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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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江波依然叫元寶給青城送來了特做的早飯,他則留在房間裏洗漱。元寶帶著食盒來到曉月軒,正趕上月兒正出來準備潑掉洗漱的水。
元寶興衝衝的對著月兒招手,說道:“月兒,起的這麽早,早飯我送過來了,快接過去。”說著,就將食盒遞到月兒麵前。
月兒隻“哼”了一聲,用力的把髒水潑出去,濺了元寶一身,她也沒有理會,回身便把門關上了。
元寶一陣莫名其妙,隔著門說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早就這麽大的火氣?”
月兒在房裏沒有好氣的說:“我們不需要你們送過來的東西,還是去討好真正需要的人吧,你趕快走吧。”
元寶在門外很是奇怪,又繼續敲門,詢問了好幾遍,無奈,屋子裏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元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無奈的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女人真是善變,捉摸不透。”
沒能完成任務,他帶著原封不動的食盒又回來了,江波很奇怪,詢問元寶是怎麽回事,元寶也說不清楚,隻能是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就把剛剛的情形又描述了一遍。
江波隱約感覺到應該是有什麽誤會,顧不上吃早飯,就要前往曉月軒去問個清楚。
穿好衣服,剛要出門,不巧嫣然過來了,還未進門,便聽見她大聲喊:“江大哥,起來了嗎?”
聽見她的聲音,江波皺了皺眉,那眼睛看著元寶,元寶也撇撇嘴,攤開雙手,表示無可奈何。
沒有聽見回答,嫣然幹脆直接推門就進來了,江波跟元寶一個措手不及,想要躲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嫣然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撅著嘴說道:“江大哥你起來了,怎麽不說話呢?沒聽見我叫你嗎?”
江波尷尬的笑笑,說:“剛剛一直跟元寶說話,沒有注意。”說完,看著元寶,對他使了一個顏色。
元寶馬上接過話說道:“是呀,是呀,嫣然小姐,剛剛少爺一直跟我說話,我們倆都沒有注意外麵,所以沒聽見您說話。”
嫣然甜甜一笑,說道:“沒關係。你起來了正好,外邊天氣很好,咱們出去走走吧。”
“嫣然,我剛剛起來,還不想出去,況且我不能每天就這麽無所事事,還有很多事要做,你自己出去逛吧,要不我讓元寶陪你怎麽樣?”
元寶一個激靈,哀哀的眼神看著江波,但是江波此時管不了這麽多了,沒有理會他的求助。
“不行,我就讓你陪我,你如果不答應,我就去告訴江伯父說你欺負起。”說著,嫣然似乎要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江波無奈的搖搖頭,隻好說道:“好吧好吧,但是就逛一會,我還有別的事。”
嫣然破涕為笑,心裏一陣暗喜,偷偷想道:“看來這個辦法果然對他有用,男人果然都抵不住女人的眼淚,尤其是漂亮可愛的女人。”她高興的拉著江波的手後搖晃了兩下,說:“江大哥最好了,對嫣然最好了。”說著,就拉著他往出走。
對這個園子,她早已爛熟於心,隻是要找個借口,跟江波待在一起,她相信,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隻要江波不去見青城,就會慢慢的把青城忘掉,就會逐漸喜歡她,知道愛上她,可是,殊不知,她根本不懂得什麽是愛,她懂得的隻有占有。
青城昨天晚上基本一宿沒睡,腦海中滿滿的都是江波的影子,從他們第一次見麵,到後來產生誤會,再到自己偷偷的撇下她,跟秦楓去了五毒派,再到最後,自己跟江波來到這裏,種種的情景,都隻像昨天剛剛發生過一樣,曆曆在目,但是,隻這一天,所有的美好便都消失了。有時候,我們並不害怕來自於外麵的傷害,並不害怕外人的背叛,怕的反而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你無法想象,一個自己最信任,最依賴,覺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可能傷害自己的人,卻背叛了自己,那是一種什麽滋味,屈辱、羞憤、心痛、絕望、無奈,等等,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而青城此刻,就在品嚐這種滋味。
害怕會影響月兒睡覺,青城一直不敢翻身,知道自己的胳膊和腿已經麻木了,她還是沒有動,她不知道,其實月兒也一直沒有誰,兩個人都在黑暗中假裝已經睡著,沉默著。
天快亮的時候,青城迷迷糊糊睡著了,睡夢中她仿佛看見了自己未曾謀麵的親生父母,他們走在前麵,青城眼前好像有一層濃霧,弄得化不開的霧,她努力的揮舞著雙手,想要撥開這濃霧,尋找自己的父母,卻怎麽也撥不開,努力了好久,待她終於走出了濃霧,向前尋找時,卻怎麽也找不到他們的身影,青城一時著急,滿頭的汗水,急的大哭起來,大喊著:“不要走,你們在哪啊?”突然,被人搖醒。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月兒坐在床邊抱著她,一邊搖晃著她,一邊焦急的說:“小姐,快醒醒,小姐,你怎麽了?”環顧四周,定了一下神,原來是一場夢,枕邊卻早已濕透。
月兒給青城倒了一杯茶,扶著青城慢慢喝下,似乎好了一些。又躺了一會,天已經徹底亮了,月兒輕輕的起來去準備青城洗漱的東西。
待她回來時,青城早已起來,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月兒輕輕的走過來,坐在青城旁邊,溫柔的說:“小姐,熱水燒好了,現在要洗漱嗎?”
