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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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觀新貴!
    秦瓊在書房之中,摸著胡須,歎著氣。
    不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世伯,小侄有事相商。”
    羅哲立於門外,一隻手牽著秦懷道,另一隻手敲門道。
    “進來。”
    聞言,羅哲推門而入,雙手行禮,道“打擾世伯了。”
    秦瓊揮揮手,道“無妨,世侄所來,為何事?”
    “世侄尚有些許錢財,已讓大壯取出,盡歸府庫,世侄想以此微薄錢財,讓部曲子嗣增添飯食。”羅哲在秦瓊麵前坐下,直接說道。
    而秦懷道則跑到秦瓊身邊坐下。
    “此小事,世侄說聲便是,何必自散錢財?世伯又不是吝嗇之人,世侄此作為,莫不是偏見?”秦瓊有些氣惱,些許小童,他秦府還能養不起不成?
    羅哲抿了抿嘴,笑道“那皆是小侄部曲,小侄也應盡一份力,而今糧食歉收已是必然,城內糧價也一日兩漲,世伯也有難處,小侄也是力所能及之事而為之。”
    “應盡之事,世伯莫要再推遲,小侄此來是為二事來與世伯相商。”
    秦瓊見羅哲如此堅持,笑著點了點頭,不再推遲,問道“何事?”
    “其一,小侄或想將炒菜技藝賣出;其二,小侄欲入南山。”羅哲開口道。
    秦瓊這一聽,眼睛瞪的老大了,看著羅哲,起身道“炒菜技藝為你聚財之本,為何賣出?如今城外不知是否有人為護道而要除你,你豈非不知?世侄莫要胡鬧,些許人,還吃不窮老夫。”
    年年征戰,秦瓊獲得不少賞賜,而翼國公實封七百戶,多養幾戶對秦瓊來說也算不得什麽。
    “世侄為何如此急切?等到災年一過,那才是羅侄顯身手之時機啊。”秦瓊快慰道。
    羅哲摸了摸鼻頭,道“近日所經之事甚多,小侄自感時不我待,人生苦短。”
    聞言,秦瓊苦笑搖頭,一個稚童就在自己麵前歎人生苦短,於是拍了拍身旁秦懷道的頭,笑道“世侄老成之言,但也應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世侄還是急了。”
    “小侄便是急於利其器,才方可善其事。”羅哲回道。
    這讓秦瓊聽的有點雲裏霧裏,不知所言,問道“世侄可是想改大勢?”
    “世伯言笑,大勢於小侄有何幹係?小侄願隻願身邊人吃得飽,穿得暖,可保身邊人便足矣,大勢如何,與小侄無關。”羅哲搓著手,眼睛看著膝蓋處,開口說道。
    秦瓊道“世伯知道你心中有怨,但世侄是可成大事之人,莫要妄自菲薄。”
    見狀如此,羅哲也不再多說什麽,起身行禮告退。
    秦懷道自然急忙跟上羅哲。
    黑夜即將侵染蒼穹,秦懷道也被前來尋他的奴仆帶走。
    老樣子,香兒來服侍羅哲洗漱,一番折騰下,羅哲將香兒退出浴室,惹得香兒咯咯直笑。
    入夜後,羅哲喚來大壯,還是教其識字,香兒則坐在一側,一同學習。
    一個人是教,兩個人也是教,更何況羅哲還想著撮合兩人,於是在屋內,羅哲在沙盤上書寫,讀字,而香兒和大壯則共用一個沙盤,輪流著寫。
    時不時的小觸碰,總會讓大壯麵紅耳赤,對此,羅哲很是無奈,這樣還怎麽討老婆。
    不過來日方長,羅哲也不急。
    到了熄燈的時候,香兒為羅哲鋪好被毯,與大壯一同躬身退去。
    次日清晨,睡夢中的羅哲被香兒叫醒,迷迷糊糊的羅哲問道“大壯呢?”
    香兒露出小酒窩笑道“大壯在外訓斥孩童呢,方才吵鬧,怕驚擾羅郎呢。”
    揉了揉眼睛,懶腰一伸,站起身來,香兒便端來水盆。
    在香兒的服侍下,羅哲很快洗漱,穿好衣服。
    推門一看,一群小孩正列好隊,齊聲道“拜見郎君。”
    昨晚秦府便給這群孩子餐中加肉,對此他們知道是自家郎君的提議,所以此時看著羅哲,眼神中添了不少敬意。
    羅哲壓了壓手,問著大壯道“可有為其加食?”
    得到大壯肯定的回複後,羅哲回屋內取來水壺,讓眾人先喝了口水。
    隨後,在羅哲的帶領下,眾人拉伸脛骨,在院內跑了幾圈後,羅哲讓大壯教孩子打拳法。
    而自己則先去向秦瓊請安。
    在香兒的帶領下,羅哲來到了秦府的練武場,此時秦瓊正在指導秦懷道架勢。
    見羅哲請安,秦瓊一手拿著一根木棍,並扔了一根給羅哲,道“早前便說過,傳世侄槍法,便從今日開始吧。”
    說完,將木棍斜於一旁,見羅哲剛握緊木棍,便疾步靠近,木棍的一端與地麵接觸,劃出一道筆直的線條,激起陣陣灰塵。
    說時遲,那時快,羅哲瞳孔微縮,架起木棍想要抵禦。
    但秦瓊槍出如龍,穿過羅哲防禦,輕輕點在羅哲下巴處。
    點到為止,秦瓊收槍,笑道“不錯,還能有點架勢。”
    “讓世伯看笑話了。”羅哲額頭冒著冷汗,方才真得覺得要被戳上一棍,那可真是生死不知。
    秦瓊撫須大笑道“棍為百兵之祖,槍法出於棍法,隻在其端裝有槍頭爾。”
    說著在羅哲麵前拿起一支鋼槍,重重地紮在地上,開口道“世侄且看。”
    鋼槍起舞,槍勢如龍,直紮一線,其身如猛虎出洞,而後持槍尾橫掃,後手下壓,前手握槍上挑,此時的秦瓊談何病體,那鋼槍在其手上如樹枝般輕快飛舞。
    最後,秦瓊一哼,收槍,看向羅哲道“可看懂?”
