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萌生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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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月兒來了以後,青城的狀態好了很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似乎以前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她又回來了,總是在不經意間,做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把江波騙的團團轉。當一個男人願意在你麵前出醜,願意放下所有的身段、抱負、驕傲,隻為讓你高興時,原因隻有一個,這個男人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女人,或許他隻是不知道罷了。
    這一天晚飯後,青城讓月兒準備熱水,她要沐浴。月兒滿心的答應了,很快便將沐浴所需要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安頓好青城以後,月兒突然想起來,趙可兒前幾日對她說,重新給青城做了幾身衣服,已經做好了,叫她盡快去取。她便對青城說:“小姐,我去江夫人那裏給你取你的新衣服,很快就回來,你先自己洗著吧!”說完她便走了。
    青城進到浴桶裏,水麵上漂浮著很多玫瑰花瓣,便一邊洗澡,一邊玩起了花瓣。
    江波本來是在房間讀書的,讀著讀著感覺口渴,便叫元寶泡了一壺茶來,伸手接茶杯時,不經意間抬頭看了看外麵,月亮早已升了上來,彎彎的掛在天上,月光不太明亮,朦朧的好像害羞的少女圍著一層薄薄的紗巾,將自己的臉擋住一般。便想起,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青城了,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麽,心內好奇,茶也不喝了,起身便來到了青城所住的這個小院,沒讓元寶跟來。
    來到房門口,見房門緊閉,但屋內卻點了許多蠟燭,十分明亮,便敲門問道:“青城,睡了嗎?”等了好久,沒有回答,又敲了一下,再次問道:“是我,你睡了嗎?”等了一會,仍然沒有任何聲音。眼見著房間內點了很多蠟燭,不應該是睡著了,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實在是害怕這時再發生什麽事情,便一把將門推開,進來了。
    門打開的一刹那,他驚呆了。正對著門口放著一扇屏風,在蠟燭的光芒裏,青城曼妙的身姿映在屏風上,一瞬間,他想逃離這個地方,卻呆呆的愣在原地,很久沒有回過神來。
    青城聽見開門聲,以為是月兒回來了,便說道:“月兒,你回來了嗎?快把衣服拿來我看看,是什麽樣子的?”等了一會,聽不見回答,青城心裏奇怪,不致發生了什麽事,又再次問道:“月兒,你怎麽不說話,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過了一會,仍然沒有回答。
    江波看青城把自己誤認為是月兒,就更加不敢出聲了,他悄悄地一步一步後退著,挪到房間門口,本想轉身走開,逃離這個房間,沒想到這時,青城披著一件薄紗衣從浴桶中站了起來,轉身從屏風後麵出來了,一邊低著頭裹著衣服,一邊說道:“月兒,我在問你話呢,你怎麽不回答?”說完抬頭一看,兩個人都驚呆了。
    燭光下,那薄薄的紗衣哪裏能夠遮掩住她的身體,猶如透明的一般,清晰可見。青城愣在那裏,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趕忙往回走,想要取一件衣服披上,一轉身,卻踩到了自己拖在地上的長長的衣角,就在她要摔倒的時候,江波一把手將她拉住,兩個人同時倒在了地上。被江波壓在身下的青城,臉早已紅彤彤的了,雙手護在胸前,四目相對,迸發出無限的火花。
