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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庫吉特的大營前。
    軍務官和幾個輕騎兵下了馬，來到衛兵前。
    “勞煩通報一聲，”軍務官看著眼前一臉冷漠的庫吉特守衛，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帝國使者求見。”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冷笑一聲：“你跟我進來，其他人在外麵等著。”
    “大人……”輕騎兵們望向軍務官。
    “沒事，你們在這裏等著。”軍務官擺了擺手，“我相信卡爾大人的判斷……”
    隨後跟著守衛步入大營。
    短短幾天時間，大營周圍已經打上木質柵欄，宛如一個小型城寨，一頂頂帳篷密密麻麻，沿著高原一路鋪開。
    軍務官被眼前數不清的帳篷驚呆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列隊整齊的草原騎射手們時不時從兩人身邊經過，撇下的目光中滿是嘲弄與不削。
    “可汗這次迎親，帶了多少人馬？”軍務官小心翼翼的問到。
    “迎親？”守衛冷哼一聲，“可汗要做什麽我不知道，這裏有十五萬大軍，想做什麽做不成？”
    “十……十五萬？！”軍務官驚訝得張大了嘴。
    “所以你見到可汗要注意身份，帝國人。”守衛扭過頭，看著軍務官，“隻要可汗下令，攻下德赫瑞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冷汗順著軍務官的額頭不斷流下，雙腿也禁不住有些顫抖。
    一隊騎兵從後方衝了過來，快速在兩人身旁擦身而過，整齊有序的在前麵的帳篷停下。
    士兵們翻身下馬，一臉狂喜的衝入了帳篷之中。
    緊接著，女人們淒厲的慘叫和士兵們的狂笑聲從營帳中傳出，在營寨中回蕩著。
    “這……這是？！”軍務官指著營帳，驚恐的看著守衛。
    “隻是例行的修整罷了，”守衛笑著，充滿回味道，“我昨天剛剛修整過，下一次要到後天了。”
    猛然間，一個半身赤裸的女人從營帳中跑出，向著兩人衝來。
    淩亂的頭發，驚恐的眼神，裸露在外的皮膚細膩潔白，卻沾染著血汙，看穿著打扮，赫然是一個帝國女子。
    “嗖！”一支利箭帶著破風聲從營帳中射出，從女子的後背射入，洞穿了心口，帶出一蓬血霧。
    女子的眼神中滿是絕望，鮮血從口鼻中噴出，頹然倒地。
    渾身赤裸的庫吉特士兵站在營帳口，罵罵咧咧的拋下手中的角弓，轉身回到營帳中去。
    軍務官被這一幕震撼的幾乎站不穩，指著女子的屍體，看著守衛，“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營帳裏是我帝國的女子？！”
    “你還是自己去問可汗吧。”守衛不削道，徑直往前走去，沒有向女子的屍體投上一眼。
    片刻之後，兩個輕騎兵快速趕來，甩出繩索套住屍體，就和拖木材一般，將半裸的屍體就這麽拴在繩子上拖走了。
    巨大的眩暈感襲來，軍務官隻覺得自己的胃裏翻江倒海，幾乎無法保持意識，迷迷糊糊的邁著沉重的步伐跟在守衛身後。
    慘叫聲在營地各處都能聽到，顯然慘劇不僅僅發生在那一個營帳。庫吉特人要如何處置這些女人，甚至如何處置這些女人的屍體，軍務官已經不敢去想。
    終於，守衛在金帳前停下，向簾幕兩側身著鱗甲的可汗親衛行禮，“這位是帝國的使者，求見可汗。”
    親衛點了點頭，轉身進入營帳通報。
    “傳帝國使者。”
    親衛應聲將簾幕掀開，軍務官努力克製著身體的不適，定了定神，步入金帳。
    金帳的地麵鋪設著幹淨整潔的地毯，中央生著一個巨大火盆。金帳的兩側，十幾個庫吉特貴族們正席地而坐，轉過頭看著軍務官。
