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中秋?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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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觀新貴!
    在操練部曲的同時,羅哲還為他們列了一個學業標準識字一千。
    以識千字為標準,自然用《千字文》作為教材。
    而羅哲教孩童時,會特意指出“國”的意義。
    何為國?從口從或,指疆域。
    而相對於後世的國家概念,此時應該稱為“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整個天下都應該是皇帝的,而皇帝則直接統治著這天下最中間的疆域。
    麵對孩童純真的雙眼,羅哲在講台上徐徐道來“而所謂族類,秦時,匈奴稱呼我們為‘秦人’,漢時霍去病讓外族稱我們為‘漢人’,而不久之後,他們也可能稱我們為‘唐人’,但我等皆為‘華夏族’,何為華夏?冕服華章曰華,大國曰夏。”
    說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錦袍,而孩童們此時還處於懵懂狀態,而其中一個較機靈的孩子舉手發問道“先生,那為何還稱南方為蠻子?”
    “小狗子,你變了。”羅哲看著發問的孩子,調侃道。
    這孩童家裏排行老幺,羅哲也未幫他們改名,便以本名稱呼他們,而小狗子初認郎君時畏手畏腳,之後相處久了,便放開了,隨著羅哲給他們加餐加肉,孩子們也越發靈動。
    “那小狗子,如今你敢稱揚州之人為蠻子否?”羅哲簡單問道。
    小狗子被這麽一反問,有點怯懦,不知怎麽回答。
    於是,羅哲笑著解釋道“秦掃六合,漢吞八荒,百越皆服,如今揚州便是百越之地,千百年來,便無蠻子之稱,而小狗子說言應是崖州、交趾之地,因鞭長莫及,故而還稱蠻,但若再有千百年,為何其不能是下一個揚州?”
    小狗子不明覺厲,躬身道“謝先生解惑。”
    先生的稱呼,羅哲覺得應該是大壯看到秦懷道學習時,借鑒而來,教這群孩子這樣稱呼自己。
    羅哲也沒什麽好反對的,因為在別人眼裏,羅哲就像在玩過家家一樣。
    解釋完後,羅哲在沙盤上寫上三個字,就讓孩童們仿寫。
    而此時張義前來,一臉興奮地告訴羅哲,道“孔府請帖,請羅郎參加中秋詩會。”
    “不去!”羅哲毫不遲疑,詩會是什麽東西?自己幾斤幾兩還是能掂量的,又不是那種會按空格鍵就能成詩人的人,自南北朝起,詩風盛行,羅哲才不想去丟人現眼。
    “嗚~”羅哲沒注意到張義身後跟著秦懷道,此時已經眉頭皺成川字,難過的嗚出聲來,才讓羅哲發現。
    張義見狀,笑道“國公有意讓羅郎帶秦郎去見見世麵,便讓秦郎一同前來。”
    秦懷道常年呆在秦府,好不容易秦瓊同意讓他跟著羅哲出去玩,誰知道剛一問就拒絕了,孩子的心裏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傷害。
    瞪了眼張義,羅哲牽起秦懷道的手,說道“詩會有何好玩,一堆人聚集在一起舞文弄墨,一點也沒有兒郎氣概。”
    聞言,張義嘴角抽搐,插嘴道“孔府請帖可是一帖難求啊,孔公有請,羅郎勿輕易拒絕。”
    秦懷道在一旁不斷點頭。
    “那麽好?那你去不就得了。”羅哲反口道。
    張義無奈搖了搖頭,說道“孔公未請,又怎能無請自去,我張義也是有臉麵的。”
    看著秦懷道一臉希冀,羅哲想了想,便聳聳肩道“那張君便一同前往唄,羅哲肚中無墨,便不丟人現眼了。”
    張義聞言一呆,道“羅郎心安,無人讓你吟詩。”
    “哦?那是我自作多情咯?”羅哲眉頭一挑。
    張義答非所問道“羅郎可要回帖?”
    “我不懂,便有勞張君了。”羅哲耿直回道。
    其實羅哲本來對詩會還是很好奇的,但曾經悄悄作了首詩,在那之後,便對詩會無感。
    得到答複的張義,便與秦懷道一同離開。
    羅哲轉身回屋內視察學生寫得如何。
    與此同時,平康坊內,孔府。
    孔穎達對麵坐著一個年輕男子。
    “一九歲孩童,為何讓大人如此上心?”