    此時的大腦已經不受控製了,一片茫然,江波已無法思考,不知目前應該怎麽做,隻是呆呆的看著青城。過了很久,青城仿佛才從睡夢中醒來一般,尖叫著爬了起來,取過搭在屏風上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背過身去,不敢回頭。江波囁喏著,不知說什麽好,半天才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我才進來的,實在對不起,我不是這種人,你罵我吧,打我吧,隻求你不要跟我生氣好嗎?”說完江波一臉懇求的看著青城的背影。
    青城真想把他痛罵一頓,卻不敢轉身,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隻是用衣服緊緊的裹住自己,瑟瑟發抖。
    江波看在眼裏,心裏十分著急,好不容易才讓青城對自己沒有成見了,沒想到今天卻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青城瑟瑟發抖的樣子,他以為青城哭了,心下著急,便管不了那許多了,用手將青城的身子轉過來,誠懇的對她說:“青城你真的不要生氣,你想做什麽都行,就是不要生氣。”說完抬頭看著青城。
    青城並沒有反抗,一直把頭埋得低低的,臉上的紅霞仍沒有褪去,反而更紅了,那可愛的模樣那樣令人心動。不知為何,江波心裏一陣發慌,就像做錯事的小孩被大人發現一般,不知所措,不過也就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是喜歡青城的,早在第一次在鎮街上相遇時,看到扮作男子模樣卻不失小女子的清純可愛的青城就已經喜歡上了她,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更是已經深深愛上了她,青城的單純、她的善良、她的簡單、她的孩子氣、她的惡作劇、她的柔弱、她的難過,都是那麽讓他心疼,隻想一輩子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想到這裏,不知為何,江波一把將青城擁入懷裏,這個大膽的舉動著實也把他自己嚇了一跳。青城在他懷裏稍微掙紮了一下,便不動了,這個寬寬的肩膀,這個溫暖的胸懷,這個帶著淡淡清香的呼吸,都讓她覺得溫暖,覺得放鬆,此刻,她感覺到了安全,好像一艘漂泊在大海上的小船回到港灣一般,不再擔心海上的風浪,不再害怕生活中的困難,因為一切都有他在,有他,便是晴天。
    兩個人這樣僵持著,月兒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了,隻聽她細碎的腳步聲已越來越接近門口,青城馬上掙脫出來,轉過身去,摸摸紅的發燙的臉頰,低著頭對江波說:“你走吧。”說完就坐到了梳妝鏡前。
    月兒一腳邁進了房內,江波正準備離開,撞上月兒,臉也紅了起來。月兒奇怪的看看他,又看看青城,摸不著頭腦。青城嗔怪道:“你不是就去取幾件衣服嗎?怎麽去了這麽久,是不是又貪玩,跑到哪裏玩去了,都不舍得回來?”
    月兒委屈的說道:“小姐不是的,我是去江夫人那裏取衣服了,誰知江夫人見了我又問了半天咱們家老爺夫人,還問了我很多咱們以前在家裏的事情,又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這才用了這麽長時間。小姐,你洗完澡了嗎?”
    一說到洗澡,青城臉又紅了,她轉過身掩飾道:“你不回來,我可不就自己洗完了,現在把衣服收到櫃子裏吧,我累了,想休息了,你收拾完也早點睡吧!”說完便和衣躺在了床上,將被子拉過頭頂,蒙住了腦袋。
    雖然已經躺在了床上,但是青城並沒有睡著,月兒在地下做的一切事情她都知道,隻是一直裝睡,不想讓月兒看見她紅紅的臉龐,更害怕月兒的追問。天漸漸到了深夜,月兒已經躺下睡著了,安靜的房間內能聽見她平靜的呼吸聲和自己快速的心跳聲。不知為何,青城怎麽也睡不著,頭腦中一直浮現出之前的事情,臉上繼續發燒,江波的樣子越來越清晰,好像已經印在了她的腦海中一樣,揮之不去。
