為何要滅?”乞丐壞笑地擠擠了臉,一手放在嘴邊,悄聲道“徐家軍啊,叛變了,朝這來呢,咦嘻嘻嘻。”
衣三清若有所思,掏出兩個銅子放在他手裏,又低聲詢問“我若要是去孤城,這路該如何走。”乞丐卻突然不醉了般,直起身來,神色肅然“少俠要去孤城?”衣三清點頭道“自然”,乞丐想是回憶往昔般,愣了半晌,又轉為嬉笑“再加一個銅子。”衣三清放與他手裏後,乞丐扣了扣鼻孔,“繞過了羅雲城,穿過長白山脈,到了荒漠直行向北,找一處商旅,跟著他們就能到孤城。”
衣三清抱拳稱謝,正要起身離去,卻被乞丐一手拉住,拿出三枚銅子,目光流轉,盯著衣三清,“煩請少俠給我捎個口信,如何?這三枚銅錢便是謝禮。”
……
衣三清走了半裏,望身後老柳樹一望,似有個人掛在上麵,摸了摸那三枚銅子,轉身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