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了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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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到哪兒了?”柏香放下窗簾子,半垂簾眸,淡淡開口。
    而龍鉞未見外麵景物,便開口說了個地名,這倒是精準得很。
    今兒個倒是稀奇,龍鉞並沒有強製把她攔在身旁,而是許她隨意走動。柏香自然是不敢與他挨著坐的,所以她一上車便選了個挨著窗戶的離他又有些距離的位置坐下,沒人打擾,很是愜意。
    說龍鉞,他今日確實有事要處理,那些書信他不想讓她知曉,省得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雖沒有那男尊女卑的觀念,但官場之事,他亦認為女子不該介入。更何況是他善良的香兒。
    於她,他是小心嗬護著的。
    京都離江南有半個月的路程,若車馬快些,十日左右便可到達。
    出發前龍鉞命人一一安排妥當了,所以一路上都很順利。
    三日後,他們到江陵一帶,氣溫依舊較為冷,但景色已於京都大為不同了。山不見高,道路還算平緩。家家戶戶都過著安逸的日子。他們是打漁為生的,因為這裏江河較多。而獸類除了野兔野豬之外,別無一二了。
    他們在驛站住了下來,可能是水土不服罷,柏香病到了。
    “來,把藥喝了。”龍鉞低著嗓子,坐在床邊。暖和的大掌探了探她額上的體溫,眉間表露出一絲自責之意。
    “我素不愛喝那苦東西,睡會兒就好了,真的。”柏香病著,全身酸軟,連聲音亦有力無力的,其中不免有些撒嬌意味兒。而這時,龍鉞命人去拿些蜜棗來,未正麵答複柏香。
    不一會兒,蜜棗來了。柏香見之,突然一來勁兒鑽進了被窩裏,依稀地聽到她喊著:“不要吃,不要吃。”龍鉞不禁笑出聲。突然發現他的姑娘竟有這般可愛模樣。
    而屋內的丫鬟個個強忍著笑意,皆把頭低得很下,有些甚至雙肩微顫起來。而龍鉞自然選擇未見著的。
    他輕輕扯了一下被子,換來裏麵那人不滿的輕哼,龍鉞笑意更濃了,便命人把湯藥跟蜜棗放下,皆出去了。而柏香側耳聽著腳步聲,以為人都出去了,於是探出頭來,不想竟被龍鉞逮給正著。“怎?娘子想為夫了?”龍鉞把柏香連被子一同環在胸前,露出一副痞笑。
    少了以往的冷漠,倒是更加好看迷人了。這點柏香亦是連連點頭稱是的。
    “不要臉。”柏香一時口快,話後才意識自個兒竟犯了不敬之大罪。“王爺,我……生著病,頭腦糊塗了。”她怕死,是的。
    但龍鉞絲毫未有一絲生氣,他挑去柏香泛紅小臉上的發絲,笑道:“香兒於我,無需太多顧忌,知否?”
    倘若今日換成了他人,自然是人頭落地的。
    “知。”柏香點頭道。是啊,她真的是燒糊塗了,他於她有太多的遷就,甚至讓她幾番覺得這便是平常夫妻該有的模樣兒,但等一覺醒來,那夢如一縷青煙,散了。他是王爺,不爭的事實。同時笑自個兒有些不量力。
    “乖。”龍鉞低頭淺淺吻了她的臉頰,惹得柏香雙頰更紅了。自然龍鉞看在眼裏,樂在心裏的。“知道自個兒病糊塗了,自然是得治的,娘子說是否?”