青城看看月兒,微笑著點點頭。
洗漱過後,元寶此時剛好過來送早餐,被月兒拒之門外,待元寶走了,月兒回到房間,什麽也沒有說,去廚房取了早飯,回來兩人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
月兒收拾的時候,青城淡淡的對月兒說道:“還記得昨晚我說的話嗎?我們該回去了。”
月兒點點頭,看著青城說:“都聽你的,小姐。”
稍作休息,青城便帶著月兒前往清修堂,昨天本來是要去看望趙無涯的,卻在閬花苑的門口遇到了嫣然,沒理由的聽了嫣然的一番話,才惹出這些傷心難過,也沒能去拜訪趙無涯。經過昨晚的思考,青城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裏,回到青城山去,所以,一早便跟月兒一起去清修堂,一方麵去看望看望趙無涯,另一方麵是對他提及自己想要回青城山的事。
兩個人一路走著,無話,今日的天氣似乎比昨天寒冷了許多,就連天空,也不似昨天般晴空萬裏,豔陽高照,而是漂浮著大塊的雲朵,似乎就連這天氣也明白青城的心情。
就這樣默默的走著,突然前邊傳來了一陣歡快的笑聲,月兒伸長了脖子向前觀看,兩個人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江波和嫣然。
一早江波就被青城拉了出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也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隻是在花園裏的池塘邊閑談。江波不知該說什麽,隻是東張西望,要麽就低著頭沉默不語,嫣然一直在找話題,逗江波笑。突然,嫣然不經意的轉身,看到了正從右邊的小路上走來的青城和月兒。嫣然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江波低著頭看著地麵,突然,嫣然一腳踩住了一塊地上的小石子,一時站不穩,向江波的方向倒去,江波有些措手不及,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嫣然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裏,在他懷裏,扭著身子,撒著嬌的說道:“江大哥,我腳好像扭了,好疼啊。”
月兒遠遠地看見他們,趕忙轉身擋住了青城的視線,說道:“小姐,這條路濕氣很重,咱們換另外一條路吧。”
青城正專心走路,看到月兒的反應有些異常,皺著沒有說:“每天都是走的這一條路,有點濕氣也沒關係,就走這條吧。”說著就要繼續往前走。
“小姐,咱們還是換一條路吧。”月兒還要伸手攔著青城,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嫣然撲在江波懷裏的情景正好被青城全部看在眼裏。
雖然,昨天晚上想了一晚,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在意江波,隻當做這一切都是一場短暫的夢,就算是自己心裏依然愛著他,也要裝作無所謂,在心裏建起一座城堡,把江波擋在外麵。可是,此時,看到他們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就在自己麵前,還是難以接受。
江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應過來時,嫣然已經在他的懷裏了,他把住嫣然的胳膊,想要扶她坐下來,一抬頭,看到了不遠處的青城,正定定的看著自己。江波知道,青城已經誤會了,一時很是著急,對著青城大聲說道:“青城,你誤會了,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的。”
青城呆在原地,愣了幾秒,眼睛裏早有淚水在打轉,但是她強忍著,沒讓淚水流下來,她想,她的淚水已經流的夠多了。青城呆了一會,轉身對月兒說:“不是還要去清修堂嗎,咱們應該繼續走路了。”說完,沒再看江波一眼,頭也不回的率先走了。月兒看了看江波和嫣然,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跺了一下腳,也跑著追上了青城。
江波看到青城和月兒走了,知道她已經生氣了,著急的想要撇開嫣然,追上去,無奈嫣然緊緊地把他抱住,在他懷裏扭著身子,嬌滴滴的說:“江大哥,我的腳好痛,好像是扭了,你幫我看一看嘛。”
青城跟月兒已經走遠,就連背影也都看不到了。江波知道,這次青城一定是誤會了,他想要追上去,可是嫣然在懷裏緊緊地抱著他,無法脫身,看來隻能稍晚一點,過去找青城,向他解釋清楚這一切。
嫣然還在他懷裏撒嬌,一直嚷著自己的腳很痛,江波隻好扶著她坐在了石頭上,蹲下身子,替她仔細的查看腳扭的怎麽樣。他發現嫣然的腳並無大礙,說道:“嫣然你的腳沒事,你站起來走幾步路就好了。”
嫣然撅著嘴說:“可是腳依然好痛啊,江大哥我走不了路了,要不你背我回去休息吧。”
江波有些不願意,又不好直接拒絕,就看看元寶說:“讓元寶背你吧,好嗎?”
元寶雖然很不願意,但是絕不敢表現出來,也站出來為江波解圍,說:“我有力氣,我來背你吧,嫣然小姐。”
嫣然本想訓斥元寶一番,本想對他說:“你是什麽身份,一個小小的下人,哪裏配背我。”但是,馬上又一想,元寶是跟江波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名義上是主仆關係,但是江波把他看的很重,簡直就是親兄弟一般,自己如果那樣說元寶,江波必然又要生氣,一個粗使仆人,江波尚且護著,何況是元寶了。於是,嫣然馬上露出笑容說道:“我知道元寶很好,但是我就是要你背我嘛,江大哥,你背我回去吧,我的腳真的好痛。”
看來確實沒法推辭了,江波隻好蹲下來,說道:“好吧,你上來吧。”
嫣然趴在了江波的背上,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