    那男子開口問道。
    “為父不知,但羅哲之智,遠非常人可比,為父八歲就學,九歲便通千字,但與其相比卻是遠遠不如。”孔穎達摸著胡須說道。
    “那孩兒倒是稀奇的緊。”那男子緩緩開口道。
    “羅哲性情古怪,誌元莫要胡來。”孔穎達道。
    那男子便是孔穎達長子,孔誌元。
    孔誌元笑著說道“教化於人,本是我孔家所行之道,小小考校,大人不必多慮。”
    孔穎達若有所思,便不再說什麽。
    ……
    八月十五,中秋節。
    這天一早,羅哲便被叫醒,洗漱之後,香兒便拿出一套新服,讓羅哲穿上,自從羅哲之前讓繡娘做出短袖t恤之後,羅哲就一直穿短袖。
    一般時候還會套個錦袍,但大多數則穿著短袖短褲在院子裏同部曲一起鍛煉。
    而今天要前去參加詩會,自然不會讓羅哲胡來。
    來到這個時代這麽久了,羅哲自然知道怎麽穿,但今天為其準備的儒衫由綢緞製成,穿著還帶著涼意。
    一通忙碌之後,羅哲帶著大壯還有秦懷道,在張義的帶領下同一眾護衛前往孔府。
    這是羅哲第二次來到平康坊。
    身為京城出名的娛樂坊,入北門東回有三曲,稱南曲、中曲、北曲,為伎女聚居之處,不止如此,這裏光進奏院就有十五個,如李靖、孔穎達等大員皆住在坊內。
    大概是過節,才子佳人紛紛相聚,坊內此時熱鬧非凡。
    羅哲坐在馬車內,一輛馬車有點擁擠,便讓懷道坐在自己腿上。
    而車外不時傳來樂聲,或者某人高亢地吟著自己做的詩,以博佳人一笑。
    正所謂一路“兩岸猿聲啼不住”,秦府馬車已經停在孔府門前,羅哲等人下車後,張義向房門出示了下請帖,房門便彎腰行禮,讓人領著羅哲他們進府。
    孔府裝飾極為古樸,黑色的瓦片,深褐色的木柱於灰白的地板組成的廊道蜿蜒繚繞,兜兜轉轉隻見,羅哲被引至前庭。
    入眼所見,亭台樓閣,還有雖逢幹旱,但依舊小橋流水,不少人已是聚集。
    看到羅哲,皆認為是張義帶出來見世麵的後輩,便不怎麽在意,紛紛向張義打招呼。
    對於張義的尷尬,自然被羅哲無視,問著旁邊的奴仆,道“可有吃食?”
    那奴仆一愣,回道“有的,這邊請。”
    說著領著羅哲前往庭園,那裏,長長的案桌上擺著各式的瓜果和糕點,但四周除了忙碌的奴仆,並未見他人。
    見狀,羅哲也不好上前,便讓奴仆退下,準備自己帶著懷道和大壯四處逛逛。
    正準備離開,突聞一聲“羅郎留步。”
    孔穎達正視察著仆人準備瓜果,轉眼便看到羅哲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這裏,不禁莞爾,畢竟羅哲還是個孩子。
    看羅哲見無人取食,便轉身要走,孔穎達便開口留住羅哲。
    聽到聲音,羅哲止步回身,就看到孔穎達在不遠處看著自己,於是上前行禮道“孔公。”
    “老夫還以為羅郎不會來呢。”孔穎達笑著說道。
    “豈敢,孔公有請,羅哲豈敢不來。”羅哲麵不改色道。
    一旁的秦懷道若有所思,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正要開口,便被旁邊的大壯按住。
    孔穎達聞言大笑道“羅郎可是餓了?”
    羅哲擺了擺手,道“不餓,是懷道嘴饞,想找些吃食罷了,懷道,還不快見過孔老。”
    說著拉了拉秦懷道的衣服,秦懷道皺著眉,總是感覺哪裏不對,但還是聽著羅哲的話,向孔穎達行禮。
    “好,好,這便是翼國公之子吧。”孔穎達笑道,說著還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糕點,遞給秦懷道。
    秦懷道看了羅哲一眼,見羅哲點頭,才上前謝過孔穎達後,再接過糕點。
    而這時,庭院中來了幾個樂伎,在案桌旁不遠處鋪上紅布,擺上各式樂器,為首之人以琴開曲。
    孔穎達笑道“詩會開始了,老夫便不掃你們年輕人雅興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少傾,前庭眾人在一男子帶領下來至庭園,入園便看到兩孩童帶著一個奴仆,正看著樂伎演奏,而遠處則是孔穎達離去的背影。
    那男子轉身說了幾句之後,眾人便散於庭園。
    張義則直徑走向羅哲,而那男子則隨後來到羅哲麵前,道“想必便是羅哲吧,在下孔誌元,家父孔穎達是否已見過羅郎了?”
    羅哲聞言,點了點頭,回道“見過孔君。”
    “素聞羅郎聰慧,待會兒詩會有一活動,望羅郎必要參與。”孔誌元笑道。
    看著這眉目清秀,姿態俊朗的男子,羅哲皺了皺眉,一般這種劇情都是“總有刁民想害朕”,這孔誌元莫非想刁難自己不成?自己與孔誌元無冤無仇啊?想了一下,羅哲頓時想到了長孫衝!
    於是乎,羅哲拉出張義,說道“羅哲年幼不通世事,此次外出世伯吩咐皆有張君,羅哲便不參與了。”
    孔誌元見羅哲拒絕,有些急切,道“些許玩樂,又非填詩作詞,羅郎莫要擔心。”
    羅哲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已經很明顯了,你就是想刁難我!
    “幫我轉告孔公,謝過,告辭,勿送!”羅哲冷眼看著孔誌元,隨後開口說道。
    說著拉著秦懷道便要走,而張義此時額頭似乎滴下一滴冷汗,也不知道羅哲在想什麽。
    那孔誌元更是想不到羅哲一下子就三連,頓時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