    他甚愛喚她為“娘子”,連出門都命人下人給她梳婦人發髻,她說不過他。但後來柏香覺得那個實為繁瑣,沒少女發髻那般方便,硬是撒嬌過了去。由此可見,龍鉞也是有弱點的。
    柏香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湯藥,艱難地吞下口水,再可憐兮兮地望著龍鉞,一隻芊手攀上他的胸前,抓住他的發絲,弱弱地開聲道:“其實我滿喜歡糊塗的,所以這樣甚好。”見著這般嬌人的娘子,龍鉞不動歪心是假,但還不時候。他握住那芊芊玉手,細細揉著。
    “香兒,你若不吃,也可。”
    一聽,柏香大喜,但當龍鉞說完下文她是徹底明了了。“那由為夫親自喂娘子,可好?”龍鉞把“喂”字發得很重音,柏香不知怎的,竟一下子聽明了,低下頭,說:“不勞煩你了,我自個兒吃便是。”
    雖很不情願,但柏香亦是咬緊牙關吃了下去,在她放下碗那刻,龍鉞便拿了粒蜜棗送於她口中。
    喝完藥後,柏香又睡下了。而龍鉞坐了片刻之後,便喚來紫鳶在旁服侍著,同冷皓出了驛站。
    江陵一地人煙稀薄,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主子,那群人有了動靜。”冷皓單手握著佩劍,另一隻手自然下垂著,微低著頭。龍鉞未開口,看著山下一片祥和之景。
    半響後,龍鉞那毫無情感的聲音悠悠響起:“殺。”
    這幾日他一直在看京都來的密保,裏頭不免是些彈劾的消息,自然,他要的不全是這些。現如今皇帝於他手足情還在,但並不免往後他不會被老虎咬一口,為了香兒,他必須為自己準備好退路。
    “派人下去,在本王到江南之前把那些掃除淨了,不得留一絲餘黨。”龍鉞轉身看著冷皓,目光堅定,且帶著寒光。
    這回香兒生病他很是自責。他想,若帶個禦醫出來,必然香兒的病情亦不會這般嚴重。這是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自然他是不會允許江南這趟出什麽岔子的,隻要危及到了香兒性命之人,他皆會一一處理掉,不容失誤。
    “是。”冷皓話音一落,便不見了身影。
    京都,一切皆如表麵般寧靜。
    丞相府。
    “柳丞相,兵權可都在王爺那兒掌著,可不是你我碰得了的啊!”何將軍小心翼翼道。柳賀祥大笑幾聲,“將軍說笑了,本丞相的意思是,天下是皇上的,何況是那區區兵權。”柳賀祥淺抿香茶,繼續道,“本丞相可沒提過去碰那兵權啊,將軍您說是否?”
    何將軍雖是個武將,又常年在塞外帶兵,但對朝堂之事自然是得知一二的。明裏朝廷是一心,但暗地裏可又是一番景色了。
    朝廷上一些精明的大臣們在私下都說王爺與柳丞相向來不合,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否則這老狐狸怎麽會這麽有空找他來府上喝茶呢,何將軍心裏暗想。而心中更是不喜他了。但口頭卻說著:“自然,自然,柳丞相乃文臣,怎會念起兵權之事啊。”
    事後兩人沒談多久,便散了。
    何將軍一踏入府,便命人拿來筆墨,躲在書房一炷香後才出來,然後又急匆匆命副將找來個可信的人把信交於王爺手中。那信中內容自然是今日他與柳賀祥的談話內容了,可謂是一五一十道個底兒的。
    這信二日後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龍鉞手中,然,龍鉞回他二字:靜待。
    話說這何將軍雖是莽夫,但也是個重情之人。想當年,若不是王爺眼快瞧見那支箭,推了他一把,想必這會兒他早成了一堆白骨,怎會有如今的舒坦日子啊。而這事知曉之人極少,那柳賀祥自然是不知曉的。
    “老爺,若今兒個得罪了柳丞相,往後在朝廷上您的日子可不好過啊。”將軍夫人把剝好的橘子喂於何將軍。
    晚膳時,何將軍便已把今兒的事告訴了夫人,原本夫人亦認同其之舉止,但後細細想來,覺得夫君處事任欠妥了。
    何將軍上床躺著,閉目道:“放心夫人,這件事不會有旁人知曉的,我讓副將辦得妥妥的。”副將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後又招進門成了入贅女婿,自然是可信的。這點其夫人亦是放心的。“女婿那人老實,自然信得過,就怕下人長了長舌頭,傳出去半星點兒的,聽在那人耳裏,受罪的還是您啊。”
    其實這點何將軍並不擔心,王爺何許人?自然是不會允許出一點紕漏的。
    何將軍說了幾句好話,把夫人哄睡了,自個兒也睡下了。
    屋外秋風肅肅,哪能抵暖橘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