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當頭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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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杭運河貫通南北,自然是南北客商往來生意的動脈,而整條長江及其支流也是不少客商往來運貨的必經之路——這樣的偽裝,當然也就不被察覺:一艘海鰍戰船改成的客船,一群假拿茶葉做交易生意的朝廷秘密人士,正打算從運河出發輾轉到江南,然後以馬幫的形式沿陸路到雲南入藏,這樣南北走一遭,江湖消息也可每日收入囊中,身份也可掩飾,一舉多得。
船上的船夫,劃漿、搖櫓都比普通船夫更有勁道,更迅速。顯得訓練有素——大內高手不僅在陸上是能手,水路上的功夫也必須出類拔萃,否則就不配作皇家衛隊。
船艙內陳設簡單——畢竟隻是執行任務,沒必要太奢侈。一張八仙桌,四人座位。
一個人在製作扇麵——匡昊平生愛扇,上一次被宇文興毀了後,自己又自製了一把,這次他在扇麵上描摹的則是鵬程萬裏圖。另一個在研究水路路線圖和馬幫的路線圖——霍俊昆無論什麽時候總是心思縝密,他的理智在關鍵時刻總能戰勝他的任何感情——這也是皇上讓他掌管金蛇衛的理由。而在他旁邊的那位,則在自斟自酌,尉遲宗龍嗜酒,真正執行任務時他不敢貪杯,不過在這無關痛癢時侯,他總會喝上幾盅——看來上次結的梁子沒影響到大內統領之間的合作。隻有毛在擦拭自己的佩帶的利爪和飛鏢——此人沒太多想法,但卻把兵器視為第二生命。船艙還有一個椅子,椅子上坐著盧定偉,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他在十多天前一直懇求大內統領們帶上他,他隻想尋到父親,不管父親到底與四龍失蹤有無關係。
一切都是那麽安靜,運河的水緩緩流,這片水域有沒有暗礁之類的,那些不太從事水戰的高手恐怕不太能有多精密的察覺——不過水麵將近一百個小漩渦可以讓誰都看出不尋常,“轟”的幾聲,江麵飛出近百個“水鬼”,“水鬼”們縱身一番都上了船。“水鬼”的叫法,很早就有了,隻怕不在本朝就有了。所謂“水鬼”是運河三幫六派河盜家族的秘密武器,這些人接受過非凡的水上訓練,帶足幹糧可在水裏待上四五日,等待往來商船,然後劫下,也可鑿沉船,在水裏打撈貨物。不過遇到遇水則化的物件必須上船劫持。
大內高手當然不會被河盜所嚇,一眨眼,眾人手中的船具全換成了刀劍兵器,接著船麵上就響起刀劍拚殺聲,而船艙裏的那幾位卻是出奇的平靜,就連盧定偉都沒有焦急——防河盜自然已被列到了計劃的議事中,他們準備的金蛇、金雞衛已夠將這一批水鬼殺個片甲不留,果不其然,一刻鍾不到,水鬼紛紛落水成了真正的“水鬼”。
而過不了一會兒,江麵上卻飄來了無數小船,船上都綁著旌旗,旗上麵書“必殺匡昊,必殺狗賊。”這倒將那四人吸引了出去。盧定偉此時已入夢——這幾日的奔波,讓這富家公子已是渾身疲憊了。
“匡昊,怎麽,你得罪過他們。”毛問到。“這就不知道了,也許是有人走漏我們計劃的風聲,把咱們的行動給透露了。”
“不對啊,上麵隻寫了殺你,沒說殺我們。”霍俊昆道。“那你們就是後麵的那一句了。”匡昊打趣道,“別說那麽多了,先問問。”尉遲宗龍道。
“好吧。”匡昊走向船頭,“在下匡昊,不知有何事得罪各位,若各位為四龍而來,匡某隻能告訴各位,四龍原為朝廷所有,任何人不得占為己有,若各位執意劫黑龍,船上的就隻有得罪了。”接連說了一大堆,而且隔了那麽遠,竟能不費氣力,果然是被名師傳功過的人。
不過下麵的河盜們卻一言不發,將裝載的幾十枚雷火彈投向那搜海鰍大船,船上瞬間變成火海,一片混亂,匡昊眾人正在閃避之時,各小船靠近,河盜們紛紛上船,第二陣廝殺開始了——由於沒有防備火器,也沒想到河盜知道他們的身份後敢用火器,大內高手占了下風,廝殺中不會武功的盧定偉隻有緊緊跟在霍俊昆身後,霍俊昆一把金昭刀將周圍河盜都掃入了水中,此時船尾的毛被十餘河盜盜圍住卻也突圍出來,一旁的尉遲宗龍雙劍出鞘背在手臂上作下伏式一陣劈、刺將周圍河盜的腿全紮傷,後一招掃堂腿將其紛紛送入水中。
匡昊被圍在火勢最大的地方,圍攻的人也是最多,好在黑龍在手一陣旋砍,黑龍尖利與所造真氣讓河盜一沾即亡。但麻煩還在——河盜的大當家“運河蛟王”馬燦提刀砍來,匡昊閃避不及被刮傷左肩,匡昊以黑龍斧身架住馬燦的刀,止住攻勢問“閣下與在下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竟要發動運河三幫六派來襲擊?”
“你自己最清楚,禍亂朝政謀反、恩將仇報的狗賊!”這句話在混亂中眾人沒聽清楚,匡昊聽了後額頭上汗珠慎得更密集了,“一頭霧水”恐怕就是如此了。
“在下不知閣下受何人指使或受何人挑唆來加害於在下及這些朋友,隻勸閣下用心自判,若這是閣下想要蓄意要奪黑龍的借口,就休怪匡某無禮。“錯不了,就是你!”馬燦用了十成力砍向匡昊,匡昊運足內力黑龍一橫,隻見馬燦口嘔鮮血被震飛,落入水中。
好在熟識水性,馬燦遊回小船中,大船上的河盜大都被打退了,隻是火勢還在蔓延,眾人隻得趕緊救火,禍不單行,船周身開始劇烈搖動——原是河盜在大戰時已悄悄將船底穿鑿了幾個大漏洞,劇烈搖動的海鰍大船眼看就倒了,匡昊大喊“咱們現在隻得跳下江去,若有生還者西藏再見!”眾人聽到後紛紛入水,盧定偉不會水不敢下跳,也被霍俊昆給生拉入水。
大船沉水後,小船對才陸續離開。
運河的一個小灣流,一艘烏篷船如同看戲般將剛才發生的都“收納”了,船上坐有一位持手杖的中年人,豹頭龜目,蠻獅鼻梁,黑白發相間,左右立著肩膀纏有布條的宇文興和蝴蝶紅。
“主人,這次開爺該放心了吧。”宇文興道。
“‘運河蛟王’果真名不虛傳,水上的花樣那麽多,咱們可算毀了黑龍了。”蝴蝶紅道。
“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匡昊這狗賊,一定要殲滅,光這樣黑龍怎又可能輕易被毀滅,四龍隻有都拿到才能毀掉,隻有毀掉四龍,這場風波才能平息。”中年人望江麵興歎,如同一個厭倦紛爭的世外高人——這位與匡昊、霍俊昆、毛三人混戰的中年人真令人捉摸不透。
匡昊與這些人究竟有何關係?為何會有江湖人有毀掉四龍這愚蠢的想法?
這讓江麵上好似籠罩著一層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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