    夜的靜謐讓人的思緒更加清晰,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回想起來了,在夜晚,人似乎更加喜歡思考。這時,一個人出現在了青城的腦海裏,沒錯,那就是秦楓,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現在在哪裏?到底怎麽樣了?雖然江波已經告訴他,秦楓跳入懸崖了,而且那個懸崖確實很深,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不相信秦楓死了,總覺得其實他還活著,而且就在不遠處關注著她,保護著她。對她來說,秦楓就像自己的哥哥,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她又什麽危險,秦楓一定會第一時間來幫助她。如果秦楓現在在這裏,自己就可以把心事告訴他了,也可以征求他的意見,不知他是否會肯定自己的選擇呢?可是,他究竟在哪呢?這樣想著,青城又翻了幾個身,更加睡不著了。
    這一晚,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很平常,但是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卻有著非凡的意義,同樣睡不著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江波。
    躺在床上的江波同樣也是翻來覆去的,開始元寶還注意到了他,以為他不舒服,問了他幾次,但每次他都胡亂的回答沒事,叫他早些睡吧,不用管他,因此元寶便漸漸地睡著了。見元寶已睡熟,江波放下心來,可以任由頭腦自由的想像了。他本以為會想起很多事情來,誰知卻隻有一件事一直在腦海裏徘徊。青城裹著一層薄薄的紗衣,站在麵前,臉上無辜又害羞的紅色,一臉的焦急,隻想躲藏起來卻又無處可躲的無奈,一幕幕,就這樣像放電影般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閃過。他知道,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透過薄薄的窗紗,月光照射了進來,房間顯得朦朧又清晰。元寶已睡的很熟了,不時地還能聽見他幾聲夢話,自己以前也跟元寶一樣,夢中從來也沒出現過誰的影子,可是如今是怎麽了呢?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他隻知道,自己很想見到青城,仿佛這一晚都等不及,有一年那麽漫長。“不知道青城現在是否跟自己一樣,也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如果自己能跟青城聊聊天那該多好”,江波就這樣胡亂的想著。本想早早休息的,誰知此時卻是越來越精神,絲毫沒有睡意,江波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翻過身正對著窗戶。
    “看來今夜是睡不著了,外麵月色這麽好,不如去花園裏欣賞欣賞月色,也好過自己在這胡思亂想”。這樣想著,江波已經輕輕的坐了起來,害怕驚醒元寶,又要惹來他的一頓追問,便輕輕的取下衣服披上,彎腰穿上鞋,悄悄地一小步一小步的向門口挪去。
    來之門前,慢慢的將門打開,一股清涼的風便吹了進來,令人渾身舒服,不覺更加清醒了。緩緩的走出去,反手將門關好,便朝花園走去。
    晚上花園裏沒有一點燈光,隻有一輪圓月掛在天上,如水的月光自然傾瀉而下,好像鋪在地上的一層銀沙,柔柔的,軟軟的。
    江波沒有帶燈籠,不想驚動任何人,此時也驚動不了別人,所有人都睡著了,隻有他和她。就這樣慢慢的走著,踱步來到了花園。晚上的花園更增加了幾分神秘的色彩,樹枝在黑暗中隨風舞動,猶如一個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在隨歌而舞,白天並沒有注意到原來這些樹枝是這麽的美。
    江波一路低著頭默默地走著,突然從前方的暗影裏傳來一聲斷喝:“是誰?誰在那裏?”
    江波不禁有些好奇,聽著聲音也十分耳熟,就加快了幾步,朗聲說道:“是我,我是江波,請問你是?”
    對方卻沒了回答,身影依然隱藏在黑暗處。
    江波似乎明白了,緊走了幾步,說道:“青城是不是你?剛剛離得有些遠,我沒有聽出你的聲音來。”說著已經來到了那裏。
    青城一閃身從暗影裏出來,低著頭說道:“你怎麽出來了?現在很晚了,你不是應該在房間裏休息嗎?”
    江波微微一笑,看著青城說道:“那你又是為何出來呢?天這麽晚,你不是也應該在房間裏休息的嗎?”
