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妙手良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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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淩皺眉,低聲對菀菀說道:“怪不得這老板方才冠冕堂皇地挽留我們,原來是為了藥方,果然商人逐利。”
菀菀狡黠地眨眨眼,翹起嘴角附到蕭淩耳邊,說道:“我早看出來了,早知道可以賣藥方子,我還捉哪門子紅靈骨。”
二人回頭,正看見孟徊迎麵走來:“菀姑娘請留步!”
“孟老板?”蕭淩有些不滿。
“菀姑娘醫術高妙,您研製出來的方子對傷科患者大有裨益。在下想,若能將此藥大量配置出來使用定是造福傷者的好事,杏林苑有上乘的藥材而且也有大量製藥的實力,所以,在下想同菀姑娘商議商議配方的事!”
“孟老板,我方才給您的單子上都寫著配料啊,每一味藥材處理的方法也有的,您可以直接用嘛。”菀菀攤攤手,轉身扶著蕭淩仍是要走。
“菀姑娘,啊,不,菀先生,您別急走!”孟徊急的繞到二人身前,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菀先生,你方才的藥單確實寫了配料,但是比例並不詳實,製作方法也沒有記載,而且還有幾味藥不是治愈創傷的。所以,在下想拜托先生將藥方轉售杏林苑,孟某感激不盡!”孟徊說著拱手一揖。
菀菀沒繃住,掩嘴笑了出來,露出一雙月牙似的美眸,說道:“孟老板,大廳這麽多人也不好細談,您不邀我們進去嗎?”
孟徊了然,連連稱是,便引領著菀菀和蕭淩二人來到杏林苑內院。
這杏林苑外麵氣派園中更是別有洞天,比之菀菀以前在南疆的將軍府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園中亭台樓閣遠近交錯,假山奇石堆砌石徑盤旋,古樹蔥蘢傍著小橋流水,藤蘿蔓掛融入雕梁畫棟,此處有北方園林的富麗亦不失江南園林的旖旎,園中美景被菀菀一一盡收眼裏。
走了半晌三人方行至一間雅室,孟徊道:“菀先生,請!”
室內陳置更不必說,無不奢華到令人瞠目,菀菀落座後與孟徊相視一笑,心中盤算著如何談價,默想著:“肥羊啊~”
若說“心有靈犀”這個詞此時用在孟徊和菀菀身上絕對是恰當的,因為孟徊看著菀菀的時候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菀先生,孟某開門見山,誠心收先生的方子,請您開個價吧。”孟徊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千兩。”菀菀答道。
孟徊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額?”
連蕭淩也忍不住看了身旁的菀菀一眼,心道:“這不是要搞砸麽?”
“一千兩。”菀菀伸出十指一臉嚴謹的重複道。
“菀先生,一千兩不是個小數,一張藥方成本如此,我杏林苑至少十年才能回本。”孟徊雖也是帶著笑意,語氣卻比方才要冷了不少。
“哎~孟老板,我開了價也不是沒說您不能還價啊,你可以還價試試嘛。”菀菀仍是一本正經地答道。
孟徊聽她這樣說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心道:“神農百草堂的高人們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搞笑的嗎?”
“那五百兩?”孟徊試探性的開口說道。
“一千兩。”菀菀臉上浮出兩朵淺淺的梨渦,神情卻不似在開玩笑。
“菀先生,孟某誠心與先生交易,先生某不是要戲弄孟某?”孟徊的臉明顯有些掛不住。他確是誠心言商,菀菀在診室裏佯裝無意現在又來端價,這樣反複刁難孟徊看在眼裏心中難免不滿。
即便如此孟徊依然保持有禮有節,又說道:“菀先生,杏林苑雖從事醫道,但也得在商言商,你這樣要價孟某實在為難,還請先生再考慮考慮。”
“我看孟老板誠心,便送您了。”菀菀拿起茶杯低頭淺嚐了一口,那正是上好的滇南紅茶。
孟徊簡直以為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就這麽白給了?
孟徊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就聽珞菀菀又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新的紅傷藥仍以原價格進行定價銷售,希望孟老板應允。”
聞言孟徊不禁麵露會心笑意,心中敬服菀菀的醫者之心:這小姑娘原來是怕商人謀暴利……
菀菀的舉動又一次出乎了蕭淩的意外,不過經過這些日與這個姑娘的相處,她的行事作風讓蕭淩也已經習慣了各種“意料之外”。
孟徊和菀菀二人再次相視而笑。
孟徊道:“杏林苑定不負菀先生!”
