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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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間客棧便是徐六進城之後安身之處,因為年紀尚輕所以未能和徐福一同投入郭府,所以徐福便幫他在客棧處找了份侍馬倌的活計。不過這樣也正好,馬棚高高的草料堆成了兩個大傷之人的絕佳的藏身之處。反正平時日徐六也是睡在馬棚這邊,除非有什麽要緊的事很少有人願意來這滿是畜牲屎尿味的地方。
    因為阿猛劫走殺人重犯且殺傷了不少官兵,官府早已滿城搜捕廣發海捕文書。但當時見過阿猛和徐六的官兵除了重傷的長鞭甲士外幾乎都被阿猛殺死了一時間讓官府的追捕也無從下手,所以阿猛一夥人暫時還算是安全的。
    “六兒!你個臭小子最近怎麽飯量漲了這麽多?再這樣下去沒兩天掌櫃的可就把你給炒啦!”廚子張大對於徐六最近暴漲的飯量打趣道。
    “沒看俺要長身體啊,再說了俺在這幹活可沒得他月錢咧,炒了我就讓他自己飼馬去!”也不搭理其他夥計,徐六說完就端著他滿是缺口的大碗走回了馬棚。
    徐六警惕地觀望了一下四周看到眾活計都光顧著吃飯沒人注意他,於是就端著碗悄悄地繞到了草料堆後麵把一些虛掩著的草料扒拉開便鑽了進去。
    “來,阿猛哥!”
    徐六把碗遞給已經醒過來的阿猛,對於這個如同神兵天降的阿猛他也是十分地尊崇,隻是一碗飄著幾根野菜和點滴油花的稀粥阿猛直接倒一口下去便已沒了一大半。
    就阿猛正要把剩下的吃完時卻看到了徐六正眼巴巴地看著他,明顯徐六還沒有吃過,於是便停了下來一把把碗塞回給徐六。
    “來!你也吃,萬一你也倒下了可就沒人照顧我們兩個了!”阿猛微笑地看著這個在自己麵前有點拘束的少年,明顯阿猛同樣地對這個懂事又倔強的少年有著很大的好感。
    相比於體壯如牛的阿猛,徐福卻還沒有醒過來在遭受了種種嚴刑之後的他受了很嚴重的外傷,雖然徐六把他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都一一悉心清洗包紮好了,但也還是要多加注意休養才能恢複元氣。
    “六兒,去給我倒點水。。。”
    聲音甚是沙啞,正是昏迷多天的徐福終於醒過來了。
    “阿福哥!!!你終於醒了啦!你等著我馬上拿水過來。”
    見到徐福醒來徐六滿心歡喜,馬上屁顛屁顛地一路小跑去拿水了。
    “你是什麽人?”
    在徐六走開後徐福卻立馬警惕地看著盤坐在一旁的阿猛,明顯他對人高馬大的阿猛有著很重的戒心。
    “在下韓猛!多謝閣下救命之恩!”阿猛倒也不在意徐福的孟浪直接就表明身份。
    “。。。”
    也不知道徐福在想些什麽並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沉悶,阿猛卻也不出聲打擾他知道徐福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
    好在這份沉悶也沒持續多久就被滿心歡喜的徐六打破了,徐福的醒來讓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就又恢複了往日的歡快,滿滿的一碗水等端送到徐福嘴前都灑了一大半,一方麵是激動一方麵是興奮所致。
    “阿福哥你感覺怎麽樣了?”徐福尚未喝完他便迫不及待地問了,哈哈,少年心性有些毛躁倒也無傷大雅。
    “嗬嗬,好著呢,過幾天估計就恢複了!”看著激動的徐六,徐福微笑著回到。
    “阿福哥,我當時真的好怕你被殺頭,要不是阿猛哥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說到難處徐六差點眼淚又出來了。
    “傻孩子,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徐福的命,就是閻王爺來了也沒那麽容易收走的!”徐福拍了下難以自已的徐六肩膀安慰道。
    “我當日遊曆河北見天降異像,也是見獵心喜前去查看便發現了你。救你也是順手為之不必言謝!”安慰完徐福目視阿猛開口說明了當日救阿猛的事。
    “活命之恩沒齒難忘!”和徐福一樣,阿猛同樣也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
    “也罷!現今你也救我一命,咱家就互不相欠吧。”此時的徐福才算放下戒心,兩人都是豪爽之人倒也是有點惺惺相惜。
    “徐兄接下來有何打算嗎?”客套完了阿猛便直接開口發問,畢竟現在三人的命運早已牽連在了一起。
    “我想先歸家一趟把阿母安頓好再說,畢竟我殺了郭家家主恐怕會招致報複!”
    “同去!”
    稍一思索徐福便決定先回徐家莊,雖然自己當初行刺時掩蓋耳目,但郭家在潁川勢力滔天難保不會查到自己身份!果真如此的話最危險的反而是家中老母,而阿猛同樣也十分擔心那個慈祥的老婦人便直接出言附和了徐福的決定。
    “抓。。。唔唔唔!”