    羅哲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見狀,秦瓊大笑,咳咳……笑著就咳嗽了幾聲,躬身席地而坐,道“不行了,一式槍法也堅持不住了。”
    秦懷道正紮著馬步,見自己父親異狀,連忙跑過來輕輕拍打秦瓊背部。
    秦瓊將秦懷道抱入懷中,讓其坐在自己大腿上,摸著秦懷道的頭,對著羅哲說道“馳騁殺場十數載,功業有成,子孫無憂,老夫也心滿意足了。”
    對此,羅哲也沒什麽好說的,這裏並沒有所謂民族概念,而所謂國家,那便是李家,上陣殺敵所求便是王權富貴,蔭庇子孫。
    秦瓊說著,抱起秦懷道,而後將其放下,說道“你與懷道一般,便從馬步起,在此先堅持辦個時辰再說。”
    秦懷道麵色一苦,嘟著嘴走到一旁,邁起小腿,自顧自地紮起了馬步,而羅哲也緊隨其後。
    秦瓊在旁指導了下羅哲的姿勢,便回屋歇息。
    看到秦瓊離開,秦懷道挪動著小腳,從馬步變成曲腿半蹲,再變成跪坐,一臉得意地看著羅哲。
    羅哲很是不屑,大吼道“世伯,懷道偷懶!”
    喊完後得意地向懷道挑了挑眉。
    秦懷道頓時一躍而起,瞬間紮好馬步,喊道“世兄胡說!”
    說完狠狠地瞪了羅哲一眼,羅哲覺得好玩,又喊道“世伯,小侄想與懷道切磋一番,不知可否?”
    “可!”屋內傳出秦瓊的聲音。
    而懷道一收架勢,看向羅哲,若有笑意,道“世兄是否想欺負懷道?”
    羅哲點了點頭,道“隻是切磋一番,我也想知道自己斤兩幾何。”
    兩人一同收勢,抱拳互敬,秦懷道開口道“空手切磋怎樣?”
    羅哲開口道“正合我意。”
    語落,那秦懷道便欺身而進,羅哲向前一踏步,想著懷道不過是個四歲孩童,莫要傷到他。
    誰知異變突生,懷道靈活地閃向一側,對著羅哲邁出的小腿處就是一腳,觸之即離,貼著羅哲,身體一轉,於羅哲背後就是一拳,羅哲吃痛。
    羅哲斜眼,頭微轉,想跟上懷道,卻發現懷道異常靈活,總是在視線之外。
    對此,羅哲單手一甩,懷道向後一躍,兩人拉開了距離。
    羅哲轉動著小腿,道“懷道不可小視啊。”
    話還沒說完,便起步靠近懷道,探手一抓,懷道轉身脫離,發現被揪住了衣物,一瞬間,懷道便解下腰帶,一招金蟬脫殼,便又和羅哲拉開了距離。
    此時懷道並不重視這位不通武技的世兄,拉開距離後站立相對。
    羅哲將懷道的衣服扔向一旁,抬著下巴道“便讓你見識一番為兄的本事。”
    說著便立定不動,雙手架全,招了招手,示意懷道進攻。
    懷道見狀,如方才一般快速接近羅哲,而羅哲開口道“莫要小瞧了為兄。”
    點起步伐,向後輕輕一躍,而後右臂橫掃。
    秦懷道反應極快,向前躬身,速度也是不減,躲過羅哲的橫掃。
    但羅哲眼疾手快,下蹲以右腳為軸,一個掃堂腿,拌住了秦懷道。
    秦懷道被這麽一拌,向前飛出,在半空中轉身,雙手護住頭部,而後滑行了些許距離。
    羅哲也不再進攻,上前拉起懷道,不由得感慨,一個四歲小兒便能有如此身手。
    而秦懷道則拉著羅哲的手,嘟著嘴說道“懷道技不如人。”
    拍了拍懷道的頭,羅哲笑道“懷道如此說,是在譏諷為兄?”
    早在一旁觀看的秦瓊,走過來,哈哈大笑道“懷道有所長進,不錯。”
    隨後又對著羅哲,道“世侄應變也是了得,皆是可造之材!”
    “那便繼續紮馬步吧。”沒等羅哲回應,秦瓊繼續指著場地說道。
    看著兩個小孩重新紮起馬步,秦瓊摸著胡須,方才羅哲的武技似乎都是取他人軟弱命門而進,隻不過是收了幾分手而已。
    而羅哲則在感慨,以自身武力自衛看來還有很遠的路要走,莫要小瞧了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