孟徊送走菀菀姐弟二人回到診室。
掌櫃孟林也走了進來,看東家麵窗遠望似有心事,便問道:“東家,藥方和銷售權都談好了,為什麽您看起來還是有心事呢?”
孟徊負手而立,說道:“林叔,我剛剛發現了一些事,比這救人藥方更重要,我需要確認一下。”
孟林不解,問道:“什麽事?比救人的藥方還重要?”
“也許是能‘救國’的良方……”
客棧的一間廂房內,蕭淩倚在床柱上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菀菀出去采買了,走之前叨叨了一大堆要買的東西,估計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蕭淩回想著他們出了杏林苑的對話。
“菀姐,你既然要把藥方送給孟老板,為何方才在診室孟老板意圖明顯您佯裝不知呢?”蕭淩忍不住問道。
“說來慚愧,我看杏林苑店鋪如此氣派,便先入為主以為老板是重利輕義之人。在人家店裏抬價,老板應允了價格,我還以為他為了藥方故意獻媚,所以才裝作不知其用意。後來夥計把銀錢和藥材交給我,我驗過藥材又心算了一下藥價,這杏林苑確實是家良心的藥店,便有心將藥方交出。”
“那為何不直接給呢?在內間孟老板被你捉弄得都要變了臉色,幸好這孟老板是個有涵養的,一直好言相商未有逾禮之舉。你在人家的地盤還那麽囂張,我擔心他一生氣叫打手把咱倆胖揍一頓,再拷打你交出藥方。”蕭淩想到方才菀菀與孟徊的那對話,忍俊不禁起來。
“嘁,你就對你菀姐這麽沒有信心,幾個護院的打手能難住我嗎?”菀菀一揚眉神氣十足,又笑著說道:“這孟老板看起來像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其實是個練家子,而且據我目測他功夫還不俗呢,打咱們倆人他根本不用叫幫手。我故意那麽激他,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像在診室裏自己說的那樣,為了救治廣大傷患向我求藥,而不是居奇圖利。”
“所以,萬一孟老板真被你激怒了,我們還不是要挨打?”蕭淩又被菀菀逗笑了,說道:“幸好孟老板說‘一千兩要十年才能回本’,說明他確實沒想抬價取利,你就放了心。要不,指不定還要跟人家抬杠到什麽時候呢!估計再好的涵養也要出手打人了,跟你過日子風險可真不小。”
蕭淩說完最後一句話自覺失了言,一時紅霞飛了滿臉。
菀菀沒聽出來蕭淩的意思,還大大咧咧地說道:“跑江湖嘛!風險總是要有的,以後等你傷好了,我先教你輕功,跑江湖就是要‘跑’起來!”
她還神采飛揚的說著:“子越你說的對,我確實是擔心他謀取暴利,不過,我也不全然是為了孟老板那句話,還有。”
“還有什麽?”
“那房間內陳置俱是價值不菲,但唯有掛在北側牆麵正中的一幅字看起來平平無奇。那幅字寫的是‘家國天下’,署名‘雪山先生’,你注意到沒有?”菀菀提點蕭淩回憶屋子裏的陳置。
“那幅字就在最顯眼的地方,自然是一目了然,我不記得有‘雪山先生’這樣一位名人,說不定是他自己寫的呢?”蕭淩不以為意。
“說‘雪山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東洲戰神白起你一定知道吧?白起年少從醫,後棄醫從戎,‘雪山先生’便是他行醫時候的號。”菀菀說道。
“你想問他要這個古董字畫?”蕭淩皺眉,表示難以置信。
菀菀的臉上浮起了無限向往的神情,說道:“我想崇拜‘雪山先生’的人總歸是錯不了的……”
“東洲戰神白起確實威名赫赫,也不代表他的崇拜者都是好人啊?”
蕭淩那語氣明顯有些吃味,他估摸著在菀菀心裏那藥鋪的孟老板既是溫潤如玉佳公子,又是濟世解厄的良醫,又是心懷赤誠的大丈夫,形象簡直光輝到昭昭日月,不要不要的。
“當然是了!當然是了!因為我也崇拜戰神!”菀菀神情癡癡的雙手拄著下巴,她那思緒不知飛到了兩百年前東洲還是飛到杏林苑的內堂。
“嘁,他有什麽了不起?小爺我優點更多!”蕭淩咂咂嘴,還在為菀菀出門之前對孟徊的稱讚耿耿於懷。
“篤篤篤”臥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說道:“蕭公子,在下方便進去嗎?”
屋內,蕭淩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