    正打算上床歇息的廚子張大卻聽到廚房傳來嘶嘶索索的聲音,以為進了老鼠的他立馬便掌燈向廚房趕去!原來是三隻人形大老鼠正扒拉著他為明天早市辛苦備好的食材一頓狂啃,更過分的是這幫家夥還一邊吃一邊往一個大的可怕的包裹裏塞!天殺的!這是打算把廚房搬空嗎?見到這恐怖場麵的張大一時間差點腦充血暈了過去,剛想大喊卻被眼疾手快的阿猛製住一把捂住他嘴巴!
    “你們兩個去那邊!你跟我走!”
    “還有要清楚這些悍匪十分凶殘,遇到了不要逞能立馬大聲呼喊救援,要萬分小心!”
    “是!”
    正當四人在廚房裏大眼瞪小眼之際遠處卻傳來了官兵搜捕的話語聲!
    天色已晚但這些官差卻仍在搜捕,看來郭家給了陳縣令很大的壓力。也難怪,自家家主叫人直接闖入家中殺死如果還讓凶手走脫那郭家在潁川的臉麵也是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踩上幾腳,甚至臨了還吐了幾口唾沫。
    聽到官差們的話語張大頓時冷汗直冒!悍匪?!官老爺你們要找的悍匪不會就是這幾個吧!天哪!俺還沒娶媳婦呢,俺不想死啊!
    聽著腳步聲好像越來越近!怎麽辦?阿猛徐福二人對視一眼急速地思索著對策!
    “嗚嗚唔~”此時看著眼中漸露凶光的二人的張大似乎有話要說,但又怕動作太大被二人誤會殺了滅口就隻好小心地比劃著。
    “張大你是不是有辦法?”幸好認出張大來的徐六開口問道。
    “嗯嗯嗯”
    終於有人理解了他的意思,張大內牛滿麵頓時狂點頭示意!見此阿猛隻好用懷疑且帶著警告的眼神緊盯著張大,最終還是選擇慢慢鬆開了張大!
    “呼哈”張大深出一口長氣,正待要開口解釋時後院大門卻傳來了急促敲門聲!
    “開門開門!官差!”
    “來啦來啦!官爺有何貴幹啊?”張大嘴裏應答著手上卻一指廚房一角的泔水桶示意著,然後便小跑著跑出廚房去開門了。
    “你是什麽人啊?”
    “俺是這裏的廚子,俺叫張大!”張大跟在兩個官差身後小心翼翼地應答著官差的盤問。
    “廚子?”兩個官差對視一笑。
    “那正好,趕緊給我兩整上幾個菜!都走老半天了快餓死了。”
    原來這兩個官差卻是接著搜捕之名行魚肉百姓之事嘛,難怪一進門連查都懶得查直奔廚房了,估計也是看這是客棧後廂才臨時起意進來的。
    “麻溜的,趕緊去!耽誤官爺吃食有你好看的!”見張大麵露難色,官差麵現慍色喝罵道。
    “是是是!”被威脅的張大趕忙放快腳步先一步向廚房走去。
    唉!也不知道那三人有沒有明白他的意思,萬一那些悍匪暴起反抗估計不僅這兩官差要交代在這就連自己也是小命難保。張大一邊憂心忡忡地想著一邊打開了廚房的大門。
    “吱嘎!”
    出乎張大的意料,除了開門聲外整個廚房靜悄悄的!就連方才被三人弄得一團糟的廚房也恢複了整齊的模樣,張大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隻好忙活開,掌燈搬出桌櫈招待哪兩個官差。
    “來!斟酒!”
    “走一個!”
    “喝!”
    足足一個多時辰快到深夜了,這兩個官差才酒足飯飽,在張大畢恭畢敬地攙扶之下走出了後院的大門。
    “啊!我快被臭暈過去了!”
    當張大進來鎖好門轉身時卻被嚇了一跳,正是再也按耐不住滿身泔水的徐六從泔水桶裏爬了出來!
    “嘩啦!”還沒等張大開口旁邊兩個桶裏也傳出響聲,正是阿猛和徐福兩人也要從桶裏出來!
    “謝過張大義助我等!”阿猛和徐福對著驚魂未定的張大抱拳致謝。
    “不過在下還想請張兄幫多我等一次!”卻是徐福有了計較,想到了計策。
    “哎喲!俺就一破廚子你們還想俺能幫你們啥忙呢?”
    “出城!”
    “這俺可沒啥法子啊!”
    “走水路!”
    在徐福一番講解安排後眾人便開始了準備。
    今晚的月色甚是明亮不用點燈都可以看清很多地方,客棧後院裏張大駕著搖搖晃晃的牛車駛出了後院向著城西碼頭駛去。牛車上裝著幾個很大的泔水桶,也正是如此才方便人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