    地毯的盡頭是一個虎皮裝飾的寶座，坐在寶座上，麵帶微笑，滿頭辮子都裝飾著黃金的男子便是庫吉特的塞加可汗。在他身旁站立著的庫吉特青年，軍務官一眼就認了出來，是之前覲見卡爾的庫吉特使者。
    軍務官整了整衣襟，彎腰向塞加行貴族之禮。
    “帝國使者勞爾，見過可汗。”
    塞加可汗微笑著點了點頭，“既然是帝國的使者，無需如此多禮。出門在外，沒有什麽好的東西可以招待使者，還請見諒。”
    軍務官微微詫異，眼前這位可汗溫和有禮的說話方式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半響，軍務官才感到自己的失禮，忙再次行禮，“失禮了，可汗和在下想的有些不一樣……”
    “就像是個帝國人，是嗎？”塞加可汗笑了笑，“那麽使者此次前來，有什麽是庫吉特可以效勞的呢？”
    “與可汗和親的公主已經選定了，”軍務官道，“但是還望可汗稍安勿躁，靜待皇帝陛下返回德赫瑞姆，親自主持婚禮。”
    塞加可汗露出欣慰的笑容，“皇帝陛下有心了，如此也不枉費我的族人不遠萬裏和我一起前來迎親。隻是我有個疑問，想請教使者大人。”
    “在下定當知無不言。”
    “我聽說，皇帝陛下的家族裏並沒有適齡女性，這位公主是？”塞加可汗問到。
    軍務官一愣，微微皺了皺眉，“可汗既然知道，為何會提如此要求？”
    “哈哈，這隻是我的一絲好奇，請大人不要見怪。”塞加可汗笑著道。
    軍務官強忍著心中的不悅，“皇家確實無直係適齡公主，但是和親的妮娜公主是陛下的表妹，是當今帝國血統最為高貴的女子，依禮可以視作公主出嫁。”
    塞加可汗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看來我的一個小小的請求給皇帝陛下造成了困擾，他日定當專程致歉。多謝使者大人的通報，我們就在此多等一段時間。”
    看著眼前的塞加可汗，一股不知哪來的勇氣使軍務官站直了身軀，看著塞加可汗的眼睛，“可汗，在下也有一個疑問，想要問問可汗。”
    “哦？”塞加可汗饒有興致，“請講。”
    “剛才我在可汗的營地裏，發現有士兵擄掠我帝國女子施暴，稍有反抗便下殺手，”軍務官看著可汗的眼睛，盡管身體止不住顫抖，聲音卻沉穩有力，“可汗既然想和帝國成兄弟鄰邦，為何要做出這種事情？”
    塞加可汗麵露詫異之色，“使者大人誤會了，並不是您所見的那樣。”
    軍務官驚訝的看著塞加。
    “前幾日我兒從德赫瑞姆帶來的消息，稱我所提三項要求隻是九牛一毛，大人有這印象嗎？”
    軍務官愣住了，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塞加笑道，“帝國便是願意贈送那三百裏土地給我庫吉特了。這些女子是那三百裏土地上的居民，依照我庫吉特的風俗，須盡快讓她們為我們庫吉特人誕下子嗣，以融入我族之中。”
    軍務官愕然愣在原地。
    “雖然看似野蠻，卻並無不近人情之處，隨行醫官每日都會檢查這些女子，一旦確認有孕，將作為我族女子護送回草原，成為我族的一員。”塞加可汗微笑著看著軍務官，“如果不願意，甚至試圖逃跑，那便是背叛庫吉特的流民，庫吉特與帝國乃兄弟之邦，背叛庫吉特即意味著背叛帝國，恕我不懂帝國律法，難道在帝國，叛國罪不至死嗎？”
    軍務官看著塞加可汗的笑臉，猛然間猶如被丟入冰水之中，全身凍結，汗毛直立。
    盡管有著帝國貴族一般的溫文爾雅，但是這個人，比自己在營帳外看到的士兵更像是一個庫吉特人。
    這就是庫吉特的統治者。
    “大人！”焦慮的輕騎兵們在庫吉特大營門口坐立不安，忽然遠遠的看到了軍務官步履輕飄的跟著一個衛兵從大營走了出來。
    “大人！您怎麽樣了！”衛兵們趕忙上前，扶住麵色蒼白，全身衣襟都已經幾乎濕透的軍務官。
    “快，扶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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