    青城聽了,臉微微紅了,沒有回答,她很慶幸現在是深夜,如果是白天,自己的臉不知要紅成什麽樣子,而這一切都會被他看得清清楚楚,黑夜給了她一層偽裝,也給了她一層保護。
    江波看著青城,眼裏滿是關愛,滿是欣喜,他沒有想到在這裏會遇到青城,自己本來睡不著,想出來走走的,卻如此巧合,或許這就是心有靈犀吧。本來有一肚子話,想對青城說,可是此時,青城就站在他麵前,他卻說不出一個字,心裏暗暗的很著急。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空氣中彌漫著愛的味道。
    過了幾分鍾,青城感覺這幾分鍾似乎很長很長,又似乎很短很短,她也想說些什麽,也期待著江波能說些什麽,哪怕幾句也好,卻依舊是沉默。
    終於,青城呆不住了,她低著頭說:“天晚了,我明天還要早起,我先回去了。”說完,就轉身要走。
    江波急了,緊忙拉住青城,結結巴巴的說道:“青城,我有話要對你說。”
    青城並沒有回頭,背對著他,心裏有些高興,不覺得嘴角微微一笑,淡然的說道:“說什麽?你說吧。”
    江波深呼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會,肯定的說道:“青城,我……,我……,我……”,一連說了好幾個我,卻仍沒有說出一句自己想說的話來。他也不免奇怪,自己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在心裏已經反複練習了好多遍了,為何一見到青城就什麽也說不出來呢?平時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囁喏過,隻要在青城麵前,自己就顯得那麽笨拙。
    青城等了一會,見他什麽也沒說出,說道:“你什麽?你有什麽話就快些說,如果沒有話,我就回去了。”說著就要走。
    江波徹底著急了,拉著青城的胳膊說道:“青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確實有話要對你說,你再等一會。”
    青城站住了,背對著他說:“那你就快說吧,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情幹脆些,為何這般婆婆媽媽。”
    江波努努力,下定了決心似的,張口說道:“青城,我喜歡你,其實自打我第一次在青城山下小鎮上的客棧見到你之後,就喜歡你了,你為那個年輕女子打抱不平,對壞人毫不畏懼,那麽單純,那麽善良,從那以後我心裏就有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隻想每天都能見到你,所以當你一個人偷偷離開的時候,我是那麽著急,我恨不得馬上就找到你,還好上天對我很好,讓我在五毒派遇到了你,我那個時候就在心裏想,這一輩子都絕對不會再惹你生氣,讓你誤會我了,我一輩子都不會把你弄丟了。青城,你明白嗎?”說完,他長籲了一口氣。這些話,在他心裏已經憋了很久了,一直想找個機會說出來,今日終於全部對青城說了,心裏頓時輕鬆了很多。
    或許最開始,他並不知道自己打第一天見到她就已經喜歡上了她,或許在青城派,當他故意逗青城生氣時,他也不明白那就是喜歡,但當他在五毒派看到青城跟秦楓是那麽親密時,心內壓抑不住的莫名其妙的憤怒讓他有些明白這就是喜歡,當他見到青城撲倒在秋磯子身上,無助的痛苦時,心裏是那麽的痛,那麽的疼,簡直希望那個受到傷害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青城,他終於確定這就是喜歡,而且是愛。
    上天待他不薄,在最好的年華遇見了最好的她,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他要做的就是好好把握,用心守護這個人,這份感情。
    聽了他的話,青城久久沒有說話,也沒有挪動腳步,她震驚了,也有些欣喜,不知自己改怎樣做,改怎樣說,一時間手足無措,呆呆的僵在原地。
    江波看青城沒有任何反應,他以為青城還在氣自己,或者青城根本就不喜歡自己,他不明白,心急如焚,隻想聽到青城的反應,哪怕是拒絕也好,總好過這樣沉默,讓他琢磨不透。更加著急的江波急切的說道:“青城,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告訴我好嗎?如果你覺得我不好,你告訴我,我會努力的,直到你變成你喜歡的那個樣子。”
    青城的心裏暖暖的,一股暖流劃過,一大顆滾燙的淚水流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流淚,她隻知道自己並不難過,甚至有些高興。她輕輕的抬手擦去淚水,小聲的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江波聽了青城的話,不覺又稍稍放心,他輕輕的扳過青城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青城依然把頭埋得低低的,淚水還是大顆大顆的滑落,他沒想到青城竟然哭了,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心裏很是著急,緩緩的替青城拭去淚水,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青城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青城慢慢的抬起頭,淚光閃爍,楚楚動人的她顯得更加嬌柔可愛,看著江波的眼睛,輕輕的說:“願從此執君之手,與君偕老,上天若眷顧我們,希望此刻成為永恒。”
    江波狠狠的點點頭,將青城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他知道,此刻青城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溫暖而又堅實的肩膀,替她擋住所有的風雨,讓她在愛的城堡裏無憂無慮的生活。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也是一個具有某種意義的夜晚。
    自從這一晚,生活徹底改變了,他們似乎找到了生命中讓自己最為在意最值得珍惜的東西,並且不恐懼將這種情感表達出來,甚至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希望更多的人能見證他們的幸福,能肯定他們這一對生活中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